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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信千鸢听到祾祯的话,他笑着晃头,狠狠的喝了一口,有些惆怅的念道,“俗人都说酒能解千般苦,我这般饮酒之人和俗人有什么区别?”
“什么?”祾祯有些不懂信千鸢的话,刚刚开口问道之时,在地窖之外就是响起了苏泱的惨叫声:
“我的酒啊,你这个挨千刀的小子又来偷酒。”
“咳..咳..”信千鸢被这声吓得不轻,被清辣的酒水呛了下,他迅速将手中的酒坛藏在背后,抬头朝地窖外看去,明媚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待人影走近,信千鸢双眼眯成弯月,“苏哥,嘿嘿,好久不见。”
“才见不久。”苏泱看着信千鸢背着的双手,没好气的说,“你背后藏着什么?可是我的酒?”
话落之后,苏泱就是微微躬身欲要拉扯出信千鸢背着的双手。
祾祯在二人一侧看着,他有些好笑,两个平时看起来淡漠之人,私底下也有这般的模样。
“没有,我平时不都背着手的吗?”信千鸢朝后缩,试着躲开苏泱的拉扯。两人就此僵持了不久之后,信千鸢的眸子微闪,“苏哥别拉扯了,酒坛要掉了。”
苏泱听到这话被吓得不轻,拉扯着对方的手一松,他就是看见信千鸢的手臂徒然一抖,一酒坛笔直朝上飞去。
“我的酒!”苏泱大叫了声,朝着酒坛而去。
信千鸢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步子一移,错开苏泱的身子,就是朝着地窖外跑去。
待的苏泱将半空中的酒坛接住,酒坛之内已是没有多少酒水,他嘴角微微抽搐,扭头之时却是发现信千鸢早已跑的没有了踪影,他望着酒坛内的酒水,忍不住的跺了跺脚,“混小子!”
祾祯见后,她轻笑了声。苏泱瞅了祾祯一眼,将坛中的酒水饮尽,脸上的怒色渐渐敛去,眸子变得深邃,“你真的愿成为一个杀手吗?现在走还来的及,那个人不会为难你。”
苏泱话毕,祾祯的笑容骤然凝固了下来,在面纱之下,她贝齿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半晌,她点了点头,开口,“想好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苏泱听后,他晃了晃头,继续发问,“可这些日子,我和你相处,我见你身上没有烟火味,你不知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快乐?甚至,你连自己和别人的区别在哪都不知道?”
祾祯咬着自己的唇,倔强的抬起头直视苏泱,“可我们魅族的人样貌都是极美的,我必须得到那东西。”
苏泱没有撇开祾祯投来的目光,他略带讽刺望着祾祯的双眼,“然后成为和他们一样的魅,为了这个,你宁愿杀上千个与你无关的人?”
苏泱的目光盯得祾祯心疼,她缓缓的握拳,避开苏泱的双眼,微微侧转过身,看向地窖外明媚的光彩,无力的点了点头,“你们人不都说来世间一趟,早晚都得走吗?我送他们走,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有错吗?”
听的祾祯的话,苏泱觉得可笑,眼前的这个女子连对生命的敬畏都没有。兴许,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作“命”。
“哦。”苏泱盯着祾祯的侧脸半许,他移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转开话题,“我见你终日不出院子,所以我今天去集市买了一只兔子与你相伴。”
祾祯闻言,她轻微的愣了愣时。苏泱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酒坛放下,从她身边走过,在其耳边淡淡响起声,“是只白色的兔子,兴许你会喜欢。”
“嗯。”祾祯怔怔的点了点头,跟着苏泱走出地窖。在院子中有只雪白的幼兔,它呆在笼子中,用前肢细细的梳理着自己不多的胡须。
“它以后是你的了,祾祯。”苏泱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祾祯缓缓的朝着兔笼靠近,嘴角边上渐渐涌现一抹恬淡的笑。走近之后,她蹲下身,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碰了碰有些害怕她的幼兔,痴痴的笑了几声。
苏泱身子掩在墙角后,他低低的叹了口气,笼子前的那个女孩渴望不惜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她对这个世界又抱着一份希望和憧憬。
似乎世人都是这样,明明自私的只惦念着自己的时候,又希望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有着不少的人不像自己一般,拥有一颗无私奉献的心,甘愿为自己献出一切。
“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苏泱嘴角拉开,皱了皱眉头轻声的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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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不大的院子中有一只雪白的幼兔随意的跳动着,祾祯笑嘻嘻的跟在它的后面,嘴角边有着柔和的笑。
苏泱从自己的房间中走出,这五日中,他见祾祯一日比一日更加的疼爱眼前的兔子,他淡淡的的笑,冲着祾祯问,“喜欢吗?”
“喜欢。”祾祯随意的回答,蹲下身,揉了揉已经不怕她的兔子。
“你获得了它的信任。”苏泱看着没有避开祾祯抚摸的兔子,他淡淡的说起,“现在,你杀了它吧,用手钳住它的咽喉,直视它的双眼,看着它在你眼前缓缓死去。”
祾祯的手一抖,她似乎有些质疑自己的双耳,仰头望着苏泱,怔怔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要你杀了它,缓缓的杀了它。”苏泱语气冰冷,背着双手目视祾祯。
“我......”祾祯躲开苏泱的双眼,看着面前伸出舌头舔她手掌的幼兔,目光之中有着挣扎。
“怎么?杀只兔子也下不了手。”苏泱嘴角拉开讥讽,声音转而有些尖锐,“你不适合做杀手,杀手没有你那么多的顾及。”
闻言,祾祯抬起来头,当她和苏泱锋利的目光相触之时,她又是急急的移开,为自己的辩解,“如果一开始,你就叫我杀它,我一定不会犹豫的,可现在......”
“可现在,你觉得委屈吗?明明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情感,可倒头来却要杀了它?”苏泱冷言,“它也付出了情感的,可倒头来却是被你杀,记着,你想要的东西,本来就是向这天下攫取,无论你多么努力,不属于你的,你想要得到就不要抱着理所因然的态度,因为你本来就是吸食血液的窃贼。”
听到苏泱的话,祾祯恍然般的坐在地上。她忽然有些明白她的这些慈悲有点好笑,明明是决定要杀上千人的,可是为何有抱着“爱”的这个想法。
“下不了手,就掀下你的面纱出去走走。”苏泱冷笑,“明白你为何要终日挽着面纱后,再回来做出你的决定。”
半晌,祾祯站了起来,望着苏泱,手颤抖的掀下自己的面纱,露出脸上丑陋的大片斑纹。
苏泱双眼眯了眯,转身之时,他嘶哑的声音传入祾祯的耳内,“在你的心内,你不是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有了定义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心存憧憬。”
祾祯听后,她没有回答。她怕世人的嘲笑而披戴着面纱,可她内心又是憧憬着,兴许这个世界上的人会接纳她。
她就如一个幼童一般,听着别人说世间的残酷,害怕的缩在墙角,看着往来的行人又是渴望有只皙白的手伸向她,将她从“自卑”的泥沼中拉出。
恍然之中,她走出了院子,明媚的光恰好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头一低,光彩下的脸色无比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