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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崔小眠在五柳镇遇到妙能,不,苏浣之,这事一点儿也不巧合,因为是她故意遇到的。
原本崔小姑娘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问问卖绳子的大叔:“大叔,请问苏秀才家怎么走?”
绳子大叔一剁脚:“这里就是!”
崔小眠吓了一蹦,足足呆愣了三秒钟,三秒钟后,她问:“大叔,您是说您这铺子就是苏秀才家吗?”
绳子大叔又是一剁脚,再一指门外大街:“我这铺子,还有门口这整条街,都是苏秀才家的。”
崔小眠明白了,戏本子里的秀才都是穷书生,小美人他爹非但不穷,还是土豪,做秀才做到整条街都是他家的。
“那啥,大叔,这些都是苏秀才的铺子,那他家住哪儿?”
绳子大叔再一剁脚,崔小眠真心怀疑他是某军官穿越而来,稍息,立正!
“城里最大的金宝赌坊就是苏秀才开的,他家就住在赌坊后头。”
额,金宝赌坊崔小坊前不久刚去过,玫瑰花当时就在里面赌钱呢。
清丽脱俗的小美人家里是开赌坊的,简直......
当真是烂泥潭子里开出的一朵好莲花。
“等等,那个啥,大叔,咱俩说的是同一个苏秀才吗?”
绳子大叔这次没有剁脚,像看乡巴佬看着小光头:“你这小孩,整个五柳镇还有几个苏秀才,夺命秀才苏乞儿,独此一家,绝无分号!”
夺命秀才?还苏乞儿?
这不是普通人的绰号,这分明是江湖人的名号。
这秀才不是读书的秀才,而是杀人的秀才,夺命的秀才。
苏乞儿,周星星也穿越了?
崔小眠凌乱得如同风里的发丝,她想起柳夫人那一手飞针绝技,又想起妙能小美人那带着檀香味儿的小锁骨,饶是她长着七窍玲珑心,此刻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把贺远清单上的物件儿全部买齐,崔小眠却没有立时出城,让大牛拿了东西在路边喝大碗茶,她自己就在城里继续遛达。
走着走着,一抬头已是到了金宝赌坊门口,用戏本子上的说法这叫不期而遇,风里的邂逅,说穿了就是她自己巴巴地跑来制造“偶遇”。
不怕贼偷,就怕贼想,别看崔小眠还是枚小小贼,惦记上某人也定能看到。
她看到了妙能,不,苏浣之。
几个彪形大汉如同肉墙,将浣之小美人围在中间,崔小眠以广播体操的姿势把身子扭成C,才在肉墙的墙缝里看到小美人的半张脸,就这样还被人凶神恶煞地瞪了两眼,如果不是看她是小孩儿,说不定就挨了一记老拳。
苏浣之那原本光溜溜的脑袋上已经长出一层短短的头发,看着像从现代穿越来的,总之,自从来到五柳镇,崔小姑娘看谁都像是穿越人士。
即使已经脱去了僧袍,苏浣之还是不染尘埃,亭亭玉立似白莲出水,粉粉嫩嫩如去壳鸡蛋,看得崔小眠饥肠辘辘。
嗨,妙能师兄,我是你的亲亲妙言小师弟,你看到我了吗?
崔小眠冲着肉墙缝里招招手,可惜苏浣之的眼睛在她身上一掠而过,包裹得像只肉粽子似的小孩儿,头上还戴着顶虎头帽子,标志性的小光头完全被遮住,完全没有昔日里妙言师弟的玲珑剔透。
崔小眠可怜兮兮地目送着那几堵肉墙护卫着苏浣之离去,如同她最不喜欢的喇叭花,傻呵呵地开在人们还没起床的大清早。
崔小眠是个假小孩,可是这个身子本身却是真小孩,虽然两岁的原主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记忆和思想,但崔小眠毕竟是从两岁开始成长,多多少少她的大脑思维也会受这个年龄的影响,也就是说她是个成年人和小孩儿的综合体,怪胎一个。
上一世她小小年纪就要照顾母亲,养活自己,这一世更要流落江湖,她没有小朋友,没有玩伴,妙能就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巴巴地跑到金宝赌坊就是想见到他,可是人家却没有多看她一眼,真真是戏本子上常说的相见争如不见。
崔小眠是耷拉着脑袋回到桃花城的,又耷拉着脑袋回到家里。
丑八哥一见到她就喊:光头光头,下雨不愁。
崔小眠心里正烦,顺手舀了一勺子凉水就朝丑八哥泼了过去,丑八哥一向怕水,这次被浇得全身水淋淋,哆里哆嗦地狂叫:师父救命,师父救命!
贺远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一人一鸟正在掐架,凶巴巴地瞪了崔小眠一眼,看她没精打采却又欺凌弱小,便道:“枉为师教过你《女诫》,你是毫无长进,我看是抄得不够。”
好吧,算你狠,崔小眠有《女诫》恐惧症,到如今只有一听到这两个字,她便小脸煞白,浑身冷汗,她这属于儿童心理疾病,用药也去不了病根,除非把班奶奶从坟墓里拉出来给她讲故事,不过那样崔小姑娘可能直接一命呜呼了。
崔小眠翻翻白眼,努力让自己站如松行如风。
“师父,物件儿全都准备齐全了。”
“嗯,”贺远满意地点点头,他一向如此,从不会夸奖一句,少顷,又嫌恶地问道,“事已办好,为何还是垂头丧气?“
大冷的天,贺远却只穿件黑底金丝绣的锦袍,俊脸被衬得有些苍白,冰雕玉刻一般剔透晶莹。崔小眠一直觉得苏浣之有几分似他,尤其是那双略显细长的眼睛。
想到浣之,她有些委屈,涩涩地道:“师父,我想我需要一个青梅竹马。”
贺远“唔”了一声,倒也不像是应付搪塞,他转身进屋,过不多时又从屋里出来,身上多了件白色貂裘,越发显得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他对还在院子里伫着发呆的小光头道:“师父这便出去给你找青梅竹马,你去做饭吧,天冷,为师想吃火锅。”
贺远去给她找青梅竹马!
竹马!
看着贺远翩然离去,崔小眠寻思着贺远这人最是古怪,又常有惊人之举,说不定他早就从志觉和尚那里得知她与浣之不得不说的故事,然后真的把小美人给她带到面前,就像那件衣裳一样。
她心情大好,跑进厨房开始张罗火锅。
吃火锅最是省事,她从地窖里拿出冻得恰到好处的牛羊肉,切成薄薄的片,再准备上豆腐,千张、鸭血和新鲜蔬菜,她记得贺远最喜欢吃牛肚,便打发大牛出去买,庖丁刘家的牛肚最是干净爽嫩。
贺远口味清淡,但对吃辣却情有独钟,以往两人在馆子里吃火锅,他都要红辣汤底,吃得满头大汗,痛快淋漓。
崔小眠不是川菜厨子,可是身为私房菜大厨,那一定是各种菜系都有研究,辣菜她做得不多,可是却不代表不会做,更何况贺远是去给她领竹马了,那一定要讨好再讨好。
她戴上大口罩,把厨房里的门窗全部敞开,便开始熬制火锅汤底。豆豉和豆瓣剁碎,炒锅里下牛油,烧至八成热,把豆豉、豆瓣连同大量朝天椒一起倒进去爆炒,再加入葱姜、花椒、麻椒继续炒香,这才倒入高汤 ,加入大蒜、八角、茴香、香叶、豆蔻,大火烧开后改用小火,慢慢熬制半个时辰,待到汤锅内泛起一层红油,便起锅离火,她用汤勺将汤锅表面的一层红油舀出一部分,装进一只小坛子,这种红油能存放很久,既能扮凉菜又能做热菜,最是难得。
她在余下的汤锅里面加入醪糟汁和盐,一锅自制麻辣汤底便做好了。
贺远还没进门,在大街上便闻到又辣又呛的麻辣味儿,不由得一笑,从未见这小光头做过辣菜,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手。
进了堂屋,八仙桌上已经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中间一只紫砂炭锅正冒着热气。
崔小眠正坐在桌前等着贺远,不对,是等着贺远带回小美人给她玩儿。
贺远是一个人进来的,崔小眠踮起脚尖,拔着脖子向他身后看去,后面空空如也。
“师父,我的青梅竹马呢?”
你是大人了,好歹也算我的长辈,你要吃的火锅我都做好了,你该不会耍我玩儿吧。
贺远把手从半掩着的貂裘里探出来,露出怀里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他把那个小东西递到崔小眠面前。
“你的青梅竹马,师父给你选了好半天,这只最壮实,不容易被你玩儿死。”
崔小眠的嘴里已经能塞进一颗鸡蛋了,她的脑洞即使开得再大,也想像不到,这就是贺远给她带回的青梅竹马——
一只小狗!
泥垢!
说好的小美人呢?
就算没有小美人,你好歹也给我找个没毛的吧。
这还能不能一起玩耍啦?
崔小眠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可惜她蕴酿许久,还是没能成功,无可奈何,她抱紧那只小狗,瞪着一双大眼睛,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贺远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他的声音是该死的做作。
“是为师疏忽了,早就应该给你找个伴儿了,丑八哥原就是买给你玩儿的,却又多嘴多舌,你们整日吵架,吵得我头疼,这下好了,为师给你找来个不会吵架的,等你长大了,它便也长大了,这样多好。”
......是啊,师父您这真是个好主意......
一一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