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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卢彦勋的身影消失,王芷璇才缓过神来。
烈日也无法驱散王芷璇心中的阴霾,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方才卢彦勋路过时,他仿佛向马车这边看过。
莫非卢彦勋盯上了她?
王芷璇纵使三世为人都无法理解卢彦勋的残忍,狂狷。
“走,回去,快回去。”
“是。”
马车重新启动后,王芷璇面庞略显苍白,没有亲身经历过,谁也不晓得卢彦勋的可怕。
王芷璇又忍不住想,卢彦勋杀气腾腾的去了哪?
此事会不会同她有牵连?
她总不会要面对活阎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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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厂公同身边的大档头交代了几句,大档头连连点头,“属下明白,厂公放心就是。”
“锦衣卫都指挥使是老滑头,岁数越大,胆子越小,他只记得前任指挥使被皇上……却忘记了锦衣卫的职责。”刘公公眼底闪过鄙夷之色,“厂卫就是皇上的鹰犬,他怕得罪人,东厂不怕。一会你领人出去,尽管大胆的查。”
“属下领命,一定会让世人晓得东厂的厉害。”
大档头点头,他们东厂可不仅仅是打听消息,监察百官的,他们一样可以做成大事。
此番内务府清理自然会有许多的职位空出来,东厂的人没准能插足其中,东厂上下自然会尽全力的。
刘公公道:“不过你要记得,那位的意思是在几名副总管身上,重点是药材等入口之物,这些给本公公用心,用力去查,其余的也要查,但也不是不可以通融。”
“属下明白。”
“内务府的官员这些年可是没少捞取好处,他们同六部官员不同,同咱们没区别,都是皇上的奴才。”
“刘公公放心,属下懂得分寸。”
“去罢。”
“领命。”
大档头带着蕃子同样威风八面的赶去内务府。
东厂厂公刘公公想得挺好,借此机会让东厂压一压锦衣卫,虽然都是皇上的鹰犬,但排名也该有个先后,以前锦衣卫一直压在东厂之上,内务府的事许是可以让皇上晓得,锦衣卫胆小怕事,徇私舞弊,想向朝臣卖好呢。
一旦锦衣卫不中用,皇上定然会更加侧重东厂,到时候刘公公手中的权柄必然大涨。
刘公公昨夜从顾三少那里得了消息,顾三少只说了两个内务府采办副总管的名字,其余的‘好处’,意味着顾三少是不沾的。
有顾三少暗中支持,刘公公的胆子更大了一些,也不看看皇上把顾三少都宠成什么样了?
今早三朝后,乾元帝专门在御书房召见刘三本,外面的朝臣一定以为乾元帝又事让刘三本彻查,谁知……刘公公遥望御书房,刘三本此时脸庞一定黑漆漆的,劳驾都察院掌院只为了顾三少学吹笛子?
也就是皇上能做出来。
给顾三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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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卿,此事就算定下了。”
“臣遵旨。”
“很好。”
“臣一定教导好顾大人。”
乾元帝双手扶着御案,笑道:“阿泽天分很高,若他学不好,朕可是会怪罪你哦。”
天分很高?刘三本忍了半天,硬着头皮道:“也许顾大人在音律上天分不如旁处,臣一定尽力。”
刘三本的话说得相当婉转,甚至违背了寻常直言面君的作风,首先承认顾三少天分极高,随后再说音律上的天分可能比别处差一点。
乾元帝笑道:“朕看他除了一点不好外,无论哪出都很有天分。”
刘三本动了动嘴唇,越是接近皇帝,越是能明白皇帝对顾天泽偏爱到极致,“陛下……”
“嗯?”乾元帝注视着刘三本,“说嘛,朕看出刘卿有想说的话。”
“您有没有想过顾大人将来?”
虽然顾三少远比看起来的心机深沉,也握有一些刘三本无法探知的秘密,但纵使顾天泽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子?
皇子,朝臣,内侍等等他们能放过顾天泽?
上下合谋即使顾三少再厉害,皇上总有看不到的地方,况且刘三本始终也有担心,可能最后给顾三少致命一击的人就是——乾元帝。
乾元帝眸子深谙,“将来?刘卿是说阿泽的妻子选谁?的确,这世能配上阿泽的人属于凤毛麟角,只要阿泽喜欢,朕看着也好,朕会成全。”
刘三本低头不再提起这件事,不知王谪仙的嫡女会不会让皇上看着好?
他看得出,顾三少对王芷瑶用情很深。
“你跪安吧。”
“臣遵旨。”
刘三本倒退出御书房,乾元帝握紧御笔,稍作愣神,一滴墨汁低落在折子上,盖住了上面的两个字,皇帝摇摇头,“这份折子再转给内阁后,阁老们又会谏言朕不爱惜臣子的折子了。”
怀恩公公在旁边看了一眼,给皇上用的笔墨都是极好的,纵使墨汁低落也不会晕开的太严重,晓得乾元帝并非说得是墨汁的事情,道:“奴婢想内阁学士不敢同皇上过不去。”
“……也罢,他们不信,朕就做给他们看。”
乾元帝看了一眼折子,扔到了一旁,“这等无聊的琐事,不必回朕。”
怀恩公公忙拿起折子,真有不怕死的,又在弹劾皇帝给顾皇后娘家荣宠太盛,将皇家郡主下嫁定国公庶子……暗指顾三少身为顾家四少爷的兄长还没成亲呢,顾三少只比四少爷大半上半年……如果四少爷都指婚郡主,被乾元帝荣宠极致的顾三少一定会尚公主的。
这群朝臣倒不是一定是为了定国公庶子不能娶和玉郡主,而是想探探乾元帝的底细,顾三少到底是谁的种?
“英王?”
“陛下。”
“你去英王府宣旨,英王不敬祖宗,惹是生非,不遵朕命,夺爵。”
“……”
怀恩公公没想到乾元帝给出如此强硬的回应,虽然英王的确有很多小辫子,但不至于被夺爵这么严重,“奴婢……”
“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在朕面前说说三道四。”
乾元帝又拿起折子继续看了起来,仿佛他方才的圣旨只是一道平淡至极的旨意,同赏赐英王点心,时令水果没区别。
可这道旨意一下,英王府必然哭做一团。
怀恩公公躬身道:“奴婢遵旨。”
等到怀恩公公离去,乾元帝抬头,目光深幽的看着顾天泽经常站的地方,他们都不明白,谁能明白朕?
“陛下,推官王大人请见。”
“王译信?让他进来。”
本来以王译信的官职是没有机会单独面见乾元帝的,然乾元帝因为他是王芷瑶的父亲格外给了他一个恩典,赏了他二品大员的待遇,可以随时递牌子请见,后来乾元帝同王译信在酒肆喝过酒后,对王译信更看重几分。
王译信猫腰进了御书房,跪地参拜后,递上了写了好几遍的折子,“请陛下御览。”
乾元帝拿过折子看了一眼,随后眼睛一亮,目光犹如闪电落在王译信身上,“朕小看了你,朕让你做推官太晚了。”
“陛下过奖,臣也是受人启发,才想出此法。”
“你是怕内阁阻拦?”
“臣……臣担心阁老们另有所图。”
“哈哈。”乾元帝笑道:“朕不知王谪仙还如此小气,你不是不在意荣华富贵么?”
“臣不是谪仙,俗人臣子一名。”王译信抬起清俊无匹的俊颜,理直气壮的说道:“养家不容易,让妻儿过得富贵更不容易,为人父无法护住心爱的子女,那种心痛臣不愿意再尝试了,陛下,臣不愿总是劳烦顾大人。”
“为此你不惜违背以前的念头?”
“以前是臣错了,如今向上不过是改正错误。”
乾元帝同王译信对视半晌,饶有兴致的说道:“朕问你,你担心阿泽将来吗?”
“担心。”
“哦。”乾元帝笑容敛去了不少,轻轻抚折子,“你也担心?”
“臣担心您宠坏了顾大人。”
“噗。”
“您对顾大人荣宠极致,毫无芥蒂,您让定国公很难做呐。”王译信摇头道:“臣看定国公都不知道该怎么亲近顾大人了。”
“他就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如阿泽,朕给什么,阿泽都敢要,他不行,不行……他不相信朕。”
“皇上……”
“阿泽只有一个,朕亲手养大的孩子也只有他一个,朕舍得毁了朕的心血么?”
王译信默默的叹息一声,“您对顾大人实在是太好了。”
“因为他值得。”乾元帝缓缓的说道:“他不是朕的皇子。”
“臣晓得。”王译信对此并没存任何的疑问。
乾元帝道:“这话朕对很多人说过,只有你平静如常,你相信朕。”
王译信拱手道:“您还是先看看折子吧。”
有一个同乾元帝不客气的,偏偏乾元帝对王译信不生气,“你提的建议,朕会想一想,过几日廷议,你也去,先听听马卿家怎么说,他从西北回京城述职,朕也要问问他的意见。”
“遵旨。”王译信对上辈子太子的铁杆马大人本能没有好感。
“不高兴了?”
“臣不敢。”
“你对马卿家有意见?他在西北这些年可不容易,朕记得他的好处,他施政清明,西北能稳定下来,他功不可没。”
“马大人施政牧民手段,臣也是佩服的,臣……唯一困惑得是?”
“是什么?”
“马大人想让西北百姓忘记西宁侯,西宁侯的功绩一样重要,他举家进京的忠心可昭日月,马大人……只怕是想把西北经营成……自留地。”
乾元帝听后低笑:“你这是在为你岳父抱不平?”
“臣只是不想让后人忘记了西北是谁平定的,文武兼备,才能让西北太平安稳。他在西北不容易,难道西宁侯浴血奋战几十年就容易了?皇上,臣岳父一身都是伤。”
“朕记得你对西宁侯可不怎么尊重。”
“此一时,彼一时,臣顿悟后一直住在侯府,看了蒋家子弟闻鸡起舞,听惯了他们打斗比武的声音,臣明白他们同臣苦读一样,想要成功,一样得付出心血。”
“这么说,你不赞同在西北设立总督?”
“臣赞同军令政令一统,臣也不是反对马大人,只是臣以为他在西北经营,还不如臣的岳父。”
乾元帝目光如电,王译信淡淡的说道:”起码岳父听您的话。”
“行了,折子朕留下。”乾元帝道:“阿泽的字朕最近没看出长进来,你多用点心,朕不想他的字也只值二两银子。”
“您会让顾大人卖字求生么?”
“自然不会。”
“您会让旁人非议顾大人的字不好么?”
“谁敢?”
王译信摊手道:“既然如此,顾大人哪还有心思练字?他根本就是再折磨臣,皇上,给您的心肝宝贝做老师很难的,臣同顾大人八字不合,每次都会瘪一肚子气。”
“你不是同阿泽八字不合,你是怕阿泽把你的女儿抢走。”
“皇上……臣女……”
“你先跪安,朕还有要事处置,没空听这些家长理短的是非。”
“陛下。”
“跪安。”
王译信磕头后,一脸郁闷的离开,每次说到关键时候,皇上不是装糊涂就是摆皇上的架子,真真是可恶。
出了御书房,王译信正好碰上传旨回来的怀恩公公,拱了拱手,王译信算是见过怀恩公公了。
他目不斜视的离去,怀恩公公早就习惯了王谪仙对公公的态度,不管什么时候,王谪仙对他们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无视。
旁人哪怕心里骂他们是阉人,面上也会做出讨好的举动,王谪仙倒好,心里是不是嫌弃他们肢体不全尚不可知,但面上绝对不会同公公们靠得太近。
哪怕他怀恩公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最接近皇上的人之一。
王谪仙变得俗气了,但这一点却从未有过改变。
怀恩公公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觉得王译信倔强,清高得很有趣,更想看看王谪仙有没有求到他们这群太监的时候,不过自打晓得顾三少喜欢上了王谪仙的女儿后,怀恩公公晓得王译信这辈子都不大可能求他们喽。
“你方才见了王谪仙?”
“奴婢同王大人碰了一面。”
“你看他面色如何?”
“仿佛不大痛快。”怀恩公公回忆着王译信的神色变化,同乾元帝道:“也不知奴婢是不是看错了。”
乾元帝笑道:“你没看错,没看错。朕就是不谈阿泽,看他能坚持多久,以前朕以为谁都不配做阿泽的岳父,如今看……他倒是有点意思。”
怀恩公公道:“让您笑的意思?”
“他的确让朕刮目相看,怀恩,他是有才华的人,性情也很固执有趣,多一个无论怎样都疼惜维护阿泽,相信朕不会伤害利用阿泽的人,不是很好?”
乾元帝担心过阿泽将来的岳父会利用女婿,或是在阿泽耳边说什么君臣之道。
“启奏陛下,定国公夫人进宫了。”
“朕晓得了。”
乾元帝走出御书房,“去坤宁宫。”
他这边刚夺了英王的爵位,接到消息的定国公夫人便入宫拜见顾皇后,想来是为和玉郡主求情的。
怀恩公公默默的跟在乾元帝身后,连他都弄不懂定国公夫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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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夫人出宫时候,捧回了一道圣旨——和玉郡主赐婚定国公四少爷。
这道旨意同乾元帝夺英王爵位一样,震动了整个京城。
英王被夺爵,世子等人身上再没爵位,唯一保住爵位的人是和玉郡主,谁都晓得和玉郡主很得定国公夫人喜欢,如此推断定国公夫人同皇上之间……有皇上对顾三少的恩宠为佐证,谁都相信此事不简单。
王芷瑶听了外面的消息后,阻止了想要继续八卦下去的碧月,“我想静一静,你们先出去。”
碧痕相对稳重,也晓得小姐同顾三少之间有些许的暧昧,拉着碧月退了出去。
王芷瑶能理解心里只有王译信一人的蒋氏,但她理解不了定国公夫人,这位勋贵第一夫人,甚至比王妃还要显贵的命妇到底在想什么?
莫非让顾三少身上堆满了皇帝私生子的传闻就能证明她的魅力所在?
正常命妇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定国公呢?
就让她这么‘胡闹’下去?
顾天泽此事一定会很伤心,王芷瑶只要想到顾天泽脸上失去了骄阳般骄傲的笑容,她心底就很不舒服,王芷璇想让顾天泽继续傲娇下去。
她换了一套衣服,坐上马车出门,“去皇家书局。”
可是马车路过锦衣卫衙门时,王芷瑶本来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晓得今日锦衣卫和东厂会联合亲起来彻查内务府,她想看看锦衣卫会抓进去多少的人。
东厂大档头几乎是被手下搀扶着才从镇北府司走出来。
他双腿虚悬,上马上了三次愣是没爬上去,小脸白得似纸,他仿佛经历了极为恐怖可怕的事儿。
王芷瑶纳闷了,能让一向冷酷的东厂大档头露出这副模样,莫非镇北府司里面有大事发生?
在大档头身后,闪出一位穿着锦衣卫服饰的青年,白白净净的脸庞,文雅的气质,松柏般的身体,看着同书生没两样,王芷瑶皱紧了眉头,明显看到大档头对他的惧意,这人是谁?
他亲自搀扶大档头上马,说一句明日见。
大档头差一点从马上直接摔下来,支支吾吾了两句,领着东厂蕃子垂头丧气的离开。
东厂恐怕很难压制住锦衣卫,只要他还在锦衣卫。
王芷瑶的目光同他碰到一起,王芷瑶心底咯噔一声,这人身上好大的杀气,此人外表虽然温和,然内在只怕是凶狠至极的人,没什么他在意的,仿佛连自己的性命,他都不在意。
这样的人不是天生变态,就是后天经历了过什么惨绝的事情。
他不痛快,别人也休想痛快了。
“西宁侯府的马车?”
“是,看着似西宁侯的外孙女。”
“嗯。”
卢彦勋点点头,转身走进镇北府司,那日他在水月湖畔碰到的小姐,竟然是王芷璇……这次整顿彻查内务府的主因就在王芷璇身上,卢彦勋自然掐灭对王芷璇的那分朦胧好感,他宁可同天下人为敌,也不会忘记顾三少的恩情。
王芷瑶到了皇家书局后,自然看到了得到消息早一步到达的顾三少。
仔细端详顾天泽,王芷瑶道:“没见你难过呐。”
顾天泽淡淡的说道:“十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
定国公夫人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此时进宫给和玉郡主保住封号算什么?
“你就没同皇上说?”王芷瑶托着下颚,注视着顾天泽,“皇上宠爱得人是你,不是你母亲。”
顾天泽握紧了茶杯,眼睑低垂盖住了灿烂的眸子,“你也说了,她是我娘。蒋夫人再伤你的心,我也没见你不管她。她在不好,也是我娘,随她去罢,纵使她什么都不做,旁人该说也会说的。”
“我爹不怎么样,所以我才只考虑我娘。”
王芷瑶在顾天泽面前并没再隐瞒对蒋氏和王译信不同的态度,“你同我不一样,我虽然只见过定国公几面,可也看得出他很……很想疼你。”
“你也说想?”顾天泽淡淡的说道:“想用得真好。”
“三少。”
“傻小七,我没事。”
顾天泽揉了一把王芷瑶的脑袋,“我怎么会有事?”早习惯了,而且他的心也比王芷瑶硬得多,不在意,便不会被伤到。
“很多人羡慕我,小七,我不是还有皇上嘛。”
起码皇上对他的宠爱是实打实的。
不知怎么王芷瑶心底更为酸涩,正想开口时,门外专门负责破坏气氛的阿四道:“锦衣卫送来了几本账本,卢大人说,账本是证据,可他们查不出问题,记账的手法很特别,便是记账的人也弄不清楚。”
“拿进来。”王芷瑶在顾天泽说话前,先道:“我帮你们看看。”
王芷璇联合内务府挖皇上的墙角,自然会用独特的记账方法,王芷瑶虽然不如王芷璇懂得多,但恰好她就是学财经的,在会计资产评估领域里,她也可称之为高手。
“你能看明白?”顾天泽有点不相信。
“我不是只有一把子力气,后日我把账本整理好了,再给你送来。”
“小七……你若不想?”
“怎么会不想呢?”
王芷瑶甜甜的一笑,手盖住了顾天泽的大手,“我做梦都想看她破产,我嫉妒她有银子,就是嫉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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