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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啊,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石兴镇虽不大但也有好几家客栈,习乘肆几人又恰好跟宋家姐妹住到了同一家客栈。
阮义盛看着颜寄风说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请姑娘不要见怪。”
颜寄风点了点头,正欲走,却被他拦下。
“在下阮义盛,现在从属四方镖局,这个你们是知道的。”
颜寄风不语,不知他要做什么。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这句话刚说出口,阮义盛觉得有些唐突,便接着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既然相识一场,以后见面还是朋友。哪有不知道朋友姓名的道理?”
颜寄风见他那么说,只能说道:“阮公子不必客气,在下姓颜名寄风,跟我一起的是我义兄薛山晓和甄翎。”
“甄姑娘身手不凡,今日一见大开眼界。颜姑娘剑法出众,也是厉害,却不知二位是从长风派哪位前辈,改日登门拜访。”阮义盛说着,眼睛从未离开过颜寄风双眸。
颜寄风不语,她们根本不是长风派的,只是易乾坤随口一句,吓唬他们的,她们都还没亲眼见过长风派的剑法,跟对长风派之事知之甚少,当下也不知怎么回答。
阮义盛见她不答,以为是不方便透露,正巧看到颜寄风几欲要走,只能告辞。
见颜寄风迟迟不回来,习乘肆从门里探出头来,恰好看到阮义盛匆匆离开的身影,于是走上前问道:“这人是来做什么?听墙角么?”
颜寄风笑笑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你说好巧不巧,他们也住这间客栈,我出来刚好碰到。你啊,这几天少惹点事,被他们拆穿我们冒充长风派的人,恐怕又要打个没完没了。”
习乘肆作了个鬼脸,又一路小跑回客房把遇到阮义盛的事情说了。
颜寄风打好酒回客房的时候,薛山晓已经出门看了一圈,得知宋家姐妹和阮义盛已经出了客栈,估计是想去郊外散散心,一时半会回不来,几人才放心吃吃喝喝。
酒过三巡,易乾坤说着说道习乘肆身上。
“丫头,其实吧,我知道你不姓甄,你拿假名字骗骗别人也就算了,要骗老头子我,可骗不到。”易乾坤接过颜寄风帮她斟满的酒杯,一口干了,又接着说道:“可我喜欢你的机灵劲,就不计较你骗老头子了。”
习乘肆尴尬笑笑,自罚了一杯。
“我还知道,你叫习乘肆。”
三人大惊。
“都别太紧张,老头没有害你们的意思。”易乾坤倒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特别震惊的话,“我听说你偷了四方镖局的东西,又偷了熊飞白的宝贝小刀,还大闹了义云山庄,做得好!”
三人不解。
“这四方镖局和熊飞白的苍龙门,我老早就看不上了,要是十五年前,那个时候长风派的甄鸿哲那才叫大侠风范,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当时的四方镖局和苍龙门,在江湖上哪排得上号。义云山庄倒也不差,但自从老庄主去世,陆长明和几个兄弟分家也闹得沸沸扬扬。要不是十五年前突如其来的一场浩劫,陆长明的兄弟都死绝了,不然光窝里斗,义云山庄早就倒了。”
“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习乘肆大着胆子问。
易乾坤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忙摆摆手说道:“都过去的事,就别问了。”
薛山晓还想再问,易乾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语。
习乘肆自己倒酒,没留意那两人的不对经,自顾自说道:“老头,说到骗人,你还不是骗了四方镖局那几个人,说我们是长风派的。”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易乾坤说道:“我哪有说你们是长风派的,我只说你们使的是长风派的剑法。这天下谁规定使长风派剑法的就是长风派的人?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傻。”
“老奸巨猾。”习乘肆嘿嘿一笑,“怪不得他们说你老骗子。”
“你怎么这么说老头呢。”易乾坤假装生起气来,“老头说的可是句句实话,虽然你使得难看了点,剑的走势有点偏,不像正统的长风派剑法那般气势如虹,俐落干净。没好好练功吧?”
“叫你好好练功不好好练,你看,易老说你了吧。”薛山晓点了点习乘肆的头。
“我怎么就不知道我练的是长风派的剑法?”习乘肆不解。
易乾坤想了想,说道:“长风派的剑法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剑法,那个人教你们,可能是想让你们也有自保的可能,至于不告诉你们……自有他的道理吧。”
“我们的剑法都是义父教的,怎么,老头认识我义父?”
薛颜二人也屏息静听,跟义父相处那么多年,他们一直不知道义父孟一常是什么来路。
“以前他落难的时候我救过他而已,没什么的。”易乾坤说道,“前尘往事,不过梦一场,不要太执着了。”
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易乾坤有意无意的,看向薛山晓,似是对着他说的。
“也罢,只是你们要记住了,很多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了要好。老头很喜欢你们三个,你们都要好好活着,无论如何,人都要活着。”易乾坤叹道。
“老头不是神算嘛,帮我们也算算呗。”习乘肆说道。
“不了,算命最悲哀的地方,就是不能改命。知晓过去和未来,但是你不能改变它。因为无论你怎么改变,结果都不会变……以前我也试过的,没用的。”易乾坤叹气,“不是我不给你们算,是因为我很喜欢你们,我不想你们陷入这种悲哀之中。通晓未来又能怎么样,人终究还是要死的……”
“老头……”习乘肆看着他,感觉老头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想安慰也说不出来。
“老头子走了,明天还得摆摊算命呢。你们继续吃吃喝喝,不用管我。”易乾坤一抹眼睛,站起身出门。
习乘肆想追出去,却被颜寄风拦住,只能目送他远去的背影。隐隐约约听到他唱到:
“前尘,往事,不过梦一场……”
第二天习乘肆在街头找到易乾坤,就跟没事人一样,又笑嘻嘻地坐在那,给人算命。
“怎么,来看老头?”
“是啊,挺有意思的。”习乘肆也坐过去。
两人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倒也惬意。
但是石兴镇也就那么大的地方,该碰到的总会碰到的。
“哟!老骗子带着小骗子又出来骗人啊?”
又碰到宋家姐妹,这次阮义盛和宋宜珍倒没跟着来,
“哟!这不两草包嘛?”习乘肆呵呵笑道。
“你什么意思?”宋宜芳眉头一皱,手放在了随身佩刀上。
“她说你草包,你听不清?是不是要去治治耳朵?”易乾坤帮腔。
“别以为你是长风派的我不敢打你,你再说一句草包试试?”这一下,两姐妹都被这两人所激怒。
“我才不叫你们草包。”习乘肆嬉皮笑脸的,没把她两放在心上,“蠢货。”
“你!”宋宜芳“噌”的一下,拔出刀来。
大街上行人一看,又有人要打架,纷纷收拾东西逃开,刚还熙熙攘攘的大街,转眼空无一人。
“芳妹,”宋宜湘拉着宋宜芳小声说道,“她是长风派的,咱还是不要得罪比较好。”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习乘肆还是听到她两说的话,于是接嘴道:“是嘛,你们四方镖局打不过长风派的,还是趁早夹着尾巴逃走比较好。”
“喂!甄姑娘,我们可都知道长风派门规甚严,不怕有辱门风?我们四方镖局又与长风派交好,你在外得罪我们,回去你师父不会罚你?你要不现在跟我们姐妹两道个歉,如果我们心情好就不追究了。”宋宜湘循循善诱道,“你想想看,现在道歉,和回去被罚,哪个更好受点。都是聪明人,你心里清楚。”
“是吗?原来还可以这样?”习乘肆眼珠一转,说道。
“识时务才是聪明人所为。”宋宜湘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那要是我不道歉了?”说罢,习乘肆直勾勾的盯着宋宜湘。
“二姐,这人这么侮辱咱们,能放过么!表哥说这人昨晚在客栈还在背后羞辱咱们呢!管他得罪不得罪长风派呢,咱做人可不能没骨气。”说罢宋宜芳纵身往前,直砍向习乘肆右臂。
习乘肆顺势躺倒,双腿一屈一伸,把收势不住的宋宜芳踹开了去。
收回动作,习乘肆又坐了起来。
“你!”宋宜湘扶住宋宜芳,对着习乘肆破口大骂道:“你用不用下手那么狠?你们长风派的人都是这么凶恶不讲理的么?”
习乘肆由着她怎么说,毕竟这账是算在长风派头上,又与她何干,当下笑嘻嘻地说道:“对啊,长风派就是这样的,江湖也是这样的,打不过还要往前冲的都是蠢货。”
“无耻!”宋家姐妹被这人的不要脸惊到,“咱不跟这无耻小人计较,咱们走!”
看着这姐妹相扶离去的身影,习乘肆悠悠躺下,嘴里叼着跟稻草,悠悠说道:“好没劲啊,真不禁打。”
这两人走了,她才有空细细琢磨宋宜芳那番话。
那阮义盛还真不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真偷听到他们说话,但是昨晚好像也没说什么不是,怎么就成了羞辱她们了呢?搞不懂。
易乾坤坐在一旁,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俊不禁:“她们姐姐你又打不过,你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比你弱的这两个人了”
“是打不过。”习乘肆回想一下昨日的场景,那个宋宜珍当真威风,要不是那两个草包碍着手脚,真放开来打,她和颜寄风一起上阵都不一定能赢。
易乾坤看她发呆,于是说道:“那你还不快去练功?”
“那套剑法我都学了那么多年了,真没劲,不想练。”习乘肆撇嘴。
“那我教你点别的?老头子虽不会什么武功,但是行走了那么多年江湖,还是有点技艺防身的。”易乾坤神秘兮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