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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接下来几天,随着天气渐冷,夏天吃太多冰的恶果就显露了出来,于是京城各家药堂,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大体上大家的病情跟辛豹的差不多,只是太多病情的相似,再加上九年前的时疫还在人心中并非消散。
一时间,差点以讹传讹,传成时疫。
好在,大多数病人吃了药堂里的大夫开的药后,再吃几碗热腾腾的绿豆粥,便能马上康复,这才没有引起恐慌。
绿豆不仅去内火,更能中和草药的毒性。
当然了,体虚之人也不宜多吃,这些药堂里的大夫都会专门叮嘱几句。
于是,悄然的,绿豆的价格就涨了起来。
王成闷头大发财。
发财之余,他便打算把酒肆开了起来。
午后,太阳温温润润的。
阿黛同王九娘坐在后院走廊上,两人一边做着绣活,一边聊天。
正官儿在一边摇头晃脑的读着三字经。
“九娘姐姐下来打算做什么?”阿黛问着九娘道。
以口技假装请神之事,在王成和阿黛面前,王九娘并未隐瞒,如实的说了,总归是为了生计无赖之举。只不过,这些终是编人的,能救一时之急,却终不是长久之道。于是几人一商量,正好趁着王九娘这几天遭遇的连翻事件,就把请神之事断了,推说神仙受到干扰,不愿来了。
如此,众人惋惜之余,也没话说。
只是请神之事罢手了,王九娘也还是要有生计的,阿黛便问问王九娘的打算。
“我就打算多绣点绣活,再帮人浆洗衣服,另外,我还可以去尼庵里拿出佛经来抄写。”王九娘道。
洗衣服,绣点绣活实是十分艰辛的事,而且还并不赚钱,唯一能赚一点的是为尼庵抄写佛经,但这种活却并不是时时都有,得看机会。
如此,没了请神的活计,九娘和正官儿的生计着实艰难。
当然,阿黛这边也是要帮忙,只是九娘并不是那种原意依靠别人的人。
人决是要自立自强方是康庄之道。
“我大哥马上要开酒肆,他的酒肆里要一个专门的说书人,九娘口技之术出神入化,这说起书来,定然十分的吸引人,所以,我大哥想请九娘在他的酒肆里说书,只是酒肆里龙蛇混杂,九娘不免要抛头露面。”阿黛道。
“抛头露面算什么,穷人家的女孩子,哪能跟那深大院里的比,哪个不抛头露面的讨生计,如此,甚好。”王九娘爽快的点点头。
以口技之术说书,她有这个自信,虽说她不愿意依靠别人,但是同族兄弟姐妹的适当授手,她也不会拒人千里之外,既然她如今已认了亲,也就不会顾忌太多。
这些感悟,都是那日,她看到父母在冥河背沙时得来的,父母在努力,她和正官儿也要努力生活,生活的平安康乐。
再说,凭着请神王九娘的名声,多少也能为族兄的酒肆涨些人气,何乐而不为?
如此,这事情就说定了。
两日后,王家酒肆开业,请神王九娘说书,再加上这段时间,王成一笔绿豆生意做的漂亮,自也引得一些人的注意。
于是这一天,不管是来摸王成底的,又或是来见识见识请神王九娘的,都把酒肆挤的满满当当。
又有辛豹带着人捧场,酒肆的第一天可算是有个开门红。
而王九娘一身书生男装,说的第一个段子就是宋老司狱梦中查看功德簿的故事。
故事的名称就叫《一盏茶》。
而世人对这种神神道道的故事也是十分喜欢的,听得津津有味。
一段故事说完,众人还回味无穷。
而对于许天龙和萧平众人自是一阵口诛笔伐,尤其是那萧平的赌场,这几年来,那缺德事也着实没少干,象王九娘这回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只可惜啊,如今衙门象宋老司狱那样的刚直之士越来越少见了,才容得萧平这等人这般的猖狂。
众人正大叹间。
就在这时,一个闲汉兴冲冲的进来:“各位,各位,好消息,萧平的赌场被衙门封了,萧平一干人也被衙门的人抓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许多人都一脸兴奋的问道。
此时,阿黛同自家大哥还有刚刚说完书的王九娘,一起坐在酒肆最后面的雅间里喝茶,外间的声音也传来进来,王成和王九娘也是一阵狐疑。
唯有阿黛,心神一动,突然觉得这事或许会跟赵昱有关。
于是不动声色的听着外面那人兴冲冲的道明原由。
“也不晓得那萧平是如何惹到恭王府那位新世子,今儿个一早,昱世子搜罗了好几个证人和证据,就直上京兆衙门,把萧平的赌场给告了,一罪,逼良为贱。二罪,害死人命。三罪,侵占财产。四罪,放印子钱。如此四罪,而且证据确着,萧平当场就被收押了。”
那人说着,又灌了一大口酒水道:“不但萧平,听说高家的那位二少爷也牵连了进来,不过,高家人最后把事情全推给了萧平,说是受了萧平蒙弊,最后被京兆尹教训了几句才脱得身。”
“该,象萧平这等开赌场的早就该好好的治治了,我朝律法可是禁赌的,只是一直形同虚设。”有那老学究一脸痛快的道。
众人自是连连点头。
总之萧平落得这个结局,也是人人拍手称快的。
阿黛一听,心道果然,这人一出手,总有一种神来之笔的味道。
“嗯,赵昱这事干的地道。”雅间内,王成重重一拍桌子。
…………
恭王府。
恭王妃坐在后院的荷花亭边。
秋风起,荷叶满塘枯,整个恭王府显得越渐萧条了。
而此时,恭王妃的边上,坐着阮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
“王妃,这昱世子是个什么心思,这高家再怎么也是娘亲那边的亲戚,虽说隔的远,但这些年走动的也算勤,也算是一家人,这昱世子怎么好好的就冲着高家下手了,他就算不顾高家,不顾阮家的面皮,那也得顾顾你这个王妃的面皮呀。”此时阮大夫人冲着恭王妃道。
恭王妃却是一脸冷然的道:“别把无所谓的人的面皮都跟自个儿的面皮摆在一起,掉份儿知道吗?昱儿这事情做的好,那王九娘是未来世子妃的族人,若是真被高家买去做了妾,那我恭王府的脸皮往哪里摆?莫不是说,我恭王府还得委屈了自己,成全他高家的脸皮?”
恭王妃的声音冷如刀。
“也,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高家那边也是受了萧平的蒙弊,本也是不知情的,私下里说说就行了,何必这么撕开脸面呢。”一边阮二夫人接嘴道。
“私下里说说?你没去听听街头巷尾的传言吗,普通的人不晓王黛是世子妃,但知晓内情的不少啊,若是昱儿不这么做,那我恭王府的脸可就丢尽了。”恭王妃脸沉着。
她本是一脸的不和人之相,再这一沉,便是阮大夫人和阮二夫人也心也不由的跳了跳。
“如此说来,那倒是我的话不合适了,实在高家那边求到娘亲的头上,想托娘亲递个话,来跟王妃陪个罪的。另外,高家的意思,如今这事传出来,于那个九娘姑娘名声也不好,倒不如假戏真做,想托王妃说个媒,由高家二公子娶了王九娘,如此,说不得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那大夫人又道。
“哼,打的可真是如意的算盘,娘亲糊涂了,你们也糊涂了?这王家人如今还没进门呢,你们就开始打着主意,王家人出身再低,那也是清清白白的,若是就这么假戏真做嫁进高家,别说那王九娘,便是我恭王府也叫人小瞧了,你们回去告诉高家,陪不陪罪的,我不在乎,但不该打的主意别打,王家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恭王府说完,一挥手,便是一幅送客的模样。
这情形,阮大夫人和阮二夫人也不好留了,只得起身告辞。
两人出得府门。
“这大姑的心思是越来越怪,也越来越不近人情了,她前些日子还让大爷在边军那一块放放手,好让赵家二房的两个小子掌掌权,不就是为着压制昱世子,让昱世子听话的吗?如今,昱世子这行为,那不也是没顾她的脸面吗?这时候不教训教训,那以后这昱世子可就难管了。”阮二夫人愤愤的道。
“谁晓得,她的性子一向古怪,反正娘亲让我们带的话我们带到了,她的话咱们再回了娘亲就是。”阮大夫人道,她一向不喜欢来恭王府。
恭王战死也这么多年了,大姑也不晓得好好修修恭王府,如今的恭王府还是当年的模样,许多地方已现老旧,再加上恭王府早早分家的,恭王妃这边就显得很冷清,很有阴森的感觉。
而这大姑见谁都没个好脸色,所以,阮家那边人不到有事,基本上不太愿意来这边走动。
“也只能这样了。”阮二夫人道。
恭王府的荷花塘。
恭王妃看着满塘的残荷,不由的就握紧了拳,恭王府这些年着实叫人小瞧了,如今随便个什么人都想打恭王府的主意了。
她跟贼小子的恩怨归恩怨,但恭王府的名声可以不好,甚至可以恶,但独独不能让人小瞧,不能让人欺到头上不啃声,更不是随便一个人便能打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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