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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妃大定,杠上风怀墨;讽刺南临,施善特困户——题记】
赵三小姐赵芷柔的出场很是惊艳,一群舞女推出一个粉白色高台,随着音乐响起,赵芷柔就与高台上的莲花一同盛开。粉色的衣裙,娇俏的打扮,轻柔的舞姿。她站在莲花台上跳舞,着实很有新意。不过相貌、技巧和意境,却不是顶好的,只是靠新意在众多千金中独秀一枝罢了。
李岚自是不计较这些,只要是美人,他都会欣然收之。况且赵芷柔做正妃,既能遂了母妃的意思,又能平衡他手中现在的势力,还能拉拢南临王。比起娶其他千金,好处还是要多很多的。
皇上自然知道贤妃的意思,如今看赵芷柔,也是上得了台面的。不过如果说做一国皇后,他认为赵芷柔还是差了许多。在他看来,这些大家千金中,最能胜任皇后之位的,是顾盈盈。这个姑娘才华、心计都是很好的,而且她文官世家的背景,名声好,又不掌兵权,最是合适。但如今她生死未卜,也就不好说了,就算她再回来,不知是多少年以后,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因此这颗棋子算是废了。皇上第二看好的,就是秦王妃,娄贺兰之女娄燕婷,这个姑娘,稳重端庄,心思通透,进退有度,也是个有城府的。
当即皇上下旨赐婚,这场选妃宴毫无悬念地落下帷幕。谭侧妃谭洛云立刻出来恭贺五皇子、贤妃娘娘和赵芷柔,场面话说得天衣无缝。这自然也是太子李衡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她总能帮太子把表面功夫做到十足。而秦王李筠这边的外交代表一直都是温雅有度的六皇子李章,他为人温和亲切,自是会帮三哥把表面功夫做好;秦王妃娄燕婷虽然不像谭洛云那样热络,但是该有的礼数她一样也不会少。五皇子李岚那边,八皇子倒是个会哄人的,不过显然年纪小,城府不够深,而新出现的赵芷柔看上去人如其名,温柔可人,倒也能圆了场面。
“如今五皇子的婚事有着落了,六皇子也快了,淑妃你有什么打算呀?”贤妃娘娘发话了。
淑妃是六皇子李章的生母,李筠自幼丧母,也是养在她名下的:“这老六呀,脾气怪得很,之前本宫看中一个女孩子,问他的意思,他竟然跑到皇上那里求了一道圣旨。”
皇上开口帮淑妃圆了场:“是呀,老六真是的,说什么要等封王才娶正妃,而且还说,不想在娶正妃之前有其他女子,所以你们看看,他的六皇子府,连个通房都没有。罢了罢了,这也不乱规矩,朕索性,就由他去了。”
李章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看上了世间最好的女子,于他而言,怕是不幸的吧,故而如今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他就一直洁身自好。娶妃一事,就用拖字诀,拖到不能再拖再想办法。
贤妃一看皇上也出来维护李章,遂不再言语。皇上向来疼爱这个老六,喜欢他温润如玉的性子,但也仅限于疼爱,大事上还是不留情面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就如皇上所言,只要大规矩不错,能让他们开心也是好的。”一直沉默的皇后开口调节气氛了。
皇上“嗯”了一声:“今日就到这里吧,朕也乏了,皇后,同朕一起回去吧。”今日是十五,自然是要歇在皇**中的。
“恭送皇上、皇后!”众人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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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盈盈在屋里燃了三个炭盆方作罢,又铺了两床棉被。本来八月十五,天气不是很凉,可是她还是怕毒发的时候自己受不住。
等到子时,果然这次又比上次厉害了,而寒冷也更甚。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过几个月就走火入魔或者痛死。死半生,果然是生不如死。
第二天歇了一日,直到申时脸色才有所恢复,发觉自己没有什么异样才出门。一身橘黄色衣裙,是为了提一提自己的气色。走在街上,买了一串糖葫芦啃着,打算去玉堂春看看。就看到前面有个小孩子要被飞驰而来的马车撞到了,当下心头一紧,扔下糖葫芦,飞身过去,把孩子往怀里一带,避开了马车。却也因这一系列动作,惊了马车的马,马车顿时不稳,差点翻过来。
“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怀中惊魂未定的孩子。
“是谁那么不长眼?连南临王世子的马车也敢惊!”车夫趾高气昂地对顾盈盈说。
顾盈盈这才抬起头,看到马车上南临王府的标志。南临王风家?风怀墨居然来长安了?难道是为了中秋节?还是为了五皇子?
思索间,车夫见顾盈盈不说话,以为她是怕了:“怎么,刚才还挺嚣张的,现在怕了不敢言语了?”
狗仗人势,她顾盈盈最看不惯了:“我要是怕就不会来救这个孩子!你们堂堂南临王府,驾马车不看路,差点撞到稚子,现在又对我一姑娘家指手画脚,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种狗奴才,是穷乡僻壤的暴发户家里走出来的呢!”
风怀墨在马车里勾起嘴角,这个姑娘,胆子还真大,只是不知道胆子这么大,人头有几颗?
车夫立马火了,一个马鞭甩过去,顾盈盈心想:呵,还动手了!于是二话不说握住鞭子,手腕一转,马鞭就到了顾盈盈手上。
“会两下子三脚猫功夫,还跟我杠上了!”车夫撸起袖子就要挥拳。
“世子手下留情!”这时,附近响起了低沉的男声。
顾盈盈回头一望,不是杨毅涵又是谁?只见他依旧是一身黑衣,袖口和袍角绣着金色云纹,骑在高头大马上,颈间系着黑色的金边披风,面色平静地望向自己这边。
他下了马,走到风怀墨的马车旁边,扬声说道:“南临王世子向来宽仁,心胸广阔,自是不会与妇孺计较的。”语气不卑不亢。
马车里传来平静却不乏傲气的声音:“杨大将军给本世子带了这么高的帽子,本世子也不好拂了杨大将军的面子。我们走。”话音一落,顾盈盈知道今天的事只能到此为止,把手中的马鞭扔给车夫,车夫不满地接过,驾车走了。
待马车走远,顾盈盈才转身行礼:“多谢杨大将军相助。”
杨毅涵打量了顾盈盈一番,心里想着,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南临王世子就是这样,长安城不少显贵,你要在这里呆着,少得罪他们为妙。”
“谢将军相告,”顾盈盈浅浅一笑,这个杨冰块,也不是那么讨厌吗,原来是个面冷心热的,“唐晚今日还有事情,改日再亲自谢过将军,只是不知道将军竟然在京城。”——其实就算你不出来,我也还可以找子旭的嘛,六皇子的面子,可比你好用多了。我当然知道你的身份啦,只不过也要装装样子。
“不必言谢,我帮你也有我的目的。之前没有告知姑娘,如今杨某在此表示歉意,我是殿前司都指挥左使,杨毅涵。”依旧是平淡如水。
“久闻将军大名,歉意就不必了,出门在外,谁没有几个身份,”她自己就有好几个身份了,“不过今日还是要多谢将军,唐晚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罢,不卑不亢地行了礼,拉着怀中的孩子走了。
杨毅涵点点头,也转身离去。飞扬在他身边,看到顾盈盈时先是一喜,此时是深思状:“爷,你觉不觉得唐姑娘和别的女子不同?”
“哪里不同?”
“爷不记得了吗?属下上次救的那个姑娘,赖着我们好久;之前还有一个,属下救了她之后,她一副要晕倒的样子,然后……”飞扬思索着。
杨毅涵拉着马缰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之前的动作,却没有说话。他明白,飞扬是说,唐晚不像别的女子,喜欢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一大堆。她永远是这样礼貌而疏离,不卑不亢。她看他的眼神,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就像对一棵树一样,只有礼貌的笑意,眸底一片清冷。
这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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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盈盈拉着那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看他衣衫褴褛,也是可怜人,于是蹲下问道:“孩子,你家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去吧!”
男孩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姐姐,谢谢你,我家在南城。”
“那姐姐送你回家,走吧!”顾盈盈觉得自己一定是爱心泛滥了。南城是长安的贫民窟,是最穷的人住的地方。这个孩子那么小,差点就死在风怀墨的马车下,实在可怜。
牵着他的手,走到了他家,就看见破破烂烂的房子,一名少妇在院子里忙碌着,看到男孩,立刻跑上前问:“小宝,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去了!娘问了几个邻居,都说没看见你,担心了好久,这么晚才回来!”
“娘,小宝是看见张婶的治手疮的药,她说在城东的药铺买的,我想去城东药铺问他们要不要人帮忙,然后换一盒药给娘。娘整天浆洗衣服,手都烂了。”小宝嘟着嘴,委屈地说。
小宝娘眼里是感动:“好孩子,你这么孝顺,娘还能说你吗?只是下次出门,要告诉娘,别让娘担心。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你可是娘的命根子呀!”
“小宝不敢骗娘,今天差点就遇到坏人,是这个姐姐救了我。”小宝指了指顾盈盈。
小宝娘这才看到顾盈盈:“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我们家一穷二白,也没有什么好答谢姑娘的——”
“嫂子说的是什么话,施恩不望报。你的手我看看吧,或许我能治也说不定。”顾盈盈看了看小宝娘的手,一片溃烂。
“这,谢谢姑娘!”小宝娘将手伸了过去。
顾盈盈看了看,又把了脉,拿出随身带的金疮药,抹好之后又说:“你是泡在水里久了,才会这样,要我说什么不要再下水的话,说了你也不会听。我只说,你不顾自个儿,也要顾着小宝。”
小宝娘沉默了。顾盈盈又问了好些话,才了解到,这南城,有好些人家都是像小宝家这样的特困户,朝廷也不会管他们。
“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去我那里做事吧,也算我行善积德,化解一些杀戮。”顾盈盈低下头,如今在她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以后还会更多,也算她为自己积一点德,免得死后下阿鼻地狱。
“姑娘,这是真的吗?只是,我什么都不会,能做什么?”小宝娘又惊又喜,但是马上自卑起来。
“你放心,我即是想要你们,自然给机会你们学的,至于小宝,你要是放心,就让他随我学武功吧。”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是可以相信的人,既要明面上的人,也需要暗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