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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木子起来的很早,洗了澡,胡乱穿一件松垮垮的大T恤,头发随意地拢起来,晃着两条长腿,去厨房煮点粥。
不多时,厨房里咕噜咕噜,米香四溢。
晨曦娇嫩嫩的,透过玻璃窗,笼罩在木子的身上,给她镀上金色的光晕,看起来沉静而美好。她掀开锅盖,用勺子轻轻搅拌一下,似乎很满意,嘴角始终挂着微笑。
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两个草鸡蛋,放上平底锅,不多时,金晃晃的的荷包蛋饼香气扑鼻。
煎荷包蛋最简单也最难,就想吃牛排,不同的人喜欢吃不同程度,木子喜欢稍微有点溏心的,易冬辰则喜欢熟得刚刚好。
木子正专心致志地翻着鸡蛋,突然感到背后有人环保住自己,将自己笼进结实温暖的胸膛里。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易冬辰。
这胸膛她曾经一度很迷恋,她怔忪了一下,随即找回理智。
“易冬辰,你如实告诉我,你现在这样究竟是为何?”木子叹了口气,这一次她没有冷嘲热讽,尖酸刻薄,她只是平心静气地问他。
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究竟为何这样纠缠她,迷惑她,搅乱她的生活?
抱着她的手一紧,将她桎梏得牢牢地,呼吸都有些困难。
易冬辰低头伏在她的耳边,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她,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就传来:“你是我的太太,你说我究竟是为了哪般?”
木子关掉煤气,将手在围裙上揩了揩,在他的怀抱里转过身,用手掌抵在他的胸前,企图拉开一些距离,眼睛明澈清亮,直直看进他的眼底,很认真还带着些不确信,仿佛真的要探寻到答案一样:“你是真的喜欢我?”
因为易冬辰让木子害怕了,每一次故意的接近都有阴谋,然后在她真的投入时,再给她致命一击,可是现在他突然这样柔情,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柔情,加上安若文告诉了她沈清宛和小涵的事情,让她也不能确定此刻易冬辰真正的内心了,是真的对她有意思,还是因为愧疚?
并且木子也真的厌倦了和这个男人勾心斗角,毕竟曾经夫妻一场,不管是真爱还是假爱,她都希望彼此能够坦诚,能够开诚布公。她真的不想再这么痛苦地纠缠下去了,索性话说开了,大家有什么目的和企图都摆在明处,说不定来一场和平谈判,还能在某些地方达成妥协或者共识。和平解决争端,总比明争暗斗,战火硝烟来的省时省力。
这话问得易冬辰瞠目结舌,他是真的被木子打败了,他易冬辰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为木子做了多少,他宁可负天下人也不愿负她一个,若不是真心爱着她,他会花这个心思?木子到底是智商不够,还是情商不健全,这么明显她难道看不出来?
易冬辰急得要语塞了,他虽然平时惜字如金,但却是个字字句句都能切中要害的人,此时竟感觉饶是自己有再好的口舌,有再多的心思,也难以在她面前剖白了。
他是个骄傲的人,山盟海誓的暧昧情话的他说不出来,可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要让眼前这个小女人明白的真切一些。
两个人的误会太深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落在她眼睛里,也似乎都变了味道,那么就直接一点,用他最原始的方式,去表达他的真心。
他目光温柔,像是要将她融化在这浓情蜜意里面。
一只手覆轻轻上她的双眼,冰凉的薄唇就覆上她的。
也许是这晨光太美好,也许是他眼眸里的光辉更加令人迷醉,木子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她不能违逆自己的心意,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真爱也罢,愧疚也罢,反正一个月之后游戏就结束了,就让她放纵这一回,一会就好。
她其实也很恼恨自己,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很可恶,前段时间还在想着各种方法对付她,现在居然无法控制的在这和他暧昧,但是易冬辰的攻势霸道中又温柔,她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把控不住!
她的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开始回应他,他的眼睛忽地亮了,越发的加深了这个吻,室内的温度骤然上升。
就在易冬辰不满足于一个吻,想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时,木子却推开了他,自己在墙边站好。
易冬辰双眼迷离,就那样看着她,显然是要一个解释,为什么她明明就很享受,却在关键时刻推开自己。
木子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然后和易冬辰说:“对不起!我失控了!”
木子换了口气,接着说:“易冬辰,坦白说,你曾经让我着迷,但是现在我们不能相爱!所以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无法回应你的喜欢!”
她不想再谈感情,在感情里沉迷,在感情里遍体鳞伤,感情已然成了她人生词典里最不可信,最不可依靠的存在,尤其是易冬辰的感情。
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他们之间已经恩怨两情了,她不想再有新的纠葛。
易冬辰眸色深沉,一步一步走向她,将她逼入墙角,双手禁锢住她:“无法回应我?那你刚刚在干吗?恩?”
木子无言以对,只能闭着眼,不去看他的眼睛。
易冬辰接着说:“你为什么要爬上我的床,为什么要回应我的吻?你以为我是你想招惹就招惹的,不想招惹就可以随便抛弃的?木子,我告诉你,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了,你没有资格喊停!”
“易冬辰,你不能不讲理!”木子终于睁开眼,向他霸道的语言发出抗议,眼神有些清冷,刚刚被情.欲迷失了自己,现在倒是有些清醒了。
“是吗?我认为我一直在讲理!”
如果他不讲理,他不会在这和她费口舌,他易冬辰做事什么时候这么墨迹过,如果他不讲理,就会直接要了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的攻心,祈求她的感情。
这个笨女人,这个傻女人,她以为,他真的只是想和她玩一场游戏吗!
突然想起的手机声,打破了两人僵持的局面。
木子环视一圈,真是自己的手机躺在橱柜上欢快地响着。她如临大赦,矮了矮身子,想从易冬辰的胳膊下面钻出去。
但是易冬辰偏偏不要放过她,他动作迅捷,像逗弄一只小猫一样,她想从哪里跑,他就伸手堵上哪里,把她堵得死死的,脱离不开自己的范围。
看她着急的小样,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可是那厮打电话的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善类,锲而不舍,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停歇,易冬辰都有些烦躁了,要不是还想看木子在自己的掌控里团团转,早就一把抓起那烦人的手机,摔个七零八碎了。
木子情知是摆脱不了他了,两人力量悬殊,硬来不成,得智取。她眼珠转了转,莞尔明媚地一笑:“易大总裁,快放了我,我不想让我男朋友等急了!”
她是一定要将两个人的关系说得好像没关系一样,要摆明自己的位置,要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名花有主,不要再来打扰她。
哪只一向霸道蛮横的易冬辰这次并没有生气,他似乎看穿了木子的小心思,也不着急,反而是笑地很开心,挑起一根眉毛:“哦?是吗?现在舅舅心思不在你身上,而是在你妹妹身上!”
木子气结,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如果目光能杀死人,估计这会儿易冬辰早在她的眼神里千疮百孔了!
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她木子貌美如花,聪明伶俐,难道除了安若文,就不会有人再对她有意思了?
易冬辰见她这样子,更是落实心里的答案,知道这小女人信口胡诌,心情大好。
放了她去接电话,果真是不相信是男人打给她的,因为木子接电话时暗自哀嚎的样子,很明显就是演戏没演好,关键时刻露了馅。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亦舒”
林亦舒是她在英国认识的,那时她在异国他乡,什么也不熟悉,是林亦舒陪在她身边,是她那段灰暗日子里唯一的一缕阳光了。
现在两个人都回国了,所以联系会比较多,这么多年,木子所有的事情没有人说,都是和林亦舒说的。
她刚接起电话,没等问候一句呢,那边就传来林亦舒的大呼小叫声,“木子,你死哪去了,现在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在你家门口遇见一个变态,装醉,我好心收留了他,他居然......”
林亦舒“居然”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木子着急了,林亦舒回国的时间并不长,对国内的情况也不够了解,这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了吗?
她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从来没有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
木子一颗心都被她哭得揪了起来,她尽量放平语气,试图用声音给到林亦舒一些安慰,她耐着性子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
“他居然夺了我的清白,还逼着我和他结婚!”林亦舒终于将事情说清楚了,然而也哭的大声了。
木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登徒子:“你傻啊,赶紧报警啊!”
“没用的,他说公安局局长是他把兄弟,让我别费力了!”
这是遇上无赖了?木子还想说什么,那边一个男生传来:“我薄天擎能娶你,你还不满意?”
易冬辰一直在听着木子的通话,他一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大哥!”
电话那边已经挂了,估计是被那个男人强行给挂了,木子正准备回过去,却听到易冬辰叫了这一声,她不解的问:“谁是你大哥?”
“薄天擎!”易冬辰如实说,并且指了一下她手里的手机。
木子终于明白:“那个登徒子是你大哥?”
易冬辰憋着笑,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木子什么也不许想说,现在只想去亦舒家看看她怎么样。
但是易冬辰又一次拦住了她......
易冬辰,你干嘛?”木子惊呼,他这人也太不近人情了,怎么着亦舒也是因为来看自己才惨遭毒手的,怎么可以在她哭诉的时候不理她?
易冬辰眼皮都不抬一下:“这种事情你能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放心好了,大哥会解决好的。”
想薄天擎可是禁欲系的,居然会强扑了一个女人,还逼着别人结婚,易冬辰可是卯足了劲,想看一场好戏呢。
周末,木容在家睡到自然醒,工作之后,很少这么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的睡过觉了,自从大学毕业之后,那些轻松惬意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她拉开窗帘,感受透过透过窗户射进来的丝丝阳光,突然头一阵晕眩,她扶住窗户才让自己站稳。昨晚睡眠挺充足的,怎么还会头晕?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她觉得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木容,你刚起来怎么就要出去?给你留着早饭呢!”张兰对已走到门边的木容说道。
“妈,我不吃了,我和朋友约好了,有事出去一下。”可不能和她说自己去医院检查身体,指不定她会叫成什么样。
“这孩子,跑这么急干什么?妈有话问你呢!”木容没有理会,脚底生风,将妈妈的唠叨丢在身后。
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木容坐在回家的的士上,心更凉,绝望的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上午从家里出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先是去了海城的市立的医院,后去了海城的人民医院,手里握着两张检查结果单,却是同样的结果。
车子在行驶,两边的建筑物,街边的树一一在眼前闪过,什么都没有改变,世界依旧如此美好,木容仰头,无语问苍天。
“姐,你去哪了?我找你一天都没找到。”木容还没进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木阳,一派悠闲的样子。
“有事吗?”木容勉强着微笑。
“没事啊,就是一个人怪无聊的,想你陪陪我嘛!”
“木阳”木容收起微笑,口气略显严肃:“你也该长大了,以前我会陪你玩,陪你闹,是以为你还小,现在你也该懂事了,这个世界,没有谁会陪着谁一辈子,很多事情你要学着去适应。”
木阳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今天会这么激动,口气是那么的认真,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从小就听姐姐的话,只好说道:“知道了。”抬头瞥见木容的脸,他下了一跳:“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木容摸摸自己的脸,凉凉的,她淡淡的说了声:“没事!”揽着木阳的肩膀,亲昵地说了声:“回家吧!”
“妈,我回来了!”阿姨正在洗菜,张兰正坐在沙发上打盹,木容打完招呼,就准备进自己的房间。
“木容”张兰被这声叫声叫醒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等一下”
木容抬头:“妈,有事吗?”
“你在学校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开始心虚。
张兰直直的盯着木容,直到木容偏了头,躲开了她的视线,她口气变得尖锐:“木容,虽然妈信任你,但是你为什么大清早的会在一个男老师房间出来,而且做什么事你们都在一起,对方还是个瞎子,是你姐夫的舅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木容的心被揪了一下,她的眼神扫过木阳,以为是木阳泄密。木阳接到姐姐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他自己还在纳闷呢,妈妈怎么会知道?
木容有些不悦:“妈,你打听我?”
“木容,妈妈不是糊涂人,这件事我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吧。”她用手抵了抵额头,颇感头痛。
“妈,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去听取一些闲言细语,我只说一遍,到目前为止,我和他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显得有些不耐烦。
“可是……”
“妈,我累了”木容打断妈妈的话,径直走向房间,将所有的一切都关在门外。
她拉上窗帘,趴在床上,用枕头压着头,脸深深的埋在被子里,嘴里喃喃的说了声:“好累!”
“木老师,张校长让你去一下他办公室”,木容正在备课的时候一同事敲了敲门对她说道。
校长办公室是独立的,木容没来过几次,敲门的时候,她莫明的有些忐忑,不知道校长有什么事找自己。
“进来”,浑圆醇厚的嗓音,还是一贯的亲切。
木容故作从容地走进去,校长让她坐下了。
“张校长”,木容面带微笑,无处安放的双手泄露了她此刻紧张的情绪,“找我有事吗?”
“木容,最近脸色不好啊,压力大么?”
没有叫木老师,而是直接叫的木容,她心底的不安在扩大。
“还好啊,可能是天冷了吧,我的身体比较胃寒”,她打着哈哈做着掩饰。
张校长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那就好,木老师,有人在我这状告安老师对你进行骚扰,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心里的不安终于变成了现实,她的脸色愈加苍白,说话也有点结巴:“校长,没……没有的事,这时有人故意扭曲事实。”
校长沉默了一会,不徐不慢的开口:“是你妈妈亲自到学校找到我和我说的,她希望我们学校能够采取措施。”
妈妈?木容的眼中满是失望:“张校长,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人,应该理解我妈只是爱女心切,而事实是什么样子,您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您应该是知道的啊!”
木容言辞恳切,校长为之动容,他轻叹一口气,颇有无可奈何的味道:“我知道,可是人言可畏啊!”
木容当然知道人言可畏,她固执地认为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不必理会那些风言风语,却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她知道妈妈也是听别人说的,即使现在妈妈没有说,这样的传言,这样的麻烦终究还是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可是该怎么办?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呢?
“校长”她吸一口凉气,淡定的说道:“您不觉得这样的传言比笑话还可笑吗?安老师是何其清高的一个人,他会屑于做这样的事情吗?”
“木容,你先别生气。”张校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的说道:“我考虑了一下,也和几个校领导商量了一下,为了杜绝此类的谣言,也为了给你家长一个交代,更为了你和安老师的名誉,学校决定调安若文老师教其他班,给你班上换一个语文老师,还有你也要换一个办公室,所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提前告诉你,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当然也希望你配合。”
木容失神,继而有些激动:“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安老师带我们班语文带的好好的,我在那个办公室待得也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变?”
张校长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抵住太阳穴,有点头疼。
“木容,你冷静一点,这是对你们都好的决定。如果任凭这样的传言散播,对学校的影响也是不好的。”
木容无言了,任绝望一点一点吞噬着麻木而又空虚的心灵,这个世界,做人做事怎么这么难?
如果安若文没有失明,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纠结?正因为他看不见,才会被这样的流言蜚语诋毁,世界真的不公平!
自己不是天使,即使再有一颗虔诚的心,也没办法改变命运的轨迹,对于残酷的现实,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木容失魂落魄的回到办公室,正好撞见教导主任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他只看了她一眼就走开了。她更加的郁闷,是不是教导主任已经告诉安若文学校的决定了?这些人为何如此残忍?
安若文依然坐在椅上,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木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学校的安排,如果知道了,他又会怎么想?所以她不敢说话,两个人都静静地,这样的安静已经维持不了几天了,她又怎么忍心去打破?
打开抽屉,往日里画的素描静静的躺着,那些勾勒素描时的心情也随之被回忆起来。窗前的兰草叶子已经枯黄,待到来年春天,会再次青翠。花谢能有再开日,可是眼前的一切呢,失去了能再回来吗?
想到就要和安若文分开了,她莫明的有些心慌,一种未知的情愫在心底蔓延滋长,三年多了,是自己习惯了这样的安静的日子,不愿意改变?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心底划过一丝难忍的疼痛。她吸了一口气,让泪水不掉下来。
这一吸划破了一室的宁静,她看到安若文皱了一下眉,赶紧捂住口,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