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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约沉默了。
她总算明白周织的间歇性精神病是怎么被激活的了,但明白了这一点,不仅没能让她理解周织,反倒越发觉得,自己的妹妹就是个24K纯傻子。
说重话?你以为你面对的是麦大正?任你搓圆捏扁还笑嘻嘻地叫你轻点儿?
想也知道,周织所谓的“重话”,肯定是“你如果再不来找我,我就把咱俩的事儿告诉麦大正”之类的威胁性蠢话。
但……你讲话的对象那可是白起竑啊,有名的花花公子,万花丛中打滚过的高手,你拿这样的事情威胁他,你脑子里进了豆腐渣吧?再说了,你是个有家有室的女人,白起竑可是光杆司令一条。而且,你连崽都生了,生米都煮烂了,你如果在被非礼的第一时间,就拿这样的话威胁白起竑,说自己会跑过去对麦大正说他是个采花贼,白起竑或许还会忌惮着你点儿,现在呢?你跑去说,不就是往自己的脑门上贴水性杨花的标签吗?白起竑一句“周织她是自愿的”,就足够把你打到十八层地狱里享清福去了你知道吗?
周约被周织的蠢彻底地激毛了,在她看来,女人就算是偷情,也得偷得有些手腕吧,要是偷情,把自己偷到猪笼里去了,那才是人生的失败。
周约出于恨铁不成钢的心理,语气极重地训斥道:
“织儿,不是我说你,你实在是太着急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急?倘若你惹急了他,他要来个死不承认,栽赃陷害,到时候你就彻底完了!你连孩子都生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
周织心情正不好,在她眼里,周约就是故意来找她的茬的,可周约毕竟是她的姐姐,她习惯性地依赖这个很有主意的姐姐,眼下还不能和她彻底撕破脸皮,她捺下了心头翻涌着的恨,低头道:
“大姐,你知道吗,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生孩子呢?他就是一个王八蛋,不敢负责任的王八蛋……爷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就会和这么一个人做出那样的丑事来呢?大姐,我好害怕,如果爷知道了,他会杀了我吗?……大姐,我好害怕……”
说着说着,她就落下泪来,嘤嘤嘤地很是委屈,看到她哭成这个样子,周约也不好继续骂她,只好把她揽在怀里安抚起来。
说白了,偷情偷的就是刺激,白起竑本来就打*打得准,简直是一发命中,两个人的感情基础本来就只是基于一夜*,后来白起竑派人来约,两个人偷偷出去见了几面,时间还没超过两个月,周织就被查出来有孕,麦大正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拘着周织不让出去,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基本等同于零,现在周织连娃都生了,白起竑的新鲜劲儿也早过去了,本来二人的关系就很尴尬了,周织这时候还作死,不是找着断自己的后路么。
一想到昨天周织哭得两眼红肿如桃子的凄惨相,周约深叹了一口气,把注意力转回到了面前神采奕奕面带微笑的乌攸身上,说:
“既然妹妹如此喜欢孩子,那可是好事。我们麦家人丁不兴旺,我进府许久也无所出,二妹前不久才产下一子,终究二妹的身份比不上妹妹,倘若妹妹能有子,那我也就放心了,为了麦家的产业和内宅的安定,我会自请下堂的。”
花擦, 这圣母光环杠杠的啊。
你怎么不说你要为了世界的和平和人类的安定自请下堂呢?
周约乍一提出来这么劲爆的建议,乌攸也有些摸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可在短暂的纠结后,她迅速做好了心理调适:
我管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展现出这么伟大无私的一面呢。
放心,我既不会放松警惕,也不会因为你这么一个空口白牙的承诺就放心大胆地构陷你,不管你是真的开了圣母光环,觉得斗来斗去没意思,还是借机想要麻痹我,不好意思,都不给机会。
乌攸迅速给自己调整好状态后,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睁大了眼睛,急切地说:
“姐姐说这话可是折煞我了,这话可千万别再对别人说了,万一被表哥听了去,他生气怎么办?”
周约的目的,正如乌攸所想,就是为了示敌以弱,告诉你,啊,我不想和你争,我只想安静地做一个贤妻,只要麻痹了敌方,她就可以悄悄地动用手段了。
乌攸的反应尽管不在周约的预料范围之内,她也并不急,和风细雨地说:
“好好,这话我不会外传,妹妹尽可放心,安安心心地服侍爷便是。”
她管呢,只要能在乌攸的心里埋下这颗种子就行了。
周约就不信,只要自己秉承忍字诀,纵着她,就不信她不露出什么破绽。
对此,乌攸表示,sorry啊,我一直用金马奖影后的标准要求自己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进,你指望我被眼前的宠爱冲晕了头?那你也只能慢慢指望着了,千万别急,哈。
和周约打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后,乌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乖巧地收拾自己出嫁需要的种种物什。
半个月转瞬即逝,周约经过一场吐血大甩卖,总算是把亏空补上了,整个人都被巨大的经济损失加上劳心劳力的精神损失弄得消瘦了一圈,和周织站在一起,端的是环肥燕瘦。
……肥是真肥,瘦也是真瘦。
周约把林回今请来检查账本的时候,跟着周约学习管理家事的乌攸和绿帘也在一旁观摩着,周约垂手侍立在林回今身边,其表情就像是被检查暑假作业的小学生一般。
但林回今这个无良导师,接过周约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账本,翻了两下,满意地“嗯”了一声,便把账本放回了桌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口称赞道:
“做得不错。我前面还有事儿,先走了。东西你叫绿帘和攸儿看吧。”
乌攸注意到,林回今说完这句话后,周约的脸登时就绿了。
林回今扫了一眼想要发怒又不敢发怒的周约,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他其实在小学的时候,就存在这种报复社会的阴暗心理了。
他每次在暑假前一天晚上辛辛苦苦赶完暑假作业后,战战兢兢又充满成就感地把习题册交给老师时,老师却只把习题册翻到最后一页批了个“阅”,从那时开始,他就一直很阴暗地想要别人也都感受一下这种痛苦的滋味。
从周约的表情来看,效果很显著,他很满意。
既然满意了,他就留下了痛苦的周约,还特别贴心地嘱咐她,不要忘记我和我乌表妹的婚礼一定要办得盛大哦么么哒,直到看到周约扭曲着面部肌肉答了一声“是”,才心满意足地去忙活自己的事业了。
周约咽下一腔苦水,瞅了瞅林回今走后就一脸傲娇的绿帘,以及柔柔弱弱的乌攸,那叫一个心累。
办完账本,周约就要忙活林回今娶平妻的事儿了,其中诸种繁琐闹心暂且不提,只能说,闹心的,可绝不止周约一个人。
楼璞凡就不用提了,在家里闲着没事儿,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楼夫人吵架,主题思想也只有一个,都是你,叫乌表妹都不愿嫁入咱们家,你儿子的终身幸福就毁在你手里了。
乌攸曾经派葫芦娃去查探一下楼家的情况,葫芦娃蹲守三天后,就一脸憔悴胡子拉碴地回来了,痛心疾首地表示,他不想再去看楼璞凡跟他老娘吵架了,楼璞凡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忒没良心了,楼夫人居然还不抽他,这叫葫芦娃很痛苦纠结,恨不得挽起袖子替楼夫人清理门户。
对此,乌攸嗤之以鼻:
光会跟老妈吵架算什么,有本事自宫宣誓忠心不渝,那才是真绝色。
闹心的,还有白玉及。
他是从麦大正那里得知乌攸要嫁给他的事情的,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白玉及的脑洞打开得也是根本停不下来,直接把乌攸脑补成了一个寄居在表哥家的无依无靠的小姐,被逼迫强行嫁给自己有钱的表哥,她现在一定很痛苦,很绝望,很无助,很希望有一个温暖的胸膛可以抚慰她。
自己,肯定就是不二之选。
为何白玉及有这样的自信呢?
最近,在他的书页上,经常会有这样的话,“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如此种种,看得白玉及心绞痛都要犯了,恨不得立刻打砸抢烧,把那含泪的美人从魔爪中拯救出来。
乌攸本来是打算让佐罗往上写“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这样的话的,结果佐罗在接受过乌攸一段时间的熏陶后,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实诚,乌攸指哪儿他就打哪儿了,他泪流满面地表示,这样的话写出来,他对不起他爹娘。
没办法,这个肉麻计划在佐罗的坚决要求下中止了,可白玉及,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要抢婚!他不能叫乌小姐过上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她和自己魂魄相通,是知己,更是爱人,他怎么能坐视爱的人嫁给旁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