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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雪光,一地清寒,仿若是月色浸染,天地间一片静寂无声,只有耳边雪声轻微,寒香浸骨。
少年背雪而立,却满襟满衣皆是雪花,他低着头展颜而笑,幽深的眸中映出一个娇俏的影子,鼻间一股淡香,恍若幽夜梨花,拂面而来。
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韩以墨……”她双手揽上他的脖颈,清澈的眸子直看入他的眼,一如天光映着水色。
“怎么了?”
“我喜欢你。”她浅浅一笑,全然不知这笑容勾魂摄魄地动人心弦。
少年也浅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幻化了冰雪的寒意:“我也喜欢你,坏坏。”
他揽着她的双肩,缓缓的低下头,吻上肖想已久的粉唇,浅浅的吮吸,舌尖在唇面上滑过,反复摩擦,他知道,他想要记住那上面的每一丝细小纹路。
吻着吻着,他觉得不满足了,轻轻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头滑了进去……
“阿墨!”一股强烈的力道捏着他的耳朵,韩以墨吃痛,睁开眼,对上的却是自家母亲简直不可思议的眼神。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昨晚她那样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就忍不住想吻她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谁知道居然在梦里……
“咳咳……”毕竟年纪尚小,被撞破了春^梦,韩以墨不可能一点羞涩都没有。他干咳两声,质问自己的妈妈:“妈,这是我房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啊。”
“我不敲门?”韩妈妈的眼神变得很震惊:“我都敲了无数次,就快把门板给拆了,谁知道你今天睡得这么熟,这么大动静都没醒。”
“那……”他吞了吞口水:“我进来的时候,我没在梦里……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啊,你睡觉很老实,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韩以墨瞬间松了口气,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哦。”他看她一眼:“那妈妈,你可以出去了吗?我要起床了,额,身上没穿衣服。”
没错过儿子脸上升腾起的红晕,她笑:“宝贝儿,你的身体妈妈可是从小看到大的,有什么可害羞的。”
韩以墨:“……妈妈,你真可以出去了。”
终于把妈妈打发走后,韩以墨从床上爬起来,掀开被子打量了一下床单,唔,很干净。不过如果妈妈不是在这个时候进来搞破坏,估计它一会儿就不干净了吧。
他笑着耙粑头发,走进浴室洗漱了。
韩妈妈端着早餐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韩以墨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眉头微皱。
“怎么了?”她走出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笑意变得淡了些:“老秦他们一家去海南看外婆去了,要几天才能回来。”
这样啊,难怪今天一大早她没来闹他,要知道以前她大年初一就跟打鸡血似的,天还未亮就用各种手段成功把他闹醒,或是直接来他房中大喊,或是在小院里跟一群熊孩子玩得大嗨,还大喊说什么“韩以墨是懒猪,猪都醒了他还没醒!”气得他直接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瞪她。每每那个时候,她就跟恶作剧得逞似的,露出得意的笑意,跟小猫吃了鲜嫩的鱼肉一样。
“哦。”没听到她的吵闹,真感觉少了很多乐趣呀。察觉到妈妈的视线,他转头看着她笑:“今天要去哪里拜年?”
韩以墨在没有秦蕴蕴的吵闹中度过了一个鲜有的平静春节,而秦蕴蕴在没有韩以墨的被吵闹中却是度过了一个十分吵闹的春节,而这吵闹的来源正是小舅和小姨家的那群熊孩子!偏偏这群熊孩子在她心心盼盼的地终于等到了回去见韩以墨的日子的时候假装哭得那叫一个震耳欲聋,声声念叨:“姐姐,我们舍不得你呀。”
我去!她又不是去死,她是回去见情郎好不啦?!情郎比你们这群坏孩子重要好不啦?!
可谁知道,秦妈妈看她跟弟弟妹妹们相处的那么好,笑意盎然的大手一挥:“坏坏,你就在这里陪着奶奶还有弟弟妹妹们吧,到快开学了再回去。”
然后她家太后就和她家老豆收拾包袱,一起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徒留她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被奴役,还要承受这群熊孩子恶作剧成功的挑衅眼神!
哼!以后她跟韩以墨的孩子一定会被教育的很好的!才不要跟这群熊孩子这样让人只想揍!
不过她跟韩以墨的孩子……呵呵,一定长得很迷倒众生吧,呵呵……
“喂,秦蕴蕴,你傻笑的样子真让人掉鸡皮疙瘩!”眼前的小正太,也就是她唯一的表弟钱易咬着个苹果,鄙夷的看她一眼:“真想不明白奶奶怎么会觉得像你这样就很好,切。”
秦蕴蕴瞪他:“我不好?我不好会留下来陪你们折腾么?!开玩笑,你就是嫉妒我深受大人们喜爱,噢,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我,你们可不要太嫉妒哦~”顺带附了个眉眼。
钱易身子抖了一抖,起身走了:“白痴!好好拔你的菜吧!”
噢,这样的一幕怎么那么让她身心愉悦呢,那感觉就跟韩以墨每次鄙夷的看着她,嘴中骂一句“白痴”一样。噢,看来她在饱受韩以墨压榨的艰难生活中已经被养出了受虐倾向!
“可恶的韩以墨!”她盯着眼前的大白菜看了又看,终于愤恨地把它给拔了出来,就跟拔某人似的:“我在这里受苦受累,你却在家里高枕无忧?!哼哼,你最好是一个人高枕无忧,要是被我知道你是跟哪个女生,尤其是跟姓孟的那个女生一起高枕无忧,我肯定拧断你的脖子!”说着,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就重了,好端端一颗大白菜愣是被她给掐出了汁儿。
钱易不知何时又跑回来了,拿着根香蕉在吃着,他看看那颗可怜的大白菜,又看看他傻不愣登的表姐,摇头:“秦蕴蕴,前提是你得比他高。”
“……什么意思?”
钱易吃下最后一口香蕉,把香蕉皮隔空一抛,精准的抛到她怀中,抹抹嘴,十分优雅的笑了:“不然这颗大白菜就是你,不是他。为你悲哀呀。”双手一插兜,从从容容的走了。
“妖孽!”继韩以墨之后又一毒舌妖孽男!明明才比她小三岁好不好,说的话却让她听得云里雾里的,看来他太小了,他们之间有代沟呀有代沟。
“表姐,你真的好有力呀,劳动了这么久也不累!”表妹小娟捧着下巴歪着头看她。
“那是当然!”她伸展了下自己的手臂:“看,都是肌肉,这是功勋记录呀。对了,小娟,今天是几号?”
“唔,十四号。”
“十四号呀。”她居然在这里摘菜摘了十四天!噢,my god!生活还真是时时刻刻有意外呢。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真正的意外正在悄悄的朝她靠近。
摘菜摘的累的不得了的她捶了捶自己酸痛的手臂,躺在藤椅上,脑袋一歪就睡着了。这一觉她睡得很熟,好像还做了个梦,梦到了韩以墨,他就蹲身在自己身旁,笑望着她,颊边的酒窝深深,是她熟悉的笑容。
“白痴。”他这么说。
她笑:“呵呵,嗯。”她一定是白痴,不然为什么梦到他骂她她居然只觉得开心!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瞬间她就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像雨后的原始森林,清新而神秘。她想她肯定笑得很花痴,因为他的眸中写满了促狭,他说:“笨蛋,好好睡觉吧。”
“嗯。”梦里她迷糊的闭上了眼,却又睁开:“睡醒了是不是就能看见你?”
他笑:“当然。”
她摇头:“我不信。”眼皮却是慢慢的变得沉重起来,沉沉睡去前,似乎有软软的微凉的触感落在了颊边。
秦蕴蕴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怔忪地看着头顶的瓜棚,一时间有些怔忪。那只是梦吧,可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呢?!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身上不知何时盖着的被子顺势滑了下来。她握着被子,心想:钱易这小子看来也不是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嘛。
怀着“跟表弟和解吧”的心思,秦蕴蕴抱着被子走进屋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小娟的声音亢奋极了。
“真的吗?雪真的那么美吗?哇哇哇,我好想好想看哦!”
家里来客人了?秦蕴蕴这么想着,走进去就看到一双幽黑的双眸,那双眸子见着她闪了一闪,继而绽放出了笑意。
那眸子的主人说:“你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惊讶:“难道我一直做梦还没有醒?”她走到小娟跟前,出其不意的伸手就掐上她的脸,听到她哇的一声大哭,她才露出高兴的笑容:“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韩以墨and钱易齐齐翻白眼:“白痴!”
事后小娟才抽泣着告诉她,韩以墨在她睡着的时候就来了,还在她身边看了她好一会。对此秦蕴蕴觉得很郁闷。她摸摸自己的脸,沮丧:“你就笑吧,我现在肯定晒黑了,变丑了。”
韩以墨这才将视线从海南地图上移到她脸上,中肯的评价:“确实变黑了,不过丑和黑没有必然联系。”
“你是说我长得其实很好看?”她瞬间双眼亮的跟什么似的。
他却是继续浏览起地图来,好半会才说:“其实……你本来长得就丑。”
秦蕴蕴:“……”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然而当刚被诅咒成全家都丑的家伙叫她带他去海边看看,吹吹海风的时候,她又很没骨气的没有拒绝。
俩人骑着小姨家的自行车来到了海边。
一到海边,秦蕴蕴就从车后座上跳下来,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前大喊:“大海呀大海,我来了!”
“白痴。”某少年毫无新词。
秦蕴蕴早已见怪不怪了,对他做了个鬼脸,蹲身开始玩起沙子来。
韩以墨没有理她,独自坐了下来,静静望着前方的湛蓝海洋,许久之后才偏头看她,而她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在干嘛?”
“不许看。”她张开双臂,跟母鸡护犊一样,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住。
他失笑,真的乖乖坐在原地没有看。
看着一幅画在自己笔下竣工,她这才满意的把他拉过来:“噹噹噹!怎么样?”
瞧着她献宝似的神情,他煞有其事地拄着下巴开始打量,许久:“画的什么?”
“没看出来?!”她惊讶:“宫殿呀!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开始的地方。”
他成心逗她,皱眉嫌弃:“跟鬼画符似的。”
她怒的朝他撒了一把沙子。他笑意渐浓,躺倒在沙滩上,望着湛蓝色天际,白云幻化,许久,他的嗓音才沉沉响起,夹杂着海风,散落在空气中。
“坏坏,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不是从宫殿开始的。”
是从心开始的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