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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里的邢霏果然美艳万方,她在台上凹造型,南橘跟着林女士进来后,林女士自己要忙工作,便把电脑交给了南橘。
南橘低着头扎在两个高大的男人身后,摄影师摆着相机,差点一屁股把他撞倒了。
南橘的脸上简直写满了悲愤,她在底下偷偷开了机,然后提着包溜走了。
光环瞩目下的女神,和公司的小喽啰,有什么事出去说。
南橘是这么想的,她怕邢女神看见她没那个摆拍的心思,同样,她也怕自己对着邢女神时刻犯堵。
邢霏雪白的比葱根还细的五指抚着脖颈,黑色的礼服修短合身,后背镂空,香肩半裸,淡妆浓抹的剪水双眸扫到离开的南橘,讥诮地冷了一瞬。
桌上摆了四菜一汤,都是南橘最爱吃的。
千笠寒最不耐烦洋葱的味道,但还是切了整整一盘。
把这些做好以后,时间刚刚好卡在南橘的下班回家这一段。
最近颜佳期给他发微信挺勤的,作为直插入敌军腹地的特勤,颜佳期尽职尽责,将能出卖的都出卖了。千笠寒这个点收到的微信,颜佳期说的是:据有效分析,要是不彻底解决邢霏的事一劳永逸,这件事橘子过不去。
过不去?
南橘已经外面敲门了。
千笠寒来不及回复颜佳期,将手机关了起身去给她开门,门缝里出现一条纤细的身影,他弯了唇角,将钥匙扔给她。
“嗯?”南橘手忙脚乱地把钥匙两只手接过,看着门里边的男人,目光微愕。
千笠寒笑了,将南橘的右手手腕牵着带进来,准确无误地拉入自己的怀里,温香软玉撞上来,格外温馨的踏实感。
“方便你随时串门。”
南橘摇着手里的钥匙圈,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要是我偷东西呢?”
“不怕,”千笠寒一根手指滑到她的耳后,似乎能感受到她耳廓后细小的绒毛,温热湿润的呼吸吐落在头顶,南橘脸颊绯红,躲闪不及,他的浅语低言在兵荒马乱里突然而至,“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这个关系迭进得好快啊。
南橘窘迫得脸泛红晕,大神要是一直这么玩,她缴械投降了,还能问什么啊。
“可是,为什么……房间钥匙……也给了……给我了呢……”南橘抹了抹鼻子,不理解地等回答。
千笠寒微妙地笑,他俯下身,在南橘的耳边说道:“因为我要随时等你来,轻薄我。”
“……”南橘的脸全涨红了!
大神是改变画风了是不是?大神这是跟谁学的撩妹啊……
“我、我是很正直的。”
南橘绞着手指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可是脸越来越红,耳根也烧起来了。千笠寒还靠她靠得这么近,呼吸就在耳畔,落下浅浅的余韵。更要命的是,一旦他把那个cv的声音开闸,她就、她就……
可他还是说了,“哦?是吗?”
魅惑的,撩人的,尾音上翘的又苏又有质感的嗓音。
南橘的胸膛几个巨大的起伏,她猛地后退一步,满脸绯红地警告这个男人:“不许声音诱惑!”
哎呀喂,太难熬了,早知道她就不敲门不进来了呀。
千笠寒忍着笑,收敛了神情,但脸肌还是微微颤抖了几下,他走到餐桌坐下,“好了不闹了,饿了吧,过来吃饭。”
他这么一说,南橘揉着肚子,是真饿了。
她正要上桌吃饭,但发现没准备她的椅子,南橘愣了愣,看着正襟危坐的男人,她有点尴尬地指了指自己桌边的空地,“我坐哪儿?”
千笠寒才似乎留意到南橘的窘境,他挑着眉勾了下手指,“过来。”
“哦。”南橘也想知道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奇怪,千笠寒家里椅子和凳子都应该不少啊。
她的思绪飞了没多久,便被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拽了下来,南橘吓得心惊肉跳,转眼又被人稳稳地抱进了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千笠寒圈着她的两只胳膊,享受似的轻笑:“坐这。”
南橘突然沉默了。
“大神?”
“嗯?”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还真是。”千笠寒答应了一句,南橘瞬间被吓着了,她惊愕地要起来,千笠寒却摁着她的手桎梏了她的每一步动作,她的视线撞入那片冷静的深不可测的目光,他薄唇收敛,低语道:“有些话要是不说清楚问明白,我怕你胆小如鼠,要跑开。”
南橘愣了一瞬间,继而心虚起来了。
她只能底气不足地想,她可是一点都不想逃跑啊。
“其实我是想当面问你的,邢霏的事,那首歌是怎么回事?”南橘说起来就感到一阵一阵的心塞和委屈,“二次元的君倾大神,众所周知,从来不涉及娱乐圈,更别提给哪个人当枪手了,怎么可能呢。”
千笠寒低声叹息,“是啊,你自己都说了,怎么可能呢。”
他的手抚在她的脊背,轻轻浅浅地摩挲着,熨平她心中所有的波澜,南橘安静地把头一歪,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了。如此安心的接触和倚靠,南橘把手伸出来主动地勾住他的脖颈,额头直接触到了颈边那片温热的肌理。
千笠寒从来没见过这么乖巧又主动的南橘,他把小姑娘抱得紧了点,叹息声扩散开来,吹得她额前的一缕刘海水波似的荡开细小的浪。
南橘点头,“好吧。”
千笠寒低下头,南橘已经闭上了眼,他有点无奈:“南橘,不要觉得,我有什么事是你不能知道的,勇敢一点,你应该质问我,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不是把事情都压在心里。纵然一次你会信我,可是两次、三次,长此以往,压在心里的事终究会酿成戳不破的隔膜。而我不希望等到那一天。”
因为那一天的到来,我只要想,都会惶恐。
困难和误解,应该扼杀在摇篮里。要是留下余孽,就会造成令人寝不安席的隐患。
“那好吧,我问。”南橘答应了,干脆地爬起来对他对视,边眨着眼边俏皮地数落他,“千大神,你瞒着你女朋友给旧日的老情人写歌,请问这件事你作何解释?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坦白从宽!”
千笠寒失笑着额头和她相撞,“我坦白,我说。”
南橘眨着眼安静地看着她,圆润的黑眸静止不动,千笠寒看了眼桌上的菜肴,“橘子小姐,饱餐一顿了再说吧。”
“为什么?”是他自己要说的,南橘不是很明白怎么临了又变卦。
千笠寒的头摇了两下,“我现在说了,你等下大概吃不下去了。”
她想还有什么事能够影响她的食欲?
南橘的目光转移到桌上丰盛的菜肴上,她胃口大开了,颜色鲜亮果蔬和喷香的肉脯,南橘拿着筷子就吃,“你一定是从小就会做饭练出来的高手。”
她对身后的男人比着大拇指,千笠寒眼眸漾着一丝波浪,将这个女人的腰抱紧了点不让她从怀里溜下去,“一个人生活,总要学会这些简单的技能。”
南橘仿佛没听到,继续大快朵颐,可是他知道,她听见了。她手里的筷子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搁在菜盘里顿了下,发出了清晰的一道声音。
“后来在国外生活,娇生惯养的中国胃每天催促我,课余时间还要亲自做饭,时间紧迫的时候,即使不吃也不肯在食堂拿几个汉堡。”
南橘感觉自己有点……难受。
就像那么多年,她也一个人在外面游荡,漂泊,她知道那种无奈和辛酸。她夹起一只虾,回眸强颜欢笑地喂他,“你不饿吗,一起吃好不好?”
“嗯好。”他的脸色云销雨霁,看着南橘的眼眸,深幽的,熠熠生辉。
空寂的房间,宝蓝色的窗帘被放下,轻飘飘的宛如一把束不住的柔发,千笠寒把电脑椅给南橘坐了,他站在她的身边,探下身,电脑被轻松开机。
南橘一瞬不瞬地看着屏幕,看着跳出的桌面,是一张图片。
那是几年前,千笠寒穿着南橘设计的古装演《国殇》时拍的,但却不是在舞台上,而是在t大的校园里,临水的那一片柳树下,不远处是斜架的小桥,清溪浅水淙淙,风拂翠碧,绿痕映入湖水的眼波里,氤氲着春日的柔意。
画面之中的人,白衣如雪,公子无双。
他靠着柳下的横栏,一只手支着身,一只手捻着头顶的一茎枝叶,侧脸半掩映在葱茏飞丝里,棱角如雕如琢,纤华浅醉,恍如出世。
千笠寒的鼠标都滑到桌面的音频文件上了。
南橘突然出声:“啊等一下,我要看你们排练的《国殇》,有视频或者剧照吗?”
穿着古装的大神,真的好看得让人喷血啊。
她满脸的兴奋激动,以及刻不容缓的催促,让千笠寒扶了扶额,她怎么就这么……
他感觉到,南橘对《别枝惊鹊》上心的程度,居然还不如他的颜值。
放一张照片就完全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早知道这样,他在瞎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