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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庸没想到方天风的回答这么坚决,微微笑着,不再说话。
接下来就是吃喝聊天,王源泽老寿星对师爷的事很好奇,想让方天风说说具体的经过,他们这些人只知道师爷栽在方天风手里,连师爷背后的人都不敢把手伸过来,很好奇方天风的怎么做到的。
方天风就挑了一些可以说的事情说了一遍,在杀人等一些细节方面,要么简单一带而过,也么故意说的含糊,让别人猜,反正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众人听完后沉默不语,换成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都必死无疑。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八点,少数人因为有事离开,但大多数还在。
黄良易环视客厅众人,说:“老王,我记得你说过,你新得了几幅画,想考考我们的学生和所有宾客,然后你出个彩头,对吧?”
“我已经准备好。至于彩头,猜中的人,可以在我的‘丹青阁’‘云章亭’和‘临池台’中任选一副字画。”
王源泽的话音一落,屋子里炸了锅。
“王老真是大手笔啊!”
“王老的慷慨果然名不虚传。”
“这算不算送寿礼抽大奖?”
方天风却听得一头雾水,趁屋子里乱哄哄的时候,低声问许柔。
许柔认真解释说:“丹青阁是师公收藏国画的地方,云章亭是收藏书法的地方。丹青是国画的别称,云章是书法的雅称。前两间屋子都是收藏别人名作,临池台则是他老人家写字和张挂自己作品的地方。当年书圣王羲之每天练字后,都会到旁边的池子里冲洗笔砚,年常日久,整个池子都变黑。临池就是学习书法、练习书法的意思,用书圣王羲之来自勉。”
王源泽的收藏众人皆知,很大一部分是他祖父和父亲的,从民国时期一直传到现在。他们一家不仅是装裱大师,也是书法大师,他父亲的国画也非常有名,三代近百年的积累,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
虽然王源泽不会把自己最喜欢的作品拿出来,但既然能让他挂出来的作品,不会有低于十万的,甚至过百万的都会有。
“这个彩头可不小啊。”方天风心里清楚,缺钱的,或许会拿丹青阁的名贵国画,不缺钱的,则必然选王源泽的作品,加深跟王源泽的关系。
不一会儿,王源泽的三个学生拿着三幅画走了出来,挂在客厅的墙壁上。三幅画之间相距比较远,方便众人查看。
王源泽笑着说:“这三幅画,有一幅是我在半年前收的,还有一幅是学生送的,最后一幅则是陈副省长半个月前赠送的寿礼。下面的落款你们也看到,都是晋昌唐寅,也就是唐伯虎的山水画。这三幅画,分别是早春图,李唐山水和晚风渔舟。后来经过我仔细鉴定,发现了一些问题,后来又找了几位大家鉴定,争论很久,最终有了结果。想要寿礼的彩头没问题,但必须猜出唐伯虎的真迹。”
一个人笑道:“王老先生,我不懂画。不过一共就三幅画,我们所有人干脆分成三份,总有人猜中,非得搬空您的宝贝不可。”
众人笑起来,王源泽说:“只要你们能猜对,把整个家搬走我都无所谓。好了,你们猜吧,认为哪幅画是唐伯虎的真迹,就站在哪幅画旁边,到时候一起领奖品。在选定之前,你们可以发表意见。”
许柔低声问:“方大师,我听说你无所不能,你不会连收藏都精通吧?这方面没有几十年的火候,难有成就,而且很多人都是专精不同的方面,不如我师公就是书画的大行家,也懂一些瓷器,但对玉石器、古币则懂的不多。”
“这方面我真不懂,我就不凑热闹了。”方天风笑着说,或许是王源泽在考校学生什么的,他不想凑这个热闹。
客厅里却异常热闹,三幅画下面都聚着人,评头论足。
“这幅晚风渔舟的钤印有点多了,尤其是乾隆皇帝的收藏印。乾隆盖印玺是有规律的,他对书画加盖的钤印是分等级,书画越好,加盖的钤印就越多。普通的只盖‘乾隆御览之宝’,而只有上品的字画,才加盖诸如‘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等印玺。这幅画就算是唐伯虎的真迹,也不是巅峰之作,乾隆不可能加盖这些上品字画才有的印玺,而且这钤印的颜色也过于显眼。”
“不过这画的确是唐伯虎的风格,笔墨细秀,布局疏朗。而且看纸张墨迹,不像是仿品。”
“这幅李唐山水有趣。这风格看似是唐伯虎的,实际却是文征明的笔法。怪不得王老要拿这三幅画考校。要不是我曾经鉴赏过文征明的多幅画,也难以认出来。”
“这早春图问题最少,其意接近唐伯虎,只是,这笔法略显稚嫩,笔锋过厉,而唐伯虎官场失意,锐气全无,不像是他的画。”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糊涂了,因为这三幅画果然各有问题。
等众人说的差不多了,王源泽笑着说:“你们选定了?给你们最后一分钟的时间,选定了就站在真迹的一旁。”
郑英超市长笑着说:“阎司长,我听说你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你怎么不选一幅?我略懂书法,但不懂收藏,还想靠你讨要一幅王老的墨宝。”
阎司长半开玩笑说:“姜是老的辣!王老先生虽然慷慨,可也是出了名的爱惜藏品,他竟然敢拿自己的藏品当彩头,一定有什么陷阱,我绝对不参加。我看准了没关系,要是看走眼传出去,以后谁还像你这样说我是行家?”
任总笑着说:“我对字画不了解,连阎司长都不下定论,那我更没资格说什么,我放弃。”
厉庸说:“我不懂这个,就不参与了,要是王老让我们比书法,我倒是可以试试。我在米国的那些年,一直练习书法,自认为学有所成。”
连八仙桌旁的大人物都不参与,不少人悄悄坐回去,凑热闹是一回事,自己根本不懂却乱猜则有些不识趣,这东西本来应该给行家的。
最后,三幅图旁边分别站了九人、十一人和二十人,那幅早春图下面的人最多,因为有人说那可能是唐伯虎年轻时候所画。
众人静下来,一起看向王源泽,但是没等王源泽开口,那位著名的青年书法家鲁桦离开众人,微笑说:“王老,我如果说早春图和晚风渔舟这两幅画都是唐伯虎的真迹,是不是这个彩头就归我了?”
众人哗然,这才明白,王源泽竟然玩了一个小把戏,暗示大家找真迹,却故意不说有多幅真迹,结果众人着了道。其实很多人也想到这个可能,但总觉得王源泽这种德高望重的人不会玩这种把戏。
王源泽却扭头看向黄良易,说:“老黄,你是不是跟你这个弟子串通好,是为了我那幅字吧?”
黄良易略显慌乱,大声说:“你别胡说!我从来没对鲁桦说唐伯虎的真迹!也没提彩头的事!”
哪知鲁桦张口出卖老师:“实际上在前几天,老师考校过我,让我在四篇字中选一篇他的作品,我选了一篇,但实际是两篇。受那件事的启发,我才觉得今天这两幅画都有可能是真的。”
黄良易轻咳一声,瞪了一眼鲁桦。
王源泽没当回事,问:“难道你认为那幅晚风渔舟的乾隆钤印都是真的?”
“印是假的,但画却是真的!我早在几年前就亲眼见过。至于早春图,明显是唐伯虎官场失意之前的作品,就如同刚才一位朋友说的那样。”鲁桦笑道。
王源泽环视全场,那些只选一幅画的人要么垂头丧气,要么依然笑呵呵觉得有趣,而鲁桦则高傲地站在客厅中间,显得鹤立鸡群,俨然一副天下文采共一石他自己占八斗的架势。
鲁桦还特意看了看许柔,仿佛全场只有他才配得上许柔。
王源泽笑着看向方天风,问:“你也是年轻人,你说说你的看法?”
方天风摇头说:“我就是一个俗人,既不懂字画,也不懂收藏,就不参与了。”
哪知王源泽说:“小方啊,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些老人。刚才鲁桦说话的时候,你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表情却有细微的变化,你很不认同他。”
鲁桦听到这话,脸沉了下来,刚才别人说了方天风的事情后,他一直老老实实,甚至想办法道歉挽回之前的错误,没想到,自己本来应该成功的事,竟然会被方大师蔑视。
鲁桦终究不敢再得罪方天风,压下心头不满,挤出笑容,说:“我相信方大师是奇人异士,也敬重方大师。但论字画鉴赏和书法,我相信我略胜一筹。当然,只是因为我练的久、见得多而已,如果方大师在这个行当钻研几年,我必然难以企及。”
众人一听全都明白,鲁桦是怕了方大师,但又不想在自己钻研的领域认输,刻意这么说,避免激怒方大师。
王源泽马上“挑拨”说:“小方啊,你要是不说出你自己的看法,可真要被鲁桦比下去了!小柔就在这里,你难道想让别的男人抢走你的风头。”
“师公!”许柔娇嗔似怒,横了王源泽一眼,顿时满屋媚气涌动,不少男人不由自主被许柔吸引。
王源泽呵呵一笑,盯着方天风。
方天风见王源泽不准备放弃,只好说出自己用望气术得到的结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