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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远远过了下午的时间,阳光依旧没有丝毫改变它的位置的打算,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了一样,除了风和八个修真者,或许还得加上那些凶恶的植物以及流过脚下台阶清浅的木系灵力。
这里的灵力支撑着整片植物,给人所有的感觉是,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为了这所宫殿而存在一样,带着很不舒服的阴霾感。
一切都在静默。
因此,当琅琊被青澜稳稳地嵌进高耸的殿门的时候,众人皆是提高了戒备,而尚在筑基的几个人显然更为紧张,和钰甚至还明显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叶清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旁的江啓风,此时的他正摩挲着那杆银色长枪,低垂着眼,再次变得安静起来。他在他的话中听到了急切,江啓风和他同样想要进入这座宫殿。
看着殿门,尽管他大概有数,然而即便是如此,叶清歌依旧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磁磁的声音传进人耳边,面前沉重的殿门发出了轰隆的开启之声,那些印刻在琅琊之上的纹路被迅速的填满,就像是满溢出来的水,它们像是一层带光的薄膜,声音就是从这些东西的移动下发出来的。
“那些放光的液体……这种开启的方式我从未见到过。”青澜后退了一步,他仔细看着那些东西,语气中带着探寻。
“从门里渗出来的,或许是通过挤压,这种开启的方式很像那些朗月的满溢盒,通过挤压,将盒子打开。……但是在以前,从未有哪个使用邪兵作为钥匙的,如果这真的是我们所说的那个妖皇的遗迹就更不可能了,因为白泽这种妖兽最讨厌的便是浑浊而不详,特别是血腥。”欧阳尊顺着话往下说,他的年纪使他见识和意识都成熟很多。欧阳荀叹了口气,木讷的面孔突然有些沮丧,“这不正常。”
“或许,这些事情也只有当时的人能够知道了。”江啓风看了看身材高大壮实的友人,随后展开神识,却发现它不能通过宫殿。
叶清歌扫了眼,大致了解了这东西的作用:“也有可能是后来添加上去的,这些痕迹和殿门的新旧程度不一样。”
在以前来的时候他可没有看见这种东西。
“你观察的可真仔细。”江啓风笑道。
叶清歌耸耸肩表示无法想象:“当然,因为怎么想都不觉得妖怪的宫殿需要这种人类修者才会用的东西,他们不是最为崇尚力量的吗?”
“或许是他们的兴趣?”
而在叶清歌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的时候,那些兽形的图案渐渐随着液体的延伸而明亮起来,外面的光线慢慢的渗入漆黑的宫殿内部,伴着扑面而来的腐朽与灰尘的风吹过众人的发际,大开的殿门露出了内部的景象。
叶清歌皱起了眉头。
里面有火光,和记忆中的一样。强韧的枝杈带着绿叶支撑着穹顶,石头枝杈,人为和自然的完美结合让它们看起来既是冰冷却也不缺乏活泼。可惜的是它已经被破坏烧毁了大半。
黑色的火焰在燃烧,不可置信的,在记忆中烧起来的火焰居然过了如此之久也没有被熄灭。
那些连绵一片黑色的火焰将地面灼烧出了一条条悬崖峭壁,而地面依旧在被烧毁,不是往周围,而是一直往下,往下。
“‘姚城的陷落’,洞虚期鬼修才能施展的东西。”白清羽看着那一片东西,他很欣慰自己终于能够说出一样。不过这很快就被明七反驳了,原因是‘陷落’的火焰不会烧的这么久,也不是这么个烧法。
说这话的时候,明七的脸色是相当难看,难看到叶清歌看着他的面孔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断子绝孙的惨绝人寰的大悲剧。不过,叶清歌无意瞥见了欧阳荀望过来的眼中的困惑。
从遇见这位陌生的弟子之后便发现的种种违和感已经吸引了敏锐者的注意力。
连欧阳荀都有疑惑了,更何况早认识的他们。叶清歌想,而后他回头将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环境中,反正对方没有恶意,那为何还要纠结呢,现在的事情更加棘手。
如同一道悬河瀑布一般一直燃烧到无尽地下的不知名地方的火焰,这些东西就像跳跃的黑色毛皮,它们甚至还带着一层淡紫的光泽。
叶清歌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就是因为知晓才觉得难办。
‘魔窟瀑布’,不同于‘姚城的陷落’这种依靠鬼修所全然爆发出的灵魂献祭以及修为燃烧而释放出的腐蚀火焰,这是完全属于魔的东西。这种沾上一星半点就会烧掉神识毁掉记忆,沾多点连灵魂都会烧成渣滓的火焰,至少到元婴后期才能碰上一些。所以现在的叶清歌是一点也不想遇上它,即便功法再怎么特殊。
其他的人也是这么想的,不像叶清歌这种有着不知多少年的记忆库存的老妖怪,也不是有着亲眼经历的鬼魂的江啓风,而是依照这火焰即便是在现在还在燃烧的持久。
“不能避开这些火苗吗?”青澜本能的感觉到了火焰的危险,他靠近了些,速度快的叶清歌只开了一个字。好在他后退的速度也十分的迅捷,但是只在那一瞬间,众人都发现了他的变化。
青澜转头对这一旁的夏冰鉴,现在他的身子已经变得半透,不再是先前叶清歌的错觉,他说:“这东西会对神魂有所影响,特别是灵魂。连火苗尖子都还没碰到。以防我的项上人头……阿夏,把我收回去……呃,我是说我自己。”
夏冰鉴听了又把刚收回的长剑提了出来,青澜消失在剑中,对于器灵来说,这既是他们的居所,又是他们最好的防御和武器。
“这剑灵可真怕死……”看着一系列的动作,江啓风对体内的化厄老说。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畏惧死亡。’老人在气海中说的悠闲,他望着一片火红的气海,红色的双眼中带着通透,‘他只是直白的说出来了而已,你不怕死吗?’
“……当……”江啓风张了张嘴,但他停下来:“不,怕死。我完全不想象那些东西,这意味着一切都完蛋了,而一旦结束,什么都毫无意义,所有的事情,都建立在活下去的前提上的。”
而这时,夏冰鉴的已经将伸出去试探的手收回来了。
“坚持不到过去。”放下左手,他的手呈现出了异样的苍白,甚至带了斑斑黑色,这些东西皆被掩盖在了衣袖之下,而眼尖的青澜还是发现了对方身体的轻微晃动。
被伤到了,叶清歌盯了自家师父的衣袖看了会。这只是刚刚进来而已,难道他们只能被全灭?
他跑到夏冰鉴旁边,身旁的江啓风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有些失落。同龄人的友谊显然是江啓风所渴望的,年龄放在那里,而且欧阳荀显然也不是什么愉悦交谈的对象,这令向来不是很擅长交流的江啓风有些憋闷。
“看看其他的道路,这里有四条通道。”欧阳荀可不知道一旁少年的伤春悲秋,话音刚起,他的行动就开始了,雷厉风行向来是他的行为风格。
欧阳荀一把抽出他的长剑,雪亮的剑花在身前闪烁一瞬,他左右看了看,长长的火焰分隔带将这边分割的只有四条道路是完全完好的,欧阳荀顿了下脚步,然后往左边走去。
“分开吗?这样就又不安全了。”江啓风跟上去,他对欧阳荀道。
“不,只是看看有没有能够判断出作用的道路,这里的每条道路都是未知。”欧阳荀回答,他仔细的看着面前高大幽深的通道。
看着远处的二人已经进入了探查中,叶清歌仰头望了望夏冰鉴,伸手轻轻拽了拽对方的袖口,“我们也开始吗?看看右边的。”
夏冰鉴感受到动作,眼底变得暖了些,这么多年下来,对于叶清歌这种无意识的撒娇动作,夏冰鉴是愈发的习惯了。他轻点头,“嗯。”
这是典型的前殿架构,倒下的鹿形宫灯,还有巨大的烛台,依旧顶上垂下来,现在已经变成一团团絮状物的垂帘和长长的地毯。两旁的侧门装饰着古朴简单的兽形花纹,点缀着一些像是羊角一样的装饰,断掉的钩子精美而规整,向他们叙说那时候的庄严。
“清羽清羽,你看,这是什么?”叶清歌快速的跑向检查另外一边的白清羽三个人,扬起的温和笑脸让人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了一些。叶清歌走到三人面前,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我看着有些像广陵的标志。”
“不可能吧……”白清羽一边说一边接过来。
金属的,大概是被什么敲击过,它扭曲的厉害,不过还是能够依稀辨识出那柄剑的剑身和几乎被敲平在一起的那副八卦图。
“你看……这是兑宫八卦的一种……我们宗门用的不就是金属的八卦阵?还有长剑。”叶清歌指了指八卦图上的卦,小声说道。
“这应该不是广陵剑宗的。”白清羽皱着眉端详了片刻,终于舒了口气说道,他微笑着对着叶清歌晃了晃指头,看起来轻松不少,他示意人看那柄被打的扁平的长剑剑身,“虽然阵法是一样,但是我宗绝对不像这样突兀的去将一柄剑刻上去。你一定没有仔细看腰带上的绣纹。”
他指了指叶清歌的腰带,解释道:“剑上的纹饰是和八卦一体的,而这里没有。不过不排除这是咱们的祖先留下的东西,因为东西都会经过变动……你是在哪发现的?”
“宫灯下面,被一个不知是什么妖兽的骨骸压着。本以为被黑火烧的一干二净了呢,差点碰到,太可怕。”叶清歌直起身,将视线脱离那枚金属块,对于又能够说得上话的叶清歌来说,他由衷的觉得主动找话说果然不错。
“喂,虽然你晋升金丹但也要注意啊,别这么大大咧咧,小心吃亏后悔。”白清羽走上前拍了人一肩膀,无奈的觉得自己就是个老妈子,被这么一打岔,什么别扭黯然都被绞成了对眼前这个胆子贼大的家伙的操心。
不愧是跑到鬼市惹祸被禁闭的家伙,比陆明远那小子还要糟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主要是感情磨合……再一次觉得感情废的跪【扑通,下一章开始刷怪,唔……我得好好看看什么午夜凶铃【咦?鬼吹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