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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教中的日子很难熬,不仅仅对于夙毓来说,就是曾经秦靳的旧部,现在忠实于秦峥的人也是一样,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何教主人放出来,但是却没有人敢反驳。
而造成恐慌的秦靳,却整日待在殿中并不出行,兀自饮着酒,他武功被封,却仍然过得悠闲自在,让忙碌一天的夙毓更加的懊恼,他向来心绪镇定,却还是被这个人影响颇深。
忍,是唯一的办法,而忍得久了,他也懒得再理会那些明显膈应人的招数,只是心里仍然暗火丛生。
好来秦峥虽是放了他,但是到底不爱搭理他,也只是放任自流的态度,让夙毓心底疑惑,却又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离教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将秦靳单独留在幽冥教内只有袁恒在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放虎归山,但若是带在身边,更加难以防备,简直无从安排,不如死了干脆。
而秦靳在得知他们要离开赶往武林大会的时候,很是惬意的对着秦峥说了一句话“武林大会啊,武林排名已经落到第二的司空家也会参加吧,你既是要去,就让为父好好看看你怎么把他们一一斩落的场面吧。”
这是要跟上的意思,虽不知他到底跟司空家有何恩仇,但是他若要跟上,也算是一种暂时制止的办法,带在身边总比他潜藏在暗地里来的更为的方便。
而秦峥的回复是“想看可以,安分一点。”
简简单单八个字,比平日里待人还要冷漠,而这样的秦峥,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却也让夙毓越发的疑惑不解。
而在秦峥放了秦靳之前单独召见的闻洱和他师父二人,师父疯疯癫癫的胡吃海塞,徒弟也是一样,在他问起的时候,那老头还颇为炫耀的晃了晃酒仙楼的令牌,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很快,离教的日子到了,如今依然是五月的天气,他们一路前去,即便是马车行走,也能在九月之前顺利到达。
此行,除了秦靳,只有夙毓和弑霜随行,其余人等还有安排下去的事情要做,夙毓统筹全局,有他在秦峥的身边赛过一堆人,至于弑霜,秦峥要教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要让他武林大会之上与多人对战磨砺磨砺。
至于剩下的,就是冥神堂的冥神卫和普通的侍卫了。
幽冥教主出行,自然不需要再想从前一般藏头藏尾的,秦峥不喜马车,单独骑着马遥遥领先,夙毓自然也是骑马跟上,二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马队的前方,只留下秦靳坐在马车上慢慢晃悠。
他也不急,就那样靠坐在车窗前,饮着喝不完的酒,看着窗外的风景,倒像是最悠闲的一个。
过犹不及的道理谁都懂,好戏么,还是要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来才有意思不是。
二人策马在前,马都是草原上的好马,飞驰中风景不断地后退,直到快到前方城镇的时候,二人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夙毓看着身侧那人笑道“旁的宗派出行,总是浩浩荡荡,恨不得将所有的家底都摆出来威慑旁人,教主这样轻车简从,简直不像是一教之主。”
他语气中带着调笑,显然心情愉悦,秦峥答道“那些不需要,有你跟着足以。”
夙毓笑的越发的畅快,轻拍马背,转身间已然坐到了秦峥的身后,他的个子虽然因为年龄原因比秦峥矮了一个指节,但是在马背上坐着竟是看不太出来,手握缰绳,竟像是将秦峥拥在了怀里。
夙毓心里满足,秦峥又如何察觉不出,冷着脸侧头看向那搭在他肩膀上的面颊道“你坐前面。”
夙毓顺便亲了亲他的耳垂,果断拒绝了。
然后秦峥的脸黑了。
二人长得都极是俊美,朝中龙阳之气日盛,倒也并不显得突兀,只是这一个冷漠,一个昳丽,怎么看都极为的吸引人的眼球,更别说以这样亲昵的姿态进城。
此处名为水阳城,别看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还有几个月,路程远的已然跟秦峥他们一样出来赶路了,即使是水阳城这样偏远的小城,武林人士也不少。
赶路归赶路,但也不能真的把幽冥教的护卫彻底丢在脑后,尤其是还多了秦靳这样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更是要时时谨慎。
杨程的酒楼遍布天下,即使是这小小的水阳城也有着一家酒仙楼,既是自家的,又比别的地方舒适,没道理选择别家,杨程心思也细腻,知晓他们要赶往江南的路上必然会路过水阳城,酒仙楼的雅间自也准备好了。
这里如同客栈,也是能住人的,只是要离前面隔开,免得前面的吃饭说话声影响到住宿的客人。
在楼前停下,夙毓手中的令牌一晃而过便隐于袖中,那小二也是机灵,眸光微微一闪算是明白了,马匹被牵到马厩安置,秦峥与夙毓跟着小二踏入了酒楼。
“客官您楼上请,”小二恭敬的引路。
只是这世间,有看你顺眼的,自然也有看你不顺眼的,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被看不过眼的人看在眼里,就会低咒一句“世风日下,不知廉耻。”
秦峥听见了,倒是没在意,只是握住夙毓的手腕目不斜视的上楼,夙毓则是微微侧目,看着那楼下坐着的一桌,七个男女还配着剑,两个女子,一人脸颊微红,一人则低声咒骂。
但凡有教养的,有智商的,就不会在人间如此的情绪外露,更何况这是一个随时可能丢了命的江湖。
夙毓回眸然后转过头去继续上楼,这样毫无江湖经验的人,还不值得他为了一句话就去教训,他是小心眼,可若是碰上一个看不过眼就要教训,迟早把自己给累死。
两人在雅间坐下,此时正是当午,天气炎热,酒仙楼却并非如此,不管是大堂还是雅间,巨大的花瓶里都放了冰,更时时的更换,一进来,就颇为的凉爽。
他们时间充足,并不急的赶路,只是脚程稍快了些,等到其余的人到来,只怕要等到午后黄昏的时分了。
小二按着夙毓点的菜去上菜了,夙毓拿起倒置的茶杯,倒出了壶中的茶水,茶水淡淡泛黄,夙毓递给了秦峥道“这是酒仙楼独有的荞麦茶,最是降暑解渴,教主尝尝。”
秦峥接过,点头道“多谢。”他生于现代,自然知道,只是夙毓有心,他接受便是了。
二人饮着茶水叙着话,楼下那七人,却也有着自己的说辞。
酒仙楼的大堂不同于其他的酒楼,宽大的大堂,也是用一扇一扇的屏风挡成一个个小的隔间,两侧通风,却并不显得拥挤吵闹,很是收人欢迎。
那跟在夙毓他们身后进来的七个人中,五个男子,两个女子,为首的男子倒是长得颇为的俊朗,只是也并无突出之处,两个女子,一个看着年长些,长得倒也漂亮,很有长姐的风范,看着也沉稳些,而另一个,则看着是个少女,长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性子却看着不好惹,明显的地位不同,更受宠些。
先前脸红的就是那个年纪长一些的,而那咒骂的则是那个少女。
只是不通江湖经验是为真,咒骂却是假的,他们衣衫看着相似,明显来自于一个门派,只是平常在门派中见到的男子虽是俊朗但大多普通,如今见到两个气质不同的的男人,年长的也只有十八,性子虽是沉稳些,但到底只是脸红,年幼的则只有十六,看见这样的男子,想要吸引注意力,可不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以为咒骂可以,却不想这种方式最是容易起到反的效果。
更甚至于,这样优秀的男子,一看就有龙阳之好,好好的女子不喜欢,偏偏喜欢男子,少女明显的心气不顺,更甚至于刚才差点追了上去。
那为首的男子明显要沉稳些,到底拉住了,一行人在大堂上坐下。
这里虽有隔间,但来来往往的人不断,见识多的也有,刚才那两个男子明显的容貌极绝,看那少女的表情自然也明白她的心思,不屑者有之,也只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然后扭过头去,说是别人世风日下,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然,大部分的人也没空看他们,这里来来往往人数不断,出了门谁又认识谁,免得惹麻烦。
酒仙楼的菜色极好,那为首的男子似乎也不愿意惹麻烦,对着少女却有着客气,语气中皆是好言相劝,才暂时安抚了下来。
年长的女子也察觉刚才小师妹的言行不妥,他们只是小门小派,在门中师妹是门主的女儿,自小受宠,不知天高地厚,可是观刚才两人的衣着和言谈举止,皆是上乘,只怕不好惹。
但是他们没有当面发难,显然是懒得与区区小女子计较,只是却也不能再去招惹。
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也会感叹那样的人也只有成双成对才能配的上彼此,虽是心存幻想,但是到底能够克制己身,而那少女虽是暂时安抚,神色间却有着愤懑和不以为然。
这个不把人命当命的江湖,实力为先,端看你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