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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拨人马刚刚撞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很是尴尬,蜀葵和灯笼跟见鬼了似的盯着对方队伍里那个一看就绝对满了10岁的小男孩猛看,要不是鼓着肚子的陈姨娘一脸得色地站在他身边,这俩估计随时都能从旁边抄起来点儿家伙事儿把这个轻狂的小子赶出去。
其实蜀葵和灯笼都见过祝姨娘的小表弟苏公甫,要不是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儿,苏公甫从此被打上了人面兽心的烙印,他在这两个小丫鬟的心里的评分还是蛮高的。
原因很简单,看脸。
苏公甫不管再怎么禽兽,可是皮相可是真真的好,一张白玉面,手里一把小折扇,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红唇,端的是一个相貌端正的小郎君。
眼前的这位呢,长得就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其实这人也奇怪,明明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也是眼睛的,换的也是新衣服,但是凑在一块儿看,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有一股猥琐气扑面而来呼之欲出。
一个十岁的孩子,居然会长了一副未来抠脚大汉的脸,乌攸就觉得,这孩子满悲催的。
双方对峙了几秒,还是乌攸先开了口:
“陈妹妹,这是你的家人?”
陈姨娘笑眯眯地说了声是后,便转向了自己的母亲,姨母和堂弟:
“这就是我在信里给你们提起的、照顾了我一段时间的乌姨娘。”
看着这三口人望着自己的眼睛,乌攸很确定,你特么的一定没说我啥好话。
果不其然,那个姨母就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乌姨娘,就是那个从莺花巷里出来的娘子?”
这个莺花巷代指的寓意,大概就和怡红院差不多了。
乌攸听得眉头一跳,而身旁的蜀葵的小脸一下子就给气红了,而灯笼由于反射弧太长,还在缓慢地进行着信息的整合和梳理,因此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陈姨娘并没有对自己姨母的不客气的言语表示任何不满,反倒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乌攸心里的小人默默地伸了个中指出来。
干得漂亮,第一面见面你就掀人老底,不知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乌攸迅速对眼前三个人的战力和地位身份做出了评估后,又看了看一边拽得跟二八五万一样的陈姨娘,长舒了一口气。
以前,乌攸总是靠着安荣禹的宠爱通吃四方,原本自身配备的实时弹幕和毒舌技能都搁着好久没用了,今天空气这么清新,人生这么美好,又不上火,再加上撞上了这么几个梗着脖子的傻鸟,乌攸决定,把自己那些锈钝了的技能拿出来稍微使一下。
乌攸笑了,不过这笑容不是她往常惯用的贤良淑德模式,而是十足十的老鸨子模式:
“这位阿婆怎么对我如此了解,莫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我?或是曾经楼子里的前辈?”
别说是姨母,就连陈姨娘也愣了,她没想到这话居然能从一向以柔弱形象示人的乌攸嘴里说出来,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货今天是特意要在自己家人的面前给自己难堪的!
陈姨娘带自己家人进府,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自己现在是如何如何的春风得意,要是一个乌姨娘就把她打回了原形,她还怎么混下去?
陈姨娘在自家姨母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打起了圆场,不过她这圆场打得,就跟挑拨离间没什么区别:
“乌姨娘,还请自重,我家姨母岂是你能够侮辱的?”
乌攸冷笑一声,说:
“陈妹妹,我说得可有错?你家姨母从未见过我,却说我是从莺花巷里出来的,我可不得问一句,问问是不是昔年的姐妹?”
陈姨娘被堵了一下,乌攸这话说得也没错,可是这姨母却坐不住了。
陈姨娘的姨母陈丽花一向觉得自己是青春活力的年方二八少女,年轻的时候可以算得上是他们村的第一美人,被誉为陈村之花,她从那时起就觉得按照自己的条件,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白马王子骑着高头大马从天而降来迎娶她,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小姐身子丫鬟命,嫁给了一个只会埋头种地的陈大福,也就是陈姨娘父亲的哥哥。
她觉得这老天爷简直是太不公平了,一朵鲜花简直是插在了马桶上,怎么想怎么憋屈,所以她可着劲儿变着法儿地在婆家折腾,作威作福,偏偏陈家的公婆死得早,又没个旁支的长辈,没人能管得了她,陈大福又是个三棍子抡不出来个屁的蔫苗子,她有足够的作威作福的资本。
很快,她的称号从“陈村之花”,变成了“陈村霸王花”,靠的就是她一张什么都敢骂出口的利嘴,称霸一方,无人敢惹。
这回进城里来,她的心里本就不平,为什么自己的妹妹,长得不如自己,混得不如自己,她生的女儿居然能咸鱼翻身,一举爬上姨娘的位置,肚子里还揣了个带着生来富贵命的小郎君。
但不平过后,她马上调整了心态。
这谁得势不是得势啊,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是一个村儿的,自己的妹妹怎么着也得顾着自己这个姐姐,只要自己这回去,拉着这位得势了的侄女儿好好絮叨絮叨,套套近乎,她还不是得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赏自己仨瓜俩枣的,到那时候,自己面上有光,回村里也更有底气了,那些个在背地里嘻嘻哈哈地指着自己说自己人老珠黄还一副母老虎相的小女娃,估计也不敢在背地里瞎叨叨了。
所以,陈丽花这回来已经做好了卖笑的准备,不管这陈姨娘说什么,自己就说是是是,准没错。
现在居然有一个不识相的女人,上来便挡了她们的道,还唧唧歪歪阴阳怪气地讲话,说自己是阿婆。
最让陈丽花看不惯的,是这姑娘长了一张很是水灵的小脸蛋,就连她身后跟着的俩丫鬟也都是一个比一个嫩的小鲜肉,陈丽花痛从中来,想想过去,自己还没嫁给陈大福这个蔫不唧唧的家伙时,也是多么灵动的一个姑娘。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容貌一开始就不是和乌攸一个水平线上的,因为乌攸容貌的起跑线起码领先她两百多年,也绝不会承认,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条老丝瓜瓤了。
漂亮女人什么的都去死!
怀抱着“美丽是原罪”这样的念头,陈丽花开始攻击乌攸:
“你说谁是阿婆?一个小姑娘,半分教养怎么都没有?有娘生没爹养是不是?”
说完,她还特得意地用眼神扫搭了一下陈姨娘,含义极其明确:
我说得怎么样?很精准吧?你表扬我啊,快表扬我啊。
陈丽花觉得自己说得很收敛了,在她们村,她骂人都是直接从****开始骂起的,其花样百出,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乌攸风骚地一挑唇角:
“你不愿意让我叫你阿婆啊,那你早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叫你阿婆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不想要我这么叫你的……好吧,既然姨母不愿意听我这么叫你,那我就换个说法吧,姐姐,你好。”
乌攸一番绕口令一样的话成功把陈丽花给绕晕了,她还觉得乌攸很是上道,居然知道要叫她姐姐。
可是陈姨娘的脸刷地一下耷拉了下来,她看着陈丽花很是受用的样子,恨不得啐她一脸狗屎:
能不能不这么蠢?你妹妹是我妈!现在她一口叫你一个姐姐,这不是占我便宜吗?
今天这乌姨娘是一定要和她作对了!
那厢,乌攸的嘴还是没有停:
“姐姐,我觉得你笑的好慈祥啊,看到你,我就想起我过世的母亲了,她笑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乌攸这么说着,在心里同时默默地忏悔:
乌娘,对不起啊,我侮辱了你的母亲,你别在意。
陈丽花笑不出来了,看着乌攸唇角真诚的笑意,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甚至连带着还小坑了陈姨娘一把。
看着陈姨娘明显沉了下来的面色,陈丽花愈发憎恨这个挂着一脸真诚笑容却牙尖嘴利的女人,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响亮刺耳的程度也提高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啊?”
乌攸无辜地眨眨眼:
“字面意思啊,还有什么意思?”
乌攸装无辜的样子实实在在地把陈丽花给惹恼了。
她陈丽花从来就不是会吃暗亏的人!
你以为我傻啊,被你损了还不知道?
陈丽花舌头一出溜,就把平时在村里骂街的功力发挥出了几分:
“哟,小丫头嘴挺灵巧啊,是不是哄起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啊,难怪是从窑/子里出来的,怕是见惯了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这嘴上的功夫和身上的功夫练得都是熟门熟路的了。”
说到这儿,陈丽花又瞟了陈姨娘一眼,十足的狗腿子相。
乌攸的眼睛一眯,这是拿我当垫脚石?想要朝上爬讨好陈姨娘?
陈姨娘的母亲的胆子比较小,想扯一把陈丽花,叫她别吵了,可陈丽花叉着腰,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得意洋洋的样子,眼角眉梢高高挑起,跟一只被挑起了战意的乌眼鸡似的。
蜀葵和灯笼都察觉到这拨人不是什么善茬,刚想劝乌攸离开,别跟这种市井泼妇较真,可一回头,就见乌攸的脸上不仅半分被羞辱的恼怒和委屈都没有,反而咧开嘴,微微笑了起来:
“姐姐啊,你骂我可以,骂陈妹妹做什么,她可是你的亲戚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