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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王顿时如醍醐灌顶,径直走向琅邪王道,“你说,是不是你干的!你女儿嫉妒我女儿已有身孕,便下此毒手???”
何宸的眼睛迷成一条线,几分威胁的说,“昭武王,你疯了吗?饭可以乱吃,话怎么可以胡说!”
琅邪王也登时不悦道,“老子没有在你女儿酒里下毒!老子一辈子光明磊落!这种阴毒的手段,我干不出来!”
“龙承皇妃的毒至少也有三个多月了——”刘生淡淡的边说边往回走。
昭武王的面孔顿时凝结成冰,嘴角哆嗦的说,“什么?三个月!!!”他回身,瞪着一旁的龙绍焱冰冷道,“龙绍焱,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清楚!如果我查出来此事是你做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昭武王恶狠狠的看着龙绍焱,最后,还是含泪抱着简歌的尸体往宫外失落的走去,只一瞬间,便已苍老。
四周顿时冷寂一片。
沄淰回头问道,“皇——皇上,沄儿不喜欢这喧闹的场面,只想去含风殿看看哥哥猎豹将军,话话家常,求皇上恩准。”
何宸看着身旁一脸煞白的沄淰嘱咐道,“好,带上悠娘,宜人,你也去吧,以后,就伺候沄姑娘了。”
宜人笑嘻嘻的福了福。
沄淰沿着华丽的琉璃阶梯步步走下的时候,渐次同弦王、刘生、龙绍焱擦肩而过,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离开。
正所谓,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歇雨亭,她又来到这个地方,从正午坐在傍晚,只安静的坐在那里,默然的望着远方,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这里,又再想些什么。
“沄姑娘,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皇上怪罪下来,我和悠娘都是必死无疑的,求沄姑娘吃一点儿吧。”宜人哀求道,这已是求了七次、八次了,可是,次次,沄淰都是充耳不闻。
“是啊,沄儿,看在悠娘伺候过太妃的份儿上,勉强吃一口,这可是从草原上带来的手抓肉和酥饼,是猎豹将军特意差人送来的。”
沄淰方才仿佛闻到了一丝味道,缓缓回过头,看了看那手抓肉,竟勃然大怒道,“拿走,统统拿走!我不吃!你们都下去!没有我吩咐,谁都不准来!不然,我定不客气!”
宜人和悠娘忽而吓了一跳,慌忙赶紧离开了歇雨亭。
宜人边走边嘱咐着悠娘说,“咱们还是多去找找蚊子,她伺候姑娘时间长,最了解姑娘的心思了。”
悠娘慌忙点头。
沄淰坐在歇雨亭,沄欢殿的上空烟花灿烂,闪得自己的眼睛不禁流泪,她狠狠的垂着自己的头,自怨自艾道,“谁让你喜欢他了?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心里只装着天下的人吗?你都是活该!如今,又为他心痛,真是自讨苦吃!你活该!”
她嚎啕大哭,第一次,让自己如此放肆。
“沄姑娘——”一声阴柔的声音,从身后飘来,葡萄架下,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自远翩翩而来,丹凤眼中依旧是那番雅然致深,脚下的步子,却有些落寞。
“本王曾说过,这个世界并未一黑到底,还有本王带给你的光亮。”他摊开手掌,一枚娇小微弱的萤火翩翩起舞,瞬间,便照亮了沄淰脸上纵横的泪痕。
沄淰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却勉强着拭泪笑问,“见过弦王,不知弦王你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弦王沉稳的一笑,想起她昏睡不醒之时,心急如焚的自己想见上她一眼,竟然却被龙绍焱打伤,可如今,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男子却娶了两房皇妃,便叹息着说,“上次没见到你也好,我只想见到现在的你,满身光彩,妍姿俏丽,被人宠上枝头……”
他说着说着,就停了,明明是满眼相思,却还是勉强的挤出一丝苦笑问,“我相信,皇上一定会让你过得好。”
沄淰点点头,却背过身去,继续扶泪。
弦王缓缓走到沄淰的身后,从袖间掏出当初那枚结发,塞到沄淰的手中道,“如果有一天,你过得不好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带你走,纵然天崩地裂,不管何时何地。君子一诺,生死契阔。”
沄淰轻轻摇摇头,笑笑,“你又能带我去哪里呢?只不过是从一个封闭的皇宫到另一个封闭的皇宫,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你我是缘浅,怪不得别人,不过,我已经相信了你说的话,这个世界,不会一暗到底,我的心里,永远会有一只萤火虫,帮我着凉那一寸最温暖的地方。”
弦王浅笑,“好,我明天起程回弦国,祝你幸福。”
沄淰边哭边来到他身边,拦住他的去路道,“每次相见,总是匆匆,真是害怕,下一次见面,你我已经垂垂老矣。”
弦王亦是十分悲痛,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道,“都这么大了,还是哭。”他看着他白皙的玉颊又淡淡的说,“天不老,情难绝,好好活着。”
当那一抹青色慢慢消失在葡萄架下时,沄淰看着花丛中的那一只萤火虫,淡淡的说,“弦王,一路顺风。”
一个人穿越黑暗慢慢往回走,宫里到处张灯结彩,异常的喜庆。
沄淰叹了口气,轻轻道,“逝者如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没人跟我喝酒,我就练练我的功夫,看看有没有长进!”
风恬月朗,微风徐徐,她一笑,脚下生风。
“嗖嗖嗖——”整个皇宫都要被沄淰逛遍了,街街巷巷,高墙深院,虽然没逛出个大情小致来,但是,大汗淋漓的她却是十分畅快,在一个不知名的小亭下依着石柱发呆。
“累了,就过来喝口茶吧。”一个柔和关怀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飞来。
沄淰的脸兀自一哆嗦,浑身打了个冷战,“皇上——”
亭内外顿时灯火通明,四周也是火树银花,仿佛白昼一般,大半个院子的景致皆尽收眼底,几棵白色的玉兰在红灯的映射下,仿佛被晕染成淡淡的红色,偏偏又夹着着淡淡的香,顿时别有一番景致。
亭内慢慢转出一袭淡月白色颀长的身影,何宸眼中折射出清高绝俗的光芒,幽静的脸上,此刻还挂着一抹轻佻的微笑。
“这半夜,来来回回,可尽兴了?”
沄淰脸一红,主动挑了一个较远的位置坐下,回道,“让皇上见笑了。”
何宸已经举起杯,小小的嘬了一口,又道,“你若闷了,想到处走走,就告诉朕,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对身体不好。”他顿了顿,又问,“这一夜,东西两园,书房,后厨,都逛遍了,这会儿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吧,我就命张德海准备了些茶歇,来,一起享用吧。”
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两眼柔情,惊才风逸。
沄淰看着何宸一本正经的坐在红灯下,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似有了几分血色,便也不管不顾,拿起一颗果子就美滋滋的吃起来。
何宸起身,一身优雅的走到沄淰身旁,拉起她的手,携她向玉兰树下去了。
沄淰只觉得头脑一热,脚下便像生出翅膀一样,跟着何宸飘飘欲仙的走了起来。
微风吹起何宸鬓旁的长发,宁静淡然的侧脸和眼角生出的万种情思。
沄淰只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同仙人在漫步,安静中,唯有两人脚下单调的“嚓嚓”声。
“龙女花?”沄淰挣脱了何宸的手,蹦蹦跳跳的摘了一朵洁白的龙女,插在耳边,又摘了一朵,一边嗅着它的香气一边说,“人间难得一见的龙女花。”
何宸走到她旁边,抚摸着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半天不语。
今天的何宸自与从前大大不同,他不再当沄淰是自己的妹妹,他要她堂堂正正、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女人!这天下,自己唯一的女人!母仪天下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他的眼中似乎总藏着一些含情脉脉,当沄淰抬头的时候,他不禁躬下身去,在她唇上便是轻轻一点。
沄淰的脸上顿生千万种尴尬。
“去朕的书房看看吧。”
沄淰默默点点头,随他而去。
推门进至书房,一股书香墨气扑鼻而来,书房内灯火通明,一股迷迭香也随之而来,走了这么许久,沄淰却还是有一些疲惫的,闻到此香,便顿然精神了许多。
书房很是宽敞,墙上挂着一些山水字幅,因沄淰素来对画不感什么兴趣,便也不晓得那些字画的出处和由来,但是,想来想去,能被何宸看上的一定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为了不让他看不起自己,便装模作样的欣赏观摩起来,画下面,是一个很大很气派的书柜,里面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类的书籍也是必应有尽有,就是没有武术秘籍,这倒令沄淰有点儿失望。
何宸见沄淰意犹未尽的欣赏着自己的书房,脸上露出些许的得意,然后,任凭我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也没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再待沄淰回首看来,一副“美人图”便跃然纸上,那图上顾兮盼兮的美女佳人分明就是自己。
沄淰脸上一阵热辣,口中生生说了句,“皇上,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