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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目送着每一位宾客离席,南婉容一直在月台高出端端地立着,一张光洁如玉的娇颜在犹如银泻的夜色下更显高贵。
直到最后一位清醒的宾客走出去,南婉容才突然将身子放松了,反手将南华倾死死抓住:“好了,你去叫醒瑾儿吧,本宫没事儿,有陈娟和小陈子陪着去合欢庄就行了。”
“可是......”
南华倾却是不放心。
对于自己的姐姐,他有着足够的了解,知道她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对于皇帝刚刚的做法,肯定会觉得心如刀绞,因为她的生活里,除了身为皇后的尊贵之外,根本再没有了其他。而皇帝让沈蕴凌住进这浣花庄,却让了她去一个贵妃的寝殿,即便是暂时的,也算漠视了南婉容身为皇后的地位。
“都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那沈蕴凌这样做,不过是想要争一口罢了,我让她这一时,也没什么,因为笑到最后的人,始终还是我南婉容。”
很快,南婉容就想通了,语气带着几分平和,甚至有些看透尘世的意味。
说完,看到南华倾还是用着不放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南婉容还有意然然一笑:“不用怀疑,这的确是本宫说得出的话,都是因为和你媳妇儿呆在一起久了,沾染了些佛性和灵性。所以你好好陪你的儿媳妇儿,今夜,有一个正室妻子被漠视就够了,别让第二个妻子再被忽略,去吧!”
听得南婉容这样说,再看莫瑾言还沉沉地谁在食案上,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而且随着夜风骤起,灯烛之下,她的发丝已经被吹散在空中,若继续这样睡在露天,肯定会染了风寒,而同路来的小太监荣儿又不敢去扶......
咬咬牙,南华倾取舍权衡,终于还是放开了南婉容:“姐姐,我先送了瑾言回去木槿庄,等下再过来看望你。”
“你傻啊,你可知道本宫为什么要把木槿庄从沈蕴凌那儿要过来给你们倆住?”
南婉容却摇着头,倒是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木槿庄可是整个避暑行宫中,唯一有一眼温泉池的寝宫,就在后院木槿林的深处,你等下带瑾儿回去,就可以和她一起享受这难得的甜蜜光景,来陪我这个姐姐干什么?再说了,你姐姐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你以为都是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吗?这样的气,得受,得吞,而且还得高高兴兴的受,高高兴兴的吞,不然,对不起的,只能是自个儿的身体。”
“姐姐,你幸苦了。”
南华倾当然知道自己姐姐受的苦,全是为了南家,为了延续南家两百年的富贵尊崇,身为南家的家主,他要铭记南婉容的恩,身为弟弟,更要体谅姐姐的用心良苦,所以,自己只能和她一样,强颜欢笑,装作理解,不然,也会徒增她的心事,让她放心不下自己的。
坚持将南婉容亲自扶下月台,目送她的离开最之后,南华倾这才来到鼾声细微,还在熟睡中的莫瑾言身边,然后坐下,将衣袖一挥,搭在她的肩头,却并未将其叫醒。
看夜色微凉,看月华如水,南华倾就这样陪着莫瑾言,只护住她的后背不被山风所侵,然后默然无声,一句话也没有说。
立在后面的荣儿站的腿都有些麻了,但主子不开口,他更不敢造次,除了咬牙强撑之外,也别无他法。
好在作为一名内侍,久练站功,一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
感觉到身后的喘气声有些粗,南华倾闷声一叹,侧过头:“你回去吧,将寝殿收拾好,等会儿夫人醒来,本候自会带她回去的。”
“是!”
极小声的答应了,荣儿这简单的一个字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如释重负,步子也极轻巧,只听得窸窣几声响,便已经离开了。
这浣花庄极大,夜宴的平台更是凭栏紧邻着沧浪湖,越过重重木兰花树的疏影,南华倾甚至能看到一片波光闪烁,粼粼如星辉坠落在了凡间。
轻拥娇妻,南华倾此时此刻,心里竟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
这种平静恍然是自己还小的时候,又爹有娘,还有姐姐,一家人在年节时团圆围坐才会有的,而那时,自己不过才几岁,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后来,姐姐在十六岁时嫁入皇家,父母也相继离世,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虽然成为了大邑开国以来,最年轻就继承了候爵位置的人,但当他守着偌大的侯府,肩挑统帅上万南家暗卫职责之时,南华倾能够品尝到的,除了孤独,还是孤独。
曾经南华倾以为沈蕴玉会是带给自己安稳,给一个自己家的温暖的那个人,却没想,连她也要背叛自己,弃自己而去。
所以年少时的自己,才会决绝地挥剑斩下沈蕴玉的头颅,然后心灰地让余毒折磨这自己的身体,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来偿还这纠缠不清的孽债。
直到......三年多前的那一个雪夜,莫瑾言被八抬大轿娶入了侯府。
她身着大红嫁衣,素颜而来,却让自己一见之下,心口微微不由得一疼,虽无惊为天人之感,却犹如一枚朱砂痣印在了自己的心上,自此,让自己的人生走上了全然不同的另一条道路。
南华倾是感激莫瑾言的,因为她是来为自己冲喜的,虽然总是气得自己口吐鲜血,却恰好帮自己逼出了余毒,救了自己一命。
但南华倾却知道,自己将莫瑾言看的那么“特别”,却并非仅仅是因为她误打误撞救了自己的命。
曾经,南华倾用厌恶来伪装自己对莫瑾言的动情,甚至允许自己对她恶言相向,只想彻底破坏掉自己对她的那种牵挂。
更别提,当她主动提出要避世清修,远离自己时,他完全气得几乎“内伤”之下,面色冷静的答应了不说,还三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甚至从未涉足于后山范围半步。
可是令南华倾没想到的是,世易时移,三年后,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让莫瑾言重新走入了自己的生活,更是在纳妾的这件事情之上,让两人都看到了本源真心,终于有了晚来三年的洞房花烛夜。
虽然那一夜,自己是醉酒壮胆,趁夜潜入了瑾言的闺房,但她却没有推开自己,而是以直白而洒脱的态度,与自己紧密结合。
身体的毫无间隙,心,也仿佛越来越贴近了......
南华倾回想起来,竟有种庆幸的感觉,庆幸那莫徳言的鲁莽,庆幸那尉迟如歌的刁蛮任性,更庆幸尉迟将军竟大胆到送了失去贞洁的嫡长女如侯府做妾!
因为若不是这一样样连环的坏事发生,自己和瑾言的关系,恐怕还停留在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默然地擦肩而过那种状态,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自己可以陪在她身边,看她熟睡的容颜,然后满心欢喜呢?
想到此,南华倾收回了洒在沧浪湖上的目光,看向了近在咫尺,睡得像个孩子般静谧安详的莫瑾言。
一盏盏行灯已经在夜风的不断侵袭之下,第次熄灭了,仅有一轮明月和漫天的星辉发出温和的光亮,虽然淡淡的,凉凉地照耀而下,却那么分明地勾勒出了莫瑾言的睡颜。
舒展的眉头,微颤的睫羽,还有轻启的粉唇......南华倾嗅着莫瑾言身上清冽的体香,还有汾酒的甘甜不去,心下一暖,忍不住便低下了头,将一个极柔软的吻印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感觉到脸上有些痒,莫瑾言终于悠悠的睁开眼,醒了过来。
“唔——”
轻声一吟,酥软入骨,魅惑如丝,在配上莫瑾言那皎然若玉的容颜,看的南华倾仿佛也醉了般。
痴痴的,舍不得离开,南华倾只低头用鼻尖摩挲着她的脸颊,再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木槿庄,后院,密林深处,有一眼温泉......夫人......可想与夫君一起共浴,祛祛乏,解解酒?”
听得南华倾这露骨直白的求欢之语,耳畔又被他撩动的微微发痒,瑾言忍不住又是一声“嘤咛”的叹息溢出唇边。
最难消瘦美人恩,对于南华倾来说,最难以拒绝的,更是怀中人儿那如天籁般悦耳的嗓音发出这旖旎暧昧的呻吟。
不等莫瑾言对自己的“提议”做出回应,更等不及她回答“是”或者“否”,南华倾直接一伸手,将她拦腰一揽,横抱在胸前,然后一提起,竟是施展轻功,在这夜色迷离的山林之中,直往木槿庄的后院飞快而去。
而莫瑾言也修得将只敢将头埋在南华倾的胸口,任耳畔山风急骤,但只要贴着他的心,自己的心也莫名变得平静起来,哪怕下一刻,两人将会是坦诚相见,鸳鸯合浴,自己也感到顺其自然,并没有意料中的羞赧怯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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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赶稿很赶,肯定有错别字,但宝宝哭着要我过去,只能明天看抽时间修文再覆盖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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