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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被雪银花骢踢飞,栽倒到地上,景千辰只觉得全身骨头欲碎,再也没有勇气站起来面对着这匹身子矫健的良马。
“要不然,系统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你本领这么大,肯定有什么安乐死的法子。”
“系统是为了培养极品完养下人而存在,内置有古今五千年上万种酷刑,偏偏就没有安乐死的方法。”
……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此!”忽地,一声轻叱飘然而至。
忍着痛楚,侧身一看,只见一个成熟的女子,气质冷艳,雍容雅致,秀眉如黛,两眼盈盈却有分淡淡幽愁凝望了过来。
“小的见过家母!”景千辰打了一个激灵,弹地而起,暗道这不是墨小姐的娘亲吗?墨夫人常年身体抱恙,又要为老爷守寡,所以常年足不出阁,家中的大小事务才交到年方十七的墨小姐手中,也不知这时候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是我们墨家的下人?可我为何从未见过?“墨夫人凝视着景千辰,面容浮现出一丝不解。
“我是小辰子啊!”景千辰心中一奇,暗暗想难不成墨夫人失记了?
“小辰子?你的脸怎么了?怎么你就像跑去了新罗一趟(新罗即是这个时代的韩国)”墨夫人垂下了头,伸手亦摸了摸自已的脸,不敢相信地问。
在那个时代,新罗最出名的也正是变幻容貌的奇术,故她才有此言。
“回家母,那匹雪银花骢,哎哟,疼……“景千辰捂着自已的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随后明白了过来,想必刚才想去给雪银花骢擦洗时,被那畜生把脸踢得青一块,紫一块,以至于墨夫人一时间认不出自已来。
“怎么,你这脸是雪银花骢踢的。“墨夫人凝起眉,诧异地道:“难道你不知道,要给雪银花骢擦洗身子,须先到其耳边抚其耳根三次,它便不会与你为难了!“
“就那么简单?!“景千辰惊然跳了起来,哭丧着道。
“雪银花骢性子刚烈,乃是当世难得的良驹,想要驯服它并不容易。但如果只是想帮它擦擦身子,那么只要抚摸它的耳根,它也不至于暴怒伤人。我记得当时老爷带雪银花骢进墨府时就曾告之你们这一点,小辰子当时你也在场的,难不成你失忆了?“墨夫人凝起眉,带着几分怀疑地说。
“我……”景千辰长叹一声,身体原主关于雪银花骢的记忆并没有残留下来,所以景千辰根本不知道这一回事。只是他当然不能照实说,忙道:“家母说得对,小的想起来是这么一出!“
“小辰子,你说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可莫这么吊儿郎当的。你须知,向来疼爱你的墨老太爷如今不在,语嫣她再也不用怕惩罚你墨老太爷会心疼,如若你哪天真犯下大错,语嫣她定不会饶了你的。墨夫人虽然甚少出阁,但是毕竟是墨语嫣的生母,对她的心意还是知晓几分。
“家母教训得是……”景千辰怔了怔,微微皱起了眉。墨小姐对自已向来有偏见,这寄人篱下,为奴为仆的,最忌就是和主人家不合,看来自已今后的日子并不容易过啊。
墨夫人见景千辰皱眉,深深地凝视着景千辰一眼,美目流转,走到马厩边,指着雪银花骢示意道:“小辰子,你再去试试看!”
“是,家母!“景千辰不敢怠慢,照墨夫人所言,走进马厩里正想抚摸雪银花骢的耳根,不料这雪银花骢根本就不像墨夫人所言乖乖听话,反而更有如被触逆鳞般,狂性大放,撞开景千辰,直想冲出马厩。
墨夫人就站在景千辰身边没多远,显然也始料不及,被探出来的马身一惊,顿时是花容失色,竟不由侧身一倒,眼看就要摔到在地。
景千辰面色大变,眼急手快,忙伸手用力拉住墨夫人的衣袖,搂住其纤腰,将她引到自已的身边。
这一拉一搂,虽然让墨夫人免遭摔伤之苦,但却也使得两人硬生生的碰在了一起。一股幽香扑鼻,软玉在怀,景千辰难免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了起来。
哪料不合适宜地,脑海之中又传来一道声音道:“系统提醒宿主,身为下人需懂尊卑,不可做对家母主人有所冒犯的不雅之举,不可有猥琐亵渎家母之意。再之宿主还身处守寡状态,切忌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否则系统将给予宿主严罚。”
“我这不是在救人嘛!”景千辰脸海有如被一阵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冷风刮过,顿时一片清明,暗暗在心中向系统抱怨了两声。连心中猥琐亵渎之意也不可也有,这系统管得也未免太过了吧。
虽然内心对系统所要求的这些行为极是不满,只是屈于其的淫威下,景千辰不敢拂其意。于是等墨夫人站稳身子,他急松开了手,弯身退下,垂下头,恭声道:“家母,小的并不是有心放肆。“
古代女子贞洁刚烈,墨夫人亦是其中的典范,听下人说她因为墨将军战死沙场,已经两年没走出过墨府半步。
眼下发生这种情况,景千辰难免心中不安。
按上辈子电视所演,对方很可能会赏上一巴掌过来,然后大呼自已是“登徒下人“或“无耻家丁”。以她主母的身份,重则叫其他下人打自已五十大板,轻则会命令丫鬟管理不给自已饭吃。
刚才被雪银花骢踢得全身就好像要散架一般,如果再受五十大板,那景千辰好不容易重生的命可就要交待在此了。
他前生游走在刀尖刀上,并不是怕死之辈,只是难得重生这么一次,才活了几天就丢掉性命的话,难免会觉得可惜。
回想到前世,他可以想出十多个办法来应对这个家母。比如来个以退为进,霸道征服女人的套路。又或暗中再对雪银花骢下手,再次对家母上演一次英雄救美……
不过思来想去,他这些技俩根本无法瞒过系统,故他决定三思而后行,还是低头认错为好。
满脑胡思乱想,心中忐忑不安,等待着惩罚的降临。只是弯了好一会的腰,墨夫人都没有动静。
景千辰顿时不解,慢慢地抬起头望去,只见从墨夫人的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的滑落于草料上。
她一双玉目紧紧地凝视着躁动不安,想跑出马厩却被一条粗绳绑住的雪银花骢。
镇定下来,慢慢地拿起手中丝帕轻柔地擦拭着雪银花骢的耳根,然后低下螓首,伏在雪银花骢的脖子,墨夫人幽幽地道:“雪银花骢如此的不安,难不成也是因为在思念老爷?三年前的这一天,是老爷他亲自把你带到了墨府,这个日子你也不曾忘记吗?“
“咴呜!“墨银花骢似是有灵性,仰天发出了一声悲痛的嘶鸣,全身一颤,不再乱动,安静地靠着墨夫人。
马不动,人再不言,此时无声似有声。
景千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墨夫人之所以出现在马厩,是因为今日和三年前墨将军带雪银花骢来墨府的日子相同。墨夫人她来此是睹马思夫,可见她对墨将军用情之深,至今难忘。
而雪银花骢亦是思令主人,故才一直燥动不安,连自已摸它耳根想替其擦洗也不愿意。
看着眼前如此有情有义的人与马,景千辰不知为何心中一颤,不由想到前生的自已死后,会不会有人也这样思念着自已。
只是他在脑海中找来找去,竟然寻不出有那么一个人会这样做。
上辈子,自已那两个一辈子教书的双亲,活活被自已气得在医院里断气。
或许曾教过自已的恩师会觉得惋惜,毕竟曾经自已曾是他们的得意弟子,只不过惋惜之余他们也会庆幸社会从此少了一个大害虫吧。
而其他的人对于自已的死,只怕都会拍手叫好。
当初那些年,又有谁会想到,曾经的高考状元,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会走上一条贩毒害人的不归路,
谁又会想到,一个能文能理的全国最知名学府毕业生,三百六十五行,当什么不好,偏偏要当一个轰动全国的大毒虫(虫字请省略)枭呢?
他误入歧途,迷恋金钱财富和权力,与警察周旋了十年,创办了史上最大的贩毒组织,涉及毒资达百亿美金,贿赂世界各国政府官员上千名,集团上的贩毒链分布在世界各地。
他聪明好胜,心狠手辣,如噬骨之蛆,无孔不钻。他是黑暗世界里的皇帝,可最终却被手下最信任的人出卖,胸膛中枪而死,那年他年仅三十二岁。
现在重生来到这个朝代,景千辰经历过生死,忽觉得以往自已那样勾心斗角,贩毒害人的行径在稍纵即逝的人生面前,显然可笑和卑贱。
有些东西,当你经历过了,你才会敬畏。
比如生死。
他再也不想碰触前生那些害人的东西了,反正暂时也想不出方法摆脱那古怪的系统,那且收拾心情,这段时间在墨府当个下人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