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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和司马瑶不愧是老奸巨猾,见此情形,立即转头就往外跑。这时他们也发现前头那骂小师弟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了过来,跟小师弟手拉手冲在他们前头。
怀瑾什么时候跟男人这么好了?
这个念头固然可怕,但性命攸关之际,两人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依循本能跟在两人后面逃命。
浓烟四起,箭矢横飞,除了开始那一箭,跟在褚直和那男人后面,两人竟然再未受到任何伤害。
偶尔他们还能听到褚直焦虑的声音。
“你慢点,小心……”
“小心孩子!”
“别冲在前面,让他俩挡……”
意识到小师弟口中的“他俩”就是他们时,俩人感觉顿时不好了!
至于“小心孩子”,怎么看那龙腾虎跃似的翻滚,开天辟地般扫腿,都是个爷们儿!
难道这是弟媳?
不管如何,褚直的真实表现都让他在两个师兄心中的形象顿时削减到不存在的地步。
“前头有道门,数‘一二三’我破门,可能会有暗箭,你们跟紧我!”
一路过来已经冲破了两道防线,从对方的身手和配合及凶残程度,不是一般的军队能做到的,这是一支经过血腥训练的死士军队!幸亏她及时引出了褚直,对方重心放在内层斗诗会上,才得以突围出来。这说明这番变故不是冲着褚直来的。
“二娘……”褚直忽然拖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你别怕。”二娘以为他是害怕。
“不是……”褚直不知道怎么说,变故刚开始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想到,但就在刚才他忽然明白这是冲着谁来的了。
“不是就别说话……”二娘刚说到这儿,前面墙头上忽然出现了一只□□。
“趴下。”
褚直胸骨快断了,脸着地的瞬间,弓箭贴着后脑勺飞了过去。他又一次感觉到死神擦肩而过,坐起来的时候,看见二娘跃上了墙头,跟一个黑衣蒙面人交上了手。
“你媳妇儿?”
“弟妹?”
谢蕴和司马瑶一左一右靠着他坐了起来,谢蕴的箭还插着,刚趴在地上更深了一些,他想拔怕血流控制不住,暂时先带着。
“你们别说话!”墙头上两个人斗在一起,快的根本看不清影子,只是有一只脚差点滑下墙头,褚直认出了那只脚上穿的鞋子,他紧张的一动不动。
师父曾经说过,她的身手可以跻身江湖前十,实际上,因为天生力大,她几乎没遇到过对手。可是,哪怕她将力量全用到拳头上,对方竟也接住了。
“砰——”一声,二娘跟黑衣人对了一掌,她后退了五步堪堪稳住,对方一个凌空落地,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那人眼珠子一转,几个纵越跑了。
方向是朝内。
一时间,附近弓箭的声音也稀落下来。
“快出来。”二娘落下去打开门,对方想杀的人应该还在里面。
谢蕴和司马瑶忙拉着褚直跑了出来,这道门开了,后面却没有人跟着出来。
二娘瞧见远处有几个惊慌失措的人,奔过去一看,是陆行天蕉园的下人。
对方看见他们开始很惊喜,后来发现只有他们几个出来后,脸上只剩下凄然了。
“出不去了,这里是最后一道墙,所有的门都被锁死了,我们出不去……”
带头的个四十余岁的老实汉子,他脸上都是烟灰,因为觉得难逃一劫,竟然哭了起来,脸上被冲出了两条明晃晃的小溪。
事发时他在最后面的粪田里沤肥,因为那儿是整个蕉园最偏僻的地方,所以才躲过了一劫。之后遇见了几个同样躲过去的下人,大家聚集在一起想出去,却发现这边所有的门都锁上了。而蕉园的围墙足有一丈高,根本爬不出去。
“带我去最近的门!”二娘抓住他。
那汉子被她气势吓住,转念一想这几个人能从里面出来,说不定有什么办法,顾不上说话就往最近的门跑去。二娘等人跟在后面,没多大一会儿就看见一道铁门横在前面。
怪不得这些人哭,原来陆行天这园子的门都是铁铸的。
“这可怎么办?”谢蕴前襟都被血染透了。
“让开!”二娘道。
她已经检查过铁门,整个门不好破开,但铁锁她可以拧开。
“陆行天有没有仇人?”二娘一面拧铁锁一面问。
那些人看她用手去拧锁,既不相信她能拧开又希望她能拧开。
前头那汉子道:“我家主人最是乐善好施,从来都只被人赞,要说看我主人不顺眼的也有几个,可谁也没有这么狠要置我主人于死地。”
看起来也不像是冲陆行天来的……
“那你家的围墙为什么修那么高,还有这铁门?”
“这是因为我主人爱兰如痴,园子里种了不少珍贵的兰花,以前经常有人来偷,后来我主人火了,就把墙加高,门也换成铁的了。”
原来是这样,那下手之人或者对蕉园十分熟悉,或者事前做过周密的调查。
“好了。”二娘手一松,铁锁坠地。
竟、竟真的被这个人徒手拧开了。
几人嘴都大大张着,反应过来立即扑过来推门。
大家都满怀希望,可那汉子推了几下,门竟然没被推开。
那汉子往门缝上一趴,又哭了:“外头有一座千斤重的石狮,本来是我家主人买来镇宅子的,后来有人说狮子太大了,比宫门前的狮子还大,用了是对天子的不敬,主人就把狮子扔在后门这里……”没想到那些人竟然用石狮堵住了门,这是明显想让蕉园里的人死绝啊。
几个人都去撞那门,可惜门纹丝不动。
“你们给我让开!”这次揪住汉子的是褚直。
谢蕴和司马瑶以为褚直有什么办法,却见褚直双目放光地望着戴着帷帽的男人/弟媳。
所以……弟媳到底是怎样的传奇?
“我试试……”二娘不好说一定能推开,毕竟做人需要低调和谦虚。
见几个壮士汉子都推不开的铁门被顾二娘轻轻松松地推开了一道缝,谢蕴和司马瑶忽然感觉到他们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不但出口在这里,弟媳也在这里,他们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二娘怀疑外面会有埋伏,实际上却静悄悄的,侧耳倾听,除了蕉园里面,蕉园正门前面似乎有声音。
蕉园是在燕京城西的郊区,距离燕京不远,出了城门就能望见。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官府不可能赶到,甚至连信儿都不会得到,只可能是附近的村民在围观。
但那些杀手还在里面,根本不顾忌会被人发现……
二娘想不透原因,但这却是他们逃生的机会。
钻出铁门,二娘就拉着褚直向远处跑去。越跑越不对劲,褚直一个劲的往后看。谢蕴和司马瑶都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你在等谁?”二娘停下。
二娘掀开了帽子前面的黑纱,褚直看到她双目紧盯着自己,每一次,他都没能瞒过她。褚直吸了口气:“我有一个朋友在里面,我必需要救他出来。”
“王甲?”二娘记起今天是王甲跟着褚直出来的。
褚直拍了一下脑袋,他把王甲都忘了。
二娘看出不是王甲。
看着里面的火光,褚直在天人交战,其实那人这次应该死不了,但不进去的话,他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二娘从褚直眼里看到犹豫,这个时候这家伙还婆婆妈妈的,她大步往回走去。
褚直忙拉住她:“你干什么?”
二娘:“找人。”
褚直:“找谁?”
二娘:“不知道。”
两人视线相对,褚直看到她眼底浓重的关切和担忧,他瞬间明白了,不管有没有危险,为了他,她都会去。
“是云和太子,但是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我知道他脚底板有七颗痣,他可能乔装打扮了,现在进去叫‘太子’,他肯定不会答应。”
信息量大而飘渺,却迅速跟这场□□挂上了钩。
没有废话,二娘道:“我立即进去。”
褚直却死死抓住她的手:“我也去。”他不能让她一个人为他涉险。
“你去干什么?送死啊!”二娘推他,发现他把她的皮都抓破了。
“你保护我。”褚直道,既然她要冒险,那就多冒一些好了,反正他不会让她一个人进去。他对她有信心。
“找死。”二娘嘴上道,却瞬间改变了主意,反手握住他手向石狮后面的铁门跑去。
既然他如此信任她,那她就多表现表现好了。
“哎……他们怎么回去了?”谢蕴大叫,他还指望顾二娘帮他把箭□□呢,他流了好多血,弟媳没有看见吗?弟媳你给我回来!
司马瑶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只是穿过皮肉,又没有伤到骨头,不用担心,咱们还是赶快回城找老师。”
谢蕴:什么叫做只穿过皮肉?反正受伤的不是你!友尽!
虽然谢蕴不开心,但以他多年敏锐的政治嗅觉,看法和司马瑶是一致的,这场变故的背景十分不简单,极有可能是那几位继承人之间的斗争。
相信小师弟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至于为什么去而复返,见识过弟媳的身手,两位师兄一致认为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作者:简直是废话。。。)
总之,谢蕴和司马瑶认为他们应该立即回城找沈齐山,方便从上层打探消息,如果褚直出什么事的话,也更方便营救——再怎么着也好过他们两个半残回去找他们。
不提谢蕴和司马瑶抄小路绕着回京,且说二娘带着褚直重新进了蕉园,扯下自己的帷帽给褚直戴上,发现到处都是冲天大火,遇到的阻拦反倒少了。
即使如此,二娘也没有冒进,寻到一处有水的地方,先把褚直的外袍浸湿了让他穿上,再叫他用湿帕子捂着口鼻,才小心翼翼地往内赶去。
褚直前世虽然被人害死,但仅限于自身。这种刀光血影的混乱场面还是第一次见,一路进来,活人一个没见,各种横尸的场面倒是见了不少,除了呕吐感,他竟意外的一点不怕——只要手一直被身边的人牵着。
“要不你把眼蒙上……”二娘几次感觉到他身子不稳,越往里火越大,视觉冲击力也越大。
“不……”褚直说着,忽然感觉到自己踩到什么,低头一看,身子又是一晃。
二娘一脚把那条断臂踢飞了。
二娘发现了一具黑衣人的尸体,褚直闭上了眼睛。二娘见那黑衣人手心好像攥着什么,长鞭一甩,把东西给震了上来,乃是一枚黄金令牌,上面刻着“文”。
难道这些是文王的人?
前面火海传来文王的声音:“本王在此,本王的侍卫已经打败了刺客,所有人都不要慌张,听从本王调遣……”
二娘拉着褚直急剧后退。
十几位黑衣侍卫保护着文王穿过火海,后面跟着一大群哭哭滴滴的贵女,中间也有些男子。
“不在里面。”褚直摇头,他虽然没见过云和太子,但那几个男人年龄都不符合。
“我们去别处找找。”二娘怀疑文王的“胜利”根本就是别人故意给的。
“你熟悉蕉园吗?斗诗会那个园子有几条路?”二娘问道。
遗憾的是褚直也不知道。
两人绕过文王那波人,从一条火势看起来很猛的路进去了。有二娘护着,就算火在眉毛上面,褚直的心都老实呆在胸腔里。
忽然二娘听见了一声犬吠,她问褚直:“你听见声音了吗?”
褚直听见了,他知道今天只有一个人带了狗。
“没有,我们快走吧。”褚直道。
“等等,这边。”二娘用甩出长鞭卷开一根燃烧的木头。
木头被甩到一边,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蹿了出来,先“呜呜”抱住二娘的腿,然后就冲进了火海。
是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