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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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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文筠很欣赏叶婉的心胸,刚开始过来搭话只是出于好奇,交谈几句后发现这个女子很独特。外面传出那般难听的话来,换做其他女子要么痛哭流涕,要么就是暴跳如雷,她却是淡然处之,极有涵养。欣赏之下也就真心相交起来。

    “叶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谢文筠拉着叶婉,给她介绍起同行的女子们。“这位是吏部侍郎陈大人家的千金,陈梅儿。”

    听到“陈梅儿”的名字,叶婉勾了勾唇角,这不是刘俊才跳着脚想娶的那个女子么。冲着她微笑点头,不着痕迹地多打量了两眼,果然是人如其名,那是一个高洁如梅的女子。肤白如雪,杏眼桃腮,眼中不是目下无尘的高傲,而是清冷中带着一丝坚韧的傲然。

    全京城都知道叶婉与刘俊才有婚约,陈梅儿自然也听说过。只不过他们以为叶婉早已不在人世,陈大人才愿意放下身段与刘启谈起了儿女的婚事。一接到叶婉回京的消息,陈大人暗自庆幸不已,好在还没有与刘家正式定下婚约,不然可真是尴尬了。叶婉与刘俊才的婚约十几年前就定下的,而他们陈家是后来的,难不成要自家宝贝女儿去做小不成?

    陈梅儿方才也听见了谢文筠与叶婉的交谈,知道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子就是刘俊才的未婚妻,不禁也多留意了几眼。只见叶婉身穿一件浅湖水蓝色银丝百蝶穿花裙,腰间系了一条同色翠玉宫绦;头上简单挽了个发髻,上插一只鹊衔瑞草烧蓝发簪,十分简单清爽。穿戴算不上多富贵,却是大方得体。再看样貌,柳眉凤目,朱唇点绛,顾盼间,凤眸流转熠熠生辉,自有一番风骨,行动处,有礼有节不失涵养,大家之气浑然天成。

    只一个照面,陈梅儿就打心里喜欢叶婉,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虽是长在乡野,气质竟也丝毫不比自己差。“传言当真不可尽信。叶小姐这样剔透的人儿,竟是被传成那个样子,真真是瞎了那些人的眼。”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只知人云亦云的那班人,不理也罢。”叶婉飒然一笑,满室生光。

    “好一个‘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陈梅儿击掌而笑,“今日能与叶小姐相交,不虚此行。”陈梅儿性情清冷有傲骨,京中闺秀少有能与她性情相投之人。又因她家世相貌俱是上佳,少不得有人心生嫉妒,在背后对她说三道四。她自认很能看得开的人,也少不得为此烦心一二,叶婉却是个浑然不将外面流言放在心上的,可见是个真正的洒脱之人。

    “能与陈小姐相识,我也甚觉荣幸。”

    谢文筠看看叶婉,又瞧瞧陈梅儿,拉了二人的手,笑道:“瞧瞧你们,客气来客气去的,也不嫌累的慌。往后咱们就是好友了,很不必如此生疏。”

    接下来,谢文筠又给叶婉介绍了其他两位女子,一位是工部侍郎程远志家的嫡女,程瑶;一位是钦天监监正贺之的嫡女贺秋莲。叶婉一一微笑着与二人打过招呼,并没有因贺秋莲的父亲只是个七品官而有所怠慢。这让几个女孩子对叶婉的好感更增。京中闺秀有不少因贺秋莲的父亲官职低而排挤她,殊不知,钦天监监正的官职不大,却是时常能面见皇上的,论起对皇上的影响力,丝毫不比一品大员小。可见那些闺秀都是短视之人。

    几个女子相互之间熟悉了一番后,陈梅儿扯了扯说笑不停的谢文筠,道:“要相谈什么时候不行呢?叶小姐还要挑料子,还是让人家挑完罢。反正天色还早,随后咱们再到茶楼去坐坐岂不好?”

    “正是呢。我见叶小姐可亲,就忍不住想亲近,可不是耽误了正事啦。”谢文筠“咯咯”笑着,拉着叶婉去翻检伙计新送来的几匹布料,指着其中一匹藕荷色的云纹羽纱,道:“这匹好。叶小姐轻灵婉约,用这个做一套曳地长裙定是美得很。”

    叶婉打眼看了两眼,也觉好看,遂点点头,道:“确实不错。幽兰,将这匹布料还有那两匹藏蓝的和青色的挑出来,其余的不要了。”今日出来本是想多添置些布料,省得来来回回总是往布庄跑。不过刚刚才结交下几位看起来不错的闺秀,就不好太过大肆采买。知道的是她嫌麻烦不想多跑腿子,不知道的还道她是没见过好东西的土包子呢。

    将几匹布料都交给天府,让他先行回府,叶婉带着两个丫头与四位新结交的朋友一道往朱雀大街上的听雨轩去品茗聊天。

    路过鸿运银楼时,叶婉在那三尺来长的鎏金匾额上流连了几眼,唇边溢出一个诡异的笑来,就放着它再蹦跶几日,待日后,定要挤得它倒闭。

    “叶小姐要去鸿运逛逛么?”谢文筠见叶婉看了鸿运银楼好几眼,以为她想去选几件首饰,遂出言相询。

    “改日吧。”轻浅一笑,叶婉收回目光,她自己就是开银楼的,需要什么首饰,自会画了图样叫福隆的师傅打制,哪会看上别家的东西。

    听雨轩是京城中有名的茶楼,这里的香茗应有尽有,不全是名贵的,也有各式味道独特的花茶,深受京中闺秀喜爱。谢文筠做主点了一壶玉蝴蝶,这种花茶花郁茶香,十分鲜灵。

    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汤注入莹白如玉的白瓷茶杯中,色泽黄亮,嗅之有绿茶之清香,又有鲜花之芬芳。“好茶。”叶婉端起白瓷杯,素手轻扇,清清淡淡的香气扑鼻,令人心神为之舒爽。

    “叶小姐也懂茶?”贺秋莲从小受父亲耳濡目染,最是个爱茶之人。

    “略知一二。”在现代时,为锻炼嗅觉,叶婉也曾钻研过一阵子茗茶。“此壶玉蝴蝶花香茶浓,茶不蔽花,花不漫茶,确是上品。”

    贺秋莲见叶婉说得头头是道,连连点头,与她交好的几个闺秀只知茶味道好坏,不知茶之深意,她也就极少与她们说起茶道。今见叶婉似是懂茶之人,心中欣喜,道:“蔽府上倒有些许好茶,改日下帖子请叶小姐去尝尝。”

    “诶呀呀,可见是遇见知音了。秋莲最是个小气的,怎不见请我们去吃好茶?”谢文筠似是吃味地与陈梅儿和程瑶抱怨起来。

    程瑶笑得矜持,拿帕子掩着嘴,笑道:“咱们又不懂茶,再好的茶也不过是牛嚼牡丹,秋莲舍得才怪。”

    “这话不错。咱们可比不得秋莲,是个文雅人儿呢。”陈梅儿娇笑着调侃,羞窘得贺秋莲起身举了粉拳追着陈梅儿一阵打闹。

    几人正说笑得欢快,在楼下大堂传来一声醒目拍案声,接着一个老者操着略带沙哑的嗓音说起了神怪志异的故事。“唉,这胡先生又开始说神怪故事了。这几段翻过来调过去的,说了好些年,我都倒背如流啦。”程瑶也是个活泼性子,家里也不曾拘着她,京城里好玩有趣的去处她都熟悉,胡先生说的书她也是听了无数遍了。

    叶婉眼神一亮,她倒是记得不少经典影视剧,稍加修改编成书,在茶楼说书,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听。“你们可知京城中还有哪里说书的比较有名?”叶婉当下就决定开间茶楼,这间听雨轩是萧家的产业,自己赚钱的同时也可打击打击萧家的生意,真真是一举两得了。

    “最有名的可不就是这听雨轩了。别家茶楼也有说书的,说得故事可还不如这里的好听呢。”谢文筠摇摇头,她与程瑶关系极好,京城上得台面的茶楼她们都一起去过。

    叶婉闻言心中一定,打算回去就叫天机出去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盘下来开茶楼。

    几人一边听着楼下说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约好过几日再聚,便散了各自回家。天府将布料送回侯府后,又架了马车来接叶婉。叶婉临上车前,看了陈梅儿扶着丫鬟的手正要上车,蹙了一下眉头,叫住了她。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道:“陈小姐,我与你甚是投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梅儿心思剔透,心中一动,隐约猜测叶婉的话怕是与刘俊才有关。咬了咬唇,道:“但说无妨。”

    “刘俊才此人,配不上陈小姐。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叶婉对陈梅儿很有好感,不愿眼睁睁看着她就此误了终身。

    陈梅儿秀眉微蹙,探究地看着叶婉,“是因为你与他有婚约在先?”若真是这样,她倒要觉得错看了叶婉。叶婉本就与刘俊才有婚约,她自是不会横插一脚了,只是叶婉如此说话,未免不够坦诚,也看低了她陈梅儿。

    “不。我既是劝陈小姐慎重,又怎让会自己栽进去?”叶婉扬了扬眉,陈梅儿听与不听却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她提醒过,也算是尽到朋友之义了。“陈小姐,告辞了。”

    叶婉走后,陈梅儿立在原地看着长宁侯府的马车越走越远,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她看的出叶婉对她说的是真心话。她对刘俊才本无甚好恶感,不过仔细想想,叶婉回京大家都知道,刘启在这之后还上门与父亲商议亲事,就可见刘家的家风也没有外面传说的那般刚正。

    “回府吧。”陈梅儿扶着丫鬟的手登上马车,想着回去就与父亲说说,不必再与刘家议亲了。至于叶婉到底会不会嫁与刘俊才,且看日后吧。

    叶婉回到侯府,马上叫来天机,吩咐他去打听铺面。然后去了后院看林岚。“娘,让你藏身在后院,很是无聊吧?”

    “那也是无法。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娘也有时间将功夫捡起来了。”林岚拉过叶婉的手,仔细端详了两眼,见她面色红润,满脸喜色,问道:“今儿个出门遇上什么好事了?这般高兴?”

    “结识了几个闺秀罢了。这几人性子都很随和,与我很是投缘。”叶婉细细将今日的事说与林岚听,末了又将刘俊才来退婚的事也说了。

    起初林岚听叶婉说与闺秀结交,她还很高兴,叶婉能交下几个闺阁密友是好事。待听到刘俊才亲自上门退婚,气得手都哆嗦起来。“当真是不像话!就算不想履行婚约,大可由他父亲出面,交还了婚书就是。他一个小辈,如此轻率行事,上门退婚,这是不把咱们长宁侯府放在眼里了。”

    “娘不必生气。刘家不退婚,我也是要退的。刘俊才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哪里配得起我?只是这样一来,咱们也不必再好言好语地私下了结此事了。”叶婉给林岚拍背顺气,又倒了杯茶给她喝。等她平复下情绪,将天机查到的,刘俊才见不得人的事都告诉了林岚,道:“娘看看,这样的人可嫁得?”

    “自是不能!”林岚一拍桌子,想不到刘俊才竟是与纨绔子弟也差不多了,心中对刘夫人那点往日的交情荡然无存,立刻全偏向了叶婉,全力支持叶婉退婚。“只是委屈了我的儿,竟受了这等屈辱。”林岚一把将叶婉揽进怀里,心疼不已。

    叶睿晨兄妹搬进长宁侯府没几日,皇上私下招了叶睿晨和叶婉进宫,商量叶睿晨袭爵和宫中设宴的事。“二弟故去多年,所幸有睿晨贤侄为他继承香火,我这心里也安慰不少。你们已搬进长宁侯府,我打算这就下旨,让你继承你父亲的爵位。”

    叶睿晨点了点头,子承父业本是自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了这层身份,对阎罗殿的发展也有好处。

    “如此,婉丫头就不必再抛头露面地经商了。你哥哥的俸禄足以养活你到嫁人啦。”蔚谦调侃地笑了两声,他从诚王那里得知,叶婉经营着多家铺子,颇为红火。只是商人地位低下,在他看来,英武不凡的叶泰,他的女儿怎能做那下等行当呢。

    叶婉闻言撇了撇嘴,这话诚王、宇文雅云、林岚都与她说过,不过她却是不打算放弃的。商业对一个国家有多重要,被士农工商的观点所局限,这些人都没有认真去想过。“那可不行,哥哥的俸禄还要攒起来娶媳妇呢。我可不要做个只知吃喝穿戴的米虫。”

    “米虫?”蔚谦一愣,随即又大笑出声,道:“好好,你不愿只依靠你兄长,那我就封你做敏嘉辅国长公主,与你哥哥一样领俸禄可好?”

    公主,还是长公主,那可是正一品,地位堪比皇后。她一个与皇家半点血缘都没有的人,能得到这样的封号,可说是前无古人了。“皇上真会说笑。我只经营着我那几间铺子,就足以养活自己了。”

    “谁同你说笑?”蔚谦严肃了神情,道:“封你做长公主也不全是为了给你些俸禄。你可知辅国长公主是可参政的?萧鸿郎的野心如今愈发大起来,有你们兄妹牵制他,我这边也能多些时间做准备,铲除奸党。”

    叶睿晨与叶婉对视一眼,叶婉干笑了两声,道:“皇上倒是坦诚。”

    蔚谦背了双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兄妹二人,语气诚恳道:“我读史书,历朝历代皇帝,鸟尽弓藏者多,你们不信任我,多半以为我亦如此。你们可知,当我坐上皇位起,就打定主意,要与你们的父亲做一对永不相疑的旷世君臣?可惜我错信了萧鸿郎,让你们的父亲惨遭奸人毒手。如今你们回来了,我愿意像对二弟那样地对待你们,这其中固然有看重你们的能力本事,更是我对二弟一番兄弟之情的延续。”

    看着蔚谦虎目中隐隐闪着水光,叶睿晨兄妹心中一动,皆是有些震动,蔚谦出身江湖,比旁的生于皇家长于皇家的皇帝更为看重义气。或许他们也不应那般怀疑于他。

    “况且,我看婉丫头心中傲气,可是丝毫不比男儿低,有了封号,无论是见了谁,都不必卑躬屈膝。这般你还是不乐意?”蔚谦不着痕迹地收回眼中的湿润,笑意盈盈地看着叶婉。

    这么说来,叶婉反倒有些意动了。要她对旁人下跪行礼,她还真是一百个不乐意。“见着皇上也不必行礼?”

    蔚谦捏了捏眉心,感到有些头疼,长公主的封号谁不想要,偏叶婉婆婆妈妈的。“就是如今你们兄妹两个还是白身,见着我可曾行过礼?”

    叶婉对着叶睿晨吐吐舌头,蔚谦没明说要她行礼,她也就顺水推舟地装糊涂了。“那就谢过皇上了。”

    “好。那我即刻就下旨,昭告天下。”蔚谦满心欣慰地点点头,亲自执笔书写圣旨。

    叶婉忙拦了他,道:“不急。等我解除了与刘俊才的婚约再昭告天下不迟。”

    蔚谦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叶婉的意图。诚王与他提起过,想让叶婉做儿媳,他以为两家已有了默契,也就干脆地应下了。

    “皇上既是封我为辅国长公主,我也不能白白担了这个名头。”叶婉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决定还是要与蔚谦说说商业的重要性。

    “哦?你还懂得治国之策?”蔚谦诧异地看了一眼叶睿晨,他本意是重点培养叶睿晨的,却不知叶婉会有什么高见?

    “谈不上治国之策,却也对国家十分重要。那就是商业。”

    蔚谦心中有些许失望,他了解到的叶婉有些财迷,不想她竟财迷到时刻不忘经商。

    见蔚谦脸上有失望之色,叶婉笑道:“皇上可不要小看了商业。什么士农工商,简直狗屁不通。没有商人,货物如何流通?小到百姓用的一针一线,再到衣食住行,样样离不开商人。再说商业对国家的意义,商人经商获利,要交税款,税款越多,国库越丰盈。国库丰盈了,就有银子养更多更强的军队,如此,还怕别国来犯?此是对外,对内,百姓生活越好,国家就越稳定,只要老百姓能活得下去,谁愿意跟着乱党造反作乱?那么所谓国泰民安,也就不再是一句空话。”

    叶婉的话让蔚谦不禁沉思起来,他的志向就是要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只是坐上皇位后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况且重农轻商的观念根深蒂固,他不可能仅听叶婉三两句话的阐述就改变看法。

    这个道理叶婉也明白,要改变古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的。“承蒙皇上看重,封了我做辅国公主,那我也要在其位谋其政。不如回去后我写一道折子,给皇上详细分析分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