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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群众先是看到阿攸晕倒,然后又听到心急的仙儿喊了这么一声,哪还联想不到事情的真相?
这阿攸怕是被她奶奶打到脑袋了,甚至流了血,在这个时候,还冲出来拦着奶奶不让她在外头闹事,而这奶奶呢,简直是深井冰中的奇行种,这所谓的婶婶看起来也不像好人,居然当众威胁人家小姑娘,污蔑人家撒谎,看来她日常生活中一定无比可怕,否则为什么她一骂,阿攸就吓得连真话都不敢说了?
仙儿无意间的推波助澜,对群众愤怒的升级简直是起到了火上浇的那桶油的效果。
自从乌攸出现,叫了那个和自己舌战了好几个回合的老太太一声“奶奶”,林回今就乐了。
感情这就是那个对自己的两个儿子玩得一手好双重标准的老太太?
既然乌攸出现了,那他这个下属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撂挑子了,他本来打算乐悠悠地看着乌攸怎么处理眼前这对极品,没想到乌攸黑了她们一把后,就华丽地晕倒了。
晕倒也不打紧,装晕么,简单得很,俩眼一闭眼睛一翻,然后就等着群众的口水淹没这一个熊婶婶一个熊老太吧。
但仙儿嚷嚷出的那句话,叫林回今紧张起来了。
这犊子扯大了吧?真磕着脑袋了?
他不敢耽搁,万一乌攸真的磕到了什么地方,如果运气好,开个天眼或是无意中磕通了任督二脉什么的,也是好事,可是要是给磕傻了呢?人的脑子可是最复杂的,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林回今凭现在的医疗手段,也没办法给乌攸开个颅做个什么脑回路修补手术……
他收起了脸上的轻松表情,拨开人群朝乌攸走了过去。
乌攸已经被那个出言帮林回今的年轻女人抱在了怀里,她正替她掐着人中,而乌攸的神经也算是坚强,居然没有被掐醒,见林回今来了,年轻女人便也知道自己这个业余人士怕是不顶用,便把她交给了林回今。
林回今翻了翻乌攸的眼皮,又检查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才发现是刚才那个嚷嚷的女孩夸张了,她脑袋上被磕了个包倒是真的,至于出血……完全没有好么。
但是林回今还是不敢确定乌攸到底是不是晕倒了,毕竟他只是个擅长理论开药方的货,要他临床诊断,对他来说还有点儿难,因而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医馆的老板,也是医馆里唯一的大夫走了出来。
这大夫姓刘,之所以他没有立刻听到林回今开头与胡氏乔氏的争执,是因为医馆里暂时没有客人,他趴在看诊的桌子上睡着了,他是被胡氏喋喋不休的咒骂声给骂起来的。
如果说是个普通的医馆老板的话,估计第一时间想的都是息事宁人,但刘大夫作为一枚逗比,居然乐呵呵的看起戏来,理由是他感觉林回今还没吃亏,等他吃亏了再说。
林回今这个小学徒是个流浪儿,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但是很是眉清目秀,刘大夫看他骨骼清奇,颇有几分未来医学界天纵奇才的面相,就把他捡回了医馆,教了好几年。
如果放在以前,可能刘大夫还担心林回今会吃亏,因为他之前总给人种闷而木讷的感觉,但从昨天开始,他不知道是被打通了什么奇经八脉,居然看着比以往活络了不少,在自己教他开药诊病的时候居然还能和自己和病人开两句玩笑。
刘大夫相当纳罕,难不成是他躲懒睡了一觉,有什么神仙路过稍微点化了一下他?让他的榆木脑壳突然一下子开了窍?
后来,刘大夫果然猜得不错,林回今没有倒下,倒下的是那俩闹事的。
接下来便是一群人围攻胡氏为老不尊的精彩时刻,他可以说是一直在看戏,直到阿攸倒下,他才觉得情况有些不好了。
一是因为,这事儿发生在自己家门前,自己做为老板,不出来打点处理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
二是因为,这是个多么好的给自家医馆打广告的机会啊!
三是因为,尼玛林回今你还是个雏儿呢,上赶着去给人家瞧什么病!瞧坏了的话你要怎么赔我刘家医馆这十几年在百福街立足的声誉啊!
主要是出于后两条原因,刘大夫杀了出来。
他把乌攸的小身体从林回今的怀中接了过来,简单检查了一下,便立刻发觉了不对。
这姑娘没晕啊。
不过他马上明白了,他可是旁观了全程的人,自然知道乌攸的心思。
他面上冷峻如铁,可心里早已哈哈哈大笑了三声。
小姑娘,够狠,我喜欢!
而围观的人早就炸了锅,毕竟都是街里街坊的,阿攸又是个孩子,除了顽皮了点儿,见到他们也会叫声阿叔二婶的,嘴还算甜,看到她晕在地上人事不省,早着慌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出主意,这个说要泼点儿凉水,那个说要掐人中,还有的问人中是不是肚脐眼,真可谓是热闹成一片,还有人专门看着胡氏和乔氏,生怕这俩人脚底抹油开溜了。
躺在地上装晕的乌攸真庆幸,这个年代还没有电什么的,万一哪个群众提议,咱们拿两个电极把她电一电看能不能醒,那自己的小命搞不好就交代进去了。
但她还是没能完全放心,因为毕竟刘大夫算是个专业人士,万一他看出自己没晕,轻飘飘地一甩袖子,说你这小姑娘真是胡闹,那自己该怎么收场呢?
她可不知道刘大夫早就看出来她是在装晕了,也不知道刘大夫心里面实际上在盘算些什么。
刘大夫装模作样地给她号了号脉,眉头越皱越深,又查看了一下她头后的伤口,还在她脑袋后的包附近按了按,眉头皱得更深了。
刘大夫在街上的医馆建了这么多年了,他的医术大家还是信得过的,一见平日里总是和和气气地笑着的刘大夫脸上的表情这么严峻,七嘴八舌讨论救治方法的大家都渐渐安静了下来,胡氏和乔氏也紧张地看着刘大夫的动作,就连林回今都有些着急了:
她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别说林回今,就连乌攸自己心里头也怪没底的。
检查这么久干什么?我难道是有什么隐性的疾病被看出来了?我脑袋里有个肿瘤,还是我的内脏里有个囊肿?
在乌攸都恨不得跳起来对刘大夫说求求你了给句痛快话行吗,刘大夫陡然一下子提高了音调:
“快快快,来个人搭把手,把她抬到我屋里头来,我得给她扎上几针,说不定还能救得活!”
这话一出,别人还没啥反应,乌攸先傻眼了。
看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刘大夫的声音更高了:
“快啊!不想让她死就搭把手!去把她家的人给叫来!”
那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一指花容失色的乔氏和胡氏,说:
“这就是她家的人!”
刘大夫头也不抬,说:
“燕六娘你能不能给我找个靠谱的人?去找她爹!”
说着,他一推也已经懵了的林回今,说:
“你先进去!把我的针具准备好!”
林回今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反转,心里头像是着了把火,可他现在不是灵体状态,无法知道乌攸在想什么,更无法知道乌攸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他完全慌了手脚,同手同脚地直冲了出去,因为手脚不协调,还在台阶上绊了老大一跤。
一个邻居跑去寻楚吾晓去了,刘大夫刚准备抱着也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乌攸进门,就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扭头对正愣神的胡氏说:
“孩子的奶奶是吧?先把诊费付了吧您?”
如果胡氏的三观还算正常的话,肯定会质疑刘大夫的医德,认为救人最重要,应该先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但胡氏的重点完全跑偏了,完全落在了“诊费”两个字上。
开玩笑,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是这丫头自己站不稳跌倒的好不好?
她条件反射地去看乔氏,而乔氏也没被这么多人同时围观过,想要拉着胡氏跑路,却发现所有的出路都被堵上了。
胡氏见跑不了,便腆着老脸开始撒谎:
“我身上没带钱!这丫头再怎么着也和我没关系!是她自己跌倒的!”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更鄙视她了。
没关系?她可是你孙女呢!哪怕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出钱救孙女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还讨价还价?再说了,你不心虚,你为毛想跑?你倒是给个不那么猥琐的解释呢?嗯?
燕六娘懒得跟胡氏分辩这些有的没的,她目光如炬,不由分说,直接把胡氏腰间掖着的绣花荷包给一手扯了下来:
“这不是有钱吗?”
还没等胡氏扑上去喊你还给我的时候,另外一个大叔就把眼疾手快地荷包从燕六娘手里抄了过来,捏了捏,算出里面还是有些钱的,便径直塞进了刘大夫的衣袋里:
“刘大夫,阿攸这孩子就看你的了。”
刘大夫点了点头,和另外一个热心的中年女人一道,把乌攸抬进了给病人专门做针灸的针灸室。
期间,没有一个人问被平白无故抢走钱包的胡氏的感受如何。
尼玛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抢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