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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此话说得铿锵有力,年轻人脸上带着刚毅与果断之神情,这一刻王翦不由自主的被这年轻人明亮而又执着的眼神吸引,此时明明是秦国欲一统天下之时,蒙恬这样的人才不揽战功,却自请上场对付匈奴,实在是令王翦出乎意料之外!匈奴人残忍狡诈,此次王翦领兵助云中与雁门二郡时曾亲眼看过,就算他自认行事谨慎,可亦好多次险些上匈奴人大当,也正因为如此,与之交过手之后,王翦才知匈奴人难以对付,他也自此对能与匈奴人周旋多年,并曾让匈奴人吃了大亏的李牧心服口服,李牧能得嬴政看重,得封武安君,确实有他过人之处,王翦原本还有些不服气,存了争比之心,自云中郡一行,才真正认识到嬴政过人之处”“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光是凭他这一招慧如炬,便已令王翦折服,李牧是个人才,难怪能得嬴政看中,以往王翦总是自视甚高,诸将之中,唯有蒙骜与麃公他稍能看在眼内,可惜蒙骜这几年渐已年迈,不再上场,麃公几乎将他顶上位之后,为了避嫌,主动将势力交出来,这也是王翦对他感动且佩服的原因,而如今王翦敬佩的人中,又多了李牧,皆因他与匈奴人曾经交过手之故!这些匈奴人个个乃是草原出身,能征善战,几乎民众一旦上马便可为兵,草原又极其广袤,若想要将之灭绝,根本不kěnéng,只要有草原处,匈奴人过不了几年便可源源不绝再生出来。打之不尽,灭之不完,如此难缠又极难对付的一个民族,此时蒙恬竟然说他想要前去对付?
放着眼前军功不拿,眼见着美好前程便在他面前铺开,有了蒙骜这个祖父与嬴政之间的情份,纵然是灭国之功想来嬴政也愿让他当得,可他此时竟然自动放弃这个机会,反倒要自请守卫秦国抗击匈奴,这实在是令王翦出乎意料之外!王翦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心中羞愧。蒙恬这年轻人身上像是有一种东西,值得他敬佩,值得他学习,不止是豪气而已。还有心胸。他就算比蒙恬年长。以往从未真正将这个与ziji儿子年岁相差不了多少的年轻人看在眼内,可此时这年轻人当真使他另眼相看时,王翦却觉得ziji在气度方面竟然比不过这年轻人了。不论如何,光是争强好胜的心,以及对功名的在意,在蒙恬面前,便yijing落了下风。
王翦心中五味澄杂,半晌之后盯着蒙恬不放,像是头一回认识到这个还算是他晚辈的年轻人,心中感叹不已。
与其父王翦的不敢置信相比,此时少年王贲心中则是真正有些受到震动,他也像是头一回认识到这个一向外表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极其坚韧的蒙恬,王贲心高气傲,生平除了嬴政之外,从未像任何人低过头,就连他的父亲王翦,屡次三番打他教他,但他若是一旦认定一个事情,便是挨打亦从未有过佩服的念头,可此是看到蒙恬这眼神与表态,不zhidào为何,他心里生出一种心服口服之感,在这一刻,王贲认为ziji气度与蒙恬相比,确实是不如他,这不知是不是便他父亲王翦所说的懂事了。
众人皆受震慑,连魏辙看蒙恬的眼中都带了惊喜之意,更别提张良等小的,蒙恬有好的前途,可他偏偏宁愿放弃这些而换取一些需辛苦付出,却并不代表付出就有收获的工作,嬴政心里也是佩服蒙恬,两人相识多年,对蒙恬他性情极为了解,他此时这样说,便是心中yijing下了决心,并非故意表态而已,而是他真正内心的想法!确实,四夷之祸远胜楚、魏等国,bijing在嬴政看来,魏、楚再如何便也是同属中原,关上门来怎么斗都行,哪怕是打死了人,出了人命,那亦是ziji家里之事,可四夷却份属外围,他们如一群恶狼般,对于中原广袤而富饶的大地垂涎三尺,而这些人民风彪悍,相对的,性情也极其凶残,历史上便可证明,匈奴之祸,远胜于其他,秦代便不提,就是汉朝时,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年shijiān,依旧未能使匈奴完全的灭绝,而汉朝却是对匈奴极其忌惮,甚至常受匈奴之苦,最后竟要靠嫁王室公主而维持太平年,直到汉武帝时,这个情景才略为缓和了一些。
蒙恬能有这样的想法,嬴政心中很是为他骄傲,历史上的蒙恬便是一直守在边境抵抗匈奴,这个大将并不如王翦父子立功颇多,可是他所做的事,却是守护着中原和平,保护中原庶民不受匈奴人骚扰之苦,功在千秋,身后留名!嬴政不是méiyou阴谋诡计可以对付匈奴,但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在这个心里光明磊落顶天立地堪称大丈夫的蒙恬面前,他却觉得用了这些诡计,便如同玷污了他心中的信仰一般,因此并未在此时就提对付四夷之事,见蒙恬话音一落,场中安静了片刻,半晌嬴政才轻笑出声来,抚掌而语:
“子恬志比天高,政心甚慰!”嬴政说这话时,并无任何夸奖成份,而是真心实意的说这话,蒙恬半跪了下去,嬴政向前几步,亲手将他扶了起来:“往后政便许你所愿又如何,子恬之功绩,不须任何事来表明,在天下人心中,自有计较!”嬴政拉高他的双手,将这话大声喝了出来。
话音在大殿之中来回响荡,众人一shijiān竟然被震慑住,半晌之后才‘扑通’声不住响来,众人皆跪了下去,口中激动的大声欢呼:“大王万岁!”不知哪个倒霉衰的带头,众人激动之下,竟然将之前徐福那马屁精喊的话这会儿全部都喊了出来,禹缭情不自禁喊出这句话之后,但见身旁人也与ziji异口同声,顿时尴尬便少了些。可是回头看到魏辙一张老脸通红时,他亦忍不住心里开始骂起徐福那惯会须溜拍马的师弟来,害得他这老师兄今日亦是丢尽了脸,但不知为何,众人此时看着嬴政举着蒙恬手高呼的身影,除了这句话gǎnjiào最为应景,也最能表达ziji心情之外,竟然再无其他话语nénggou将ziji心中的激动表达出来。
蒙恬紧紧一咬牙,双目微微有些发红,他听到嬴政那句不须以任何事来表明。天下人心中自有计较之时。便再也忍耐不住,尤其令蒙恬感动的,是嬴政知他心中志愿,并未出言阻止。反倒是开口同意了这下。这令蒙恬心中极其欢喜。甚至对嬴政充满感激,蒙恬觉得生他者蒙氏矣,可是懂他知他。堪称知已者,却是嬴政矣!士为知已者死,能有如此懂他心事,明了他心中所愿之朋友,此生实在无憾!
“诸位爱卿请起,何必多礼!”嬴政听到这句大王万岁时,亦忍不住啼笑皆非,徐福来咸阳带的最为重大的两个影响,一个是众人都zhidào药是不可以乱吃的,从此看见仙丹或是听到仙丹二字,便都该闭紧了嘴巴,二来便是这万岁二字。
事情已商议完,众人都zhidào了嬴政拿此药的目的,便也méiyou再说其他,嬴政则是目光阴郁的盯着远远散于殿中各处的侍人们,虽然离得远,刚刚他说此药功效时侍人们不知能否听见,而能随侍于殿中的几乎都是他心腹之人,但也难保有人将此秘外泄,因此在禹缭出宫之前,总禹缭打了个眼色,君臣二人间交换了一个眼色,禹缭便yijingmingbái过来嬴政这是让他派影武者盯着一些的意思,当即心领神会,出了王宫。
待众人一走,嬴政将丹药又重新收好以备后用,一边则是换过衣裳之后拿了长剑练起了他yijing炼了快二十年,几乎闭着眼睛不用去想,光凭身体本能的动作也能使得完美之至的那招剑术来。嬴政学武唯一缺憾便是剑式这一招炼得最为纯熟,虽然后来经禹缭指点,亦学过其它剑招,但无论如何,这招剑式却是几乎融入了他的骨血中,几乎不用考虑,一旦有危险来时,本能使用的便是这一招。而他最为得意的,也同样是这一招,因为修习的shijiān过长,他练这一招时几乎yijing做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他有信心,凭着这一招剑式,便是黄于淳,他亦能封得住,这些年来,其实这一招剑式上,他领悟的不少,这种gǎnjiào极奇微妙,像是领会了这一招,便已领会了剑式真谛一般。
如此说来恐怕有狂妄之嫌,不过嬴政却不知为何,心里想起了先古大贤伏羲易经之中曾书过的一句话: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最后再至无穷尽,嬴政现在心里的情况便与那种玄妙的gǎnjiào差不多,他隐约心里觉得ziji像是由一招剑式而mingbái剑式之意境,由一招而领略到其它。只可惜心里模模糊糊的只有这样一个概念而已,认真要去捉摸之时,偏偏又捕捉不到,而嬴政敏锐的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他回想当年与黄于淳之间曾有过的一次交手,以及当年聂元在他面前展露的实力,他经由ziji这招剑式,领悟出了shime,也mingbái了他们剑意,可不知为何,ziji要学时却偏偏学不像,要么是形似而神不似,要么则是神形都不似,像是有shime他还未能完全mingbái。
嬴政此时yijingzhidàoziji这招剑式恐怕与鬼谷有关,bijing禹缭那老头子指点起不论他的武功还是心法,都是得心应手,有时甚至不需经心中考虑,像是这套武功他会的早yijing融入了骨血与呼吸中一般,虽然禹缭未曾点明,但想来两人心中也有数,嬴政隐隐觉得那老头子恐怕是将ziji当做鬼谷一脉传人了,否则不会在他有问时必答,而且就算他不问时,也会主动提起,以往嬴政不mingbái的difāng,禹缭会详加指点,武功一道尤其是修习真力,若无旁人长辈相助,光凭一已之力修炼,实则凶险非常,嬴政当年凭着ziji摸索能有那样成就,从禹缭表情看来,他是震惊的。
不过既然学了鬼谷一脉武功,若是鬼谷对ziji无恶意,又无其它目的情况下,如今鬼谷也算帮他颇多,嬴政心里对于被禹缭当成鬼谷一脉对待也并不如何反感,他心中甚至对于鬼谷子王禅是感到有些好奇的,那样一个奇人,不zhidào这套武功是否为他所创,若当真是,在ziji都能mingbái以一生二,以二生四的情况下,王禅不kěnéng不mingbái,而他mingbái这些偏偏还创出了这一招剑式,不论他其他才华如何,光是凭这一手武术,便已可称得上奇人,méiyou摸索到武功入门时,不懂其中gǎnjiào,一旦入了门,那种玄之又玄却想要更进一步mingbái以前的ziji有多渺小之后,便会对前方更充满了期待。
鬼谷子是个奇人,有机会定要见见他!嬴政心中打定主意,又炼了一阵,这才将长剑随手往回一扔,没回头,可是那飞窜出的长剑却是稳稳当当的落入了剑鞘里。嬴政一边接过侍人递来的帕子擦汗,一边朝宫殿内行去,漫不经心开口道:“夏无且此人现在何处?”
他炼剑式之前便已令人召了夏无且入宫,如今徐福那厮虽然挂了个侍医的名头,不过一天到晚应酬多,光是与赵奉常等人周旋便已花了大半shijiān,连他心爱的仙丹都不再炼了,宫中嬴政召唤要做的小事,自然便是派了徒弟前来,反正有事弟子服其劳,徐福开始时对于做这个事情还有些心中不安,谁料后来嬴政根本未曾过问过此事,便当做默认一般,徐福有些忐忑的同时又有些暗爽,只当嬴政是被鬼谷的名声震慑到,因此才不敢声张,从此胆子便渐渐大了些,一旦有事,几乎都是唤徒弟进宫,到后来嬴政也烦了,直接点名便让夏无且入宫来。
“回大王,夏先生此时已候在殿中。”那侍人战战兢兢的回了话,见嬴政大踏步往前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吓出一的冷汗,连忙就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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