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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卢安世就觉得自己被缠上了。秦辟疆缠她也就罢了,还缠得十分明目张胆,有事没事就往马车里跑,卢安世只能告诉自己忍耐,等待,他不敢干什么的,等到了天水城,让王爷剪去他的小兄弟!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行到玉关大营。玉关大营建在玉关下,能屯兵十余万人,如今七八成的营房都满员了,可见这次北疆的动静还是不小的。
卢安世一早起来就开始梳妆打扮,还穿上了天水城中新买的杏色湘裙。秦辟疆看她一眼,挪开了眼光,“以王爷的脾气,大概看不上你,你还是省省吧。”
卢安世捋着自己的小辫子,“为什么啊。走到这里才告诉我,合适么?”
秦辟疆一脸烦躁,后来没有跟她说一声就顾自进了营盘,丢她两人在辕门处可怜巴巴的,望着一群群兵马来来往往。
过不了多久,秦辟疆没有出现,陆功全倒是骑着一匹赤骝马小步跑来。
“王爷不见你。”他冷酷地说,眼底浮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嘲笑,“王妃已然进京,没有第二个。”
“讲不讲道理啊!都说我们小姐才是……”
卢安世拽住宝川,朝他点了点头,“谢谢军爷。”
“走吧,兵家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你……”宝川想训他,他抬起马鞭,一鞭子劈空而过。
“下一次就会抽在你脸上。”他拿鞭梢指指宝川,见她还是不服气,稍微转了个方向,对着卢安世,“或者还是毁了你的脸?”
卢安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驯顺地低下头,“我的脸用不着毁就那样。”
陆功全哼得一声,拨马便回。
“现在可怎么办?!果然男人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什么秦辟疆!一路上都那样那样的,事到临头,屁都不放一个的!北靖王爷格外糊涂,白捡的老婆不要!”宝川在辕门处吵吵闹闹,引得巡营的官兵朝她们走来。
卢安世赶紧拽着她往外走。“大小姐你给我省点事儿好么?”
“可现在怎么办啊?”宝川着急,“我们千里迢迢来玉关找那劳什子王爷,结果他根本不见你,现下,老爷找不见,苏凉城回不去,王爷也不要你,你是野孩子了,安世。我要跟着你做野孩子去了。我们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我们只能去**卖身了,你卖身,我负责把他们敲晕了偷他们的钱……”
“宝川啊,你不要慌好不好,有我在你不会变成野孩子。听着,陆功全没说真话,他骗我们的。”
“啊?”
卢安世咬牙切齿:“这个姓陆的,显然跟我有仇,我怎能信他的话?!他出来一句话就想打发了我,没那么容易!若是秦辟疆亲口告诉我……那我也不信,他说不定吃飞醋呢。都走到了这里,我定要见王爷一面,否则我不甘心。”
宝川似懂非懂:“哦,这样啊,似乎有点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办?”
“诶让一让啊让一让。”一辆堆着战甲、蒙着油布的手推车经过两人身边。
卢安世的眼神黏在了上面扯不下来。
片刻之后,两个人换上了步兵甲,偷摸跳过了木栅栏,进到营盘当中。宝川觉得十分新奇,卢安世一边模仿着他们的走路姿势,一边用眼角余光看顾着宝川,时刻提防着她做出什么事来。这样走了一刻钟,两人立马就迷失在帐篷和营房之间。
正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叫住了她:“喂,你们两个,怎么晃到辎重营来了!没头没脑的!”
卢安世转身立正,“啊……是,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但是迷路了!营盘太大了!”
络腮胡子的辎重官点头:“是挺大的,新兵蛋子吧?听口音南方人啊。要去哪儿?”
“要去……北靖王爷帐下!”
辎重官露出好没办法的表情,“嘿,王爷第一天回来,你们一窝蜂全上了啊——听着,自古结阵,中军最重要,王爷的营帐自然是中军帐,最大的那个,一直认着那个大尖顶走!”
“谢谢长官!”
辎重官转身的时候还觉得今年的新兵蛋子特别矮。
等卢安世摸到中军帐的时候,已近中午。她又饿又累,而且非常狼狈。但是她的全部希望就在这里,她拍拍脸,凑了上去。
不远处突然传来宝川的叫骂声。营前侍卫对视一眼,赶了过去,卢安世乘机闪进了营帐里。
迎门是一件屏风,她躲在门帘的阴影里,听到里头有两个人在对话。
“人没了?”声音有点熟。
“是。”这么**的声音除了陆功全不会另作他想。
“人怎么就没了?只不过晾了她半天,她就跑了?那么大气性?”听出来了,这声音,不就是秦辟疆么?
“怕是心里有鬼,临阵打鼓。”陆功全一板一眼地说,“王爷,这两个女子来历不明,动机不纯,如今自行离去,倒是好事。”
卢安世脑袋里嗡得一声。
陆功全管秦辟疆叫……王爷?
秦辟疆是哪个王爷?
唯一有军功的王爷是北靖王爷,她的未婚夫……
妈的他倒是装得非常像、玩得非常爽嘛!
卢安世满肚子火,气得把兜鍪一摔,跳出去指着陆功全骂将起来,“你说谁!你才来历不明!你才动机不纯!你最不纯!”
秦辟疆方才还听陆功全说卢安世不见了,急得上火,此时见小孩儿突然跳出来,一副要哭的模样,给陆功全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陆功全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掀帘而出。秦辟疆将卢安世让到上首,给她倒杯茶,像顺小羊羔一样抚着她的背。
卢安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她一路上就惦记着找王爷,结果王爷就在她身边,还成天给她买糖吃……她颇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本还怕王爷不管她,现在没了这层顾虑,却又开始惴惴不安:她一路上,可别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秦辟疆呀。
“你就是王爷啊,我怎么记得王爷是单名啊?你明明是两个字两个字的。”
秦辟疆道:“我单名一个湛字,辟疆是父皇赐的字。你是卢安世?”
卢安世点点头。“等等,你一路上都不告诉我,是个什么意思?”
秦湛高妙道:“白拣来的老婆,我自然要验一验。”
“……叔叔,你太讨厌了。”
秦湛啧了一声,揪住了她的脸颊:“你再叫一声叔叔,我休了你信不信。”
“还没嫁呢。”
“我也没那么老啊,我只比你大了八岁,来,叫一声大哥哥听听。”
“……叔叔,你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