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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各家的大队骑兵都已经到齐,竟有近万的大军,都在那些好斗的百夫长们的带领下,围着图木部落的营塞冲击,试探。
蒙古骑兵在阵容相近时的基本战术就是远射,骚扰,袭杀。这在与中原步兵列阵相战时有奇效,骑兵箭沉射远,一箭穿心,且骑兵又机动异常,可以往来包抄,从对方的正面,左翼,右翼,甚至是后方进袭。若是那种没有太多主见的统帅或者缺乏沉重。一定会被这样的战术搅的顾此失彼,把握不住部队,最后被草原骑兵一鼓全歼。
但是,对面的主儿乞人也是草原战士,深深熟悉这套把戏,提前就构建好坚固的工事,游骑兵的进攻并为让他们受到损伤,相反,部落里的射手还不时冒出半个身子狙击,让进攻一方深受损失。
当然,面对塞子中不到两千的真实战兵,如果忍的住牺牲几百战士,也是可以快速逼近敌人,展开巷战的。但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进攻方的扎木合和丹东汗,一位是希望尽量保存实力,另一方则完全过来打秋风,打酱油的,因此,决战的号令不那么好下,双方仍然远远的对射而已。
扎木合有点焦虑了,小小的一个主儿乞人都这么难打,那么遇到铁木真还如何面对。他带着三十骑传令兵一面躲闪对面射过来的流矢,一面在战场上骑马缓行,慢慢地寻找战机。
札木合看到了营寨东边的那个小山坡,如果能够占领了这个山头,然后用骑兵顺势向下冲锋,不过几百米转眼即至,且又是居高临下,攻破图木寨的可能大增。
但是那段山头上已经被对方布上了一队士兵,说是山坡,其实最高处也就五十米,山上一圈平地,原来是牧人们的牛圈,现在牛儿都被赶走了,新来的守卫就着那一圈栅栏,加固了石头,屏障,却也不嫌那牛粪的脏臭,却也自成一营。
札木合远远的望去,那山坡上的士兵,约摸也有一百来人,从山坡南向直至札木合的军营,是一溜缓缓的斜坡,坡度不大,用骑兵可以隐陷地冲上去,不过那坡越向上越窄,坡顶最多只能容十几骑横着一字排开,就是不清楚那上方的守卫战力如何。
札木合想了想,挥手叫了一位百夫长过来,让他率领百骑攻打那个山坡,又让另外两名百夫长也带了自己的骑队在侧后方待命,他要试一试这个高地究竟能不能一鼓而下。
待命的百夫长叫何木,他身材高挑,弓马娴熟,十八岁就随了札木合任亲兵,后来在一些部落战斗中渐露头角,这几年也被札木合提拨做了个百夫长,看到札木合点兵让他向前,他就在马上,右手抚胸行了个礼,然后兴奋地走回号令自己的部队了。
在何木看来,这么缓的坡度,就跟平地差不多,在坡顶上驻守的步兵,任他防护如何强大,也敌不过自己手下的一百骑兵的冲击,更何况,这一百骑兵都是自己平日里努力操练打熬,不论是弓箭,马上枪技,马下刀战都算得好手,以一百敌一百,这是大汗要让自己立功啊。
也就是半柱香的时分,何木已经整军完毕,一百多骑轻甲,排作十几排,来到了土坡之下,何木一挥手,骑队滚滚而上,何木自己也骑马冲在第三排里。此时距山顶还有一千多步。
骑队训练有素,缓缓地带马向前,一点一点地加速,既需要节约马力,也要开始一点点地加速,以便在马队到达阵前时达到最高的速度,用巨大的冲力一击冲破那栅栏。
与在平地上不一样,必竟是仰攻,一方面需要提前加速,另一方面又要爱惜马力,以便那马儿冲到山顶还能有余力。所以对战士的骑术有较高的要求。
一开始骑兵催着马儿,就如散步一样得儿得儿前进,保持住一排马匹能够齐头并进,二十步外,又是一排,待到七百余步时,马匹开始加速,二百步时,马匹全速前进,第一排的骑兵已经从马鞍下摘下足足五米的骑枪,枪杆用白杨杆子制成,在通常的骑兵对撞中能扛得住第一轮的冲力不断,还能够转身再做二冲,三冲,来回冲乱敌人的阵势,是草原骑队的又一杀器。
当第一排骑军冲到一百步时,还没有常见的阻挡骑兵的那种箭雨,何木隐隐看到了成功的阳光,在他看来,就算有弓箭也没有太多影响,稀稀落落的一百步兵,全力而出弓箭两轮也不过两百多枚,且在高速的骑兵下,箭矢并没有准头,身着牛皮坚甲的骑兵也能够耐得住大多数的暴射,大不了滑落第一排的骑士也足够后面十几轮骑兵冲进栅栏进行一轮的屠杀了,因此,这一战,没有悬念。
当第一排骑兵冲到七十步距离时,骤变突生,只见对方的栅栏后方盾牌,突然撤开,最前方的一个骑兵看见一排胸肌庞大的战士,右手持着一杆厚实的投枪,整整两排投枪,三十余支,齐齐向自己这一行人飞来。
标枪长约2米,它一半是金属杆,一半用木头制成。打上两三个铆钉将标枪紧紧相连,在软金属杆上又加了一个坚硬的狭长铁枪尖,这样的穿透力更大。这样的一杆标枪,重约十几斤左右,普通人大约可投掷三十步左右,这批标枪兵正是危石率领的步兵主力,平日努力训练投掷的动作,因此竟可以到达八十步以外,而危石力大无穷,竟可投至一百五十步。
骑兵七十步时,开始投掷标枪,骑速很快,当标枪到达的时候恰好距离步兵阵五十步左右,此时无论是马速还是枪速,都是最大,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前,第一排那十余匹马,都中了一到三枚标枪,其中有一枚余力未尽,打在第一排骑士心口上,将他直直撞下马背,竟然没有坠地,落在后排二十步外快速赶来的马头上,将那马儿撞得两前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前方一排的骑兵几乎全垮,整个严密的马队方阵仿佛从中心向后塌陷。何木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对面那一排骑士又接过了第二批投枪,闪电一样投出。这样,本来第二排的马队已经冲到三十步开外,又被投中,阵形大乱,骑队的速度再也难以保持,快的快,慢的慢,前的前,后的后。
在这两排投枪发射的间隙中,危石已经急急然甩出了三轮投枪,扎下两名骑士,一匹好马,还有一个骑士被扎枪打飞撞倒后方的一匹马。眼见得对面的阵势大乱,危石也不用再投,手持两杆大锤,赤裸上身杀向对阵,居高临下,恰如一尊怒目金刚,而他身后那五六十条大汉,也齐齐呐喊,推开栅栏,冲杀下去,下去时一手提一柄半人多高的大盾,另一手执着那两米长,半掌三棱铁头的投枪,一直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