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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先是在告退前做出犹豫有话要说的姿态,而后引得贾母来问,再又讲了这样一个外祖父入梦,有话托她告知外祖母并两位舅舅之事。尤其她说的时辰,显然就是贾代善将将咽下最后一口气,魂归地府之时。
因此这这话一出,顿时满屋寂静。还是贾母先反应过来,一连声儿的问她:“你那晚三更时候果然梦见了你外祖父?他交代你要告诉我和你舅舅们些什么?”
贾敏闻言想着那晚的情景,眼泪就先下来了,大哭着接口道:“原是那晚,女儿正睡着,突然听见圆儿叫了一声“外祖父”,女儿惊醒便觉心悸,怕父亲不好故而匆匆启程赶路,只不料依旧没有赶上!父亲,父亲,你即入了圆儿的梦,如何不来跟女儿说说话!叫女儿也见你一回!”
贾敏如此这般说,贾母更是深信不疑。这事儿贾敏回来荣国府后,有一日原也跟她提过,只没想到连贾敏都不知道林薇到底梦见了什么。
又有林薇年纪小,这些事情料她便是编也编不出来的,因而也顾不上伤心,忙问贾代善到底交代了些什么,贾赦贾政也紧盯着林薇听她说话。
林薇看了贾敏一眼,面向贾母道:“外祖父交代了一些话,有些圆儿能听懂,有些听不懂。外祖父说听不懂也没关系,只要记着来了告知外祖母和舅舅们知道就行了。”
林薇看着几人神色,慢慢道:“外祖父说:‘我荣国府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正是盛极之势。你两个舅舅都未经由科考入仕,眼下也非往日边疆不稳武功封侯的时节。外祖父这一去我荣国府必然由盛而衰!然在此时、此境况、朝堂人才济济,热闹非凡,原该我贾家避一避风头,举家回乡扶灵,坐等十年后孙辈出仕,方是良策!”
林薇这话一出,贾母、贾赦、贾政、贾敏,皆露深思之色。
停了片刻,贾母对林薇道:“圆儿你继续说,你外祖父还说了些什么?”
“外祖父说‘你两位舅舅一个不爱读书,却也能守得住门户,前些日子虽犯了些错,到底是他重情重义,又年轻不够老练的缘故。我也不怨他,我的儿子,他什么样儿,打小我就知道。再者重情重义,总比薄情寡义好上许多,他若真是寡情到什么也不顾念,我才是真伤心!只从今往后我不在了,却该是他上孝老母,下帮扶幼弟,与他弟弟两个一起撑起荣国府的时候,再不能如往日那般懈怠、冲动了!他是嫡长子,因此由他袭爵,却也不必往朝中去,只看好家里,管好子孙读书之事,以便来日东山再起,便是我贾家现下的头等大事了!你二舅舅,从小酷爱读书,原想一路科考入仕,只我如今也等不得他科考了。我已往圣上御前求得一个主事之衔,虽非显要之官职,却清闲也不会挡着别人的路。你二舅舅从小心气儿就高,人也方正,只过于耿直端方的人,官场这般的地方儿,如何能任他深入其中?我这个做父亲的,能做的就是帮他求这样一个职位了,儿子大了,到底护不了一辈子了!’”
林薇话音刚落,贾赦嚎啕大哭:“父亲,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往后,一定改,一定听您的,守好门户,孝敬母亲,与二弟一起照料好家里,教养孙辈读书,再不会做富贵闲人,纨绔子弟,也不会懈怠冲动了!”
贾政虽未如同贾赦一般嚎啕,却也以袖遮面,泪水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肩膀一耸一耸的,压抑着声音痛哭。
贾母、贾敏尽皆泪水连连,厅堂里一时间只剩哭泣。最后还是贾母到底人老持重,先忍住了,叫林薇继续讲。
林薇说:“外祖父说‘要交代的话就在这里了。原是外祖父没办法,只能叫你传话。只你到底年纪小,说了你外祖母和舅舅们也未必相信上心。外祖父还有两句话,你说与你外祖母知道,她自己知道轻重!’”
林薇顿了顿,瞧着贾母的眼睛,说道:“外祖父说有两句话,‘一为,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我贾家尚欠着国库不少银子。眼下突然还了那是出头鸟,如果不还,到了还不起的那天,一旦朝廷开口要了,便是重罪!因此让你外祖母务必要上心,这笔银子要早早的留出来,不能擅动,待到那日,你外祖母自然知道如何还回去!’”
此话一出,贾母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这事儿原先只她和贾代善才知。便是贾赦,也是贾代善临终前才交代给他的,便是贾政和贾敏也是不知道的。林薇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所以真的只可能是老爷入梦让外孙女前来传话!
林薇并未停顿,紧接着又道“第二句,为‘来年春末,家里将有一桩大喜事,然天之降瑞,却未必是福。警而告之,方乃真意!让你外祖母和两个舅舅切记切记!’”
林薇道:“外祖父说完便走了,我在梦里只一眨眼的功夫,外祖父就飞到天上去了!我故而要会叫着外祖父醒来。”
厅堂里,好一会儿都十分之安静。贾赦和贾政都被吓住,连带贾敏都脸上带泪,谁也没再哭了,只反复猜测,来年家里的大喜事儿、未必是福是何意?
林薇瞧着他们被镇住的样子,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我后来进了府里,一直不敢说,我连娘都不敢告诉,怕外祖母不信,两个舅舅也骂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又每日里给外祖父哭灵,故而一直拖着没说。我昨晚又梦见外祖父了,外祖父叫我千万别忘记前事,然后一闪就消失了。余者也并未说别的。所以今日我才想着,不论外祖母和舅舅们怎么想,我今日都一定要说出来,不能有负外祖父所托。”
林薇说完,贾母果然追问道:“你昨晚也梦见你外祖父了?可是三更刚过的那时候?”
林薇愣愣点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外祖父走了以后,我又睡了一会儿,才听见外面公鸡打鸣儿!”
贾母点头,眼中泪光闪闪:“昨晚我睡着刚过三更,你们父亲的书房就“砰”的响了一声,我披了衣裳起来去看,窗子开了,花瓶翻到,书桌前铺了一副字画。现在想来,原是你们父亲无法托梦,故而想了这么个法子引我去的。那门前对联,窗子旁挂的你们父亲亲笔写的对子,还有书桌前的书画题字,可不都是带了一个“归”字,全指着举家回乡,教养子孙念书之意啊!”
贾母说完,亦是痛哭不已,捶胸道:“可怜你父亲因着新丧,阴气不足,只能入外孙女这个小小孩童之梦,都没法子亲自嘱咐我啊!”
贾敏、贾赦、贾政等人一边痛哭,一边还忙忙上前去抚慰贾母,林薇也跟着擦着眼睛痛哭,厅堂里一时哭声不绝。
要说林薇如今算是十分有讲古的潜质了,在荣禧堂里将这样一番话连编带蒙,中间穿插种种神异,又给外祖母和舅舅们留足了放开脑洞肆意奔腾的空间后,只觉口干舌燥,被贾母寻了个由头让她退下了。
林薇说了告退便转身就走了,心里却在腹诽外祖母肯定是觉得一家子四个大人哭得满面泪痕,鼻涕横流的样子太美,不适合林薇这等孩童观看。实际上她却是明白必定是刚刚那番话和昨晚的书房人造灵异事件起作用了,大人们这是要一起商量事情,嫌弃她小孩子碍事儿不让听呢。
林薇自己一路半用帕子遮住脸回了她和贾敏住的院子。说实话,女人哭得哭得讲究些,梨花一枝春带雨什么的林薇如今还没学会。似她方才那般哭得太狠是真的会挺丑的,因为眼睛铁定肿得跟金鱼眼儿似的,搞不好风再一吹,泪痕风干后能跟四通八达的河道一样横亘在脸上,那效果就别提了!因此拿帕子遮一遮别吓到人,也略挡挡头顶上的太阳光。
回了院子,燕微果然已经在廊下候着了,正跟贾敏和林薇屋子里的丫鬟说话。想来这个丫头说话十分逗趣儿,连紫苏这等性情稳重的人都一脸笑意的同她搭话。
见林薇回来,几个人都赶上来伺候,燕微先行了个礼,道:“奴婢燕微,给姑娘请安!”。
林薇的帕子半遮挡着脸,用另外一只眼睛瞧了她一眼道:“进来说吧,紫苏先打水给我洗把脸,再拿冰来敷眼睛!”
紫苏和另外几个丫鬟忙碌起来,伺候铜盆,伺候毛巾,伺候洗脸,伺候换衣裳,伺候敷眼睛。一通忙活后,林薇领了紫苏和燕微回了自己屋。
“紫苏,你去守门!”紫苏应声便去了。林薇轻轻一扬下巴,对燕微道:“说吧。”
表情冷淡,声音平静,浑不似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燕微却微微一笑,跪下重新磕头见礼道:“燕微见过主子。”
林薇笑了笑,声音却依旧冷淡的很:“你不如从头说,也好叫我听听故事!”
燕微低下头,软下声音道:“回主子,原是燕微不该自作聪明,倒叫主子看笑话了。奴婢原是国公爷麾下一名亲兵之女,因父亲战死,母亲早逝,只余兄弟一人相依为命。那时候我和哥哥都只十岁不到,国公爷抚养了我们。为了报恩,哥哥原也是继续跟随国公爷的,国公爷临终前将他安排在了前院,最近这些日子都在帮着驯养国公爷的宝马。奴婢是国公爷身前的大丫头。我们两个人都是国公爷留给主子的。国公爷临终前只说叫我们两个一切听凭主子的安排。”
林薇没有接话,燕微微微抬头瞧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原本该主子到京城的那日便前来拜见,只奴婢自作聪明,想要知道国公爷如此看重的外孙女到底是什么心性,故而拖住了。那日金世子派的小厮原本是将消息递与另外一个小丫头的,被奴婢半路截留了,是想到主子眼前来看一看。那小丫头奴婢亦打点过了,万不敢多嘴的。这一切都是奴婢自作聪明,我那哥哥原本也在外面,没有主子的传见,进不来前院。主子生气若要打骂,奴婢认罚。”
林薇勾唇冷冷笑了一笑,道:“那如今,你看得如何?我这个不姓贾的外孙女儿可能入你和你哥哥的眼?”
林薇最恨底下人自作聪明。但凡有些能力的人都高傲,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若是不能准确认识自己的位置,一味儿的觉得自己有想法,不按指令行事,必酿大祸!前世时工作如遇下属自作主张,无非是惹些麻烦要她收尾。如今在这一世,若是底下丫头下人也自作聪明,不服管教,不能被压制住,不消说惹出篓子,便是来日悖逆其主都是极有可能的。
今日燕微便是这种情况,外祖父既然单单给她留下,必然燕微是真有本事。但再有本事的奴婢,要是不够忠心,不够听话,不如没有!是以林薇必然要从她刚到这里,就要好好锉锉她的锐气,驯服她。必要让她明白,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别以为自己聪明,就真以为能替代主子行事了。这个时代,主奴两个阶层获取的信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只要主子不是真正的昏庸犯蠢,奴婢又不是天纵英才能跨越阶级思考问题,以奴代主根本就是笑话!
别说什么人人生而平等,在这个时代讲究这个,简直就是自己作死!
燕微闻言,猛地磕了一个极响的头,颤声道:“原是奴婢愚蠢,自作聪明的要看上一看。国公爷何等眼光、阅历,他即叫我们跟着主子,定然是有他的用意。主子是他选中的人,不管是孙女儿还是外孙女,是不是姓贾,都是国公爷百般思虑后的决定。现如今国公爷去了,奴婢和哥哥都是主子的人,从此与贾家再无瓜葛,亦与林家毫无干系,一心一意只听命于主子!”
林薇嗤笑一声,语气冷厉,挑眉道:“你凭什么以为我就会信你和你哥哥?就因为长者赐,不敢辞?”这个神态动作,其实并不适合林薇,在她如今十分稚嫩的脸上显露出来,莫名有些诡异。
燕微连连磕头,根本不敢看她,显然是有些慌了,没料到她一个七八岁的女童竟然会如此难缠,能说出这等话来,于是重复说着:“是奴婢不好,不该自作主张,请主子责罚!”
关了门窗,饶是日头已升上半空,阳光斜斜射进来,滤过了一层窗纱后,仍旧显得屋子里阴暗得很。林薇就坐在上首矮榻上,稚嫩的面庞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神色肃然得可怕。
燕微伏在地上好半晌,空寂寂的屋子里因为没人回应甚至生出了些空洞回音之感,连她磕头和请罪的声音都渐渐低下去,最后悄不可闻。
许久,她趴在地上只觉地上的冷气从膝盖直往上,大半个身子都冷透了,才听见上面冷冷的童音:“我并不介意,也不在乎你是谁送来的?又是怎么想的?到了我的地盘便要守我的规矩!从今日起,你跟着燕微。你从前在外祖父跟前是大丫鬟,如今你到我这里依旧做你的大丫鬟。只什么都无需你动手,你只瞧着,瞧着我的奴婢们是怎么干活的!七日后你来告诉我,你来此究竟是为何?来日要如何行事?”
林薇没有等燕微回答,便又嗤笑着补上一句:“你放心,纵然七日后你给我的答案令我不满意,我也会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给你和你哥哥安排妥当。要出去,要留在贾家,都随意。行了,你下去吧,去找紫苏。”
林薇说着就闭上了眼睛,抓了矮榻上放置的一只薄毯子裹在身上就倒下补眠了。昨晚上可没睡好,如今年纪小,一天得保证十小时睡眠才好。
“是。”燕微抬头见林薇已经倒在榻上睡下了,低低应了一声,自退出门去。紫苏果然守在外头,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也不在意的样子。
燕微轻轻唤道:“紫苏姐姐,”她顿了一顿,又道:“姑娘倒在榻上睡了,你去瞧瞧要不要加床被子或是劝姑娘床上去歇着吧?”好一会儿,她又道:“日后,妹妹做的不对的,还请姐姐多多指教。”
紫苏应下了,自去给林薇另外找厚一些的被子,枕头之类,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燕微走到太阳底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仰头看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仿佛能照透一切阴霾。
委屈是真的委屈,从她伺候贾代善,做了大丫鬟,又因她父亲的缘故,在贾家便是贾母也从未直接给过她什么难堪,底下的两位爷和奶奶,孙少爷、孙姑娘们更是待她客气三分。如今被林薇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冷言冷语,才惊醒是自己平日里太仗着身份,仗着自己本事,过于自大了。奴婢便是奴婢,主子便是主子,她便是再小也不是自己能擅越的。
燕微笑了一笑,这样一个主子,如今不过七岁!来日,何愁愿望不能实现?时至今日,她才真正明白贾代善将她与哥哥给了林薇的用意。
“我这外孙女,不要瞧着她年纪小,便是多少大人也不及她的心性眼界!待我去了,你和燕戎便跟了她去吧,来日你们所求必定有实现的一天!若是让你们跟了我的两个儿子,倒是才要埋没了。”彼时的荣国公已日薄西山,说不了两句话就气喘吁吁,额上虚汗点点,然而他的眼神依旧清明锐利。
顿了许久,燕微扶着他慢慢躺下,听他口中喃喃念叨:“若遇东风趁势起,凤舞九天日凌空!他们老林家,真是祖坟头上冒青烟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昔年叱咤风云的荣国公终究抵不过时光和病痛,陷入又一次的昏睡中去。
燕微想着,她和哥哥自然聪明,可再聪明也聪明不过历经世事的荣国公!当自己看不清,便听从看得清的人安排,总不会错到哪里去的。
八日后,贾敏携同林薇启程回杭州。燕微在给了林薇满意答复,林薇又见了燕戎后,两人作为外祖家送于林薇的下人随同南下,顺带还要走了荣国公生前的一匹爱马!林薇也未给燕微改名,长辈所赐,名字重了谐音,倒没啥可忌讳的。改不改都行,林薇也就犯了个懒,顺道卖燕微个人情。
返程的这一天,贾母派了贾赦送行。林薇他们来时两只小船,去时却是一艘大大的船。林薇眼瞧着堆满仓的礼物宝贝,笑得不行。这些东西,除了是外祖父贾代善临终指明给她母亲、她和弟弟的,以及贾母也给了好些外,便是临行前一晚,她大舅舅贾赦派了自己身边的管事媳妇子送来的各色珠宝首饰,古董屏风,宝玉玩器之类,还加了两个在南边的据说风景极好,收成也不错的庄子,这些东西是指明给林薇的。
果然,贾赦才是真土豪。许多同人里猜测的贾赦祖母去世将私房都留给他的事情估计未必是空穴来风。
舅舅大方,林薇笑着道谢后,也就收下了。贾敏瞧见白了她一眼,说了句‘你舅舅大方,你倒是不客气’,之后便没有多管也不过问,自有林薇自己收着了。这是贾赦的谢礼,林薇和贾敏都明白。能解开他大舅舅的心结,让他勿要如原著那般从此一蹶不振,醉心花酒女人身上,林薇觉得这礼她当之无愧。
啊~充实的小金库啊!话说前辈子,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穷得买根麦当劳甜筒都没有钱。所以人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儿,那她这辈子是不是算技术进步了?
开宝十一年八月,荣国公贾代善薨。
十一月,荣国府举家回南,从此常住金陵,开始了三年的守孝生涯。京城独留了宁国府一家在,只因贾敬考上了进士,此时仍旧在翰林院任职。且到底是堂亲,贾母等人并没有将林薇所说贾代善托梦传话一事告知贾敬,只寻了个明面上理由说是要回家守孝,贾敬苦劝不住,也就随荣府去了。
开宝十二年四月,先荣国公贾代善之孙,贾政之嫡出次子生于金陵荣国府内。因其生而聪慧,肖似先荣国公,故备受荣国公遗孀贾家老夫人疼爱,接了养于身前,更赏孙儿通灵宝玉一枚配之以保平安。
林薇听到这个消息时,暗戳戳的笑了,据她所偷偷了解到的信息,贾宝玉仍旧是口含宝玉而诞,但这次贾家因先前林薇借贾代善之口所作的警示,让贾家几个主子如临大敌。最后借口长辈赠玉压下了这件事,避免了原著中那般闹得京城人人尽知。
只林薇觉得,也许是缘分天注定,哪怕是这样了,贾宝玉童鞋仍旧成为贾母心头肉。哎,颜控情怀人人有,谁叫贾宝玉会长,肖似老国公爷呢。对贾母这个新丧丈夫的老年寡妇来说,可不就爱屋及乌了。
但很快,林薇就没空多想别的了。九月,京中圣旨下,杭州知府林如海迁两淮巡盐御史,从三品。
圣旨到底是来了。君王有命,林如海不得不从,在心底无奈一笑之后,跪恩接了圣旨。
二十日后林家举家前往扬州。而贾敏在为父守满九个月大功结束后,在船上就出现了呕吐反应。
林妹妹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