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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州的八月,仍旧酷暑难耐,太阳把大地炙烤的像一块烧饼,大地上下班急着回家吹空调的行人就像烧饼上的葱花。
路上行人匆匆过,有个少年正拼命跑,对于饱受部队魔鬼般的杀队长(原名杀仁,在野兽集训队时由于其太过残暴,谢谨等战友们亲切的叫他杀猪刀。)摧残两年后的退伍兵,很少有人能戒掉喜欢受虐的习惯。虽然挥汗如雨,但速度却是非常的快,每一步的距离都很宽,可以看出韧带很柔软。
跑过街角,进入一个小巷,谢谨听了下来慢慢向前走着。杂货店的老奶奶一边擦拭着冰箱一边笑咪咪的说:“又跑步回来啊谢谨?”谢谨边走边擦汗笑着对老奶奶说:“是啊李奶奶,跑步不仅节约钱,而且还能锻炼身体,才5公里的路程,十几分钟就到了。”
李奶奶是个70多岁的老奶奶,头发花白,身体也有些佝偻了。擦完冰箱后把抹布放好。便拿着把折扇慢慢走向店门口的摇椅,边走边说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小王八蛋孙子要是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一天只知道打游戏,才十几岁就胖的跟猪一样,哎……”
谢谨在这里只住了七天,并没见过李奶奶所说的胖的跟猪一样的小孙子。岔开话题道:“今天生意不错吧李奶奶?”李奶奶打趣到“这么热的天你跑步都不来买瓶水喝,别人买个鬼啊。”谢谨挠挠头说:“我喜欢喝白开水,那您先忙,我回去洗澡了。”李奶奶坐到店门口的摇椅上惬意的用扇子赶走企图喝点老血的蚊子。挥挥手示意谢谨离开。
夕阳把李奶奶全身镀了一层金光,背面和摇椅被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画面很美,很孤独。
却是已近黄昏了,不管夕阳还是李奶奶。
这条巷子是90年代就存在的,全是破旧的民房。听说明年就要拆迁,修建一个大型小区。虽然条件恶劣,在勤劳的清洁工双手下倒也干净,也因此得名‘香巷子’。谢谨租的是巷尾最后一栋楼四楼一间二十平米的小房间。这里离后面开发商提前建好的溪湖公园只有五十米,风景比较好。因为这里住的人们大多数是工人,很少有人晚上下班后会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公园散步浪费体力,所以晚上一般公园没人,较为清静。房间里东西不多,却收拾的干净整洁。尤其是床上的被子,标准的豆腐块,看着很是让人心情好。简简单单在走廊的公共厕所洗了个澡,就着中午吃剩的饭做了碗蛋炒饭。吃了饭,换了衣服,便拿着笛子出门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休息了一整天的越来开始接替太阳照亮人间。巷尾继续往前走五十米就是溪湖,周长只有两百米,中间小,往两边渐大,形如腰子。周围一圈碎石小路,路边没隔十米有一个长椅,一块约一米高的大石头,往外是花草树木。溪湖左侧有一条直通市区的大道。好在这里晚上一般没人,在这里吹笛子不会像在屋里一样,一首歌吹下来,包租婆得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一个小时,毕竟同样一首歌谁天天听也会烦,何况高分贝的笛子?为了让包租婆少生气,多活几年,谢谨只能到这里吹给知了蚊子听了。
晚上天气凉爽,与白天的酷热相比,简直是天堂,轻风明月,柔嫩的月光洒在人身上,像情人的抚摸一样温柔,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溪湖公园的水中倒影出一个坐在石头上双手持笛的少年,笛声顺着他的嘴缓缓流出,清脆婉约,很是让人陶醉。江先谓老人家的《姑苏行》可谓是笛曲中的神作,其忽远忽近,时而缓慢,时而急促的曲调,让人听着仿佛置身于满山竹海的清香当中。无法自拔。
少年便是谢谨,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老爸的要求下开始学习《姑苏行》,到现在已有了七八分火候。一曲终,正想着今天上班发生的一些不开心的事,忽闻有人说话:“你吹的笛子真好听,”听声音像是黄鹂鸟,很是舒服,但鸟是不会说话的,所以谢谨转身看的是人。
女人。
很美的女人。修长的身材,瓜子脸配着丹凤眼,丹凤眼配着黑镜白框的眼镜,两行轻描淡写的柳叶眉活灵活现,樱桃小嘴美得就像——一颗樱桃,一袭白色连衣裙,处处散发着青春活力,脸上却是有些郁郁。看年龄应该是正直豆蔻年华的少女,美的很是醉人。
谢谨没醉,部队的锻炼产生了效果,定力十足。平生少有美女与自己对话,而且开口便是夸自己,自然心情会很好,诚实的回答道:“你的声音更好听。”
女孩没有说话,表示对夸奖免疫,径自走到谢谨坐的石头下面,深处芊芊玉手,示意谢谨拉她上去。谢谨会意,赶紧拉她上了石头。少女双手抚着裙后摆在谢谨身边坐了下来,那抚裙的动作差点把谢谨看醉了,她说:“你们男人都很喜欢夸女孩?”谢谨明显没做好会跟如此美女保持如此近的距离的准备。心猿意马下根本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于是只能淡淡的来了句“啊?”
少女心不在焉的说:“没什么,你说女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这次谢谨挺清楚了,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半响说道:“难道是因为女人长得太漂亮了?”少女白了谢谨一眼,连白眼看着都是那般赏心悦目,明显也没开玩笑的心情。
谢谨本来跟女孩子交流就比较少,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好在少女又前村不着后店的说了句:“我想听女人花,你会吹吗?”谢谨高兴的说:“会啊,我也很喜欢这首歌,吹过很多年了,等着。”
抚笛,拉膜,便开始吹奏,少女慢慢起身,跳到碎石路上,随着音乐缓缓起舞,石下那飘舞的白裙像一朵盛开的鲜花;石上那深情吹笛的少年像一个翩翩公子。美妙的音乐不断从口中涌出,随风飘舞的白花不断变化着姿势。如此画面,美的连知了都不忍心打扰,醉意盎然的安静听着。谢谨从五岁在山上放牛就开始学着吹笛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给他伴舞,一首歌曲能演奏出仙境般的感觉。偷偷瞄了一眼认真跳舞的少女,心想还真是漂亮啊。
音灭,裙落,少女双手后背,仰着头看着谢谨说,“心情好多了,谢谢你。”谢谨把笛子放下摸着头笑嘻嘻的说:“你应该谢谢你自己的。”少女的小脸上开了花,眼睛成了两个弯弯的小月牙,低头用左手食指扶了下眼镜框。说到:“我要走了。”
谢谨突然觉得这美女有点不懂事,心情好了那不更好吗?干嘛急着走呢?这么美妙的情景,多持续会儿多好啊,于是谢谨开始想办法延续这美妙的情景。
在少女还没迈步之前赶紧说道:“花开花随意。这是个谜语,我的名字,你猜猜是什么?”
少女愣了一下,由于心情好了点,也有了心思开玩笑。笑嘻嘻地说道:“你平时就是这么勾搭女孩子的啊?”这话说到了谢谨的痛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如果这算勾搭的话,你是第一个。”心里加了句‘最好是最后一个’。“哈哈!”少女捂嘴轻笑,调皮的说道:“好吧!既然这是你第一次,那我怎么也不能太打击你的自信是不是,不然你以后要是不敢跟女孩子搭讪了找不到女朋友让父母担心就罪过了。”
然后又顿了会故意咳嗽两声,装作书生模样说道:“鸢尾花开莫要闻!我的名字。”
然后转身迈步,就这么轻轻的走了,没带走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