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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灯芒,近处的街道上,还传来一些汽车的喇叭声和人流话语声,这些声音混在灯光中从窗户传进来,让人恍惚觉得现下正是落日黄昏泛白的光景。
杨柯对着窗户抽烟,烟雾透过未关严实的窗户吐出去,烟雾迅速四散开来,逐渐消弭。身后不远处的椅子上,王书语正黑着俏脸死死瞪着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从进来开始就这样了,她没说一句话,杨柯起先还笑着逗趣几声,到后来见她没反应,也就失去了兴致,走到窗户边上独自抽烟。
这里是壁花会馆,在京城算不得有名,来这里的人也不多,都是杨柯和杨林在京城的朋友才会光顾这里,外面不起眼,但会馆内的设施却是极好消费也不贵,让这些衙内们流连忘返。没几个人知道,壁花会馆是受杨林控制的,包括那些衙内也不清楚。
这里是杨柯两兄弟另一个据点。
由于杨柯做了些安排,今晚的壁花会馆没客人,整个会馆显得冷冷清清的!
“来人了!”突然,原本只有外面的喧哗声隐约传来的房间里响起了杨柯轻声的话语,让瞪着他背影几乎想将他吞下去的王书语愣了愣,随即起身,踩着高跟鞋几步来到杨柯身边,探头往下面望去。
下面的大门口,什么都没有。
杨柯将烟头顺手弹出去,然后伸手一抄,将她搂进了怀里,一口烟雾对她吹了过去。
王书语用手扇了扇烟雾,口中骂道:“你不抽那么多烟会死啊!”
“你不懂,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杨柯拽了句后世的经典。
王书语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瞪着他。
“别再瞪了,你那宝贝弟弟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那你也不能打他呀,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说你将他脑袋往桌子上磕,还要砍他手,还有你养的那狐狸精,竟然拿条死蛇准备灌他吃下去,你都把她宠得没边了……”
“嘿嘿,王公子自找的!”
“他是我弟,有你这样的?”
两人搂抱在一起,王书语没挣扎,任由杨柯搂着,可嘴里却是在和杨柯吵架。
“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打电话跟你哭诉?”
“声音有些发颤呢,主要是问我和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今晚准备坑谁……谁让你跟他说咱俩要联手坑人的!”
“要不然呢?你让我怎么把他送走?莫非你让我跟他说我快成他姐夫了!”
“我不怕的,只要你有胆子你尽管去说……”
杨柯一手轻轻抚在她那完美的脸颊上,轻声说道:“你不能太宠他了,你应该能想象到,如果今天我没在,茯苓会遭遇到什么,还有她那些同学,在面对你家王公子的时候,明知道身份悬殊无法匹敌,仍然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挡在我和茯苓前面……真发生了冲突,他们的下场会很凄惨,拖家带口地逃亡。”
王书语不说话了,只是仍然愤愤然盯着他。
“我敲他一下只是为了震慑其他人别乱动,不然真打起来,同样不好收拾。算了,不解释这些了,娘们我告诉你,我那不懂事的小舅子给我带来了什么麻烦……”
女人的善变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刚才还说不怕的王书语立即撇嘴反驳道:“谁是你小舅子,别乱攀关系,我跟你一毛钱关系都……啊……”
王书语说话间,杨柯腰身一挺,将对方顶到了墙边上,然后又合身扑上去,再次将这具热火的娇躯搂在怀里:“他这么一闹,事情自然要传出去,我在外面有女人啊……其他人知道了没事,可我媳妇会知道的,她正怀孕呢!”
“……他要不是你弟,你说我会敲他几下?”
“那还不是你自己……在外面养情人……”口中说着这些话,王书语也是底气不足,尤其此时她和杨柯的姿势还这么暧昧,到得最后,声音已是微不可闻。
杨柯戏谑地看着她,慢慢的,两朵红霞就自那俏丽无双的容颜上飞了起来,那原本灵幻的眉目也低了下去,越发显得娇艳不可方物。
杨柯看得入迷,心中食指大动,一低头就对着那娇艳红唇吻了上去。
“唔……”嘴角发出一声略显抗拒的低吟,她轻轻推了推身前的男子,却是没推动,再然后,一股燥热就自心底泛出,双手也不再推了,改为抓着对方的衣服,慢慢回应起来。
外面的灯光透了进来,随之传来楼下一些喧嚣,有些大声喧哗的,连话语都能听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感觉像是和杨柯在人潮熙攘的街头拥吻,一种似乎正被很多人偷窥的感觉冲上了脑海,几欲令她疯狂。
……
两辆车子在壁花会馆门口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五个人,三男两女,这五人眉宇间依稀有些相似,但性子却是不同,其中年龄稍大的男子和两名女子要沉稳些,另外两个则是神采飞扬,表情里透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那年龄最小的,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
“这什么破会馆?听都没听过!”年龄最小的那个青年看了看壁花会馆的牌子,满脸不屑地嘀咕起来。
“地方上来的人,都这样,大概是没见过什么叫好地方……”另一个男子也笑了起来,口中不客气地损着。
“进去看看,记住,等下不管见到谁或是见到什么事情,都不许说话不许插手,咱们就是来看热闹的。”年龄最大的男子出声叮嘱道,其余几人则连连点头。
叮嘱完,男子洒然一笑,自言自语道:“今晚,这里应该会很热闹!”
五人抬脚往会馆里走去。
这五人乃是堂兄妹,在京城算得赫赫有名,其家势虽然比不过武家和王家这些最顶级的豪门,但也绝对不差。
京城凌家,也是红色豪门之一。
这五兄妹中,老大名叫凌思翰,中财办经贸局副局长,36岁的正厅级高干,即便是在京城,也是极度抢眼的。老二凌恩惠,刚调到外交部,30岁,正处级,老三凌恩萱27岁,副处级,老四凌思熹、老五凌思道,无业游民。
凌家的掌舵人,正是如今的政局委员、书记处书记、政法委书记、国务委员凌卫华。
几兄妹进入会所,凌思道立即惊讶起来:“装饰得还不错嘛,不过开在这偏僻的地方,门口没有停车场,里面也不可能宽广,设施肯定少,怎么会有人来。”
的确如同凌思道所言,此时的会馆大厅中,除了他们就是几名服务员,除此之外,一个人都看不到。
“几位晚上好,请问……”两名服务员迎了上来,对几人躬身招呼。
“我们先自己上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项目,你们不用跟了!”凌思熹打断女子的话,大大咧咧地说道。
“呃,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您自己去看不如让我们领着介绍方便,或者也可以在这里看的,若是有喜欢的项目,我再领几位上去看看,这样也节约几位的宝贵时间……”
“不用了,我们自己看就行!”
凌思熹再次出声,声音中已是透出些不耐烦,盖因这两个女子长相都很普通。此时的凌思道心中已经笑翻了天,地方小、没有停车场、偏僻也就不说了,连大厅里的迎宾都这么丑,这他妈是哪个奇葩老板搞出来的?就这些个迎宾,谁看见都没有让他们领路的欲望啊!
几人走到楼梯口,一路往上走去,均是含着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王书林估计现在跑回去找他姐为他出头去了吧?”凌思熹走在后边,幸灾乐祸地说着。
“有可能!”
说着这些幸灾乐祸地话语,几兄妹都在轻笑着,一脸的云淡风轻。
刚刚上得楼来,经过拐角的地方,走在最前面的凌思翰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碰!”“哗啦啦……”“啊……”
声音传出时,却是他将一个男性服务员撞倒在地,一盘子筹码散落开来,还在四处跳动着,和地板接触,发出些清脆的声响。
“哎哟喂呀……”那服务员在地上呼痛、打滚儿。
“还叫唤,你他妈没长眼睛?”凌思道皱眉吼道。
“你们……哎哟……哎哟……”那服务员先是愤然指着几人,然后又开始呼痛、打滚,可那表情,要多假有多假。
“嘿嘿……”凌思道冷笑两声:“不就是要赔偿要赏钱么?至于搞得这么假?”
“这破地方全是奇葩啊!”凌思熹感叹了一声,另外三人也是笑了起来。
可这个时候,那满地打滚的服务员却是突然骂了起来。
“我**妈啊,奇葩你**,有钱了不起啊……”
这服务员突然破口大骂,让凌思翰等人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因为这服务员的反应太过奇怪,但凡会所,都不会出现如此奇葩的服务员,而下面大厅中那几个相貌平凡的迎宾,也是同样让他们感觉不对劲。可此时对方却还在继续问候着他家长辈,感觉不对的同时也是火冒三丈。
被一个低贱的服务员这样骂,对这些心高气傲的太子公主们来说,还是生平第一遭。
“嘴臭!”“碰!”“啊……”“我叫你最贱!”“碰!”“啊……”
血气方刚的凌思道却是没想太多,冲上去对着那服务员就是一阵猛踹,一边踹一边骂着。
“骂!继续啊?这就是嘴贱的下场!”踹了几下,那服务员的叫声渐渐就弱了下去,凌思道也停了下来,对躺地上的贱嘴服务员总结性地骂了一声。
呃……
他话音刚落,那服务员却是双目翻起了白眼,嘴里、鼻孔中、耳朵里开始流出了血,尤其是嘴里,一口口地往外吐血,连绵不绝……
“刚哥……”几人愣神间,过道中又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随后一个身影就扑了上来,搂着那满身血迹的服务员哭着摇晃。
被踢了几脚的奇葩服务员没半点反应,只是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外吐血,那些血,在灯光照耀下,略显乌黑。
那女的抬起头,怒视几人,口中尖锐地叫着:“你们怎么能打人的,呜呜呜……刚哥……你们将人打死了,我……我也不活了,*子养的狗咋种,老娘跟你们拼了……呜呜呜,刚哥……你们这些没娘教的人渣……”
女子哭喊着,口中偶尔冒出一句恶毒的话,直接问候对方父母,让年纪较轻地凌思熹和凌思道忍无可忍,凌思道再次冲上前去,对着那女子就是一巴掌扇下。
“啪!”“啊……”“碰!”
女子被扇得扑倒在地,脑袋和地面碰撞间,发出一声沉闷地脆响。
凌思道还保持着扇人的姿势,眼神凶狠,若是对方还敢继续骂人,他还打!
女子缓缓抬起头来,额头上也同样被碰出了血,正涩涩往下流着,而那表情和眼神,却是充满了绝望,她就这么半趴在地上看着几人,看了好久……
见得地上的两人都见了血,动手的凌思道也有些发愣,转头看了看眉头紧蹙地大哥和两位姐姐,眼神中满是诧异。
“情况不对!”凌思翰沉声说道。
“你们……”凌恩惠正准备对血泊中的两名男女说些什么,过道中又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四五个服务员就满脸惊恐地出现在二楼大厅中,然后满脸担忧地跑到那两名伤者身边,一阵杂乱地询问和摇晃。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凌恩萱出声问道,可惜,她的声音刚发出来,那边就传来一阵杂乱地声音:“赶紧送医院!”“失血太多怕是不行,快点快点!”将她的声音掩盖下去。
再然后,那几个服务员抬着两名伤者,迅速越过他们,消失在楼梯口,并未理会他们这些打人的凶手,一句话都没留下。
目送这些人消失掉,凌思道还挠头说着:“好像不对啊,我那几脚……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而这个时候,整个二楼大厅中,只有他们五兄妹,过道、大厅、楼道口,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整个空间中针落可闻。
“咔……咔……”凌思翰在大厅中走动了几步,他的脚步声开始回响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
这个地方,静谧得如同死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