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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不是百huā潘所造么?难道王冲强夺了人家的方子,占了人家的生意?”
商人的投诉与杨戟在梁月绣那所知的消息不符,杨戟自动作了脑补,这事宫中各位娘娘、大官的家里人可干得不少,甚至他都帮他干爹杨戬跑过这类事的腿。
“这个……王冲倒是真与那潘寡妇关系匪浅,听说还曾跟邓相公家的邓孝安争过潘家的家产,到底是用强,还是别有内情,小的委实不知。”
商人颇有技巧地继续泼污水,杨戟的脑补进一步圆润。邓孝安,不就是被王冲痛打了一顿还不敢吱声的那可怜虫么?看来这方子,定是王冲夺人家的!
“说起那潘寡妇,真是个大美人,还生养了一对孪生姐妹huā,年方及笄便俊俏无双,那王冲,啧啧……好福气。”
这商人终究不是心机深沉之辈,说到潘寡妇就眉飞色舞,嘴角流涎,听得杨戟怒火中烧。果然是个小yin贼!乐户女子也就罢了,还强占民女,而且还是母女双……不,三收!
由梁月绣的哭诉联想到那潘寡妇的哀苦,还有那对孪生小女娃的嘤嘤凄泣,不知怎的,杨戟心中也涌起一股酸酸冷冷的感觉。
他不到十岁便净身入了宫,自洒扫仆役作起,受尽磨难,好不容易被*爹看中,改了姓名,收为义子,却还是被一堆干哥哥们欺负。多年下来,依旧只是个小黄门。
干爹对这偏远西川起了心思,干哥哥们都不愿来,谁都知道,留在干爹身边,守在官家身边,才是登天正道。西川远得要命,又路途艰险,来了此处,孤苦无依,什么事都得靠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贬谪。干爹点了他,他哭了半夜,才勉强说服自己,不是干爹不在乎他,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可把这机会变现,真是太难了,从汴梁到成都,一路急赶,也足足走了三个多月。自陕西入蜀时,即便走了最安全的陈仓道,还是摔死了一个随从两匹马,自己也差点坠下深涧。
好不容易到了成都,却非苦尽甘来,而是苦难之始。不管是许光凝一脉的旧党,还是转运司那些太师党,个个都不鸟他。写第一份奏文时,尽管干爹千叮咛万嘱咐,说他来此就是专挑当地官员的刺,他却不得不绞尽脑汁地避免触怒这些人。
干爹、梁师成乃至童太尉都不是凡人,不,凡阉,官员们动不得。他们这些小内侍,却是官员们拿来泄愤的活靶子,稍有不慎就要倒霉。官员背后还有蔡太师那等巨鳄,就连倚仗童太尉作威作福的黄经臣,不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丢了请御笔的职司,乖乖缩回大内管杂务么?
当然,憋屈也是为打下基础,便利行事,他终究得干出点什么事。可一上来就面对王冲这等妖人,哪是他能撼动的呢?
邪魔附身这说法,杨戟回过味后,也知太过荒谬,可不管怎么说,能传出这名声,足证王冲非寻常人。这几日与许光凝、赵梓的公务接触中,又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对王冲的回护。更可怕的是,本是遭王冲构陷,被贬了一官的卢彦达,说起王冲时,也满口称赞,毫无恨意,让他更是惊骇。由此也坚定了之前的看法,这个王冲,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对付不了王冲,又找不到其他事可以作文章。杨戟满腔愁肠,不知对谁倾述。再想到梁月绣、潘寡妇这一干女人家的遭遇,顿生同病相怜之感。
这感觉自心中弥散开,杨戟眼角也有些湿热,翘起兰huā指一声长叹:“自古红颜多薄命……”
一边那商人打了个哆嗦,再要劝说杨戟对付王冲,却被杨戟不冷不热地敷衍走了。
“廉访,不能轻易放手啊!若是扳倒了王冲,就能扫落蜀中一大片官员,连许光凝都逃不脱,这般好机会,怎能就此放过!?”
“小的真不相信,这王冲会有如此能耐,不定他就是一头黔驴!”
随从还不罢休,继续怂恿着,杨戟本已心寒,可听到“黔驴”一词,隐有所悟。
“廉访何须亲自动手?先有官坊行首,又有酒行商人,成都府中,恨王冲的人怕是不少。廉访寻着合适之人,略表心意,自有人替廉访开路。”
随从都是他在汴梁招来的门客,虽然都是些身份低微的帮闲,脑子却很好用,见识更不低,出的主意让杨戟心中一动。
没错……前前后后已有不少人找过他,就想借他之力扳倒王冲。他为何不反过来,利用这些人试出王冲的虚实,乃至驱策他们作先锋呢?
杨戟还有顾虑:“若是让王冲探得了消息,知道是我在背后使坏,那可不妙……”
随从再献一计,杨戟品了一阵,缓缓点头,这法子倒是不错。
月绣坊,潘巧巧牵着梁月绣的手,歉疚地道:“姐姐的事越来越多,往后便再不能亲自送货了,妹妹千万别介意,道姐姐有心冷落了。”
梁月绣脸色变幻不定,好一阵后,才幽幽道:“这些小事,妹妹自不会放在心上。如今妹妹正忧心一桩大事,若是这一关过不去,不仅再买不起姐姐这好东西,连月绣坊也再开不下去。”
潘巧巧大惊,连声催问,梁月绣叹道:“此事本不方便说与姐姐,知姐姐与那人关系非同一般。罢了,既然姐姐要问,妹妹也不隐瞒……”
听完梁月绣一番话,潘巧巧连连摇头:“妹妹怕是误会了罢?二郎怎会是这种……”
想到了什么“好色之徒”几字咽了回去,潘巧巧蹙起了眉头。
“二郎非同一般,敢烧相公家牌坊,殴相公家子侄,搅起县学风波,指使数千人如将兵,手刃蕃酋脸不变色,这都是姐姐说的。二郎已是蜀中的大人物,对他来说,要一个乐户女子作妾婢,不过是微末小事,可对妹妹来说,这就是命根子啊。妹妹脸薄,不敢对上二郎,怕惹恼了他再无人周旋,就只能求姐姐代为说项了。”
梁月绣说着说着,眼角就红了起来“脸薄”等字眼被潘巧巧自动过滤,她此时脑子里就摇曳着王冲那似乎敢闯开一切阻碍的单薄身影“强夺”梁月绣坊中小舞娘这事,二郎似乎真干得出来。
再想到另几桩事,潘巧巧更加笃定了。二郎为什么要留下那个羌女作婢女?真是他所说的一场交易,还是他本就看上了羌女?说起来,那羌女倒也俊俏,还有一股从山野里带来的骚媚……
下意识地将羌女跟香莲玉莲比,又想到了王冲早前所提娶姐妹为妾的话,潘巧巧低叹。果然,二郎开了灵智,男人心思也早早熟了。
这一叹叹出了更多感慨,此时她才品出王冲看她时,目光中的一丝暖热。那可不是晚辈对长辈该有的眼神,而是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这个二郎!真是被他爹教坏了!”
潘巧巧脸上发热,没来由地就将罪恶之源栽在了某人身上。
“妹妹放心,姐姐绝不容二郎起这般心思,待我回去好好训他!”
潘巧巧这话出口,梁月绣长舒了口气,暗道自己之前真是发昏了,竟不知潘巧巧与王冲的关系亲密到这等地步。早知如此,又何必厮缠那没骨头的杨戟。
当王冲来了潘园时,潘巧巧还没回家。香莲玉莲陪着他巡视了香水作坊后,正准备离开,却被玉莲扯住衣襟,可怜兮兮地道:“冲哥哥厌烦了玉莲和姐姐么?连杯茶都不喝便要走?”
看看穿着浅蓝孺裙的香莲,如小仙女俏立于冰雪中,再看看一身艳红的玉莲,如huā丛中起舞的小妖精,王冲心说,冲哥哥我不是厌烦你们,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你们这般可口的人儿,却只能作妹妹,冲哥哥很纠结。人呢,纠结越重,执念也越重,很容易昏了头脑,一念而定……
犹豫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香莲抬头,深泓眼瞳幽幽看住他,荡漾的微微涟漪,让王冲想起玉莲曾说过的话,这涟漪顿时也漾进心里,他不由自主地点头道:“好吧,喝杯茶。”
两姐妹脸颊绽开喜色,一阵忙乎,将调好的茶汤端了上来。茶是好茶,料也是好料,可对习惯了后世清茶的王冲来说,这味道总是习惯不了。
一边寻思着该怎么推广后世的冲泡茶法,一边跟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听她们提到因为家境变迁,再不适合像之前那般请夫子上门教书,也想进书院读书时,王冲念头又是一转,开始琢磨是不是开座女学。在这个时代,蒙学是不分男女的,但一般到了十二岁以上,男女便得分开了,这也差不多是蒙学的年龄上限。
想着想着,王冲就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暗道自己真有些用脑过度了,玉莲香莲也有些不舒服,打着呵欠,气息粗浊起来。
玉莲道:“冲哥哥稍坐片刻,我和姐姐去去就来。”
该是小姑娘要上厕所,王冲准备等她们回来就告辞。这一等就是将近一刻钟,而身体的感觉也越加不妙。
头倒不昏了,就觉得口干舌燥,身热气短,眼神甚至都有些发飘。见到一抹浅蓝身影出现时,王冲大着舌头道:“玉莲呢?”
听香莲道:“玉莲有些伤风,先回房休息了。”
王冲已有些气喘:“不好!是不是风寒,咱们都染上了?这可不妙,得赶紧找大夫……”
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正要转身,裹着清幽香风的娇小身躯忽然撞入怀中,将他掀翻在地。
“香莲!?”
王冲惊诧不已,而当急促而灼热的吐息喷在脸上,清亮眼瞳与自己那有些模糊的视线紧紧相对时,惊诧已变作惊骇。
“冲哥哥,香莲十三岁了,为什么还不来娶香莲?”
“是因为娘亲和王伯的事吗?可娘亲说得明明白白,她绝不会嫁王伯的。冲哥哥,为什么你不娶我?”
“香莲明白的,娘亲说,冲哥哥已经是大人物了,香莲配不上,可香莲作妾也行啊,知道冲哥哥会好好待我……”
小姑娘不知是情绪爆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股脑地吐着心语,即便脸颊红如染了层层胭脂,也不愿停下来。
“冲哥哥,你跟瓶儿讲过的故事我们也听过,我最喜欢美人鱼的故事,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跟冲哥哥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就算……就算只是片刻。”
当小姑娘眼帘一闭,饱满而小巧的双唇贴在了王冲脸上,无知而笨拙地吮吸时,王冲在心中大叫,完蛋了,这是要被童话故事烧坏了脑子的小姑娘逆推吗?
他下意识地要推开小姑娘,可身体此时却开始失灵了,一手将小姑娘的薄薄孺裙扯开一角,从脖颈到肩头,大片粉嫩的肌肤骤露于外。纤细而精致的锁骨像一把抓挠,心中深处那不可于外人道的欲念顿时大痒。另一手更是直接按在了小姑娘还只浅浅隆起的胸脯上,即便如此,那绵软的触感,依旧让王冲体温急速升高,视线又模糊一层。
那一瞬间,王冲人格分裂,一个人格依旧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以嘲讽的语气道,你想作什么随你,不过你要考虑后果。在上一世里,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你正一步步迈向犯罪的深渊。在这一世里,她是你计划中的妹妹,你这是准备乱~伦吗?
而另一个人格却癫狂地叫着,无所谓!这不是我主动的!我是被迫的,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要忠于本心!
前一个人格本还在坚持,可当湿濡、柔软的触觉透过嘴唇,猛烈地冲击着神经时,两个人格骤然融为一体。
王冲猛然翻身,与小姑娘面对面侧卧着。张嘴将那小巧嘴唇紧紧攥住,再粗鲁地用舌尖撬开小姑娘的口,搅起那条温热滑腻的粉舌。小姑娘闭着的眼帘猛然睁开,甚至在刹那间退缩了一下。但当一只手自开裂的衣领滑进衣内时,她身躯一颤,眼帘又闭了下来,即便是另一只手自脊背滑下腰间,揉搓着腰下的小巧丰隆时,也再没一丝抗拒。
厅堂里,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抱在一处,两人的发髻都已散乱,黑发缠在一起,就如两人臂腿交织的身躯。少年的喘息声,少女的呻吟声,混作yin靡之气,正一丝丝脱去稚嫩青涩,拉着他们向那桃色的深渊坠去。
如果不是一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惊呼,王冲的手几乎快冲破小姑娘亵裤的阻拦,向那神圣不可侵犯的要塞攻去。他的神智已大半模糊,正下意识地用着上一世自风月场所里历练出来的本事。
刚刚回到家中的潘巧巧,被眼前这一幕惊得魂魄摇曳,强撑着自己不晕倒在地,怒声喊道:“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王冲只是呆了一呆,香莲却是清醒了,一蹦而起,也顾不得衣衫凌乱,拔腿就跑。
“香……莲?”
潘巧巧呵斥着,可那背影的步伐却又让她心生疑惑,那真是香莲?
“二郎……王冲,你好啊你……”
丢开小小的疑惑,潘巧巧大踏步迈入屋中,一脚踹上王冲的腰眼。这小子,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不,是个yin贼!
王冲一骨碌爬了起来,却摇摇晃晃站不稳,模糊的视线里,小美女没了,却冒出一个大美女。身线窈窕,郁香沁腑,而那高耸的胸脯让他火气更喷高一大截。
“换人了?也不错……”
王冲咕噜着,展臂扑了过去,潘巧巧猝不及防,就觉胸脯如被两股电流撩中,两腿顿时一软。
“王——冲——!”
美妇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滴下胭脂,咆哮压在咽喉里,如狮子在打呼噜。她先是习惯性地摸摸腰间,再转开了手,那里的剪刀显然不能用。她不得不使劲挣开王冲握住**的手,这一动,峰巅又被重重撩过,让美妇的呼吸也停了半怕。
幸亏王冲还只是少年,潘巧巧一推,王冲就蹬蹬连退几步。可王冲又一步步迈过来,气喘如牛,脸红如重枣,汗水已湿透了儒衫。此时潘巧巧才觉得不对,扫视厅堂,看到了茶具,取过茶碗一嗅,脸色瞬间煞白。
“寒食散,曼陀罗huā,麝髓香……这这……”
潘巧巧抚额呻吟,这全是**药,还加了蒙汗药,到底是哪个女儿干的!?
眼见王冲如行尸走肉,不,几乎快要蒸熟了的行尸走肉一般,潘巧巧一声长叹,压下对此事该如何善后的惶恐,取过一根竹条,啪地抽在王冲腿上。
“跑!快跑!”
海棠渡潘园里,美妇挥着竹条,如赶牛一般地驱赶着少年四下奔跑,绝不让他停步。还不时扯下他的衣衫,到最后露出精赤的上身,汗水如泉一般,自少年已有肌肉轮廓的健壮身躯上喷出。
抛开其他配料不谈,寒食散就是五石散,不把汗发作出来,那就是猛毒。
政和五年的夏天,王冲饱饱地尝了一回嗑药狂奔的魏晋名士滋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