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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届时卖给王爷也好,卖给徐通也好,都可以大赚一笔,现下,他手里的五万马匹,突然从炙手可热奇货可居,变成了一块烫手的石头!除了王爷谁还会要那么多马,啊?他不惜本金高价收购,原本以为可以弄垮徐通,到头来却把自己困死了!
“陆兄,你……你可当真?!”李凤轩一时间方寸大乱,扑上去抓住陆功全的胳膊,“这要是真的,我李凤轩可当真要败光家底了!”
陆功全严肃道,“昨日我进帐中,王爷正为此事手舞足蹈。”
李凤轩一下瘫坐在地上。
陆功全不禁摇摇他的肩膀,发觉他整个人竟然在微微发抖。
“李兄?”
“啊……”他回过神来,抹了把脸,跳起来就往后厢房跑去。
“李兄去哪儿?”陆功全不放心地追了上去,却见李凤轩直直往卢安世房中去了。
卢安世当时正倚在贵妃榻上看书,见他不顾礼节推门而入,不由得坐起来,“怎么了,轩轩?”
李凤轩一屁股在她脚下坐下,然后竟然开始痛哭流涕。
随即赶到的陆功全与她解释,“皇上昨日带信与王爷,道朝廷已征发北疆诸郡的马匹,不日便能运到玉关大营。至于天水郡及附近的马匹,可以留作急用。”
卢安世一惊,半晌没有说话。
陆功全神色微妙。
卢安世回过神来,拍了拍李凤轩的肩膀,“轩轩,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乘消息还没传开,赶紧把手中的马匹出手套现。”
李凤轩心灰意冷:“王爷现在有军马,我出手又能卖给谁?”
卢安世斩钉截铁道:“你忘了现在天水城中还有一个人亟待收马。陆侍卫今天才得了消息,徐通也许并不知晓。”
“徐通?”李凤轩狐疑地抬头,脸上泪痕阑珊,倒是衬得他白面团似的脸更加晶莹剔透。
“正是。此事要尽快,否则等徐通得到消息,再是想转手倒卖给他,都来不及了!”
李凤轩见事有转机,立即又有了信心。他于商场上的龌龊一窍不通,全然信赖着卢安世,她能在悲绝之地指出一条明路,李凤轩便瞬刹看到了希望。将马匹卖给徐通,还能挣回点本钱,赎回自己的铺子……
李凤轩当晚便穿戴整齐,拜访了城南徐府。徐通早已知晓他会来,只是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李公子稀客啊。”
李凤轩硬着头皮落座。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徐通有什么交集的,特别是前段日子他们还在真刀真枪地对着干。不单他如此认为,天水城的人也都觉得城男李府和城北徐公会老死不相往来。
徐通自认为是个书生,客厅装潢的古朴厚重,与李家的轻佻华贵相比别有一番风味。李凤轩但见徐通对他还算客气,没有乱滚将他打出去,不由得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所以当徐通问他晚来何事之时,李凤轩诚恳道,“我来卖你马。”
徐通喝茶的手一顿,瞥了眼巴巴的李凤轩一眼:“哦,这倒是奇了怪了。老实说,我拿下王爷这单后,李公子可没给我好日子过。天水郡附近所有的马,都被你吃去了,我正愁怎么对王爷交差呢。李公子现下来寻我转手,岂不是要大敲我的竹杠。”
“价钱可以商量嘛。”李凤轩眉眼弯弯讨好地说。
看徐通寡淡的样子,再对比自己殷殷切切想要出手,这怎么看都是徐通大敲他竹杠的节奏啊!
“李公子买马,均价是三十两一匹。”徐通道。
“是。”
“那么卖与我,再让十两,二十两一匹。”
李凤轩脑子里嗡的一声,“你这人,好生不蛮狠!哪里有我转手倒卖,还要贴钱的道理呢?”
徐通慢条斯理地喝口茶:“哪里有这道理,我就知道了。我就想知道李小少爷卖是不卖?”
“三十两!”
“二十两。”
“三十两三十两!”
“二十两。”
“我不卖了!”李凤轩恨得跺脚。
徐通淡笑了一声,“那请回吧。”
李凤轩愣住了。他呆呆地望着徐通,徐通交叠着双腿坐在太师椅上,修狭的眼睛眼尾上挑睨着他。
“送客。”徐通站起来吩咐管家,转身要走。
“等等!”李凤轩还是伸手叫住了他,“你不能这样子啊,坐下来好好谈啊。”
徐通嘴角的笑容渐渐变深了。他和李凤轩又重在位置上坐下,李凤轩别扭地挪了挪屁股。
“李小少爷与我徐某人做生意一定是会亏本的。”徐通道,“从今夜你走进徐府就注定了。若你进府来嘲讽我一番,我倒有可能在三十两上让你几两。但是你这番低声下气地寻我,你就别想从我这里掏出你付出的钱财了。”
李凤轩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小心翼翼地瞥了他几眼。
“因为你太想出手了。”徐通凑近凝视着他的双眼,“你太想卖东西,就会让人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有什么理由逼得你不得不出手。是不是再等等,就能取得更低的价钱。”
李凤轩被猜中了心事,吓了一跳,飞快地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睛,“我……我当掉了好几个铺子,借着高利贷,哪天被人砍手了怎么办?!我不安心才好心好意来找你的!”
徐通望着他中气不足的样子,不由得淡笑起来。“二十两。”
“二十九!”
“二十一。”
“二十八!”
“二十一两。”
“再多给我几两嘛,好不好嘛?”
“二十三两一匹,不能再多了。”
李凤轩最后以二十三两一匹的价格,转卖给徐通五万匹马。
卢安世当天就回了军营,前去秦湛那里。因为秦湛写了封措辞严厉的信勒令她回玉关。卢安世还当出了什么大事,结果秦湛居然是因为宓儿的事大发雷霆。
“她不是死了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我闻室里!”
卢安世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宓儿是怎么穿帮的,一时之间不忙着辩解,只小鹿似地望着他,扶着他的胳膊给他摸摸胸。
秦湛摸不着头脑:“你这是做什么?”
卢安世真诚道:“别为了这种小事气坏了身子啊。”
秦湛甩开她的手:“住手!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怀孕了呢。”说完一掀袍子在帐中坐下。
卢安世听他用这种口气说话,便知道他气消了一半,乖乖跪坐在他身边。
“那个女人,有天来帐中寻你。我一见她,差点被活活吓死。结果她说她一直在你身边服侍你。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卢安世气得牙痒痒,这个宓儿,倒是很有心思。秦湛一般只有晚上就寝的时候才会回她的帐中,她几次三番挑那个时间来寻自己,假称不知道她进城,要说没对秦湛动脑筋真是打死她也不信。卢安世立即装出一番惊讶的神色,“你们居然大晚上的同处一室,若是被人看到怎么办?说不定说你是为了李凤轩的爱妾,才故意不给他这单生意。”
秦湛不明白为什么成了自己的不是,“我与她清清白白。”
卢安世见他不像说谎,这才松了口气。秦湛随即狠狠揪了她的耳朵,“倒是你,你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卢安世便三句真话掺句假话地告诉了他:“那宓儿心仪徐通,而李凤轩又缠得太紧,让她喘不过气,她便使计诈死逃脱,后来为我所救。我怕她一个人在天水城游荡撞见李凤轩,这才将她带在身边。”
秦湛皱起了眉头:“这宓儿本是个歌姬,却有大小姐的脾气。”
宓儿原本是看卢安世身量尚小,不像是能伺候男人的模样,因此一时动了心思:既然她都能做上王妃,自然这样的美人要勾引王爷更是轻而易举。想不到卢安世一句话便让秦湛对她敬谢不敏。
秦湛询问卢安世:“那么现在,我们是该将宓儿送还给李凤轩?”现在他有了安世,便决定将内宅的事务都交给她打理。而且他的确不善处理复杂的内宅事宜。
“不。这话要是传出去,王爷便是个笑话。救下了李家的歌姬,隔了好长时间,才将她送还给李家。日后那宓儿与李凤轩举案齐眉也就罢了,若是仍旧不和,宓儿寻个短见或者败坏门庭,难保不会牵扯到王爷身上,王爷岂不是大恶人?更有甚至,十几二十年后王府门前来个李家少爷要认你做爹……”
秦湛喷出一口茶水,觉得自己相当无辜。他伸手指了指卢安世:“你这个小坏蛋,明明都是你闯的货,到头来我变成了个大恶人。你倒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将她送给徐通。”卢安世干脆利落道,“宓儿诈死,为的是逃离李凤轩,做徐通的姬妾。他们既然如此郎情妾意,王爷不如成人之美。而且,有王爷出面,李凤轩也必定不敢追究。”
秦湛眯起了眼睛:“你不会是……真得喜欢那个李凤轩吧?这样不惜余力地拆散他俩。”他这么一说,倒觉得十分可疑,神色不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