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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和龙渊都听得头上冷汗直冒,心想乖孩子?我们世子爷?妈呀这俩词儿搭边儿吗?怎么想怎么觉得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词语。
一路飞奔,蒋秋娘坐的马车反而被远远落在后面,这会儿谢青锋哪里有心思等她啊?可也不好一个车里坐着不是?然而即便如此,到了山庄的时候,天也早黑透了。
从马车上下来,可怜的金太医“哎哟”连声,扶着自己的老腰不停哼哼:“哎哟我的骨头啊,我的老腰啊,散了架子啊……皇上啊,你可得给老臣做主啊……哎哟……”
谢青锋压根儿没有尊老爱幼的精神,直接拎着老头儿的衣领就进了院子,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老头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妈呀,蛇啊……是蛇啊……”
谢青锋抬头一看,只见大门旁的灯笼下,小青昂首吐信正盘在那里呢,他抽了两下嘴角,看一眼金太医,不耐道:“就是一条大一点儿的虫子罢了,你叫什么叫?让人家以为太医就这点儿定力,还能瞧得起你吗?”
“你说的倒是轻巧,大一点儿的虫子?那是蛇好不好?你看看你看看,还是一条大蛇……”金太医气得胡子乱颤,手指头指着小青,却听世子爷面无表情道:“放心,又不是让你给蛇看病,是让你给人看病。”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已经进了屋,范京谢明雨还有范良和几个丫头仆妇站在一起,范良看着世子爷的目光颇为不善,然而此刻需要人家帮忙,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罗姑娘怎么样?”
谢青锋放下金太医,问了谢明雨一句,至于范京范良,他只当是空气。
“不太妙,还是昏睡着,之前大夫开的药也喝了,也不见任何起色,婆子说,这会儿身上的温度都更高了。”谢明雨面色沉重,却听金太医“咦”了一声,在他身上看了几眼,他便连忙拱手道:“这位是金太医?大名如雷贯耳,请快去看看病人吧。”
“嗯。”
金太医虽然叫嚷了一路,对谢青锋如此“强掳”他来治病的表现颇多不满,然而事关人命,倒还真没有大意,诊了半天的脉,方凝重道:“果然是险症。”
“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谢青锋紧张地问,老头儿看了他一眼,挠挠有些蓬乱的发髻,开口道:“谁也不敢给你说死话,不过我这里有一道方子,应该可保康复,只是……喔,要以世子爷的血为药引子,你可愿意……”
老头儿没等说完,就见谢青锋猛地从腰中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捋了袖子露出手腕,沉声道:“拿碗来,你要多少?”
“不……不是我要,是治疗这姑娘……需要。”金太医都结巴了,从谢青锋的态度上,他能看出对方对这个病人不寻常,只是……你要不要这么痛快就答应?你就一点儿都没怀疑老夫这是在变相地报复吗?
“为什么要他的血做药引?”忽见范良走过来,沉声问了一句,或许是身份的关系,他从心里不愿意让罗莞和谢青锋有太多牵扯,找太医是必须要对方出面,但是这种救命之恩,能不欠下还是不要欠的好。可怜的二庄主还不知道罗莞一家欠了这个他看不顺眼的世子爷两次救命之恩了。
“我这药怪异,要先天强壮,修习内功,一身正气,血煞天生的男人的血液为药引。”金太医捋袖子开药方,一边漫不经心给范良解释。
“先天强壮,修习内功,一身正气,血煞天生。”二庄主喃喃念着这话,忽然欣喜若狂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也行啊,这些特点我也有。”
“哦?你杀过人?”金太医轻蔑的看了范良一眼,顿时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实二庄主早年当土匪的时候,真杀过贪官恶霸,但问题是他不敢说出来啊。
“而且你的腿还是残疾吧?做药引的要健康人。”金太医是真不客气,转眼又在二庄主闷得要吐血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什么话都不用说了,用我的。”谢青锋目光沉沉看着范京,却见对方点点头:“多谢世子爷。”
药方开出来,一看见方子上的药材,范良差点儿没昏倒在地,强行抑制着手脚的抽搐咬牙问道:“这……这些药材要去哪里买?就算京城里的大药铺,也未必能买全吧?”
金太医慢悠悠道:“急什么?不是有世子爷吗?京城里大药铺算个屁啊,内务府的药库还不是他随便拣?”
谢青锋也吐血了:“还要去内务府?”
“除非你想这位姑娘的病落下根儿。”金太医冷哼一声:“不过,落下根儿倒也无妨,不过是身子日后孱弱些……”不等说完,就听谢青锋咬牙道:“好,我去。只是,这一来一回,天就要亮了,罗姑娘的病情……”
“放心,有老夫在,只要你天亮前回来,阎王爷也拿不走她的命。”金太医胸脯拍得山响。
“好,那我这就走。”谢青锋也不多话,转身出门,却听身后又悠悠跟来了一句:“顺便去王院正家给我请个假,明天我是轮值。你就告诉他,我被天杀的世子爷绑架到了穷乡僻壤给他的心上人看病,连饭都不让我吃完……”
谢青锋已经不是吐血了,他这才深刻理解为什么连自己的爹爹都说太医院的金喜来做太医太屈才,他应该做个御史的,好嘛,这人要做御史,估计朝廷上一半心里有鬼的官儿都得气吐血。
看着百战杀神狼狈败走,金太医心里这口气方觉着稍微平了些,看向范京范良:“你们两个是管事儿的?快弄点饭来吃啊,我这样的老人家,还没吃完饭就让世子爷拽了过来,你们难道还忍心就看我这么饿着?”
怎么不饿死你这老家伙。二庄主郁闷啊,却还是要憋住一口老血,亲自去厨房安排这位太医祖宗的晚饭。
罗莞悠悠转醒的时候,恰逢蒋秋娘进门,一看见女儿醒了,这妇人还以为是金太医的功劳,连忙跪在老头儿面前磕了一个头,然后便爬起来踉踉跄跄扑到罗莞床边,还未开言,已经是泪流满面,拉着罗莞的手泣不成声道:“我的儿,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吓死娘了,呜呜呜……”
罗孚也在姐姐床边坐了一天,此时已是深夜,他却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看见罗莞醒来,便赶紧出了屋,来到外面叫道:“我姐姐醒了,我姐姐醒了。”
瞬时间,范京范良都连忙进屋,却是不见谢明雨,小罗孚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随后也进了屋,却听坐在桌边的金太医悠悠道:“唔!醒了?果然是先天底气就壮,也罢,外面不是有条大蛇吗?去把蛇胆取出来,给她吃了。”哼哼!这种让人看见心里就发毛的东西,要它何用?想个法儿除了才是正经。
老头儿心里得意啊,他已经看出来了,从世子爷到这几个男人女人,为了炕上这个少女,那是什么都能舍出来的。
果然,范京和范良犹豫了一下,彼此对望了一眼,忽然范良一拍大腿,咬牙道:“蛇和人比起来,还是人重要,哥,你不敢去杀,我去吧,就算事后被明哥罚,他总不能要了我的命去。”
范京点点头,哥俩商量好了,范良就要出去,忽听床上罗莞呢喃着问了一句:“杀……杀什么?”
“哦,杀一只公鸡。”范京知道罗莞和小青是不吓不相识,如今对这条蛇的感情也很深,何况女人嘛,总是有些妇人之仁,这会儿若知道吃蛇胆才能让病好起来,万一再闹别扭不肯吃怎么办?
谁知罗莞既醒了过来,虽然身上还是没有力气,然而屋里这么多人,如此异常情况她怎能没注意?因一边低声安慰着蒋秋娘,其实也在注意屋里动静,刚刚金太医的声音不算高,但她也听在耳里,虽然不敢肯定是杀蛇,但绝对不是杀公鸡,此时再一回想,刚刚分明好像是说了蛇胆二字。因眼见着范良就要出去了,她不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尖叫道:“谁敢杀小青?”
范良吓得一个哆嗦,还没迈出门去的另一条腿说什么也不敢抬了,回身苦着脸看着哥哥:他不敢得罪罗莞啊,真不敢得罪,将来自己的幸福,也许就是这小丫头一句话的事儿啊。
“罗姑娘,治病要紧。”
“放屁,我不过是伤寒感冒,哪里需要用蛇胆来治?那个老头子是谁?从哪里找来的庸医?唔唔唔……”
罗莞还不等说完,就被罗孚捂住了嘴巴,蒋秋娘也急道:“那是世子爷好不容易替你请来的御医,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快向人家道歉。”
“世子爷?”罗莞诧异的看向金喜来,却见老头儿一脸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副等着她赶紧膜拜的模样,于是她看了眼蒋秋娘,疑惑道:“是哪位世子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