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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都闹到这个份儿上了,覆水难收,乌攸也不打算去挽回些什么。
绿帘连周约的秘事都要抖出来了,如果周约不想办法灭掉她,那她就是脑子里有包。
尤其是绿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样子像是在对着和田,但是眼神却似有似无地含笑朝周约的脸上瞄去!
周约的手在桌案上方僵硬着,不知道该不该拍下去。
如果她因为这件事发了飙,会不会叫人觉得她是心里有鬼?
她强忍住拍案而起的冲动,收回了自己的手,声音中却含着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怒意:
“这件事不是说过了不许再提起么?再说了,孙婆婆本来是乌妹妹从娘家带来的人,她闹出这样的事情,当着乌妹妹的面提起,合适吗?”
这招祸水东引用得不错么。
乌攸只是乖乖地坐在一边喝茶,这屎盆子都能从天而降准确地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自从上次孙婆婆和松子仁私通的事情闹开来,虽然周约“极力控制”,不许有人在私底下议论乌攸的不是,但是,有一种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那松子仁,没准儿是想和乌攸暗通款曲,结果孙婆婆忠心耿耿,替乌攸挡了枪。
谁能相信,一个取向正常的大老爷们儿,放着一个娇艳如花的娇小姐不勾引,却跑去和她身边的婆子黏黏糊糊?
退一万步说,松子仁就是个口味奇葩的人,那据说孙婆婆从小就带着乌攸一起长大,有了这样不知检点的奴仆,主子八成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对此,乌攸表示淡定。
她乖巧地看了一眼周约,笑笑,无比坦然地说:
“姐姐这话就说差了,孙婆婆闹出那样的事儿,是她自己选的,可以说得上是自作自受。有些时候,底下的人放肆,和主子也未必有什么关联。就比如说今日之事,我来的时候听外头的人说起,矽线所做之事,又和姐姐有什么关联呢?”
周约闻言,死死地咬紧了牙关,但嘴上仍说:
“是,妹妹说得对。”
见鬼!怎么这个乌表妹一进家门,所有的人都冲着自己来了!
周织,绿帘,还有乌攸……
这乌表妹的气场难道真的和自己犯冲不成?
周约正深深地为自己的独木难支而焦虑着,那边,和田却振奋了起来。
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夫人,这些宵小之辈再怎么跳跶,都翻不过天去,自己只要牢牢地抱紧周约的大腿,自己就不会有事。
和田的思维,显然是落后的,或者说,她还以为,麦家和那些贵胄之家是一回事,就算再怎么样,也不敢宠妾灭妻。
氮素……麦家可是个卖棺材的商贾之家,宠妾灭妻?我爱咋咋样,有本事你咬我?
满心惦念着要抱上周约大腿的和田,义正言辞地替周约抱起了不平来:
“二夫人,您这样说就实在是太过针锋相对了,夫人是在为您说话啊!”
很好,这女人还是换个脑子吧。
且不说她是以什么立场,来指责自己这么一个平妻的,光说她叫的那句“二夫人”,就已经成功地触怒了周织。
乌攸淡淡地一笑,回看向了这个光长脸不长脑子的女人,说:
“和田,我哪里针锋相对了呢?你的意思是,底下的人放肆,全是上位者的错?也就是说,你怀疑,今天早上矽线放火烧祠堂的事儿,是夫人指使的?”
乌攸的眼里全是单纯的疑惑,但嘴上却犀利无比,和田怔住了,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望着乌攸的眼中满是不忿。
乌攸低下头,继续慢慢悠悠地喝茶,没想到绿帘抓住这个机会,再次给予了周织一记言语打击:
“和田这句话说得倒对,上梁不正下梁歪,若不是有夫人撑着,你哪里能这么嚣张跋扈?”
和田闻言,气怒之余,满怀希望地朝周约看了过去。
夫人这还能忍?
这不是明摆着说夫人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人,所以她才能为所欲为么?
果然,周约的脸色变幻了几次后,反倒冷笑了一声,说:
“绿帘,你真视我这个夫人为无物么?”
绿帘精神一振,看向了乌攸,眼神中居然有掩藏不住的喜色:
来了!
乌攸忍不住扶了一下额。
这绿帘的反应堪称奇葩。
要是在一般的宅斗里,一个姨娘干嘛要去主动招惹当家的夫人,埋着头装乖巧收敛锋芒还来不及,但这回绿帘是主动作死,而且巴不得叫夫人找理由收拾了自己,所以这场面,叫看惯了一般宅斗场面的乌攸,有种错乱的感觉。
不过也是,绿帘虽然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但蝙蝠侠再怎么说也是个纯爷们儿,叫一个纯爷们儿顶着这么一具皮囊,他估计也是玩儿够了,差不多该收手了。
绿帘一副不屑的样子,瞄向周约,说:
“下不出崽子来的,我又何须将你放在眼里!”
话一出口,周织就用震惊的眼光瞟了绿帘一眼。
绿帘骂周约的话,听得她简直是通体畅快。
对于周约,她早就存了诸多不满,看她被骂得小脸发绿,不得不说,周织表示喜闻乐见。
然而,绿帘的举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绝壁是在作大死。
如果她骂得收敛一点儿,周织爽过了之后,还能帮她说说话,保住她的地位,好拉来一个阶级朋友,但是,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想愉快地交谈下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周约一巴掌就把桌上的一套茶具拂到了地上去,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她高声唤道:
“矽线!矽……”
绿帘把一个骄纵而无脑的傻女人简直是演到了骨子里,到现在还不忘往周约身上补上两刀:
“夫人真是健忘,矽线那丫头不是被爷处置了丢出府里去了么?”
在周约胸口不断起伏的时候,几个婆子已经听到了茶具碎裂的声音,跑了进来:
“夫人,您……”
周约攥紧了桌子角,唇角硬挤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指着绿帘,说:
“打,拉出去用家法打五十大棍!”
乌攸不得不承认,被当着众人的面戳中了自己的痛处的周约,居然没能吼出“给我打死”,已经算是她能忍了。
绿帘这回算是把她的演技全部发挥出来了,先是微微一愣,等到被得令的婆子们扯住衣服的时候,她才慌了神,一迭声喊道:
“什么意思?没有爷的意思,你敢打我?你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周约磨着牙,并不搭理她,对婆子说:
“掌嘴!先掌她二十个嘴巴子,然后拉到院子里给我打,谁要是敢手下留情,就别怪我把她赶出府去!这麦家的后院,终究还是我说了算的!”
听到周约明显已经变了调的怒声,这群婆子顿时精神抖擞起来,把绿帘按得跪倒在地,啪啪啪啪几记耳光上去,绿帘的嘴角就见了血。
见此情景,和田不免幸灾乐祸了起来,虽然嘴上没说,但是那小表情可谓是把她的内心展现得淋漓尽致,叫乌攸都觉得不忍直视。
周织虽然看着绿帘挨打,惋惜自己怕是从此之后就要少了个同盟了,但瞅到和田的表情后,心思就又活络起来。
也不知道周织是怎么想的,居然招了这么个醋坛子进门来,她这样愚蠢,估计也活不长久。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绿帘,和乌攸对了个眼神。
乌攸虽然知道和这货用眼神交流,实在是难度太高,而且误差度太大,但还是没能忍住,用眼神怜悯了她一下:
你看看,你要是不嘴贱,也少受这挨打的苦了,你看看,那个和田都乐成什么熊样了?
但是,正因为乌攸有意无意地瞄着和田,暗示自己和田的高兴劲儿,和乌攸丝毫没有默契度的绿帘,再次成功地误会了。
老板娘的意思,是不是叫我在“死”之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好好整治一下和田?
打定了这个主意后,绿帘一下子推开了殴打自己的婆子,直接冲着依旧在乐呵的和田奔了过去,抬爪便挠,三两下,和田的小脸蛋上就见了血,被挠得跟个中国地理地图似的。
和田吃了痛,惨叫起来,挣扎着想要逃脱,可无奈绿帘的核儿里是个纯爷们儿,丝毫不顾形象地撕扯着和田的衣服,压制住和田的挣扎。
乌攸看到眼前的混乱,耳听着和田的惊叫,以及周约愤怒而无力的叱喝,眼角微微地抽搐起来:
怎么就这么乱呢?
最后,绿帘还是被一帮子婆子强行拖了出去。
周约一直在注意着乌攸的表情,她一直认定,乌攸和绿帘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可是乌攸的表情一直这样自然,这叫周约有些摸不着头脑。
院外传来绿帘的惨叫,乌攸的表情也只有惊惧和迷茫,丝毫没有遗憾。
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乌攸和绿帘,其实正如乌攸说过的那样,没什么关系?
周约正在想着,外头的婆子突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扑倒在地,口气慌乱道:
“夫人……绿帘姑娘……没气了!”
周约闻言,猛地一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乌攸也站了起来,用和周约一样惊慌的表情,装模作样地远远看向那个倒伏在地上,没了声息的漂亮女子。
在张望了片刻后,她就转过头去,朝站在自己身边、龇牙咧嘴地摸着自己的屁股的蝙蝠侠说了一声:
“做的不错。”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