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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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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二刻,江面雾气腾腾,雪花大如席,片片砸落伤心人,东风烈,阵阵撕裂忠臣心。虞子期扛着项羽的尸身来到江边,找到来时的小船,向项羽的尸身拜了三拜,飞身跃到船上,轻轻的放下箱子,拿起船桨正欲划船,见江面已经起了层层薄冰。虞子期回手拿起英布的长枪,运足内劲向着江面一阵狂砸乱刺,片刻间小船周围的冰层都被砸碎,化开一汪流向江东的水流。

    虞子期扔掉斗笠,任凭寒风吹,大雪打在头上。项羽的嘱托他一直记在心里,不曾想项羽,他的王,他的主公,他的姐夫,就这样战死了!

    “子期啊,今年过年,孤会和你姐姐带领大家回彭城一起过,到时大家聚在一起,痛饮狂歌!”项羽端着酒樽,大笑着对子期说道,“刘邦老儿已经和孤议和,待孤三日后整顿大军,就回老家,孤和刘邦划鸿沟为界,各自为王,互不干涉。我们回楚地,一起生活!大军粮草够我撤回楚地的,你先回彭城,孤和你姐姐征战多年,你姐姐想儿子了,你先回去替我们照料照料,想想他也两岁了,身边不能没个亲信,你先回去,我们十月就到彭城了。”想起项羽八月十五在家宴上对自己说的话,虞子期忽然胸中闷痛,“哇”的一声,一捧鲜血从嘴中汹涌喷出。“刘邦老儿,背信弃义,纠结韩信、彭越暗害大王,此仇不报,天地不容!”虞子期咬咬牙,划船的速度更快了。

    虞子期越想心里火气越大,卯足内劲,小船如飞驰的利箭一般,在江上飞驰,不一会就划到了江心处。忽然见到远处有三艘小船正向自己的方向疾行而来,虞子期心里一松,“是自己人来接我了。不对啊,没有人知道我过江去垓下。这几条船是搜捕我的?”想到这虞子期戴上斗笠,并使劲向下压了压,挡住自己的眼睛,拿起英布长枪斜立在身后,继续划船,只是这会速度放慢了很多。

    待那三只小船划近了,虞子期抬头看了一眼,见为首的船上插着一面旗子,恍惚中见旗上一个大字“灌”。虞子期又偷偷瞄了几眼船上人员,三条小船,每条船上有六七人,“灌”字大旗船上有一男子,一身锁子甲,头盔没有头缨,肩上护肩上甲压着下甲,上臂上各系着两条粗麻绳,身上铠甲肩上吊着两条肩带,没有护心镜,腿上只有一双靴子,没有护腿。虞子期看完为首那人的打扮,松了一口气,往前挪了两步,英布长枪倒在船上。

    对面三条小船此刻已经来到虞子期的船前,将虞子期围在中间。

    “船家,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你从哪里来啊?船上还有何人?你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为首的什长拦住虞子期的小船,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这乌江上的渔夫,只因贱内有孕在身,想吃这乌江江蟹和江鱼,小的便连夜过来打捞些,白天还要照料贱内。”虞子期低头答道,“大人若是不信,小的可以拿给大人看。”虞子期说完做状要去搬箱子。

    “不必了,现在天下初定。项王刚战死,楚地一片混乱,你这半夜出门,也不怕身遭不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害怕,汉王已经命齐王信为楚王,来治理楚地。相信这里不久就回一片祥和的。我们走!”什长说完正欲带人离去,忽然瞥见虞子期船上一个物件闪着寒光。“那是什么?”什长说完指了一指。虞子期顺眼看去,不是别物,正是英布的长枪。都说武器是饮血物,不曾杀过人饮过血的武器是黯淡无光的。显然,英布的长枪寒光闪烁,看来是杀了不少人。“你的穿上怎么会有长枪?看这样子,至少也是上将军的随身武器,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什长冷冷道。“大人,我真的是渔夫,这是我打捞上来的,我本来打算拿去卖点钱的。既然大人喜欢,那就送与大人。”虞子期继续编,并一脸谄笑。

    “不说实话是吧?你若是渔夫,我看你船上既没有渔网也没有鱼竿,你身上背着一把短刀,腰上还挂着一把剑。你说你是不是楚军残余?”

    “哈哈哈……”虞子期摘掉斗笠扔到一边放声大笑,“老子不仅是楚军残留,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谁?”虞子期说完拿起英布长枪擦了擦枪尖,然后吹了口气,“看完了么?”

    “你……你你……你是……你……”什长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轴,仔细看完后,惊得说不出话。“给我拿下!”什长左手一挥,右手去腰间欲拿信号弹,忽的感觉右手一冷,然后在地上滚了起来。“啊!!!!!啊………………我的手,啊啊!!!他是虞子期!!!快发信号!!!啊啊啊啊!!!!”那十几个士兵还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什长在地上打着滚,船头一片血红,甲板上一只手在蠕动着。“你们这些呆子,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他是虞子期,砍下他的脑袋汉王赏金八百,封千户侯。快上啊!!!!”什长躺在地上见士兵们愣着不动,怒骂道。士兵们这才想起前几天的布告上说的虞子期就是眼前这个一身黑衣,手持长枪的男子。想到杀了他就能封侯得金,十几个人个个奋勇向前,只是可惜他们低估了虞子期的武力。虽然虞子期长年从事粮草征收运送的后方工作,但是他的武艺并不弱,要么如何被天下人称之为“霸王帐下五大将之一”呢?只一道寒光闪过,江面一片血红,十几个士兵的身子都还在船上,有的还没有倒下,只是脖子以上的部位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什长还没有看清楚,就看一道寒光一点点向自己逼近,虞子期持枪指着什长,冷冷道;“擦干净。”什长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惊悚。一只手颤抖着去擦枪尖。

    “啪!”虞子期一枪拍了下什长的脸庞,“我不杀你,只是让你把甲板擦干净。各为其主,我理解你。”什长颤颤巍巍的抖着手趴在地上一丝不苟的擦着,忽的闷哼一声,低头看见一道寒光贯胸而出,便一动也不动了。虞子期拔出枪,看了看这十几具尸体,“看来还不能直接回家了。”言罢挑下灌字大旗斩个粉碎。跳回自己的船上往东南方向划去。

    “齐王信调任楚王,韩信要来这里了么?”虞子期一边划着船一边自言自语,“想不到韩信治军如此有方,区区什长眼看着我杀了十几人也不向我求饶,这等治军的手腕……要是大王当初不放他去刘邦那,没准刘邦早死了。”虞子期叹了口气,慢慢划着船。眼看天边渐白,虞子期加快了划船的速度。经过夜里一战,虞子期意识到,汉军已经到了江东,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汉军,是韩信的军队!如果再耗费内劲去划船,要是再次遇到汉军盘问,肯定免不了又要一战。这次是夜里,还是江上,人少,如果在陆地上可就不是十几人的事了。想到这,虞子期感到脊背一阵阵寒凉传来……

    “季布、钟离眛,你们在哪?”虞子期念叨着,中秋时项羽让他回彭城替他照料孩子,本打算一起过年,结果现在还有七天过年,他却收到英布的信函,得到的却是项王战死,姐姐虞姬先走一步,季布、钟离眛下落不明的消息。想到这,虞子期又是一阵心痛,划的速度更快了。

    寅卯交接的时分划到岸边,抬头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袭黑衣,坐在岸边,独自钓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