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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敏两辈子都没有过孩子,这一刻却恍然觉得李延玉成了她的孩子一样,填补了她心中空缺了的哪一环感情。
“怎么啦?”她微微笑着抚了抚李延玉柔软的头发,柔声道:“瞧你这委屈的。”
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李延玉的委屈,所以她心里也很心疼。
“周小姐……真是对不住。”陈琳也是尴尬,心中满满都是离间别人骨肉的罪恶感。他上前走了几步,弯腰谢道:“给您添麻烦了。”
周思敏拥着李延玉,任由对方埋在自己胸前拱啊拱的也不在意。
“陈管家这是说的什么话。”她笑道:“也是思敏失了约定未能到府上和郡主见面,才又劳驾您老人家跑了这一趟。”
一边说一边又对刘嬷嬷道:“嬷嬷,还要烦你去请大舅舅出来招待一下陈管家吧。”
刘嬷嬷自然应诺。
陈琳却忙客气道:“不用这么麻烦。府上事情多,就不必再分神照应老奴了。倒是周小姐这边若有什么难事,尽可和老奴招呼一声。”
陈琳在周思敏面前将自己的身份摆的很低。这让站在一旁的刘嬷嬷十分惊诧。
周思敏也不矫情,便抬手请道:“陈管家还真是雪中送炭。思敏的确有事相托,还请陈管家里面请。”
陈琳这才放下心来。
他就怕周思敏跟她客气。可周思敏这般模样,显然是将李延玉真正放在了心上对待,而不是因为王府的威势而把她举得高高的,让她永远都孤零零的坐在上面。
一行人井井有序的进了郁府。百灵几个丫头也是大松了一口气,亦步亦趋的跟在周思敏的身后。
李延玉正被周思敏牵着手,一步步极乖巧的跟着。陌生的环境让她紧张,让她不禁和周思敏贴的更近。
百灵等人在后面见了,越发觉得以后要对周思敏更加恭敬。她们原本只因为周思敏跟那冯家小姐一样,只是个能以画让郡主安静下来的奇人。但也仅仅只是让郡主安静下来,再多的变化却是没有了。
而今天上午的变故却让她们突然意识到了周思敏和冯锦曦的不同。冯锦曦对李延玉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郡主需要的只是对方手里的画,却并不需要她那个人。而周思敏却不一样。郡主不仅需要对方手里的画,更需要对方这个人。光有人没有画,郡主一样乖巧安静;而光有画没有人,郡主照旧要发疯发狂。
“陈管家……”
尽管陈琳直言不要再去麻烦郁正身了,但是刘嬷嬷还是派了人去将大老爷给请了回来。不仅如此,便是周思文和郁嘉义也在。如今几人已经提前一步赶到了花厅,看到陈琳到了,便先一步迎了过来。
“大舅舅……”周思敏也往前急走了几步,对他们介绍道:“这是常岭郡主。”
郁正身几人便又给李延玉行了礼。
“大老爷真是太客气了。”陈琳惶恐道:“府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按理说老奴就不该来给府上添麻烦的。只是郡主只认周小姐一人,一日见不到周小姐立马就会不适……”
他感觉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当这些话都说出口时,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假。
“这是她应当做的。”郁正身却信了,还急忙回道:“还请陈管家不要客气。”
陈琳便更尴尬了。
“大舅舅,嘉义,陈管家是来帮忙的。”周思敏对着郁正身道:“你们有什么难处,尽管跟陈管家说了。他若是能帮忙自然会帮的,就算帮不了忙,说动哪个擅治昏睡之症的御医帮着外祖父和外祖母看看也行的啊!”
周思敏这一番话算是说到了郁正身的心坎上。他虽然不理俗务,但因为他是长子,郁家有什么事情郁老爷子也不瞒他。再加上有郁正德的不时点拨,他自然知道那郁宗阳将郁老爷子抢到将军府是打的什么龌龊主意了。
所以他昨天一整晚都在纠结这事该怎么办。是该为了孝道屈服郁宗阳呢,还是为了祖宗的脸面拒绝了对方。可是不管选哪一种,对郁正身这个不惜命却爱惜羽毛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煎熬。
“真的吗?”听到有人可以帮忙,郁正身顿时大喜,忙将陈琳就往里面迎道:“陈管家,您真是太热心了!”
“热心”的陈琳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妥之处。难不成这郁家二老的昏迷还有什么内幕不成?他这般应承下来会不会给王府带来麻烦啊?
陈琳暗暗想着,为自己一时不察而说出的大话产生了无比的悔意,却又因为周思敏逢迎了那一番而没法反悔。
一时间心绪复杂,却在瞄到站在周思敏身边的李延玉时,一下子就静下心来。
只要是为了这位小祖宗,王爷只怕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吧?
几人陆续走到花厅就坐,李延玉紧紧挨着周思敏在一张软榻上坐下,然后就靠在她身上好似在发呆。她的视线好巧不巧,正好就落在了郁嘉义那个方向。这叫郁嘉义十分不安。几次回视过去,却又发现李延玉的视线是放空的,人根本就没真正看他。
而周思文则一直关注着周思敏的情况。他看了许久,发现这位常岭郡主的确如妹妹说的异常乖巧,根本就不会对周思敏产生什么危险。这才放下心来。
周思敏则没有注意到这两人。她一边有意无意的抚摸着李延玉的头发,一边认真听着郁正身和陈琳的谈话。
“三年前他就经常纠缠我们,直到他后来去了姜桐征战,才让我们安静了几日。”郁正身一提到郁宗阳便有些不齿:“三年过去,他又回了京,且比之前爵位更高。那合族的心思自然也更甚了。昨日家父被撞伤,又好巧不巧的被他救了去。这一下,他的气焰更加嚣张。只是我没有和他见面,却也不知道二弟是怎么应付他的。”
说到这里,郁正身不免感到有些惭愧。
陈琳听了,倒没好奇郁正德的处境。左右就是威逼利诱,却不知道郁正德那边能不能扛住就是了。他只是微微皱了眉头问道:“府上的马车好端端的怎会受惊?那匹受惊的马呢?车夫呢?”
和周思敏一样,他也怀疑这起事故是郁宗阳搞的鬼。
“车夫被摔在地上摔死了,那马则被郁骠骑当场诛杀了。”郁正身回想起那日在街头上看到的血淋淋的场景,身体便止不住又的要哆嗦。
“陈管家,这事处处都透着古怪。”周思敏见郁正身说的不全,便又补充道:“那日和外祖父一起坐马车的还有二表哥。但是那郁骠骑偏偏只救下了外祖父一个,对二表哥却是不闻不问。我问了奴才才知道,二表哥那日是临时起意才跟着外祖父一起回郁家的。”
她停顿了一下,见到几人均是紧皱眉头一副想不出名堂的样子,便又道:“那郁骠骑只救外祖父而不救二表哥,无非是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他早就摸清了外祖父平时的习惯,以为那日外祖父和平日一样也是独自坐的车,所以他在救了外祖父后便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受伤的二表哥;另一个原因更可恶,那就是他也看到二表哥了,但是他觉得二表哥没用,便没有理会二表哥,而直接将外祖父掳走了。”
她不肯善意的去揣度郁宗阳,所说的两种情况都是用了最大的恶意在假设。
但是这两种假设都很合理。
郁正身不由更气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如今这世家的名头除了有些虚荣外,还能有别的用处吗?也值得他郁宗阳这般苦心孤诣,不惜害了人命以谋所图?”
而郁嘉义也是气的不清,小小的胸脯起伏不定,原本就严肃老成的脸更加肃穆,尖声尖气的说道:“这等恶贼,真该千刀万剐了才能解气!”
“表弟莫要生气。”周思文却比之前更稳重了些,不仅没有发火反而劝着郁嘉义道:“如今有陈管家替我们谋算,想来那恶贼也嘚瑟不了多长时间了。”
周思文的话让众人又一起向着陈琳望了过去。
陈琳想了想,郑重说道:“那郁骠骑官高位重,又正逢大军归来,天下归心之时。在这时候要扳倒对方,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众人听了,不由一阵失望。
但是陈琳却笑着又道:“不过,众位也不用担心。虽然不能撼动他,救出郁老爷子却是可以试一试的。”
郁正身听了,不仅没高兴,反而忧心忡忡的说道:“陈管家万万不可。家父受伤颇重,大夫交代说不能移动他的。若不是有这样的条件限制着,我们郁家也不至于处处受对方掣肘了。”
周思敏也是垂下了眼眸,心中一片失望。
可陈琳却哈哈笑了两声:“老太爷不能移动,但是老太爷躺的那张床总可以移动吧?你们不放心我,总该放心那有着再世黄老之称的顾先生吧?照你们所说的看来,那郁骠骑可不是什么善茬,老太爷在将军府多呆一日,他就多担着一份风险。你们就不急?”
郁正身终于被说动:“那就有劳陈管家了。陈管家大恩,郁家永世难忘。”
说着就站起身朝着陈琳弯腰谢了一礼。
郁嘉义和周思文几人也纷纷起身照做。
“不客气不客气!”陈琳忙还礼说道:“虽然王爷还未回京,但是这事简单,单是老奴出马就能给你们办好了。”
他双眼明亮无比,好似急不可耐的立刻就要办成这事似的:“你们只要将那个给老太爷看过病的大夫找来就行!老奴问过他后心中自有计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