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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余万亡魂,八十周年祭!
天道好还,盖中国有必伸之理......
......
曹瑾需要一个勇士,浑身上下洋溢着煞气……最好是杀气的勇士。
朱瞻基有些晕乎,说道:“那曹安真的被吓坏了?”
“他连鸡都没杀过。”
方醒把这事儿丢给朱瞻基就溜了。
可朱瞻基也没辙,于是就转到了王琰那里。
“胆小?”
王琰的麾下全是杀人无数的硬汉,听到这话不禁就笑了。
“此事好办,我军中有个厮杀汉,去一趟即可。”
那么牛比?
贾全不禁说道:“王大人,若说厮杀汉,这金陵城中也有不少老军啊!”
王琰淡淡的道:“不过是胆小罢了,那人当年曾经吓死过对手,煞气之重,天下罕见,去了保证好。”
于是那个叫做武川的老军就去了曹家。
武川长相普通,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曹瑾正失望时,武川睁开眼睛,那眼神就像是冬天扔进热被子里的雪块,让人连骨髓都被冻住了。
“他在哪里?”
呃!
哪怕有家仆相陪,可那沙哑的声音依然让曹瑾感到头皮发麻。
到了曹安的卧室,武川干咳一声,等曹安睁开眼睛后,他用当年被毒烟熏坏的嗓门说道:“都死了,都死了!”
说完武川转身就走,留下了一个发呆的曹瑾,以及一个仰头栽倒在床上的曹安。
“找郎中来!”
一阵疾呼声中,武川缓缓走在院子里,曹瑾追出来,本想喝骂,最后却忍住了。
“你害死了我家少爷!”
“畜生!”
武川面无表情的出了曹家,上马,陪同他一起来的百户官皱眉问道:“不会真弄死了吧?不过也没事,殿下不会怪罪。”
武川策马而行,说道:“他在我的眼中只是只鸡罢了,我不屑于杀鸡,就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话,保证能把他吓活了。”
百户官笑呵呵的道:“当年你可是吓死过瓦剌人,他一个读书人弄不好还真受不住。”
武川冷冷的道:“那是因为我正吃着人心,味道不错。”
百户官浑身一抖,身下的战马仿佛感受到了煞气,不由自主的拉开了和武川那匹马的距离。
“当年你杀红了眼,居然当场剖心生食,敌军为之丧胆,我军大胜,可你也因此而无法升迁,武川,后悔吗?”
“待我如父如母的大哥战死,我若不能为他报仇,那和猪狗有何分别?”
武川笑了笑,却把对面驾车的车夫吓坏了,一个后仰就翻倒在车厢里去,随即里面传来了呵斥和踢打声。
......
随后曹安就陷入了昏迷中,不断的说着胡话,高烧不退。
曹瑾几乎要疯了,彻夜守在床边,一直到天明。
“父亲……”
一夜未睡,双眼通红的曹瑾身体一震。他放下毛巾,缓缓侧身。
“父亲。”
曹安的眼神很平静,就像是刚得到了解脱的高僧。
“我的儿……”
曹瑾的身体一个摇晃,沙哑着嗓子问道:“感觉如何了?”
曹安活动了一下身体,说道:“还好,觉得很舒服,无思无虑。”
郎中进来看了一眼,笃定的道:“远山公,在下昨晚的那个方子看来是对症了,嗯,这就去记下来。”
中医需要的最多的就是经验,无数的验方,加上望闻问切,这才能保证汉人的繁衍生息,不至于被一场疫病灭族。
可曹瑾却看着曹安那安静的眸子发呆,等他吃了早饭后,就急匆匆的去感谢。
……
“好了?”
朱瞻基觉得有些离奇,昨天王琰来说了,说是武川已经把曹安吓晕了过去,是死是活就看今天,他还有些担心。
“多谢殿下。”
从朱瞻基这里出来,曹瑾就去找到了方醒。
天气还很冷,两人在前院散步,曹瑾不时侧身看一眼方醒,次数多了,方醒就有些好奇。
“远山公这是为何?”
方醒自觉长得普通,也没有什么王八之气,被一个老头盯着看,这心里有些发毛。
曹瑾叹息道:“兴和伯,你以前也是读书人,甚至还中了举人,后来弃笔从戎也战功显赫。”
“远山公过奖了。”
方醒只觉得背心处有些冷。
无故献殷勤,有问题啊!
“兴和伯,你当年直接去了交趾征战,后来也曾多次手刃敌人,可会害怕吗?”
“我怕什么?”
方醒把自己第一次杀人后的狂呕忘记了,言辞凿凿的道:“那些都是大明的敌人,那是你死我活的征伐,你不杀就得死,再说为国征战,何来的害怕?”
“那……犬子这等毛病可有说法?”
曹瑾只有曹安这个出息的儿子,若是曹安颓废,那曹家就完蛋了。
“呃!”
方醒沉吟了一下,说道:“实话实说吧,曹安也就是聪慧灵动些,也就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一个弱书生,见血之后呕吐是正常反应,若是再继续操练一番,再上战阵去杀几个敌人,多半以后会变成一个强大的战士。
可曹安却是‘文人’!
文人不操武事!
哪怕到了此刻,文人依旧看不起武人!
曹安是曹瑾后半生的指望,曹家以后几十年也只能靠曹安来支撑。
所以听到方醒这么直言不讳的评价曹安,曹瑾有些黯然,又有些悻悻然的道:“文武难双全啊!犬子整日埋头苦读,心无旁骛,自然没有时间去弄其他东西。”
方醒摇摇头,不再说这个。
一直等曹瑾走后,方醒才喟叹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以此为荣,何其荒谬!”
王贺没回去,也不知道朱高炽是让他来干啥,方醒不问,他也不说。
“兴和伯,此等人在金陵多的是,整日摇头晃脑,胸中实无一策,不过这个弟子你可收不成了。”
王贺养了几天,那脸看着又白胖了不少,只是他学着方醒以前负手而立的模样看着有些好笑。
那双胖手奋力的在身后互握着,双肩被拉的有些往后扯,看着好笑而怪异。
方醒在做玩具,一根木头被他锯断,然后划线,各种加工手段都上了。
看着已经有了雏形的小木马,方醒把手中的砂纸放下,说道:“科学的道路漫长,同样需要勇气,失去了勇气的学生我没兴趣,算是走眼了吧。”
曹瑾本就有些不甘不愿的,方醒不过是抱着有枣没枣捅一竿子的想法,如今看来却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