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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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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退完房,我们携手走上街头,坐在肯德基的里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我想着陪娜娜去看场电影,可万达广场距离实在太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实在是有些棘手。

    即便是如此,我还是提出了去看电影的想法。

    而娜娜先是有些意动,但随即却摇头拒绝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还得买点食材回去做晚饭,下次吧!”

    我心知娜娜是不放心我晚点赶不上回云城的车。

    “那我陪你去超市买菜吧!”

    附近就有一家沃尔玛超市。

    一个多小时后,我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蔬菜鲜肉,还有些装满了日化用品的购物袋。

    超市的出口处便是站台,我目送着娜娜上了车,不停地挥手告别,直至班车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良久,我驻足在站台上,QQ水滴似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老公,到云州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下方是一张娜娜发呆的自拍。

    “想你!”

    我快速地回过去,附带着拥抱的表情。

    聊了一会儿QQ,这时娜娜发来消息说已经到了宿舍。

    我看着渐渐落山的夕阳,这才点开了高德地图开始导航……

    在路痴必备神器的帮助下,我转了三个站终于坐上了开往林洲客运总站的班车。

    到达云城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走出站台,刚要掏出手机想给娜娜去个电话,耳边便传来了熟悉的来电铃声……

    定睛一看,XX(亲戚)!

    我心头顿时一跳,连忙点击接听:“表叔晚上好!”

    “是阿然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威严的男低音。

    “我是阿然。”

    “是这样子的。”电话那头先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阿然你工作的问题已经定下来了,明后天水务局的人会打电话通知你过去面试,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

    话音中隐隐透着一丝难掩的疲惫,然而我听完先是一喜,随之却满腹疑窦。

    “表叔,之前不是说让我去建设局么?”

    表叔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地发问,先是一愣随即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怪我之前没过问清楚,建设局那边的单位职员档案都得从人事局那里备案。引进的特招人才最低也要是法学硕士文凭……”

    我一听到这儿就懵了,脸上写满了尴尬。

    最低都要法学硕士文凭,让我这拿着大企业都不太认可的大专文凭的渣渣情何以堪。

    也罢,水务局就水务局吧。俗话说电老虎,水阎王!去水务局也不错了。

    “哦!”我喉结滚动着,低声应了一句,“那行,表叔我这两天就好好准备,去水务局的面试!”

    “嗯!”那头表叔轻哼了一声,“好好表现,慢慢会发展起来的……”

    表叔挂断了电话,我随即给娜娜拨了过去。

    “娜娜,在干嘛呢?”

    “刚洗完锅碗瓢盆,正准备洗澡呢!”

    “……”

    “刚才我表叔打电话告诉我工作已经定好了,明后天就可以去面试上班了。”

    “那不挺好的么?”

    “是挺好的,就是单位变了。要去水务局……”

    “怎么回事?”

    娜娜很好奇,我便在电话里一五一十地把表叔的话转述了一遍。

    “你表叔也太不靠谱了吧!”

    娜娜听完语气带着些许不满。

    我只好自嘲地笑笑:“谁让咱文凭低呢!”

    “文凭高的话也就不需要劳烦表叔走关系了!”我心里暗叹了一句。

    蓦然间,一种难言的失落涌上心头。

    若不是初三那年生了一场怪病,或许我现在最次也有个本二文凭吧。

    我默默地走出了车站,随便上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了公寓。

    表哥还在魔都没有回来,我随手把包一扔,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连澡也懒得去洗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

    密实的窗帘将明媚的阳光阻隔在屋外,我的卧室里一片昏暗。

    我沉沉地睡着,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唤醒。

    “喂?”

    我微眯着双眼,带着些许梦呓。

    “您好,请问是徐然吗?”

    电话那头响起充满了知性的女生。

    “我是!”

    “徐然您好,我是水务局人事科的小乐,我们接到领导指示通知您下午三点之前来面试……”

    一听到水务局和面试两个关键词,我浓浓的睡意瞬间被赶跑了。

    嗖地坐直起身,我拿着笔记下了面试的时间和地址,再加上了小乐的QQ方才长出了一口浊气。

    肚子咕咕地叫着。

    我看了下手机,都快十一点了。

    楼下,S县小吃随便垫吧一份套餐,抽完一根饭后烟便回到了公寓。

    我把崭新的黑色西装从沉甸甸的行李箱里翻了出来,随即便走进卫生间……

    洗完澡,清理掉脸上稀疏的胡渣,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看着干净整齐的自己,我略显自恋的笑了笑:“出发!”

    骑上小电驴,挂着耳机跟随着高德地图的指引,我七转八弯总算在下午两点左右摸到了水务局的办公楼。

    一看时间还早,我私心盘算着:“既然人家通知是三点前,我最多提前半个小时到就够了,来得太早会不会有些跌份儿啊?”

    如此想着,我便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连锁超市,买了瓶脉动和炫迈,便盯着手腕上的阿玛尼手表的指针,焦灼地等待着。

    过了半个小时,我走出了超市。吐掉了口中还残留余味的炫迈,满怀激动和忐忑地走向了水务局的大门。

    在门房警卫室登记后,不多会儿便看到了一个约莫三十少许,一身笔挺职业西装的少妇。

    “你是徐然?”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今天打电话通知你的小乐……”

    “小……”我下意识地想要如此称呼对方,刚出口就立马失声了。

    这位比我大十来岁,我又不是人家领导……

    小乐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微微一笑,“先跟我去办公室吧。”

    “哦,好……”

    办公室挺大的,带着政府机关特有的威严气息。

    “你先坐一会儿,我们戴主任还在开会。等会他负责给你面试……”

    说完,小乐便转身抱着一沓文件走开了。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四五张办公桌,却只有我一个人。

    我有些局促地踱着步,看着手表的指针越走越慢……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听到玻璃门推开的声响,转头望去,便看到小乐和一个带着无边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我连忙起身!

    “坐!”

    中年男子直奔大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一屁股坐下便压了压手,发出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小乐……”

    小乐闻言立马从手中的文件夹里取出几张A4纸。

    我依稀看出那些都是我的简历资料。

    戴主任走马观花式地随意扫了两眼,便头也不抬地开口道:“你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心里一咯噔,“这套路不对啊!”

    听表哥说过当初他面试时,人家局长的态度很和善,还不停夸表哥一表人才……(虽然大家都知道当官的嘴里没几个实话,但是态度摆在那里)

    我定了定神,心说:“好在老子准备的足够充分!”

    当下,我便将从表哥哪里学来的王婆卖瓜的自我介绍了一遍。

    说完,戴主任终于抬起了头。

    “你是江北人?”

    “是的!”

    一副没有表情的棺材脸,透过厚厚的玻璃镜片,我分明看到了一丝浓浓的鄙夷。

    “从你的简历和自我介绍来看,你是完全不符合我们单位的招聘要求的!”

    “咯噔!”

    闻言,我的脸色瞬间一白,思维停滞……

    那一瞬间,我真的有种这戴主任拿错了剧本的感觉。

    紧接着,戴主任干咳了一声:“当然了,上面领导打了招呼,我们只有照办!”

    我闻言一喜,思维渐渐恢复,“原来是杀威棒。”

    底气不足的我似乎想通了这一点儿,只得羞红着脸附和着。

    戴主任随即开始细细寻问,不着痕迹间便将毫无城府的我的底细摸得八九不离十。

    “你是年轻人,应该了解我们政府部门体制过于臃肿,国务院已经出台了精简政府机构的政策,也就是我们水务局算是半公共性质的单位,所以上级经常往局里塞人……”

    我听着一脸迷糊,“怎么感觉像是在诉苦呢?”

    与此同时,我心底也不禁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志得意满笑谈风,意气风发伴桃红。平地一声雷乍起,犹自彷徨叹无用!——百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