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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院子是个约莫三百多平米的院子,分为正房三间,西房两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东头儿是个菜畦,菜畦旁边儿有一排猪舍,一进门儿便听到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
穿堂而过,正巧儿见到周家的人走了出来,看样子是一对儿父子,见到唐献和莫冰有些讶然,而那个看起来身材有些瘦弱但是却长得尖嘴猴腮极为精明的中年人见到莫冰眼前一亮,随即便觉得胸中一股热气汇聚成团,连忙撇开眼睛,不敢再看.
而那个老人,说是老人其实也不过五十出头儿,身子骨儿还极为硬朗,六七十年代的人多是早婚,不到二十岁就当父母的比比皆是,是以这个周桥山虽是五十出头儿,但是有个七八岁的孙女倒也并不出奇.
周桥山不同于自个儿的二儿媳妇儿,一双浑浊的老眼在小萝莉的身上打量了一眼就明白了眼前这小年轻的所来因为何事,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然后才道:"你们谁啊?出去出去……"
唐献闻言依旧笑容满面,不过一旁的莫冰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在她看来,有自己和唐献两个外人在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怎么也得留点儿颜面,毕竟这是自个儿的亲孙女,哪怕真的不待见,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来.
但是谁承想这个老头子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色,摆着手示意自己的儿子撵唐献和莫冰出门.
老人的二儿子叫周长军,说是二儿子,其实是过继子,周桥山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到了老了,儿子没了,没奈何只得把侄子过继过来,许诺自己撒手归西之后,他的所有积蓄全部归于自个儿这个侄子.
不过这个周长军有些胆小怕事儿,虽然唐献看起来十分年轻,而且这还是自个儿的村儿里,但是唐献身材欣长,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随意,而莫冰更是容貌绝伦,熟美知性,气质出众之际,两个人站在院中,唐献笑容可掬,莫冰却是秀眉微蹙,周长军甚至连看莫冰的勇气都没有.
活了这么大,这样出众的美女,他也只有在电视机上见见了,平日里哪里接触过这样的人物?自家的媳妇儿在一旁还低声嘟囔着什么,只不过周长军却是完全都没有听进去,一双机灵的眼睛忍不住偷瞥了莫冰一眼,但是却立马儿挪开,见到莫冰没注意,又是瞥了一眼.
和这个女人相比,周长军突然觉得自家的媳妇儿简直就和东边儿猪圈里的老母猪一样痴蠢.
小萝莉伏在唐献的怀里,唐献托了托胳膊,然后瞥了一眼脸色不愉的周桥山一眼,扭头看向那个神色有些拘谨的周长军一眼,顿了顿,然后才道:"我这次过来呢,是有事儿想和?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周长军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老爷子,只见周桥山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好似没听到这个小青年的话一般.
唐献把小丫头交给莫冰,见到貌似淳朴但是实际上却是极为精明的周长军一眼,然后从兜里摸出一盒玉溪来,抽出一支点燃,然后把剩下的一盒递给周长军.
周长军连忙接过来,满脸堆笑的向着唐献点了点头.
"这丫头呢,我是偶然间遇见的……"
唐献吸着香烟,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年逾五十的老人,脸上始终带着温醇的笑意,然后简单的把自己和小丫头的相遇以及这两年小丫头的遭遇复述出来,没有添油加醋,但是试想当年一个才六岁大的孩子便以乞讨为生,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硬生生的挨过两年的日子,其中的辛酸便可以料想的到.
周长军脸色讪讪,小萝莉毕竟是自个儿的亲侄女儿,在外流浪两年,如今被人找上门来,在这样封闭的村子里,免不了要被人背地里骂上几句,他又不是不清楚.
唐献见到周桥山脸色依旧平静无波,这才真正的了解到了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狠心的爷爷,至此,唐献也已经全然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笑了笑,唐献随手弹飞剩下的半支香烟,看得周长军一阵心疼.
"今天来呢,也没什么别的大事儿,就是小丫头该上学了,不过她的户口在你们这儿,我的意思呢,她还是我们来照顾,她上学所有的花费,也是我们来出,你们只需要和我去趟学校,给小嫦报一下名就行……如何?"
唐献已经懒得搭理那个老头子了,而是看向周长军,以他的身份,帮助小丫头报名入学也是可以的.
"这个……"
周长军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一个过继子,在这个家一直小心翼翼的,有什么大事儿,也都是老爷子说了算,在这个问题上,他不好发话.
周桥山蹲在门前石阶上,轻轻磕了磕烟袋锅子,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着东边儿的猪舍,好似面前根本没有唐献,莫冰以及自己的孙女儿一般.
唐献依旧笑着,也不催促,反正时间多得是,倒是一旁的莫冰觉得尴尬无比,小丫头的身子还瑟瑟发抖,看得她心疼的要命,连忙蹲下身子来把小嫦抱在怀里低声抚慰着.
周遭的邻居不知何时已经涌进了院门,一些大姑娘小媳妇儿们目光灼灼的看着唐献,.[,！]而剩下的农家汉子们则是盯着莫冰,只不过被莫冰那清冷淡漠的美眸一扫,一个个都讪讪的扭过头去.
这样漂亮似天仙的美人儿,实在是让人心头鹿撞,一个个大老爷们儿交头接耳的低声笑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片刻之后便响起一阵大有深意的笑声.
周长军的媳妇儿有些泼辣,目光一瞪众人便是止住了笑声,不过这些家事儿还轮不到她一个当媳妇儿的指手画脚,是以站在一旁一声也不吭.
良久,将近半个小时,唐献见到周长军的反应,笑了笑,然后打开挎包,从中掏出了两万块钱啪的一下拍在一旁的门墩之上.
"这些钱呢,算是我替丫头孝敬你们的……"
唐献嘴角儿依旧噙着淡淡的笑容,表情温和的看着周长军.
随着两万块钱拍了出来,整个院子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周围的人都是看着门墩之上那两摞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眼睛当中冒着绿光,恨不得一把抢过去.
以如今的收入水平,两万块钱,足是他们全家三四年才能积攒下来的庞大积蓄,不说别的,就是周长军家养的那十几口肥猪,辛辛苦苦养一年,到了年底也不过净赚个三四千块钱,两万块钱?
他们全家估计都拿不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来.
"如何?"
唐献笑了笑,看向周长军然后轻声笑道.
周长军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而他的媳妇儿则是紧紧盯着门墩儿上的钞票,生怕来一阵风被刮跑一般,悄悄的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却是没有说话.
而本来蹲在门前的周桥山此刻却是抬眼打量了唐献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头,伸手拨拉了一下身边儿的两沓钞票.
纸笔所特有的质感,让人迷醉.
周遭的人平日里哪见过这样的事情?
一个个恨不得都替周桥山点头答应,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众人还是不说话,唐献眸子当中的笑意一闪而过,然后展开挎包,又从中抽出两沓百元大钞,啪的一声,再次拍在石墩之上.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此刻俱是一片寂静,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着石墩之上的钞票,随即又看看唐献身上挎着的那个挎包.
也不知道这个挎包当中,究竟还有多少钱?
周长军嘴巴微张,烟灰掉落在衣服之上犹自不知,看着那石墩之上的钞票,终是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转头看向老爷子.
"爸……"
周桥山这回认真打量着唐献,唐献却是笑了笑,轻轻挑了挑眉毛,不等众人发言,展开挎包,然后从中竟然又掏出两沓钞票来,再次拍在石墩之上.
四周一片寂静.
"如何?"
唐献嘴角儿依旧噙着一丝笑意,然后看着激动的有些身体发抖的周长军,笑而不语.
莫冰扭头看着唐献,眸子当中带着一丝惊异之色,在她看来,唐献是个十分精明的家伙,虽然几万块钱对于唐献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唐献也没必要这样来砸人.
刚刚那四万块钱,周家父子显然已经意动了,只需要好好劝说一番,足以省下两万块,现在的关口儿正缺钱,唐献这纯粹就是烧钱的行为.
小丫头依偎在唐献的怀里,小萝莉虽然人小鬼大,但是却也并不知道在这个年月唐献拍出来的六万块钱究竟代表着什么.
只不过从周围的人们那毫无掩饰的贪婪目光之上,她大概能明白一些.
唐献拍出六万块钱来,却是再也一言不发了,一旁的周桥山一锅旱烟抽完,然后放下烟杆子,抬头看了唐献一眼,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石墩之上的现金仔仔细细的一张一张查验着.
周长军屏住了呼吸,也认真的看着这几叠钞票,他活了三十多年,都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此时此刻,只需要自己点点头,这些钱就全是自个儿的了,这种感觉,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小丫头今后吃穿用以及上学的花费不需要你们掏一分钱,只要等她上学的时候,你们出面帮她报个名,这些钱你们就可以拿走了……"
唐献的语气很温吞,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好似和老朋友一样打着商量.
良久,周桥山整整齐齐的码好这几叠现金,又是打量了唐献的肩包一眼.
唐献笑了起来.
然后从中竟然又拿出整整四叠现金来放在石墩之上,展开肩包让周桥山看了一眼:"我只有这么多了……"
周桥山闻言点了点头,有须浊的老眼仔细的看了唐献一阵,然后才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
唐献笑着点了点头.
周桥山这才扭头向着儿子周长军道:"这事儿交给你了……"
说完便抱起石墩之上的现金,转身进了屋里.
周长军内心一片狂喜,甚至就连那张有些黝黑的面庞之上都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一旁的媳妇儿更是一脸兴奋之色,不过看着周围围观的众人,却是有些害怕有长歪心眼儿.[,！]的家伙惦记,心里头惴惴不安.
"改天给丫头联系好学校,我就通知你……"
唐献向着周长军笑了笑,要了他的联系方式,然后才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得有个协议,我掏了十万,你给我打个收条,协议上咱们注明,你看这样成不成?"
周长军虽是农家汉子,但是心眼儿却不少,不过人家掏出十万块来,自然心里也是有自个儿的担心,闻言连忙点头,然后从自个儿的中山装外套当中摸出纸笔来,蹲在门墩儿前写了一份协议和收条.
两人分别签字.
收起收条来,唐献拉着莫冰告别了众人,一旁的莫冰还是满心的讶异,不过见到唐献嘴角儿闪过的一丝得意笑容,心中却是一凛.
和唐献接触久了,莫冰对唐献还算有些了解,这个家伙的心眼儿多的让人自卑,他今天一反常态的接连拍出了十万块钱,估摸着是有自己的打算.
反正,这个家伙从不肯吃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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