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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那边,歌舞意尽阑珊,皇后也开口让众夫人陪同她去百花园赏菊。陈玉梅刚要起身去,却见两个人不见了,不禁脸一沉,夏芸菲见状忙道:“娘,她们俩还小,自是喜欢玩闹,让宫女悄悄地找来就是了,莫要动气。”
“夏大小姐,早就听说你性情如兰花一样清傲高洁,百闻不如一见,今夜月色皎洁,不知夏小姐能否赏脸陪本宫一起赏月?”三殿下陈祁亦走过来淡淡的笑道。
陈玉梅也顾不得许多,说道:“陪殿下赏花是菲儿的荣幸,哪有不肯之理?”
夏芸菲顿时满面绯红,陈玉梅暗暗使劲将她推到了陈祁亦身边,笑着朝皇后那边走过去。
大宇朝民风开放,未出阁的女子和男子说话并无不妥,是以夏芸菲也只是稍稍推辞后就跟着陈祁亦慢慢的朝远处走去,后面跟了一众宫女太监。
夏长荀看着夏芸菲慢慢消失在夜色里,低笑着说道:“五殿下,三殿下这下可要抱得美人归了,你呢,看中了哪家的小姐?若是你拉不下面子来,我这个侍读完全可以代你出面约哪个小姐一起赏月。”
“夏长荀!”陈祁钰恼了,快步的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陈祁钰自然是知道这次长至节皇后宴请众位夫人小姐的用意,但在他看来,母后主要还是为三哥找正妃罢了,他自己不过才十四岁而已,还可以缓两年,并不急。而且,今晚虽然来了很多大家闺秀,却没有一个能入的了他的眼,他可不愿意将就。
夏长荀忙追了上去,见不少青年才俊邀了大姐闺秀朝小溪边走去,忙道:“殿下,那边有诗会,不如我们去凑一凑热闹?”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你急着为相府找一个夫人,我可不会拦着你!”陈祁钰终于找到机会扳回一句,负手朝没有什么人的另一方向跨步走去。
那个方向是几位还未成婚的殿下住的长乐宫,夏长荀心知今晚皇后娘娘的安排让陈祁钰很不满,只好叹了一口气跟着陈祁钰朝寝宫走去,一边道:“殿下,你这样躲着难道皇后娘娘就不会让你娶正妃了吗?与其让娘娘硬塞一个给你,还不如你自己选一个呢。”
“你闭嘴!”一提到这娶亲的事情陈祁钰就满肚子的火,他一点也不想成亲,娶一个女人在家里管束着一点也不好,自己若是日日出去游玩,她一状告到了父皇母后那里,还真是得不偿失!
但就这样回到长乐宫也实在无趣,陈祁钰停下脚步转了一个方向,说道:“母后带着众夫人在百花园赏菊,那些少爷小姐也在太和殿附近吟诗作对,长荀,你说我现在应该去哪里避一避?”
“殿下,今日皇后娘娘以你和三殿下为主,你可不能跑出宫去!”夏长荀猜到了陈祁钰的想法,连忙劝道,“我们大可以明天出宫,听说那万花楼里又来了很多能歌善舞的姑娘……”
“真的?”陈祁钰挑起眉毛,前几日,他应了太尉侍郎的公子出宫一游,却去了万花楼赏乐。那是他第一次去烟花之地,虽然他放荡不羁,经常溜出宫去,但却从未去过这等风流之地,去了一次就还想着再去一次,听夏长荀如此一说,不免就动心了。
夏长荀也被夏铭管得紧,哪里看到过万花楼里那么多热情似火的姑娘,心里也一直痒痒着,见陈祁钰动了心,又道:“今晚殿下就听娘娘的话好好陪这些宫外来的公子小姐吧。”
陈祁钰盯着小溪的方向眯起了眼睛,突然笑道:“也好,走吧,我们过去。”刚走两步,却见张达猫着腰在人群里一直张望着,陈祁钰一脚踢过去,道:“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小心让侍卫疑心你是刺客将你扔出去!”
“五殿下!”张达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臣,臣在找人。”
“哦?那个对你下狠手的小丫头?”陈祁钰玩味的笑道,抬头见那边吟诗作对的青年才俊的笑声一声比一声高,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伸手敲了敲张达的头说道,“刚好本宫有空,陪你一起去找那个丫头,如何?”
“不,不用了。”张达连连摆手,那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他哪里敢劳烦五殿下?
“要的,你还敢违逆殿下的话吗?”夏长荀知道陈祁钰的心思,拉过张达道,“你说一说那丫头今天穿的什么衣服,梳的什么发髻?让我们帮你好好找找,也看看到底是哪家的丫头!”
张达哆嗦的说道:“她,她穿的桃红色的小袄,梳着童髻,眼睛大大的……”
“宫里的宫女不是这样的装扮,看来定是哪个府里的丫头了。”陈祁钰道,然后转身走向太和殿边的树林中,说道,“本宫心情好,若是那丫头确实如你说的那般,本宫就做主将她赏给你,如何?”
“谢谢五殿下。”张达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麻烦皇后娘娘了。
夏芸萧跟着夏芸芯一路跑着,却明显的感觉宫灯越来越暗,周遭的宫女太监也越来越少,树木斑驳的阴影散在小路上,有些可怖,她连忙拉住了夏芸芯,道:“我们莫不是走错了方向吧?”
夏芸芯环顾四周,摇摇头说道:“那宫女说一直往东走就是了,难道这边不是东?”
确实是东边,夏芸萧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貌似是瀑布与岩石撞击的声音,或许就在不远处了,她点点头,说道:“三姐姐,我们快些过去吧。”
走了约莫一刻钟,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夏芸芯也高兴起来,放开了夏芸萧的手朝前欢快的奔去。转过一片茂密的树林,那巨大的瀑布跃然出现在眼前,即使夜色很浓,但那银色的玉带却极其的显眼,像是无端出现在天堑的银河。
夜晚赏瀑布,这是第一次,夏芸萧不由得看呆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夏芸萧不由得念道,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夏芸芯不知道哪里去了,她连忙跑下去,环顾四周,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加之天色又黑,能见度特别低。她试着张口唤,却无奈瀑布声音太大,她的声音完全湮没在了瀑布声里。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还是没见到夏芸芯,夏芸萧有些担心,又将瀑布周边的林子找了一遍,还是无果,只得回头朝太和殿走去,让那些熟知地形的宫女太监来找人才比较妥当,于是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