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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太啐了苏颖一口:“眼红的可不是我呢。”
苏颖放下筷子拿了茶盏漱口,一听这话就知道李太太终于绕到正路上来了,就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太太也好似不经意的说起来:“昨个二婶娘往前的闺中密友来做客,央我去作陪,本来我一个小辈去就有些尴尬了,哪想到那闺中密友倒是热情的,死活要留我下来。不过倒也奇怪了,她在二婶娘那里也没有多呆,好似挺尴尬的模样。”
苏颖摸不着头脑,她那二婶娘的闺中密友还是她认识的谁不成?出言刺探道:“哦,那闺中密友是哪家的?”
“我倒是知道的,夫家姓潘,”李太太格外注意着苏颖的神情,见她不过这么一说,苏颖就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看来苏颖是很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了,“这么说,你也是认识的了?”
这才刚认识呢,这位潘太太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阴招了,苏颖脸上还在笑,眼神却淡淡的,“不过是远亲,有好些年不曾有过来往了。”
李太太挑挑眉:“这么说来,远日无怨的,可是近日有仇了?”
那位潘太太话里话外说的可实在是不中听呢,关键是还端着一副长辈训诫晚辈的架子,她那婶娘也是尴尬的不行,频频给她使眼色。
可对李太太来说,一边是自己的闺中密友,一边不过是个满嘴跑马车的陌生人,谁亲谁疏这还用说吗?
李太太平日里脾气最为爽利,说话快言快语,稍微说两句,都能把潘太太刺得说不出话来,就这,她那婶娘末了也只是假模假样的说她两句,这慢待客人之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哪能有仇呢,前日头回见,就大方的给了我一个镶金翡翠镯子当见面礼呢,还说没预见能见着我,下回再见着我定要给我预备上更好的。”苏颖真是看不上潘太太,薄荷换过了茶盏,她一边想着怎么让潘太太栽到坑里去一边喝了一口茶。
李太太一挑眉:“那你这长辈还真挺有意思的。”可真够小家子气的,还在背后说人是非,给人上眼药,也难怪她那婶娘都不愿意跟她来往。
这个话题就这么默契的结束了,李太太喝了一口茶:“要说这四九城里头一件新鲜事,可也与你家有点关系。”
“哦?这我还真就不明白了,要是说老太太的事儿,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吧。”傅母的事儿都过去好些天了,再说了李太太也不会是想来嘲笑她的。
李太太卖起关子来了:“还真不是,你不妨再猜猜。”
苏颖把脚踩到脚蹬上,嗔了李太太一眼:“你也知道我寻常不出门,这段时间也是闭门谢客,哪里知道外面的新鲜事,你让我猜我可猜不出来。”
又朝着她作揖:“我的好太太,你就发发好心告诉我吧。”
李太太爽朗的笑起来:“你这活泼劲儿倒跟没出嫁前有的一比。”可见日子是滋润的很,她也就不卖关子了,笑着说:“这不是皇上下了旨意把选秀推迟一个月么,不过这各地的秀女也都汇集到京城来了,人多了自然就有个纷争,单就我也听说过好几个特别出挑的秀女。”
这里的出挑自然是指家世了。
“你想怎么的,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这届秀女里头有一个秀女命格特别的出挑,是得高僧相看过的,说是天生福相,命格贵不可言呐!”
不用李太太再提示了,苏颖已经知道这命格贵不可言的秀女是谁了。
心里这么想,苏颖面上还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这种事儿怎么也会传出来?”
李太太皱了皱眉:“好似一下子大家都跟着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是,谁家秀女里头有个这样的命格,但凡漏了一点风声出来,那可是捂都捂不住。”
“你还没听我说完这秀女是哪个呢,”李太太被苏颖一岔开还不乐意了,瞪了苏颖一眼,苏颖笑了笑示意她继续,李太太接着说,“我也不绕弯子了,这秀女不是别人,正是你们侯府舅家那个庶女,是在选的秀女吧。”
“呵呵,在这档口上突然就冒出这样一个命格来,要说没别的企图谁也不会信。”李太太说起来还带了点不屑,苏颖低头喝了一口茶,这话儿说的很有道理,“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觉得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
李太太眉目一转:“我可没这么说。”
苏颖微微一笑。
李太太作势要挠她,嘴上不饶人:“你如今可真是蔫坏儿了啊,讨厌死了。”
“我也是实话实说,听你这话里可不就是这个意思,”苏颖还琢磨着这难道是陈宛秋自己放出来的消息,这也不是没可能,“大家都信了这话了?”
李太太撇撇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前段时间那陈家不是加官进爵,还得了皇上嘉奖了么?还有福气到出门随手救个可怜人,都能买到能治百病的千年人参,那可是千年人参啊,可不是随地可找的大萝卜,有这些个也由不得别人不信。”
苏颖眉心一跳:“千年人参?这可真是了不得。”
“谁说不是呢,这下子好了,就算是个庶女,出身是低了些,可抵不上人家有这么一个好命格。”李太太说到这里又扬唇一笑,“我那婆母听了这个,就赶紧拿着我那小姑子的生辰八字去云若寺测算了,想看看能不能也测出个顶顶好的命格来,看来这段时间云若寺的门槛怕是会被踏平了。”
自来婆媳、姑嫂问题经久不衰,李太太这里也不能例外,她和她那小姑子有些不对付,说起这话来就有些看好戏的意味在里面。
苏颖抿嘴笑了笑:“就你家小姑子就算入不了宫,凭着你家的家世,所嫁也不会差了。”
李太太撇撇嘴没吱声,显然是不以为然的。
“我是没想到陈二姑娘会有这样的大造化,”苏颖想着难道这就是人家穿越带来的福利,一个庶女,贵不可言的命格,“原本秀女的名额是没有她的,只是后面陈家的嫡女三姑娘,也就是我现在的小弟妹被奸/人算计被迫嫁给小叔子,那秀女的名额才落到陈二姑娘身上,不得不说这也是造化弄人呢。”
苏颖这话儿说的漫不经心,李太太却是在心里一琢磨就看向苏颖,苏颖说的那事儿她自然是知道的多一些,当时苏颖也跟她说过这件事,而且这件事在当时也特别新鲜了一阵子。
事发地点是在勇武侯府,当时傅母还被降了诰命等级,大家就想了这件事是否跟傅母有关系,可又说不大通,毕竟一个是嫡亲侄女,一个是亲生儿子,若是这亲生儿子尚未娶亲倒也就罢了,可人家不但已经成亲了,而且娶得还是人家同胞的嫡亲姐姐……
后来大家都去关注这平妻了,那为何人所害反而被模糊了,苏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毕竟这勇武侯府可是她在当家,要查出当初的真相怕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
李太太琢磨完之后,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去看苏颖清亮的眼睛,盈满了笑意,她觉得有些晃眼,不由得别开眼。
等别开眼,又觉得懊恼,这是看个女人看花了眼,这叫什么事呢。
真是个蔫坏儿的,李太太回过神来瞪了苏颖一眼,就听苏颖吩咐丫头:“去给李太太沏杯酽茶来,去去嘴里的酒气。”
李太太一时不好朝着苏颖说话,就别过头去,心里一动就说的多了:“要说她与众不同,倒也真是够与众不同了。”这话儿语气带着一两分的鄙夷。
这话自然不是夸奖的,苏颖‘嗯’了一声,这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李太太好歹找回了些场子,心情这舒爽了些:“先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常去的那家胭脂铺子是陈家哪位主子开来赚零花钱的么?那铺子生意也旺,日进斗金的,不知道几家看了眼红的,如今生意可是不如前了,说是换了主事的人。”
“还有一家酒楼,也是差不多时候突然就换了主事的人,也是生意大不如前,后来那酒楼还发生了吃死客人的事儿,这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原本还不会把这两家铺子联系起来的,偏那铺子出事的时候,出面的是陈家的大管家,这能让陈家大管家出面的,也就陈家的正经主子。”
李太太娓娓叙来,“想来那两家铺子原先就是陈家哪个主子开的,后头换了主事的人,还是陈家的铺子。像那样两家旺铺,可不是说转让就能转让出去的。”
李太太这话说的含蓄,苏颖却听明白了,何况她本来就知道那家胭脂铺子是谁开的,想想后头换了主事的人,应该是陈宛秋亲自上阵开商铺被戴夫人知道了。
这也挺能说得通的,陈宛秋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戴夫人吃相太难看,陈宛秋也不惜让她吃相更难看一些,更甚者还让戴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所谓的闹事十有八/九就是陈宛秋设计的。
苏颖挑眉看了下李太太,“外面的事儿你可真是知道不少啊。”
这话儿是称赞来着,李太太就是听出来了,才只是冷哼一声。
“那酒楼后来怎么样了?”
李太太没想到苏颖会问这个,愣了下才道:“还能如何,听说又换了新东家,到如今还没开业呢。”
说着,李太太冲苏颖嗤笑一声:“你也知道的不少啊,最起码这件事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清楚吧。”
苏颖伸出拇指和食指来比划了一道指甲盖那么长的缝隙:“也就多这么一些吧。”没等李太太瞪她呢,她又说:“那酒楼的事儿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我只是知道胭脂铺子的事儿,这也是凑巧了。”
苏颖朝李太太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李太太一边嘟囔着‘什么事这么扭捏,不直接说’一边凑过来,苏颖和她咬耳朵说了几句,李太太愣了下,目瞪口呆:“这实在是……特立独行啊。”
苏颖说的也是陈宛秋女扮男装出现在胭脂铺子,被掌柜的称为东家的事儿,李太太再怎么爽朗也是接受传统教育的女子,冷哼一声:“这哪像是有规矩的人家!”
说完了还忘了人家亲戚还在这儿坐着呢,李太太就扭头去看苏颖,见她全似没听见,算是默认了她这种说法,不知道为何,李太太就越发肯定了心中之前那个猜想。
这种可能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可就是不能确定的滋味实在是挺难受的。
李太太正想着,苏颖就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看的李太太头皮一麻,就觉得她今天来这一趟是不是多余的了,就是她不上赶着通风报信,人家也会一手一脚就能把那个跟蚂蚱一样蹦跶的潘太太给灭了。
这么想着,李太太不免有些泄气,薄荷送上来的酽茶她也没嫌苦,端着喝了几口去了口中的酒味,那一壶金华酒苏颖统共就喝了一杯,李太太不跟苏颖客气,接连喝了好几杯。
苏颖好笑的看着她,道:“我这段时间轻易不出的门,就你想着来看我,我心里慰贴,之前在云若寺求了几个开过光的金锁,我给你留了两个,全是给侄子侄女的。”
说着就命芦荟开了箱子拿过来,说的随意,可等李太太拿到手里头,就知道这是特意对着孩子的年龄来的,就拿那金项圈来说,苏颖家的两个嫡子才不到四个月,可这金项圈明显是给三四岁的小男孩打来戴的,她家大儿子可就是这个年龄。
李太太顿时就觉得跟大冬天喝了杯热茶似的,心里头那点失落也就烟消云散了:“下回儿我把他们俩带来,到时候见面礼上你可别小气。”
苏颖笑眯眯的说:“放心放心。”
李太太吃了饭又喝了茶,日头再盛一点的时间就告辞了,她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
苏颖回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李太太正经挺有意思的。
白芷进来说:“太太,柳姨奶奶那边又差人来要药材了。”
这种小事儿其实也不值的白芷特意跟苏颖知会一声,只是这来要药材的频率实在是高的离谱。
“她的病还没好?”苏颖自从知道柳姨娘疑似得了‘被害妄想症’后就心里有了疙瘩,心说她虽说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好人,可对待柳姨娘她可真算得上宽厚,往前柳姨娘浑浊摸鱼时,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即便后来也没有‘斩草除根’,就是丽月跟魏姨娘,她们俩可是淋漓尽致的作死作到最后真把自己给作死了。
原先柳姨娘不是还挺识时务的,怎么如今反而拎不清了。
“之前不是说她不再吐血了么?”苏颖也许了柳姨娘的娘家人进门探望,柳姨娘也确实好转了,可汤药人家照喝,苏颖也不想再烦恼柳姨娘的事儿,“她既然来要,就给她。”
苏颖就想看看柳姨娘到底能折腾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原先是那些妾室折腾,她折腾回去,可如今是想找个乐子,果然是底气足了,干什么都带劲。
苏颖一转身去看福禄俩小家伙,俩小家伙都睡得香甜,四月白日屋子里就热了,有小丫头在摇篮边上打扇,苏颖给儿子掖了掖薄被,又摸摸头,见没出汗就冲着奶娘们点点头。
等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在榻上也跟着睡了个午觉,直睡得脸红扑扑的才起来,拿着针线筐到儿子屋子里头临着窗琢磨了会儿针线。
脑子里乱哄哄的针线没扎上几针,就只管出神去了。
陈宛秋那命格之说来的突兀,之前一丁点征兆都没有,突然一下子好像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才没两天的功夫呢。就是陈宛秋自己要传的,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吧。
苏颖想先观望几天。
至于潘太太,苏颖真没想到潘太太还会背后乱吠,其实就是没有这一出,潘太太潘家也已经讨不着什么好了。
原本呢,对潘如月,苏颖本来就没什么好气的,光是潘如月在她的院子里在她家里做出那样不规矩、当着她的面都还能做出勾/引傅奕阳这样下脸面的事儿,那也就不怪她不客气。
傅奕阳也特别的反感,就是潘太太是老祖宗的娘家侄女,就没能让傅奕阳念及这旧情,可见是气狠了的。
而在云若寺,潘太太看她的眼神就让她喜欢不起来,她不信潘太太不清楚潘如月做下的那些不规矩的事儿,竟然还一点心虚都没有的跑到她跟前来,还摆出一副长辈的款来,恶不恶心人。
再接着,潘如月跪地,这又是让人恶心的,这种种加起来就跟巨石压在心头,让苏颖恶心的要命。
等到了侯府,福禄俩娃由奶娘给裹上披风从车里头抱出来。
傅奕阳就站在车边,禄小娃精神力消耗挺多早就睡得香甜,倒是福小哥之前睡得多了,这会儿精神奕奕的,虽然被包裹的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头,可也不影响他小人家黑兮兮的眼睛吸睛。
傅奕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苏颖踩着小杌子下车,傅奕阳过去搭她的手,苏颖冲他笑一笑,夫妻俩并肩往正院走过去。
苏颖一路走一路想着怎么跟傅奕阳开口加深他的恶感,傅奕阳就先说起话来:“之前那事儿,可是吓到你了?”
苏颖心想她真没那么脆弱,只是被恶心到了,一个个的,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如今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找老公诚邀那是天经地义的。
这么想着,脸上淡淡的,拿眼睛斜他:“吓倒是没被这离得远的事吓到,倒是在寺里遇到了点不愉快的事儿。”看着傅奕阳就含嗔带怨的。
傅奕阳皱了眉头:“怎的?”看样子还跟他有关了?
苏颖心想还不是这男人招的:“倒也不算多不痛快的事,在后头的时候碰到了潘太太跟潘姑娘,潘太太是循着祖母的情分过来跟我说了几句话,说我这侯夫人该有的气度还是该摆出来的,她论起来还是长辈,我便是不满也并不好说什么的。”
看今日是老祖宗的忌日,本就该穿的素净,潘太太这明显是不记得这是老祖宗她姑妈的忌日,还谈什么姑侄情分。
苏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一直没离开傅奕阳的脸,见他眉头皱的更深,缓缓吐了一口气,“这还不值什么,只是那潘姑娘追着我过来,噗通一下子就跪下去了,若不是她身边的丫环机灵借口她不小心摔倒把她扶起来,不然寺里头来往的夫人可有些,若真是被误会了我可真是说不清了。”
潘如月应该不是来追她的,可谁让她追就追吧,还搞出那么恶心人的事儿,她既然做了初一的,苏颖自然就不客气的要做十五。
傅奕阳的脸整个都阴了下来,先不说潘太太,单就是潘如月就让他厌恶不已,忍着怒气斥了一声:“不知规矩的东西!”
可见是对潘如月憎恶极了,原先在正院的时候,也不过是碍着面子给了潘如月一个‘不知所谓’的评价,这次是恶上加恶。
也难怪当时看苏颖的脸色不好看,原本还以为是因为刺客的缘故呢,原来却是因为这么个不知所谓、不懂规矩的!
傅奕阳从这里又想到公务上去,潘如月的父亲杭州知府欠了国库三十多万两银子,不说筹钱还欠银,竟还想投机取巧,还投机到他这里来了。
果然是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傅奕阳冷笑一声说道:“她既然不知规矩,就该有人好好教教她规矩!至于潘家,且等着,若是仍旧一意孤行,少不得被申斥。”
申斥这次说的可轻,这次皇上可是下了决心要追究的,到时候少不得要抓几个反面典型出来的。
傅奕阳压根没提及潘太太,多也是顾念着祖母的情分,不过这顾念的是不要给祖母丢脸,这就是说明不怎么放在眼里,苏颖那话儿显然傅奕阳听进去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见好就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