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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管先命人领着陈文东和王衍之下去梳洗,等收拾妥当之后再来找他,于是俩人跟着一个仆妇来到正房靠东跨院的一间耳房里。
屋里陈设简单,摆放着两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几个方凳,被褥等日常用品也都齐全,看来这就是他们以后住的地方了,对此陈文东还是很满意的。
俩人快速的洗了澡,换上仆妇拿来的新衣服,陈文东瞅瞅自己这身灰扑扑的新行头,再瞅瞅对面灰扑扑的王衍之,先乐了:“哎,我说,你不是不当下人吗?怎么也穿上下人的衣服了?”
“反正我又没卖身,穿一穿衣服有什么关系。”合着这小子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这哪是一身衣服的事儿,你穿着这身衣服就得干下人的活,受下人的待遇。”
“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我怎么看不上你了?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说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孩子,要是粘上奴仆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入仕途,就算是从商也得受影响,你这又是何苦呢?要我话,你过两天就去跟周总管辞工回家,大不了不要工钱就是了。”
“我没有家。”
“你……我说你脑子怎么就不转弯呢,我家不就是你家吗?”陈文东就纳闷了,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这事儿怎么就死活说不通呢。
“你别说了,反正我不走,除非你也走。”
陈文东看着面不改色的王衍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吧,别犯糊涂,我得去找周总管了,外面还有人等着呢。”说完陈文东便朝外面走去,王衍之后脚就跟上了,陈文东嘴角抽了好几抽,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
周总管看着换完装束的俩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他们便往东跨院走去,路上,又交代了他们俩以后要注意的事情,陈文东一一记下。
一进院门,就传来老先生讲课的声音,陈文东随着周总管进入正堂,只见诺大的屋子里就坐了一老一少两个人,不用说,这老者便是讲课的柳先生,孩子自然就是周府的少爷周彦焕。周总管带着陈文东和王衍之给周少爷和柳先生见了礼,便离开了。
“你们两个先坐下,我们接着讲课。”俩人依言在周少爷旁边坐了下来。陈文东暗自打量了这位大少爷几眼,这位长得倒是不错,大眼睛高鼻梁,衬上一张小方脸显得格外精神,小身板也挺结实,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要让周总管费这么大劲儿给他找书童。
“嗯哼!仔细听讲!”说着柳先生用红木戒尺拍了拍桌子,陈文东一抬头,正对上柳先生冰冷的目光,赶忙低下头去。
“我有言在先,这上午的课业,下午检查,下午的课业,放学之前检查,隔天早上检查之前所有课业,倘若检查不通过,可别怪我板子无情。”柳先生说完,又继续讲课,陈文东却心下一凛,赶忙翻开面前的书本,仔细听讲。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私塾,学不好先生可真揍啊,更何况他还不完全认识这里的字,虽然写法和繁体字差不多,可还是有差别的,就算是繁体字,他也不会写啊!
讲完课,柳先生给他们留了半个多时辰巩固,陈文东利用这段时间赶紧记诵,中午他还得伺候少爷吃饭,根本就没时间学习,一番死记硬背才记了个七七八八。
散学后,陈文东和王衍之跟着少爷规规矩矩的走出跨院,刚一进正房的门,这位爷就变模样了,原本挺得笔直的小腰板也弯了,板着的小脸也垮了,整个人面条似的搭在陈文东俩人身上。陈文东抖了抖小眉毛,总算是品出点味儿来了。
“小东子!给我揉揉腰,可累死小爷了!”
“小眼儿,给我倒杯茶,快点,你要渴死小爷吗?”小眼儿是王衍之小朋友的新名字,这个名字伴随了他若干年,直到他成了小眼儿将军。
“小东子,把酱肘子给我拿过来,还有那个香辣牛蹄筋,还有那个……。”
“小眼儿,给我盛碗汤,快点!”
“小东子,给我把鞋脱了。”
“小东子,给我擦擦脸,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
一个中午下来,陈文东累的腰酸腿痛手抽筋儿,再看看王衍之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分明就是个活祖宗,还是个四体不勤的玩意儿。后来陈文东才知道,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小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头呢。
下午开课,柳先生根本就没给他们复习的时间,直接就检查背诵,所幸第一个查的是王衍之,陈文东趁这个时间,赶紧记诵了一遍。一番检查下来,最让人吃惊的是王衍之,这孩子背得那叫一个顺溜,连柳先生的提问都是对答如流,把柳先生乐得频频点头,脸上的皱纹都笑到一块儿去了,可见是很满意的。
相较而言,陈文东就逊色多了,结结巴巴背下来,总算是没出什么差错,柳先生连问都没问,直接让他回座位了,而最让人跌眼镜的居然是咱的周大少爷,背得不通顺倒也罢了,还背错了两处。
“陈文东,王衍之,你们两个作为书童,有督促少爷读书的责任,以后如果少爷再出错,我就罚你们俩,错误超过三处,连少爷一起罚。”
陈文东想想刚才周大少爷的检查成绩,再想想柳先生的话,内心无限悲催,整个下午都过得提心吊胆,这要是挨了打,让他这老脸往哪搁啊!
第二天天不亮,陈文东和王衍之就起床了,俩人先伺候着少爷穿衣洗漱,直到这位爷吃完早饭,俩人才有功夫填饱自己的肚子,刚吃完饭又该陪着少爷去习武了,一个早上过得跟打仗似的。
教习刀马功夫的宋师傅住在西跨院,为了方便少爷习武,整个院子就留了宋师傅住的五间正房,剩下的地方全都改成了练武场。院门两边靠墙处竖着两排兵器架子,上面挂满了各种兵器,大部分陈文东都不认识,练功场中央打着梅花桩,吊着沙袋,耳房门前还散放着十来个大小不一的石锁,看来这周总管为了让少爷练武,真是没少花心思。
宋师傅大概四十岁左右,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出头,身形偏瘦,圆脸尖下巴,小鼻子小眼儿,见谁都乐呵呵的,说起话来非常和气,当然陈文东可不认为这样的人就好说话,单看那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这位就不是个省油灯,再看看周少爷那老鼠见了猫的样儿,陈文东心里也就有数了。
这一天陈文东三个人都是在练基本功,上午跑步、压腿、扎马步,下午还是跑步、压腿、扎马步,一天下来,陈文东总算是领教了宋师傅的厉害。
跑步时,这位就拎着藤条在后面跟着,只要稍微慢一点,就是一藤条;扎马步时,这位就时不时的压压几个人的肩膀,只要腿一打弯,就是一藤条;压腿的时候,这位手更狠,压不下去就直接往下摁。散学的时候,陈文东觉得浑身都快散架子了,屁股上还挨了二十几下藤条,更可气的是,回去还得伺候周大少爷。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王衍之连澡都没洗,就躺在床上挺尸了,陈文东勉强撑着擦了个澡,又温习了一遍昨天的功课,这才睡下。
第二天俩人都起晚了,陈文东忍着浑身的酸痛,匆匆收拾好自己,又赶紧去伺候少爷,早上柳先生还得检查功课,一样都马虎不得。
今天陈文东比较倒霉,柳先生第一个查的就是他,背诵时倒是没出岔子,令陈文东没想到的是,柳先生还要检查默写,这可把陈文东害苦了,一共十个字,他写错了七个,按规矩一个字两板子,再加上周大少写错的俩字,陈文东生生挨了十八板子,左手心肿起来一指多高,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陈文东坐在位子上,心里一片凄凉,这才不足两天,自己就已经伤痕累累,里子面子全没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