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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九天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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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花台落在水晶案几上,清了清嗓子道:“我昨天飞过蓬莱仙洲上的玉楼时作了这首歌——露接朝阳生,海波翻水晶。玉楼瞰寥廓,天地相照明。此时下栖止,投迹依旧楹。顾余复何忝,日侍群仙行。”

    唱完了顾卿眉忙送上掌声,赞道:“诗美歌也美!”

    凤花台昂首挺胸,羽毛似更亮了几分,“过奖过奖,小娘子喜欢就好。”

    用过一顿珍馐美食,阿春带着顾卿眉到堂后散步,四处闲逛参观。

    一路楼阁重复,花木鲜秀,似非人境。烟翠葱笼,景色妍媚,不可形状。香风飒来,令人神清气爽,飘飘然有凌云之意。

    顾卿眉觉得自己这是来到仙境了,两只眼睛一时竟看不过来。

    花园尽头有一汪金池,方圆数百米,水石泥沙,皆如金色,有四条腿的鱼儿在其中漫游,池面上盛开着金色莲花,就像镀了一层鎏金,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阿春介绍道:“这是淬金莲,把它的花瓣碾碎成泥用来画画儿,画出来的东西以假乱真,只是怕火烧。”

    顾卿眉目光流连许久。

    阿春又指着池边一种像蝴蝶一样的花朵,“这是金茎花,每当微风吹来,花儿便摇动如飞,恰似空中飞蝶。我们都采来做首饰呢。”

    话落便掐了一朵戴在顾卿眉发间,端详了一番,笑道:“不戴金茎花,不得在仙家。小娘子戴着花很是相宜。”

    顾卿眉伸手轻轻摸了下,花瓣并不柔软,反倒像极薄的金片一般,想必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定然极美。

    她抿嘴笑了下,向阿春道谢,“谢谢姐姐。”

    因着这段插曲,两人不由亲近了些,阿春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缓步前行,柔声介绍着四周景物。

    “绕过金莲池,就是青园了,里头种的尽是果树,有阿基果、分蒂瓜、绿桃……”

    光是听着顾卿眉就颇为期待,待进入园子,芬芳的果香弥漫鼻尖,沁入心脾,叫人口水直流。

    见她这小馋样,阿春不禁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伸手一招,手里便凭空出现一颗鹅蛋大小的果子,外皮青色,光滑如玉。

    递给她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绿桃了,喏,拿去吃吧。”

    顾卿眉接过来,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她忙咬上一口,汁水饱满,清甜可口,滋味儿实在美妙难言。

    等她反应过来时,手里的绿桃已经吃没了,只剩下个核。想着这可是仙桃的核,她没扔掉,反而抓在手里。

    突然一只外形似黄鹂般的鸟儿朝着她们直直飞过来,停在阿春面前,竟口吐人言,“阿春,带客人到我这里来。”

    “诺。娘子稍后。”阿春向鸟儿颔首行礼,语气恭敬回道。

    见顾卿眉面带惊色,惊奇地盯着那只传话的鸟儿,阿春便给她解释道:“这是转言鸟,用来传话的。十三娘子让我带小娘子到她那里去呢。”

    哦,原来如此。

    不一时,两人来到一座雕梁画栋的楼阁前,楼阁上书“九天画堂”,楼外花木繁荣,烟云鲜媚,鸾鹤孔雀,徊翔其间,歌舞不止,廖亮耳目,叫人恨不能冲上去也与它们一道才好。

    顾卿眉再一次深深感叹,仙家之境,不外如是。

    楼中窗户栋梁,饰以异宝,屏帐皆画云鹤,窗台下摆着一张碧玉筝,弦未拨起,便似有铮铮之音弥漫在耳边。

    一位紫衣美人飘渺而来,明明还在数步之外,一个跨步,就已来至眼前。

    美人面似灵云,道不尽的钟灵毓秀,风流蕴藉,待要仔细看去,却又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记得她一身非凡气度,叫人心折。

    “噗嗤——好个痴儿,这样看着我作甚?”美人巧笑倩兮,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顾卿眉恍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看呆了,忙不好意思垂下眼睫。

    这幅模样却又取悦了美人,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似觉手感颇好,又捏了好几下,索性将她抱起来,在榻上落座,逗着她说话。

    “叫什么名儿?”

    “顾卿眉,小名阿眉。”

    “哟,竟还与我是本家呢,我排行十三,小阿眉唤我十三娘就行了。”

    顾卿眉脑袋晕晕乎乎,乖乖唤了声,“十三娘。”声音娇娇软软,叫人听了真是打心眼儿里爱起来。

    顾十三抱着她好一顿揉搓,拿果子喂她。

    末了拿出一只碧玉瓷瓶来,塞进她手里,“刚刚炼成一炉九转还魂丹,侥幸得了三颗,你来的正巧,又这么可爱,便赠你一颗。”

    “九转还魂丹?”

    “每多一转,丹药功效便提升一大截,九转便是最好的了。而还魂丹,顾名思义,可使人还魂。身体易凝,魂魄难聚,有了这九转还魂丹,便是死了也能活过来。”旁边阿春给她解释道,语气中不无欣羡。

    又笑道:“娘子对小娘子可真是好呢,这么宝贝的丹药,炼了这许多时日,耗费了无数天材地宝,总共也就得了三颗,现在毫不犹豫就赠给你一颗,真叫人羡慕得紧呢。”

    虽如此说,阿春神色依旧温柔,并无嫉妒愤恨之类的情绪。

    顾卿眉顿时将药瓶抓得紧紧的,这可是大大的宝贝呀!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抬头看去,便撞进十三娘含笑的眸子里。

    顾十三看她这呆萌的小模样,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诱哄她道“小东西,以后就留在这儿陪我好不好?想要什么丹药,我就给你炼什么,吃的喝的,我这九天画堂里也是应有尽有,保管叫你乐不思蜀……”

    她话未说完,平地里猛地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整个空间都跟着颤了几颤。

    顾十三面色就是一变,将顾卿眉交给阿春,身形一掠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立于半空。

    天上风云变色,天际裂开一条缝隙,一道嚣张的声音传来。

    “顾十三,你以为躲进这个乌龟壳里本座就找不到你了?哈哈,识相的就赶快出来,或许我还可以大发慈悲,留你一个轮回,否则,定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少废话!长通老儿,等你打破我这乌龟壳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