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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乘肆三人走了几天,到了石兴镇。
石兴镇倒是比不上永安城繁华,但也热闹。城内一片祥和的气氛,三个人牵着马走在城内,也被这里人们安居乐业的氛围所感染,心情也轻松起来,习乘肆还叼着一串糖葫芦,在路边上买了几个糖人塞给颜寄风。
进城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如意茶楼里内熙熙攘攘,看来是石兴镇里最好的茶楼了。习乘肆饿得肚子咕咕叫,忙拉着颜寄风和薛山晓进去找位置坐下。
“哟,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一路小跑过来迎接三人,一看不打紧,便被颜寄风那双媚眼迷住了。
虽然白纱蒙面,可那身段,那美目,好看得紧。
“我快饿死了,小二,你这有什么特色的菜啊?推荐几个来看看。”习乘肆饿得趴在桌子上,打断了小二的发呆。
小二一听就兴奋了起来,说起店内特色菜如数家珍,滔滔不绝,说得习乘肆更饿了,三人点了满满一桌的菜。
小二一溜小跑忙前忙后的上菜,虽然这几位客人衣着平常,但是气质非凡,尤其那白衣的少女,能点那么多,有钱啊!于是服务得更加殷勤了。
“客官,这最后一道是清蒸桂鱼,鱼是今天早上新鲜捕捞上来的,您尝尝,鲜美得很。”小儿边上菜边说道,目光一转,转到颜寄风的脸上,又愣住了。
习乘肆和薛山晓已经习惯一路上盯着他们的目光,也不是很在意,正准备打发小二,却听到一声娇喝。
“你们这如意茶楼都是死人么!我们来了那么久一个上茶的都没有。”
不远处的一桌人开始抱怨起来,小二赶忙跑过去伺候。那一桌三女一男,为首的一名红衣女子杏眼圆瞪,似有很大的怨气,通通发泄在小二身上,对着小二呼来喝去。
“长得挺好看的姑娘,怎么脾气那么坏。”习乘肆嚼着鸡腿,小声说道。
“吃你的,别说话。”薛山晓提醒着习乘肆,“被他们听见又要惹麻烦。”
习乘肆翻了个白眼,默默往自己碗里夹肉,不服气的盯着那边桌。
“姐姐别生气,这里的小二不懂事犯不着跟他们置气,下次咱别来就是了。”那边桌好不容易上齐菜,绿衣女子宽慰着红衣女子。
“珍儿可不是在与那小二置气,是为了几天前那事吧。”那边桌的男子说道。
看着年纪最小的黄衣女子接嘴道:“这事也不是姐姐的错,爹爹也是的,怎么都怪到姐姐一个人的头上呢。”
“是嘛是嘛,”绿衣女子也说道,“谁知道那日在永安城外会突然有人来偷东西呢,也不怪姐姐,要怪就怪那可恶的贼人。”
“爹爹说我们四方镖局名声响亮,这一来坏了口碑。谁让我那么走运负责押那趟镖,爹爹不骂我骂谁,还好护送的镖没被劫,要是被劫镖爹爹非打死我。”被唤作珍儿的红衣女子恨恨说道,“让我抓住那小贼,我一定把他撕成碎片!”
一听这四方镖局的名号,习乘肆三人震惊了下。
他们说的该不会是习乘肆那次在永安城外……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薛山晓对着习乘肆戏谑地笑了笑,伸出筷子夹向习乘肆碗里的鸡翅膀,习乘肆反应过来反手筷子也伸过去,两人筷子上下翻飞,谁也不让谁。正胶着着,薛山晓对着习乘肆做了个口型:信不信我把你捅出来!
习乘肆败下阵来,恭恭敬敬地把鸡翅夹给薛山晓,边夹还边做口型:吃不死你!
颜寄风看着兄妹两个,轻笑出声,压低着声音问道:“薛哥哥,这四方镖局什么来头?这四个又是什么人?”
薛山晓啃完鸡翅,压低声音说道:“四方镖局可是南方最有名的镖局,北苍龙南四方,论走镖这两家可都是龙头老大。阿肆这回可把他们都得罪光了。我听说啊,这四方镖局宋昊苍膝下无子,可有三个泼辣的女儿,尤其大女儿宋宜珍,已经继承父业开始打理镖局事务了,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至于旁边那位男子我就不清楚了。”
习乘肆又偷偷瞄了瞄宋宜珍,见她身穿红色劲装,头发高束,杏眼柳眉,虽体态瘦削但线条刚硬,也是个英气的美人。可能已经在江湖中历练已久,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像极盛开怒放的红牡丹,美得大气又让人不敢靠近。
绿衣服的叫宋宜湘,在家中排行老二,比起大姐宋宜珍的瘦削,宋宜湘倒显得富态,圆脸上有着和大姐一样的杏眼,倒少了点英气,她不停宽慰着宋宜珍:“咱们是出来陪姐姐散心的,就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见她神色缓和,转而又神神秘秘地道:“姐姐你可知道为什么最近苍龙门的熊飞白放出话来,要找一个叫习乘肆的么?听说悬赏金额挺高的,只要有一点消息就重赏,这么大的手笔,啧啧。”
“是啊,这两天在路上碰到不少人在谈论这件事。”黄衣服的是四方镖局宋昊苍的小女儿宋宜芳,和二姐一样的圆脸杏眼,但又多了几分天真活泼。
“管他呢,那个苍龙门从来行事跋扈,经常与人结仇。整天找这个找那个的,谁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宋宜珍不屑道。
他们一旁的男子,是他们的表哥阮义盛,沉吟了下说道:“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但是这熊飞白这次找这个人,江湖上好像没什么人听说过,只有名字,连身高长相,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怎么找啊,跟大海捞针似的。”
宋宜湘接着说道:“我可是听说,这熊飞白最宝贝的那柄五彩玲珑小刀可丢了。”
“什么?”在座三人有些震惊。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熊飞白这小刀从来不离身,不知道多宝贝呢。苍龙门的熊爷是好惹的么,哪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然你以为熊飞白花那么大的手笔是为了什么?”宋宜湘看到三人震惊的脸满足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昨晚姐姐不是跟表哥出去买东西了嘛……”
宋宜芳也跟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大姐和表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宋宜珍脸一红,啐了两个妹妹一口:“说重点,别老说些有的没的。”
阮义盛笑了笑,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宋宜珍的手,她的脸更红了,挣脱了一下挣脱开来,让宋宜湘接着说下去。
宋宜湘看在眼里,忍着笑意说道:“你们两个走后,到客栈的时候芳妹困得紧,我让她先回房间歇着,便下楼找掌柜的要了点饭菜打算等她睡醒以后给她垫垫肚子。在大堂就看到有几个水云宗的人。”
“水云宗?这种小门小派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宋宜珍不解。
“人家虽然是小门小派,但义云山庄的陆庄主的寿宴还是派了人去了。哪像我们,爹爹看不起陆长明那老家伙,觉得只是个坐吃山空的败家货,找了个借口推脱开去。我听水云宗他们在谈论熊飞白的窘事,可有趣得很呢!”宋宜湘察觉到大姐有点不耐烦,赶紧说道:“我听水云宗他们在谈论熊飞白的窘事,可有趣得很呢!他们说那熊飞白不胜酒力,倒在人家院子里头,小刀就不见了。还是过了两天才醒,被陆庄主一说才知道宝贝小刀丢了。想砸了义云山庄解恨,结果还被人拉着,连长风教的年轻弟子都打不过,只能灰溜溜的走了。还是你们说好不好笑?”
“哼!”一直冷着脸的大姐宋宜珍得意地冷笑了下,脸上神情不加掩饰的嘲讽。
宋宜湘又添油加醋说上一堆轻蔑熊飞白的话,惹得四人哈哈大笑。
虽是镖局同行,苍龙门和四方镖局谁也看不上谁,同行相轻嘛,都在暗地里较劲呢,此刻找着机会落井下石,当然尽可能的嘲笑一番。
最先冷静下来的是阮义盛,他突然说道:“我怎么想起来,听说熊飞白可是海量,要是喝多了就撒泼,怎么这次反而倒地不醒呢?”
“谁知道呢,就那般粗人行事都没个准的。”宋宜芳插嘴道。
“这么说来义盛哥说得也有道理。”宋宜珍说道,“我记得之前和熊飞白出席同一个宴会,他喝多了就撒酒疯,的确不是那种喝多了就倒地不醒的人。”
“珍儿,你想一下,当时你们东西丢了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阮义盛突然严肃了起来。
宋宜珍想了想,当时的确就是这样,到了夜深,整个镖队所有人和她一样,本该集中着精神防止有人夜间偷袭,但是突然觉得眼皮很沉重就昏睡过去,睡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永安城的野地里,一片狼藉,丢了不少财物。也好险,护送的东西没丢,只不过晚了两天到达,要是丢了镖就丢脸丢大发了。
“该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宋宜湘和宋宜芳齐齐变色。
宋宜珍想了想,也还好这件事影响没那么大,江湖上虽然有些流言,但是毕竟没有熊飞白那么丢脸。但是这个习乘肆到底是什么来头,之前居然没听说过。
到底这江湖上,还有多少她没听说过的能人,还有多少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这么想着,突然听到旁边一桌传来噗哧的偷笑声。
宋宜珍站起身怒目圆瞪,向习乘肆那一桌飞起一支筷子,喝道:“在背后偷听是正人君子所为吗?”
习乘肆三人闪过,那筷子撞到旁边的柱子上,摔裂成两半。
“我可留意你们很久了,一直往我们这边偷瞄,是有什么企图?”说罢,宋宜珍目光看向薛山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