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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逃遁让贞宁感到十分好笑,她再次瞧了瞧隐忍中的五姨娘,随后转身,边走边笑道:“这奴才哪敢跟主子理论啊?奴才就是奴才,就算嫁给了别人,也还是奴才!”
望着贞宁的背影,五姨娘在心底暗暗发誓道:贞宁,你这个贱人!你等着,这个仇,我一定会十倍讨还的!我要让你尸骨无存,我要让你遭受千般耻辱!
五姨娘冷盯了贞宁一会儿,就回自己小院了,其他人也各自散去,就连来看戏的雪梅,也在心底好笑着离开了。倒是被贞宁看了几眼的荣海,事后被巴度叫去了书房,不过,荣海也不是傻子,他在贞宁看向他时,就知道贞宁是有意的了。所以,当他将他的想法告诉巴度后,巴度很快就让他回去了。
至此,敏筠的事暂告一段落。这个可爱活泼的小妮子,永远的消失在了董鄂府内。她的死,让贞宁看清了一个人,也让五姨娘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当然,这件事的受益者雪梅,也因此有了一个进宫的机会。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贞宁让如画拿来三千两银票买下郊区几块较为肥沃的耕地后,又叫她给那几个奴才施诊,接着,她还叫孟枫去伐木盖房子......
不过,这些事情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他们也是平民百姓出身,这同胞有难,他们甘愿相助。当然,他们也是真心替贞宁办事的。如此爱民的主子,就算对敌人残忍了些,也是个值得追寻的好主子。他们不求主子善良慈悲,只求自己的主子,赏罚分明,恩怨分明,善恶分明......
而贞宁,就是这样的人。
贞宁把事情交给如画去办后,就跟龙玉麟回了小院,她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办。
回到小院,贞宁叫秀儿沏上茶,然后就将她打发了出去。接着,她把龙玉麟叫进屋,问他道:“知道你家公子把手枪藏在哪吗?”
想来想去,贞宁就只想到了手枪,这东西既然能帮佟钰杀了丁如枫,那是不是代表,它的帮助还是挺大的?倘若她拿着手枪,然后再叫龙玉麟他们去牵制住大部分南明余党,那她是不是,能救出罗云?
刚坐下来的龙玉麟一听“手枪”二字,立马就示意贞宁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他对贞宁做了个禁止了手势,而后道:“手枪的事,王爷已经禁止了。”
“为什么?”贞宁不解,当初提议制造手枪的是他,怎么他现在又要禁止呢?
皱了皱眉头,贞宁听到龙玉麟解释道:“手枪的威力太大,王爷说,这东西不能问世,为此,王爷已经叫公子,秘秘密处决掉那些铁匠了。”
“什么?!”贞宁满脸震惊,她知道承泽是军人出身,办事不会太计较人命。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个“发明”竟然给别人带来了杀身之祸!倘若她不曾画出手枪图纸,不曾跟佟钰联手,不曾答应佟钰,那些铁匠也就不会因此死去。
是她!是她扰乱了这个时代的进展,这手枪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是她的出现,带来了手枪,同时也让老天爷,有理由的抹杀掉十几条人命!
贞宁在心底自责着,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眼睛已经逐渐泛红。这时,龙玉麟道:“但公子还留有三把手枪,不知道你要用手枪来干什么?”
听到手枪还有留下三把,贞宁喜出望外的问龙玉麟:“真的?那你知道,你家公子把手枪放在哪吗?”
“不知道。”
听着龙玉麟淡淡的回答,贞宁有些泄气了。她总不能去跟佟钰直说吧,虽然她直说的话,佟钰一定会给她一把手枪,但以佟钰的性子,他一定会跟着前往的。可是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若是他强行运功,只怕是有去无回......
这个行不通!
PASS掉佟钰,贞宁随后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坐拥天下,想来,他不会不出手帮她。而且,这还是一件关于他的要事!
贞宁随后入了宫,只是,她未有宣召,只能在乾清宫门外等着宣见。她与秀儿在宫门外站了两刻多钟,直到顺治歇息,他才把她宣了进去。
进去后,贞宁行完礼,便向顺治恳求御林军南下救人。她说南明余党要利用罗云的易容术跟他抢夺天下,她还说,罗云的易容术登峰造极,若是被贼党利用了去,这大清江山,将岌岌可危!
为了达到目的,贞宁说得有些夸张,但顺治也不是眼瞎耳聋的残废,他知道承泽手下有一个叫罗云的人物,但他并不知道,罗云会易容术。所以,当贞宁说起这件事时,他有些半信半疑。他疑惑的看了看仍旧跪在地上的贞宁,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皇上,这南明余党诡计多端,若是他们用易容术扰乱朝廷,秘密更换朝中大臣,那这大清的江山,岂不是很危险?”
贞宁的话虽然夸张了些,但有些地方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尤其是身为帝王的顺治,他瞻前顾后,知道什么东西一旦失去,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就好比如,贞宁所说的易容术。
这易容虽然也有破绽,但若非十分熟悉且知晓易容术之人,是很难觉察出易容之人的不寻常的。就像贞宁所说的那般,若是南明余党利用易容术更换了朝中的大臣,那这江山,就会很危险了。
低眸分析了一下,顺治抬头道:“好,朕相信你,但......”他拖沓了一瞬,接道,“朕有一个条件,你得陪朕用一顿晚膳。”
晚膳?
虽然只是晚膳,但贞宁总感觉,这两个字包含的信息,太多了。这现代男人请女人吃饭都有约会,谈生意甚至上/床等几层含义,这古代的皇帝叫女人陪他吃饭,会是简单的吃饭那么简单?
她可不信!
不过,为了达到目的,贞宁还是答应了下来。
由于才吃完午膳不久,还没那么快到晚膳时间,贞宁就站在一旁,替顺治磨起了墨。而此时,顺治已经批完了奏折,他正在画画。
他画的是一幅江畔孤舟。画面里天空阴暗,树木静止,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孤舟里,渔家老翁身披蓑衣,独坐船头,船舱内,简陋,一片狼藉。
看着这凄苦的渔翁,贞宁不由得想起了柳宗元的《江雪》——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虽然画面里的季节应是夏季,可从渔翁的船舱来看,他的生活十分窘迫,不仅如此,他还没地方可住。这都要下暴雨了,可他却提前穿好蓑衣坐在船头......
贞宁的观看让顺治发现了,他停了下来,抬头问贞宁:“如果把这幅画比作皇宫,那你觉得,朕是何物,而你又是何物?”
“这......”
这怎么比喻啊?
无奈的轻叹一声,贞宁想了想,轻声道:“皇上是这渔翁,而贞宁,则是那扁孤舟。”
“喔?为何?”顺治放下毛笔,颇有兴致的看着贞宁问道。
“皇上曾说,希望贞宁帮您管理这后宫,那这皇宫,不就是等同于后宫吗?可是,贞宁没有答应。所以,贞宁给不了皇上一个美好的后宫,依旧是那简陋的孤舟。”这些解释,贞宁是为了应付顺治的问话,胡乱回答的。她不是很懂顺治的画,也不是很懂顺治为什么问她这些问题,她只知道,他这画,绝对不是简单的孤舟江畔图。
顺治听完贞宁的回答,脸上有过一丝微笑,他离开书桌,走到贞宁面前,对她道:“你猜得差不多,但朕希望,你是那件蓑衣。”
蓑衣?
闻言,贞宁这才想起,渔翁身上的那件蓑衣才是他在接下来的暴风雨中,最好的物品。它能给他挡雨,可是那扁孤舟,却不能。简陋的船舱里,一片狼藉,与其躲进那个脏乱的船舱里,倒不如坐在船头,披上蓑衣,迎接着暴风雨的来临。
可是,她是不会做他的蓑衣的。
贞宁正要解说,顺治又道:“我知道你不会做我的蓑衣,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一天,我落魄成这样了,还有人愿意做我的蓑衣,我会拿命去爱她。”
“您不会落魄成那样的。”贞宁脑中的历史知识又活跃了。历史上的顺治,可是患天花去世的,哪怕算上野史,他也是出家人一个,闲云野鹤,而不是成为一个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渔翁。
顺治笑了,他的笑有些苦涩。俊俏的脸庞,在这一刻,如同折翼天使那般绝美,但又带着丝丝哀伤。他笑着绕过贞宁,走向内室,他道:“朕乏了,要歇一会儿,你若是急着救人,可拿朕的玉佩跟吴良辅去找御林军统领哈和达,他会听你调遣的。”
听完,贞宁立即看向吴良辅,她刚回过头去,吴良辅就从一旁的暗盒里,拿出了顺治的皇帝玉佩。这时,顺治已经走入了内室,他好似已经知道,贞宁救人心切,他不管贞宁是否会感谢他,他就这样默默的走入了内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