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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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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回春是个医术高明的郎中,却不是个合格的生意人,他从没想过依靠李家流传下来的医术法家致富,祖传的中医医术经过他的发展和改良,已经成了江宁乃至全国各地郎中学习的标本,理所当然,李家的医术也成为当时的标杆,他从不吝啬将自己的药方和经验分享给同行,因为他觉得郎中这个职业不能和其它行业相提并论,拥有独家秘方就有了竞争力,可以挣更多的钱,郎中为的是治病救人,不是发家致富,毕竟一个李家治不了所有人的病,全国有数不尽的人口,把好的药方分享给其他地方的郎中就可以救治更多的人了,但是他对所有向他求教的郎中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必须遵循李家的祖训,免费为穷人把脉问诊,并且开药只收本钱,虽然这只是约定俗成的一个惯例,并没有强制性的监管措施,但是从没有人违反过这个惯例,他的思想觉悟是现在很多行业的人望尘莫及的,也就出现了很多师徒反目的情况。

    他的开明和豪爽让他结交了很多朋友和同行,俗话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对于他来说,与同行在一起可以相互交流,取长补短,他为人谦虚,从不妄自菲薄,所有来拜访他的同行无不对他毕恭毕敬,以至于在他从医几十年中,从没有和任何一个同行成为冤家冤家。

    他父亲李妙手当家的时候,李家的药铺仍然是一间他爷爷年轻时置办下来的没有名字的小诊所,李妙手是个单纯简单的郎中,思想中庸,可以说是不思进取,一辈子就在小诊所里替人把脉诊病,虽然医术高明,但是他从没想过把小诊所做大,闲时会会朋友喝喝茶,日子过的也挺惬意。

    李回春小的时候,父亲常跟他说,做个郎中,治病救人,与世无争,这样就挺好了,俗话说树大招风,太过张扬容易出祸端。也许妙手就是个谨慎的人,他的思想受中国几千年儒家传统的影响,和大多数人一样,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生活平安。

    每次父亲跟他说这话的时候,回春就一定要反驳他,我一定要把李家的医术发扬光大,要做像孙思邈,李时珍一样的人,救更多的人。

    父亲说,你没有那个本事,你知道中国有多大吗?

    回春说,管他有多大?反正我要让李家的医术在我手里能救治更多的人。

    父亲一听,这孩子野心不小,得赶快给他找个媳妇,把心给拴住了,要不然真的去云游四海,那怎了得?

    于是,在李回春十六岁的时候,就为他定了亲事,女方是街上开茶庄的刘老板的小女儿刘婉儿,和李回春同龄。

    李回春一年前见过婉儿,她可以算这条街上首屈一指的美女,面容姣好,身材匀称,江南女子的柔美气质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第一次见到她时,是李回春帮父亲去茶庄取茶叶,婉儿正从外面回来,他们在门口相遇了,回春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很久,那女子站在门外被回春挡住了进门的路,也不说话。

    回春愣过神来,买,买,买茶叶啊。

    那女子笑笑,还是不说话。

    后面地胖丫鬟,一把把他拉到一边,买你大爷,别挡着小姐回家。

    回春瘦小的身体像小鸡一样被拉到一边。

    嘴里嘟囔着,这丫头,这么凶干嘛。

    那姑娘捂着嘴笑着走进了门,他看着她的背影,婀罗多姿的身材再次让他魂不舍设。

    胖丫鬟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白了她一眼,但是他哪有心思去管这些。

    他现在才知道这是茶庄老板的女儿,回去之后那晚,李回春躺在床上一直回想着那姑娘的容貌,射出了人生第一次精华,他知道他对那个姑娘动心了。

    以后,每次都主动要求帮父亲去买茶叶。然后有意无意的讨好刘老板。

    刘老板是个老江湖,自然知道这小子居心叵测,但是他打心眼里喜欢回春,他和李妙手的关系很好,妙手经常到他的茶庄里喝茶,两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李老板头头是道的说着茶经,妙手不甘示弱的讲医道,虽然两人的话题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聊得也很愉快。

    他对回春说,你小子最近怎么往我这里跑得这么勤?

    回春说,我爹忙,我就来帮他取茶叶了。

    忙?你爹能忙到过个街取茶叶的时间都没有?

    李回春不说话了。

    我看你小子是有心思吧?

    我……我哪有什么心思。刘叔你……就会拿我取乐,我是来买你女儿的,不是来……看茶叶的……不是不是,呸,瞧我这嘴,我是来买茶叶的,不是来看你女儿的。

    刘老板大笑着,你小子终于说实话了,就你那点小心思,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回春听了之后,背过去,撅起屁股对着刘老板,刘叔,来看看,我要拉什么屎。

    刘老板一脚踢到他屁股上,走你,连我你也敢戏弄。你是不是看上我小女儿婉儿了?

    回春拎着茶叶,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不敢正眼看刘老板,就往外跑。边跑边小声念叨着,婉儿,婉儿,这名字真好听。

    刘老板看着回春跑远,自言自语道,男人啊,也就这个时候最害羞了。

    其实他和妙手早有结成儿女亲家的想法,只是想着孩子还小,就没急着定亲,嘴上说等大一点过个年把年再张罗这个事,其实两个人都在盘算着,万一遇到更好的人家,也不至于无力回天,一旦定了亲就木已成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现在李老板看到回春对婉儿这么喜欢,他心里就坚定了和妙手结亲的想法了。

    妙手原先是一点也不着急,在他看来,以李家在江宁的名声,他只要放个风出去,媒婆保证会将门槛踏破。

    现在回春眼看着成人了,而且野心挺大的,娶个媳妇回来,过个一年半载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可以让他收收心,好好经营李家的药铺,断了游医天下的想法。

    他把回春叫到面前,语重心长的说,回春啊,你今年十六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爹准备给你讲一门亲事。

    回春低着头,我……我……有心上人了。

    什么?你个兔崽子,开窍倒挺早啊,你要记住,亲事必须得听你爹我的,有心上人也不行。

    回春依旧低着头说,爹,你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我失恋了。

    妙手气得蹭得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他说,你失什么恋,你失什么恋,搞得像你恋爱了一样。

    我已经跟她恋爱了,但是她还没答应跟我恋爱。

    瞧你那点出息。妙手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从哪学来的单相思的本领,还她没答应跟你恋爱,人家姑娘知道你是谁不?

    不知道啊,可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照你这么说街上那么多女人都和你有一面之缘,是不是都是你女朋友?

    李回春愣了一下,小声说,爹,那你给我找了哪家的姑娘啊?

    茶庄刘老板家的小女儿……

    爹,别说了,我同意。

    妙手摆摆手,刘老板家的小女儿的丫鬟胖妞……

    爹,别说了,打死我也不同意。

    妙手气得一脚踹在回春手臂上,王八蛋,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了?

    能能能,您说。

    胖妞昨天来我们家了……

    我不……回春说了两个字看见妙手瞪着眼睛瞪着他,立马捂住嘴。

    妙手继续说,胖妞说了,刘老板让我去他家谈谈你和她闺女的亲事,我也答应了,明天我就去,如果谈好了,我想就定下来了,你呢,也该成家了,先成家才能立业嘛。

    爹爹爹,来我给您沏茶。婚姻大事,我听您的。回春激动地给妙手的茶壶里添热水。

    你刚刚不是说你恋爱了吗?

    恋什么爱啊,一分钟之前我就决定分手了。听您的。回春调皮地讨好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