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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更上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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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声音,恍惚之间,一滴泪珠瞬时落下。

    砰咚一声,像是什么砸进了大众的心里,是了,接下来的剧情顾湘没有演,想要寻死的女主角在中途听到了一声猫叫,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走丢了的那只小花猫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猫咪摇着尾巴,站在大桥的另一端,看起来相当悠闲,却又像是在等待她过去。

    如同春风忽而化为雨。

    点滴落入某人的心里,给予枯燥干涸的灵魂重生的机会,女孩儿抿了抿嘴,笑着蹲了下来,对着空旷的对面,张开了双手,明明面前什么都没有,但是随着对方的视线,却像是真的有什么动物走了过来一般,她的眼神在几秒钟之后柔和了下来,另一只手在虚空中抚摸了两下。

    “喵。”

    轻而又轻的一声。

    和她以往的荧幕形象实在是太有差别了,如果说之前完全是欠揍的角色,对人的生死漠不关心的状态,那么现在的容清清,一看就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她的那份单纯还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经历过值得难过憎恨的事情之后,眉眼却依旧存有善意。

    俗称,老好人。

    “啪嗒”一声,编剧手中的剧本掉在了地上。

    也罢顾湘从出神中拉了回来,猛然一想自己刚刚居然产生了一丝认同感,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编剧也瞬间清醒过来,指着容清清的手有点颤抖,半晌没能给说出话,旁边有人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说道:“老大,别急,有话好好说!”

    编剧深呼吸两口气,一声破裂的嗓音直穿云霄:“女主——!”

    “是是是,你的激动我们能理解,先深呼吸,来跟我做,吸气,呼气……”

    两个深呼吸回合之后。

    编剧又想开口说,结果找了半天没有合适的语言,干脆丢下手中的剧本,三两步走到舞台上,在众人的注视下,激动不已地握住了容清清的手,说道,“这就是我的女主!”

    “……”

    “……”

    容清清眼角的泪珠还没擦干,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惊住了,不仅是她,一旁的顾湘也无法接受这个结局,上前一步打断道,“等等,你确定她适合演女主?!”

    编剧闪着星星眼,道:“适合太适合了!我想不到有谁能再演出这种感觉来!”

    “喂——”顾湘试图叫醒这位被假象迷住眼睛的编剧,然而一出声,视线一瞥又发现角落多了一人,立马闭上了嘴巴,郭导可并不喜欢没有礼仪的演员。

    然而注意到她这一点的举动,容清清也回头看去。

    郭如意皱着眉头,一脸十分痛苦的样子,对上了容清清的视线之后,眼里的悲伤更加明显了,似乎是感到惋惜,又低头摇了摇头,转身进入了房间内。

    之后没有喊容清清进去试镜。

    几天之后就她接到一个电话,当时正好拍完《花魁》的最后一幕,下一幕她马上要死了,身上带着一大片的血迹,越发寒冷的天气,让人一点也不想将手伸出衣袖外。

    “喂?”

    “您好,是容清清容小姐吗?”

    容清清一愣,说道,“是我,请问你是……”

    “啊,您好,我是《白瞳》剧组的工作人员,之前您来试过镜的,我们这边感觉您的形象非常符合我们的要求,就是有一些小问题,需要和您探讨一下,请问您周日方便吗?”

    “周日?”

    想了想那两天自己似乎正好休息,便说道,“我有空。”

    “那就这样约好了,下午一点钟,在您家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等您。”

    这件事容清清没有跟蒋花花他们讲。

    拍摄完最后一幕戏的时候,杀青之余还收到了好几束鲜花,匆匆将东西往楼上一放,衣服都没有换就下了楼。郭导和编剧早就坐在了那边,容清清不好意思的走过去,抱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编剧的态度相当好,可爱地冲她笑笑,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走这么远渴了吧,先喝点水。”

    容清清有些受宠若惊。

    一口热水咽下,身子也跟着暖和了一点,这才对上两人的视线,郭如意全程一脸郁结地看着她,两个眉头耷拉的,容清清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之后,忍不住说道:“不知道你们找我是因为……”

    “啊啊啊!”

    编剧跟这才想起来了一般,连忙大声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两个消息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吧。”

    “好吧,但还是要先从好消息说起。”编剧笑笑道,“你被录取了。”

    “?”

    “就是你上次不是来面试了吗?我们觉得你的演技非常棒,对于不同角色都有很好的解读,表演的感染力也很强,所以这次的这个角色就属于你了。”

    容清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继续喝了一口水。

    编剧微笑着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对劲,“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容清清道:“有吗?能出演这么好的作品是我的荣幸。”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好像与众不同的样子。

    郭导侧目看了她一眼,说道,“还有一个坏消息。”

    “什么?”

    “后面的面试者我都看了,无论是女主还是蓝心梦,都没有你的爆发力强,但问题是,你只有一个人,也只能演一个角色。”

    容清清点了点头,“导演的意思是?”

    “我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你比较想演哪个角色?”

    这算哪门子的坏消息?

    只见容清清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人,拖着下巴认真考量了一下,两人的剧本她都看过,无可厚非对她来说,还是比较偏向女主的性格的,但是看郭如意的意思,当时看到她的表演之后,却没有非常满意的样子。

    容清清道:“我可以听从剧组的安排。”

    编剧插嘴试图说服郭如意,“要我说,就女主角吧!挑大梁用的女主角,毕竟是要让比较出彩的人来演才对……”

    郭如意罔若未闻,他对容清清说道:“你可想清楚了,如果让我来做决定……”

    容清清笑道:“是,无论是哪个角色,我都会用心诠释的。”

    次日,关于《白瞳》的选角结果出来了,因为是郭如意的作品,题材又是相当新鲜,角色设定曝光的那一刻起,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出现在各大平台,蒋花花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跟容清清激动说道:“天哪!清清,你真的被选上了?!”

    容清清正守在电视机前,等着最后一集《花魁》的大结局,眼前突然蹿过一个黑影,把她的视线一挡,容清清不得不皱着眉头向他看去。

    蒋花花一点也没有察觉里面的杀气,“清清!说真的你要不要做演员?”

    容清清道:“让开。”

    “清清,反正从出道以来你也没参加过什么组合活动,说真的要不趁这个机会单飞算了。”

    “挡到我看电视了。”

    “容清清——”略微威慑的语气一开口,就被人一把推开,蒋花花大脑扑在沙发上,略有些悲壮地从中抬起头来,熟悉的片前曲的旋律出现在耳边。

    蒋花花哀怨的眼神,也跟着落入了剧情里。

    电视剧发展到这里,慕残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别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种牵挂的东西,可是她呢?她在意的是什么?

    当她开始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这颗钢铁般冰冷的心其实已经有了一点软化,在角落的位置,早就被某人的无微不至所感动,而当她回头看去的时候,发现那人也可能对她彻底放弃了。

    这双眼里,逐渐蕴起了泪水。

    近几年来,她实在是很少流泪了,或者说自从十三岁那年起,她已经明白了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了发泄自己的怨恨之外,也只能沉浸在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中。

    她没有干净的身子,甚至被人当做玩物,或许是家宠一般的存在。然而面对这一切,没有自尊的生活方式,她却不知道该去怪谁。

    将怨气发泄在老鸨身上?顾客身上?

    都不是。

    责怪他们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她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好一点,更好一点,起码在这样的环境中,看起来不像其他人一样卑微,她努力将头抬的很高,将背挺得笔直,可是世人看她的时候,永远是看着她头上的牌子。

    花魁。

    妓院的女人。

    一个区区娼妓。

    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作为平等的存在?慕残在某一个瞬间看清楚了,可怕的是她的脑内居然没有太大的失落,甚至相当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知道那不是自己可以渴求的东西。

    她永远不可能变得善良,或者是高贵,这是她的天性。所以她放任了,放任自己不再去思考这一切,人来,她高兴地陪,人走,她也不失落难安,逆来顺受这四个字其实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慕残这一生,只适合一个残字。

    就算是重生了,经历过的一切都不是能够轻易抹灭的,前世的经验让她的形状扭曲,所以今生重来一次,除了变得更年轻,更有手段之外,她依旧还是那个她。

    她看似强势,嚣张,实际上只不过是不敢对世间抱有期待。就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不敢大胆的去爱,她的爱像是被锁在一个盒子里,需要人小心对待,再小心对待,才能取出一点点的偿还。

    容清清不禁有些难过。

    镜头正转移到最后一幕,丞相被逼的狗急跳墙,杀不了慕残,干脆打起了七皇子的注意,危急关头,他取了一支箭,瞄准七皇子的心脏射去,护卫军防不胜防,七皇子喝了毒酒,就差一点就死在箭下了。

    一箭穿透心脏,鲜血从女人的胸膛往外流,女人双手抱住了男人的头,将他护在身下,疼痛让她皱了皱眉,然而等稍微缓了一点,便缓缓退出了一点距离,低头看着对方。

    七皇子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惊讶,抬着头看她,视线触及到那一点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红。

    “你做什么?”他的语气不敢置信。

    慕残则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四不像的笑容来,“你没事吧?”

    “我问你这是做什么——!”

    狂烈的吼声在耳边响起,七皇子满脸涨红,青筋暴起,双手扶着椅子,似乎是想站起身来,然而尝试了两下,最终还是无力地坐在了位置上,慕残微微笑着,看着他的动作,最终伸手捧着人的脸蛋与他对视。

    她看了他一会儿,道:“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过阵子自然会好的,那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千万不要心软,记得给我报仇。”

    七皇子看着她,真的快哭了。

    这女人,死到临头也不像是要死了的样子,怎么话还这么多。

    咬着唇瞪着她,活活像是她在欺负他一样,“你先别说了,我让御医过来……”

    “没用的。”

    她看着他,不让他走。

    眼神难得地带着一点点眷恋,像是要将人的模样,深刻地印入自己的眼里,一眨不眨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最终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来。

    将死未死。

    临终前最后一刻,也没能说出口的告白。

    蒋花花在一旁评论道:“天哪!这是什么结局!慕残怎么死了?!”

    容清清坐在原地不出声,蒋花花这忠实观众感觉自己被卧槽了几百遍,恨不得抓着电视摇一摇,“编剧怎么了?你们导演怎么了?受刺激了吗?不应该是这个结局啊啊啊啊!”

    容清清淡定瞥了他一眼,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道,“你没看小说吗?原作结局也是这样。”

    What?!

    蒋花花一脸懵逼。

    到此为止,慕残的戏份就算全部结束了,容清清扔下遥控,也不管接下来继续的情节,耳边还环绕着蒋花花悲剧的怒吼,自己走进一间书房,转身锁上了门。

    拿起刚到手的剧本,上面写着她接下来要演的角色名——蓝心梦。

    郭如意的声音似乎还在她的耳边,说道:“容小姐,你演的女主虽然相当有魅力,也十分贴近现实,但是光从演员的角度出发,我还是希望由你来挑战这个角色。”

    容清清不理解。

    “这个角色有你所欠缺的东西,如果能够掌握这一点,你的演技一定能更上一层楼。”郭如意看着她,真诚地说道,“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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