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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几年前如初一辙的画面,只是这次再没有那抹雪白的身影固守在城头之上。
勤政殿上,诸臣一片嗡嗡的争执之声。
有骂楚溯那厮是疯子的,毕竟带着几万人马便跑进邻国的腹地,确实ting疯狂的。
若是被围,那可是插翅难逃啊
可有人却觉是楚溯是个胆大心细的,被里外合围确实危险。可若是缓兵一时到不了呢。
濮阳虽是都城,守军却只有三万,如果从别处调兵,最少也需五日,五天时间,如果楚溯真的攻下濮阳,以濮阳据守之,也许真的可以将大盛一举拿下疯子吗?也许不是,疯狂倒是真的。
放眼三国,也只有楚君溯敢做这般疯狂之事。不顾后果,便这么拼杀至濮阳。
他甚至没给自己留条后路,若败?前有守军相迫,后有援军相阻。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满殿朝臣不由得大骂,这疯子
殿上,四岁的小殿下一脸平静的立在龙座前。
很是镇定的看着满殿朝臣分为两派,一派主和,建议派使者出城相商,以求稳住楚溯,再徐徐图之。一派主战,说那楚溯己欺到门口,若不给他些苦头吃,会让他以为大盛无人。
自然这便是文臣和武将之争。两边争的吹胡子瞪眼。
文臣文伸手指天,武将们用脚跺地,这哪里是上朝啊,明明是打架。就差撸胳膊挽袖子了。殷乔一直陪在平安身边,脸色越发难看,这些人委实大胆,这不明摆着欺负小殿下吗?
便是再大的事,还有小殿下在呢?
他们一个个不仅没理会小殿下,竟然还在殿上争执起来。这可是勤政殿啊。他们难道以为这是菜市场吗?以为自己是为那一斤菜钱短一个铜板而争执的庸俗妇人吗?
“小殿下”
看着平乐紧绷的小脸,殷乔担忧的唤道。
小殿下才四岁啊,却要经受这些,也不知郎君和女郎现在如何了?还有那孩子“乔伯莫忧。安儿没事。”平安安抚的笑笑,殷乔觉得整个心都在拧着疼
这般为老不尊的,还不如一个四岁孩子懂事。
殿上争执依旧。
许久后
突然一声脆响。这声响动异常清脆,竟然盖过了满殿的争执之声,群臣不由得驻了。,齐齐看向声响发出之处。
玉险之上,四岁的孩子露出抱歉的表情。
“我不小心手滑了”然后吐吐小舌头,很可爱的表情,只是群臣却个个变了脸色,因为那孩子手滑的目标竟然是
有人眼利。尖叫出声。
“玉玺”是的,玉玺,整块的白玉所雕,上面盘龙围绕。那象征着至高无尚权利的东西此时却落在玉险之下,便那么堂而皇之的翻转着出现在诸人眼中。
群臣跪下。山乎有罪
“你们为什么跪?跪这块破石头吗?”
“殿下。那是玉玺,是帝君的御印殿下怎么能当它当成嬉戏之物?”有人不满的质疑。
平安哦了一声。
只是出口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松,没有一丝被质疑的紧张。
“原来是父皇的御印。可是父皇不在,它还有什么用?是不是楚军攻进来后,可以省去雕御印的麻烦,直接用它”
“殿下虽是小儿,却也不能口出狂言”
“我没有说狂言啊。我只是觉得你们似乎要吵上很久,觉得也许你们没有吵完,楚军己经攻进皇宫了到那时,这东西还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拿来嬉戏把玩你们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用不用集体放你假回家休养”
诸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面面相觑
“臣等知罪。”
“臣亦知罪”“末将愿受罚”“末将亦是。”
四岁的孩子。用这样的方法,让一场争执消弭于无形。玉玺虽重,可若亡了国,玉玺还有何用?难道真的让楚军拿到,让他们免了雕琢之功
“乔伯。我们去城墙看看吧。至于诸位,该回家的回家,该守城的守城。不想回家也不想守城的,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吵架,我会吩咐宫女送饭给你们的。”平安,以四岁稚龄,将诸臣贬到极致
随后再不理那些满口有罪的诸臣,小小人儿一马当先的出了大殿,向宫外而去。
殷乔紧跟,突然觉得眼前小小的身影与自家郎君重合。郎君小时,亦是这般倔强的,便是摔倒了也从不会哭,只会淡淡的告诉他不疼
不疼吗?
父母生死不知,内有忧外有患,一个四岁的孩子,心怎么能不疼。
一声轻叹,殷乔快走几步,追上平安的步子。不管如何,他会陪在平安身边,就像他一直陪在殷裔身边那样。
对于楚军的突至,濮阳从乱到井然不紊不过几个时辰。
就像平安所说,回家的回家,守城的守城。
乱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初时的震惊过后,百姓们安静下来同时,太子殿下亲自上城门督战的消息也传扬开来
至于帝君为何不出现,却是众说纷云,最终百姓们觉得。
这楚军虽然来势汹汹,帝君却xiong有成竹,所以连面都未露,只让自己四岁的儿子代其守城。而帝君呢,据说帝后快要临产了,帝君则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帝后所谓事有轻重缓急。
帝后生产可是大事,至于这守城之事,四岁的太子殿下足矣。
所以说,错误有的时候是很美丽的。
美丽的错误让百姓们很快安静下来,濮阳大街上,该买的买,该卖的卖,酒照喝,饭照吃
一派安稳平静。
濮阳城头。殷乔一脸佩服的看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真是得了郎君与女郎的真传啊,想当年,女郎便喜欢用谣言这招制敌,而且屡屡得手。不想小殿下才四岁。竟然将这招用的炉火纯青。
一句不必帝君出面,便将一切内忧消弥于无形。
百姓们因为有信心而安静了。
可是外患却是实实在在的殷乔看向城外,那里旌旗飘扬,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直看得殷乔眼晕。
“殿下殷氏有暗道,一会若真的抵挡不住,乔伯便带着殿下躲进官道。相信乔伯,只要乔伯有命,一定会护好殿下的。”
平安心中感激。却是摇了摇头。
“父皇说,百姓是大盛的子民。而帝君便是子民的信仰,是有义务护好百姓的。乔伯放心,便是他们攻城,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的。而父后很快便能出来,还有娘亲。”
平乐小身子立得直直的,声音掷声有声。
殷乔侧身抹了抹泪。
然后坚定的点头。
“诺,殿下金口玉言,是乔伯糊涂了,我们殷氏的郎君永远不会逃。”
“恩。”平安用力点头
小小的人儿立在那里,就像给将士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哪怕城下楚军人山人海。将士们也觉得不算什么,大不了一死即然是兵,马革裹尸才是硬道理。
“殿下,就算拼了性命,我们也一定将楚军阻在城门之外。”
“诺,拼了性命。阻楚军”“拼了性命,阻楚军”呼喝声响成一片。平安的小脸终于扬起浅浅的笑意。
父亲,阿娘。你们在哪里?你们看到了吗?安儿没有胆怯,没有逃避,安儿是男子汉。安儿可以替父皇守住这濮阳,护住这万千百姓。阿娘,你在哪里?
城下
万千黑甲中,一银甲铮铮而立。
跨*下白马与银甲相映,简直将马上之人衬得一片银光闪耀那是楚溯。他立在马上,昂头看着那高耸的城墙
阿乐,一别数月,可好?
“陛下,己打探清楚,两日前,大盛帝后临产,见了血,却未顺得产下孩儿。最终性命垂危。盛帝当时立断决定携其后入了殷氏祠堂,直到此时也未出”哪里都会有所谓耗子屎存在,进而毁了一锅粥。
殷裔在楚地安排了细作,楚君自然也可以在殷裔的地盘安排人马
只是此次楚溯出行甚是隐密,在楚国朝臣眼中,自家帝君不过是去南巡了。不想竟然巡过了头,直接巡到人家都城来了。
楚溯点头。
阿乐临产不必问,自然是殷裔的孩子。
而且难产?性命垂危?那此时,她是死是活?
心还是会疼,那女郎便是他的劫。只要有关她的消息,都会让他心如刀绞。他并不比殷裔差,对她用情亦不比殷裔少,可是为什么她最终还是选择嫁给了殷裔
入主了大盛皇宫。
她不是说喜欢〖自〗由,不喜皇宫束缚吗?
只因那个人是殷裔,所以皇宫也无所谓了吗?心下隐有怒意,更多的却是不甘。之所以来此,不过是想问她一句
当初,为何骗他。
那孩子明明是殷裔的,为何说不是?
怕他强行将其打掉吗?平乐,你是否曾有那么一刻,哪怕是瞬间,真心想嫁他楚溯
偏执吗?也许吧。可不问清楚,便是死,也难瞑目。
这时,城头上探下一个小小的脑袋。
楚溯眯眼,竟然是个孩子。
孩子?孩子!这时候在城头的孩子“楚溯?”那孩子出声问道,声音不大,被风一吹有些破碎,可楚溯是习武之人,还是听到了。
他眼睛危险的眯起。
似乎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冷意,那孩子也半眯着眼睛,然后目光一下对上了他的。
然后,只见小人儿嘴角轻勾,随后一语惊人。
“楚叔叔,你这是趁火打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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