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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问题吗？”
克里斯在一旁问道。
顾长汀把身体往后一靠，看向人的眼神带着一些轻蔑，他笑了两声，像是嘲讽。
“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言宸的视线转了过来。
对上这人的眼神，明显能看出他的意思。
言宸知道这人是什么样的心思，从以前开始他看容清清的眼神就让他很不爽，他对凤九是什么感情，他自己可能也不太明白，但是言宸一直看在眼里，清楚的很。
这人很危险。
非常危险。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永远也不让他发现容清清就是凤九这件事。
他能察觉到这人对容清清是有敌意的。
但这并不能算得上是一种好的发展。
一想到这里，言宸的眸光都黯了几分，他压着声音，说道：“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如果说是我姐的事情，我想这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顾长汀倒也不避讳，“我和凤九，再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青梅竹马？”
这么和谐的词，用在他两身上？
他是认真的吗？
然而面对言宸的讶异，这人显然是没有一点自觉，顾长汀的神情自然到让人觉得疑惑，“如果没有你出现的话，也许我才是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近的一个吧？”
言宸的嘴角抽了抽。
“你还有什么条件？”
他冷着声音，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跟人多做纠缠。
就算没有言宸，也不可能是顾长汀，这之前还有琳达，还有她同母异父的妹妹，还有……总是能是什么人，都不会是像他们这一种的。
然而越去否定这一点，言宸就觉得丧气。
因为无论怎么想，他都不是容清清喜欢的类型。
他甚至开始怀疑之前的日子，其实是容清清为了哄哄他而做出来的样子，实际上她可能现在就在国外，给他的宝宝找了个傻里傻气的后爸。
脑海里做着可笑的幻想。
每天醒来看不到她的身影，思念就折磨得人要发狂。
顾长汀闭了闭眼睛。
他看向言宸，这人应该是很忙的，却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亲自找上了门，说明是真的很在乎他现在的妻子，凤九已经死了，死了十年，就算再怎么重要，也迟早要退出这个舞台。
不管是谁，都会逐渐淡忘了她。
如同她从未来过，她做的那些事情，也不会再有人记得。
…
顾长汀看着眼前这人。
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情绪化了。
“我没有什么要求了。”顾长汀笑了笑，神情有些自嘲，“反正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你的地方。”
言宸警惕的看着他。
“这么大的家底，光靠手段是弥补不过来的。”顾长汀淡定地说着，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失败，言平舆留下来的这个公司，本来就大的离谱，光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估计要到下辈子，也没有可能冲击到言氏的根基。
现实差距就是那么大。
再加上言宸又不是个不争气的。
早在他身上，就已经比凤九要高出好几倍了，别说是讨到什么便宜，他也只能做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由此来换取人的关注。
他顾长汀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周山在一旁看的清楚，他跟着这位这么久，时间一长，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这人，半晌发现他也没有怎么动，跟着叹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这人出声说道：“如你所愿，我不会再针对容清清。”
言宸大约也是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开口说了声，“……谢谢。”
“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言宸没有出声，但是显然是默认了，“凤九当年是怎么死的？”
“什么？”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言宸有一瞬间的紧张。
他在言氏查了十年才查出来的事情，顾长汀自然更加不清楚，凤九死前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周围的亲信几乎没有谁知道的，要不是因为意外收获，言宸估计也会一直被埋在鼓里。
当人这么一问，他却有些不知道是不是要跟人说实话。
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显然不行。
如果能接受那些说辞，顾长汀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他说这些话了。
在他的心底，凤九也依旧是那个不会被轻易击垮，无论何时都能给人带来惊喜的女人，他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轻易掉入陷阱，唯一的解释，就是凤九自己不想继续了。
只是，为什么？
明明前面还有很多路，她究竟为什么要选择最糟糕的那一条？
他想从言宸身上，得到答案。
…
言宸犹豫了一下。
还是实话实说了，“我知道你对姐有感情，但是她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顾长汀的答案是肯定的。
“当年的事，是她自己干的。”
“包括爆炸？”
“应该说，我被绑架之前，她已经在策划离开了，没想到正好有这么一次机会，干脆将计就计。”言宸有些头疼，说道，“我想按照她的想法，应该是如果到时候不小心让文七跑了，也能直接把人炸成灰烬，以绝后患。”
确实是凤九会想的事情。
这人向来是宁可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类型。
顾长汀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吗？”
“……”
想要逃离言家？
言宸的表情苦涩得很，一说到这个，他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扎一样。
言宸最终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言宸用一笔巨额的资金买下了这段视频，顾长汀虽然说不要什么条件了，这张斗争中也自动认输，但言宸还是没有把人逼上绝路。
站在窗前，看着人远去的样子。
顾长汀的眼睛跟着眯了眯。
周山在一旁看着他，有些不解道：“你就这么算了？”
“什么？”
“言家的事情。”
顾长汀单手摸上了额头，跟着叹了口气，说道：“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他想起这几周以来，自己的生意百般不利，往日关系交好的合作对象，都跟着撤了单，上次进攻失败之后，几乎就已经没有什么反败为胜地势头了，只是他不甘心放弃罢了。
楼下的人已经坐上了车。
车尾很快往远处窜去。
顾长汀说道：“你没有听他刚刚说的吗？”
“什么？”言宸刚刚有说什么吗？
“凤九的事。”
“我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你记得有一次我去言家看她吗？”顾长汀的目光有些方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跟着笑了笑，说道：“那是我最后一次碰上她了，没过多久我出国之后，就听到了她的死讯，其实那一段时间我已经察觉了不对劲，可是没有放在心上，换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想要自杀。”
“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坚强。”
“不是的，她只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固执。”顾长汀早就看穿了这一切，他说道，“凤九这辈子什么没能熬过来，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却走不下去了？”
因为顾长汀总是凤九凤九的，害的周山都好奇了，“为什么？”
“她这个人就是不会转弯，说一就是一，她在言平舆生前答应过他，会帮他照顾好这个孩子。然而当时那种情况，怎么样才算照顾得好？十个外人在争夺言宸的财产，加上不少人都试图杀死他的性命，这几个祸害不除就永远没有安宁的日子。”顾长汀说着那时候的事情，好像他亲眼看到了一般，“凤九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把那些人都给除了，当然这十个人里面，也包括她自己。”
“……”
周山觉得无法理解，“你的意思是，凤九为了让言宸能够顺理成章地继承言氏而不受压迫，所以选择了自杀？”
很可笑吧？
顾长汀也觉得好笑。
看着窗外的光线，觉得有些刺眼，但是也只有这么一个说法能解释这一切，凤九比她想象中的，更要疼爱这个孩子。
…
容清清这一走，言氏最高层的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除了忙碌的工作之外，言宸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对着电视屏幕发呆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部片子，都是容清清出国之前拍的。
克里斯一边把茶递了上去，一边看公司里的几位大佬报告情况。
只有言宸一个人像个网瘾少年一样，捧着个手机半天没放下来，克里斯现在不用猜都知道这人在做什么，无非是刷刷关键词，在里面收两张他可能没有的某人的美图。
容清清在国外的知名度不高。
网上也很久没有她的最新消息了，言宸翻来翻去，翻得也就是以前的那几套图，粉丝们拿回去ps一下，换了衣服的颜色和妆容又给放出来，剩下一大堆嗷嗷待哺的粉丝群众里面，就有我们这位大总裁的一席之地。
没过多久。
容清清最后拍的那一步青春励志偶像剧，也跟着开播了。
集合了当代最红的两个女子组合，加上又在著名的蔬菜台播放，首播开始人气就居高不下，一开始就跟着送上了好几次热搜，有当红小花旦作镇，就是光靠粉丝市场，数据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这剧的剧情其实不错。
容清清又好一阵子没有出现了，场面一度非常火爆。
言宸终于又有事情做了。
他先是跟着大众，把开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又学会了去找同人，关于这一堆女孩儿的同人，居然也是多的不得了，短短的八十分钟，两集时间，百合cp大势档居然已经出现了好几对。
除去王道的安汶木子筱这两人之外，容清清所搭配的人就更多了，她在这里几乎是个总攻的地位，在这之前，大总裁不知道总攻是什么，但是在因为好奇而拜读了某些大作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
他看的第一本，是关于容清清和安汶的同人文。
因为两人都带有一种强硬的气质，容清清是清纯又强势，而安汶则是狡猾又流氓，不得不说作者写的还是很好的，两人碰撞出来的火花，非常的带感，一度成为圈内乱炖党的心头爱。
写的实在太好了。
以至于言宸后来都不怎么想看到安汶。
直接把人打发出了外地拍摄了七天。
但就算如此，他这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从此往后就不得安宁了起来。
跟着他有拜读了各种各样的cp配对，容清清和木子筱，面瘫vs小白羊，容清清和马娅，高冷x傲娇，容清清和……原谅言总不懂百合的美妙，越看越觉得生气。
然后没有了大总裁的矜持。
在一个高肉无下限的帖子下面，回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言总大约是自带掐架气场，没一会儿功夫就被人给围攻了，他理直气壮地表示容清清才不会做那些事情，语气跟脑残粉哭着说自己的爱豆放的屁都应该是粉色的没什么差别，跟着就被人喷了。
“楼上是来搞笑的吧？萌cp还那么较真？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清清会出轨啊？”
“不喜欢不会右上？非要说出来找存在感？”
“据老衲来看，楼上一定是个宇宙无敌直男癌。”
“……”
言总不服了。
“你们知道什么！”
惹来一顿群嘲。
“呦，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
“真的是，不是清清的粉丝就不要来给她招黑了，我们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大大写文辛苦了，不要跟某些脑残计较。”
噼里啪啦的打字声从办公室里响起，克里斯送资料进来的时候，男人正一脸严肃地坐在电脑桌前，看着屏幕的样子就跟面对什么大案子一样，然而走进一看，克里斯就明白了。
他们总裁，已经堕落了。
当初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霸道总裁，已经变成了在网上跟一堆小姑娘掐架理论的普通人。
啊，想起来都是泪啊。
克里斯觉得自己的偶像也破灭了。
而另一边，言宸也终于被人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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