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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令狐秋抱臂摇头,目送。
“我们也走吧!”牛有道亦飞身而去。
两人一路急掠,出了天镜湖落地后继续朝京城方向而去。
察觉到去向的令狐秋惊问:“你这是要去京城吗?惹出这样的事来,咱们还是先避避风头看看情况吧。”
牛有道:“我威胁昊云图,早就怀疑昊云图不会放过我,昆林树这人有点傲骨,我和他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之前他未必会将我放在眼里,绝不会无缘无故死缠着我不放,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必有原因!”
令狐秋略露思索神色,琢磨了一会儿,问:“你怀疑是昊云图在搞鬼?”
牛有道:“没有证据。”
令狐秋惊疑道:“这事还要什么证据,你既然怀疑他要害你,还不避开,还往京城跑干嘛?”
牛有道:“确认一下!何况此时跑未必有去京城安全!”
令狐秋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四周,没见有被人跟踪的迹象,方问:“去京城更安全?”
牛有道没有回答,事情原委他现在还不便对任何外人透露。
道理很简单,皇帝若是想弄死他,众目睽睽之下哪能容他轻易跑掉,那他留在京城的后手反而有可能发挥作用,所以要尽快赶回京城。
只有他回到了京城,才可将京城外面可能存在的针对他的力量给转移开、给打消掉,才能把针对他的注意力给吸引在京城里面。一旦发生不测,立刻在京城制造巨大骚乱,而城外一时间又没有针对他的力量,他才有可能顺利脱身远离京城,至于以后面临的追杀那是以后的事情,再视情况想办法应对。
在这边实力不如人,势力也不如人,对许多情况又不了解,才刚来,便已是步步惊心。
对他来说,现在每做出的一个抉择都是在冒险,都宛若是在刀尖上跳舞,容不得他拖拖拉拉、犹豫不决!
皇宫大内,殿宇内,在端坐的昊云图目光注视下,一貌美妃子从汤钵里盛了一碗汤,双手奉上,柔声道:“陛下,这是臣妾刚为陛下熬的,陛下尝尝味道如何。”
“有心了。”昊云图接到手尝了几口,点了点头表示味道不错。
那妃子立刻笑靥如花,在旁对这道汤品论起来,说用了什么食材,花了多少时间熬制之类的。
大内总管步寻来到,见状没有上前去打扰,而是束手站在了一边,昊云图目光瞥来时,他略欠身给出了示意。
一碗汤喝尽,昊云图手中碗递出,貌美妃子接到手,笑道:“陛下喜欢就多喝一点。”
“不用,寡人还有公务要处理,退下吧。”昊云图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貌美妃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不过还是乖乖应了声是,随后迅速收拾了汤碗之类的,装回了食盒里,提了出去。
这时,步寻才上前,袖子里掏出一份密报呈上,“拍卖已经结束了,不出陛下所料,昆林树果然挑衅牛有道。”
昊云图哦了声,笑问:“结果如何?”
步寻回:“昆林树被牛有道打成了重伤。”
昊云图惊讶,“昆林树不是牛有道的对手?”
步寻摇头:“的确不是牛有道的对手,只一个照面便被打成重伤,对上牛有道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若非三派的人出面拦住牛有道,昆林树的小命已经没了。消息传来前,昆林树尚在紧急抢救中,的确伤的很重。”
有些事一两句说不清楚,昊云图迅速打开了手上密报,查看奏报的详情,阅览详细经过。
拍卖的经过,之后昆林树如何挑衅,牛有道如何忍让,之后两人又是怎么动的手,直到昆林树重伤被抢下,过程在密报中陈述的清清楚楚。
看过之后,手中密报合上,昊云图静默中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徐徐冒出一句,“盛名之下无虚士,寡人之前倒是小看了这个牛有道。”
密报又打开,再次略作审视,微微颔首道:“不动则以,似潜龙在渊,动则如惊雷,气吞四方,视群雄如无物!有理有据,步步为营,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且能屈能伸,是真好汉,真乃大丈夫也!”
在他这种人的眼里,谁受点屈辱并不妨碍他对一个人的最终评价,在他看来,这世上哪有不受折辱的人,连他也不能例外,遇上什么事都硬碰硬的人在他看来才是蠢货。
他所在的高度看人有他的角度。
步寻笑笑,问:“这个牛有道,陛下下一步打算如何?”
昊云图扔下了手中密报,起身,走出了长案后面,来到了一侧的大幅地图前,走到了燕国地域,手指着找到了南州,指尖最后落在了青山郡的位置,问:“步寻,你说说看,他来我齐国所谓何来?”
步寻走到他身边,“来此的修士,大多都是冲陛下境内的战马而来,而燕国庸平郡王商朝宗背后最大的靠山天玉门的人也来了。近年,商朝宗将两郡之地经营的有声有色,怕是有了些财力,夹缝中求存,光有财力不行,缺少武力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肥肉,所以发展武力应该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牛有道应该也是为战马来的。”
昊云图放眼整个燕国地域,“若商建伯还在,不知是他的英扬武烈卫厉害,还是寡人的骁骑军更胜一筹!”
步寻:“自然是陛下更胜一筹!”
昊云图笑着斜他一眼,戏谑道:“尽说拍马屁的话,双方没交过手,你怎么知道是寡人的人马更厉害?”
步寻摇头:“老奴并非是拍马屁,说的是事实。”
昊云图哦了声,露出饶有兴趣的样子,“事实何在?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寡人眼里可容不得身边尽是些只知阿谀奉承的马屁精,定要重重的罚你!”
步寻先欠身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方不疾不徐道:“理由很简单,呼延无恨不是商建伯,陛下也不是燕皇商建雄。商建雄无容人之量,容不下商建伯,处处掣肘,主帅受制,这样的英扬武烈卫还如何征战?再厉害也只能是境内御敌,断没有境外出击的可能。”
“商建伯死后,商建雄更是一手瓦解了燕国赖以威震天下的英扬武烈卫,以至于令燕国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国土大块沦丧敌国之手。若商建伯还在,韩国焉敢侵犯燕国?”
“然陛下则不一样,陛下雄才大略,自陛下继位以来,励精图治,齐国国力日渐昌盛。掣肘齐国的那些门派,亦被陛下平衡驾驭住了。反观商建雄可有这能力?否则何至于把燕国给弄成这样?两国交战,说到底拼的是国力,就算英扬武烈卫强过骁骑军又如何?燕国的国力不如齐国,内部乱象丛生,对上陛下的大军,必败无疑,自然是陛下更胜一筹!”
昊云图指着他呵呵笑道:“你这个滑头,寡人让你比较两支大军,你却顾左右而言他比起了两国国力。”话虽这样说,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
步寻欠身道:“是老奴愚钝。”
昊云图的目光落在了青山郡上,“虎父无犬子,不得不承认,商建伯倒是生了个好儿子,目前看起来倒是搞的像模像样!只是这燕国的情形,怕是撑不住太久,照这情况下去,若再无改观,怕是撑不了十年!”
步寻目光也落在了地图上,“一旦机会来到,韩国、赵国、宋国必然会群起而攻,分疆裂土,将其瓜分,要重蹈秦国覆辙!”
昊云图目光远眺地图另一头,盯在了那方令他牙痒痒的国家,恨声道:“晋国骄横,穷兵黩武,屡有犯我之心,齐、卫两国联手才将其给钳制住,一旦燕国大乱,我齐国又无力东顾,难道眼睁睁看着东方诸国坐大不成?一旦坐大,我齐国东西两侧必将是腹背受敌!”
步寻不知他现在提到这个是什么意思,询问:“陛下的意思是?”
昊云图负手在地图前徘徊着,思索着,“牛有道,此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雅量,又有如此能耐,若能渡得重重关山,将来必是号人物!这种人,一旦把仇结深了,又除不掉让他走脱了的话,必为后患,放眼长远,寡人欲示好于他,他不是想要战马吗?寡人给他!”
步寻看了看地图,迟疑道:“就算他能把战马带回去,区区商朝宗怕是难以挽回燕国颓势!”
昊云图停步在燕国地域前,盯着地图徐徐道:“就算燕国分崩离析,商朝宗和燕国的其他诸侯也是不一样的。”
“其他诸侯可归顺强者换取荣华富贵,商朝宗乃手握兵权的燕国皇室,又是商建伯的儿子,又有进取之心,可谓身系商氏最后一丝希望。他若败,商氏有灭族之忧,诸国不会再让商氏有崛起的可能。他若强在,诸国多少会有些忌惮,怕引来商朝宗针对性的疯狂报复,一时间必不敢大肆屠杀商氏族人。”
“所以,于情于理,商朝宗都不能眼睁睁看着燕国这样垮掉。燕国灭亡,若有死战到底者,必然是商朝宗,至少不会轻易归顺投降!”
“我齐国既然无力东顾,就算燕国大势难以挽回,也不能让东部诸国太过顺利。可寡人又担心商建雄,商建雄这家伙对外不行,对内倒不像是个手软的人,商朝宗若是壮大了,商建雄会不会摁奈不住对商朝宗出手?这样又会导致燕国大乱提前到来,这不是寡人目前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