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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如初是个绝对护短的主子,但在这种事上,她也不会替云书拿主意。
将事情和云书说了后,云书连多做思考都没有便摇了头,“小姐,这样的人我配不起,一旦他高中,有的是名门小姐相中他,能帮衬到他的夫人才是他所需要的,与其以后成怨偶,倒不如现在就别勉强在一起。”
华如初皱眉,不满她对自己的轻贬,“他陈坚家境贫寒,不过一普通读书人,若不是运气好赶上了这事,他也就是万千书生中的一个,何来你配不上他?你是我的人,有我做你的靠山,你何用畏惧这方面?
云书,你该往深里想一想,太子是储君,而他是在太子那里挂了名的人,这就是他的优势,只要他自己争气,以后自是锦绣前程,若是你能目光短浅些,没有这些年的阅历,我自会替你们撮合,能当个官夫人也挺好,相夫教子,哪怕他以后再抬新人进门,你自当你的大妇就是,可你并不是那般无知且以夫为天的女人。”
华如初苦笑,“有些不该和我学的东西你都学到了,当初你既然知道劝我我想要的男人难得,姑爷已是极好,现在你便好好劝劝自己,不要提着那些要求去寻另一半,陈坚不是你的良配,其他人中总也能寻出来一个,你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
云书咬了咬唇,“婢子不能一直跟着您吗?”
“成亲后你还是能跟着我。”华如初神情中透出无奈,“南朝风气并不开放,就是在扬州,女人守着闺阁一辈子的也没有,你若是一辈子不嫁人便要做好在流言蜚语中生活的准备,等你年纪再大一些真嫁不出去的时候,就是厨房的伙夫都能轻贱你,你愿意落至那样的地步吗?”
自是不愿意的,实际上,她根本没得选择。
“陈坚其实挺不错,聪明,有傲骨,虽说是读书人却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处事还算圆滑,可就是太出色了,以后变数太多。”
云书不接话,绞着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华如初不想逼她,可她身边这几个人确实都该婚配了,尤其是云书,翻过年就满二十,在南朝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晚上在床上和祁佑说起这事,祁佑便问她,“都没有许亲?”
“恩,我的丫头都不轻松,不止要侍候我,还要学各种本事。”蓦然想起冬菲,华如初兴奋起来,“冬菲有个师兄,两人感情不错,我明天给家里去封信,让我娘去问问情况,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太原,在太原开个医馆也不错。”
把她打开的被子拢好,祁佑点头,“恩,问问看。”
他是巴不得如初身边再多些人护着,他会更放心。
“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
“祁安祁亮祁军三人里,只有祁军成亲了,祁亮是祁管家的孙子,祁安是祁家的一个远亲,父母都不在了,入了祁府便一直跟着我,秉性都不错。”
华如初眉头攒了起来,“我再考虑看看。”
“若是不行我手下还有几个管事,再就是护卫,慢慢挑。”
“恩。”华如初应下,“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云书,她已经不小了。”
祁佑心下一动,“别院那边的马管家婚配了?”
“没有,我和两人都说过,可惜他们没那个意思。”华如初忍不住叹气,“好奇怪,为什么跟着我的人都不愿意成亲?若说我没做好榜样,我现在也成亲了啊!”
祁佑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因为他们都像你,对另一半的要求过高。”
华如初抬头瞪他,怎么还记着这事呢!
抚了抚她的眼睛,祁佑终是露了笑意,“歇了吧。”
这个男人啊……
华如初闭上眼,往他怀里再挤了挤。
她对另一半的要求确实很高,但那是在交心的情况下,若她嫁的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男人,她又岂会去想那些,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就是。
现在两人能相处成这样已经远超她的预料之外了,她珍惜着呢!
九月下旬的太原温度明显低了许多。
华如初已经将薄薄的中衣换成了厚实些的,温度不再高得让人难受,只要做下这样的调整便舒舒服服的了。
“陈坚中举了?”
“恩,他给我来了信,依旧是那句话。”
“还是想求娶云书?”
“恩。”
“他现在在哪?”
“信里说有老乡要来太原,他顺道一起,这时候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华如初心下有了数,“到时他要是上门来,我见见他。”
“好。”祁佑点头应下,从他的立场来说他自然是希望这桩事能成,可如初的性子她了解,除非云书自己点头同意,不然这事成不了。
正好这时云书疾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篮子。
“小姐,婢子回来了,这是马管家让婢子带给您的。”
边说着,边将篮子放到桌上,空出手来向两人行礼。
华如初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了,连忙起身走到圆桌边,将篮子上面遮着的布扯掉,里面果然一左一右放着明显两种颜色的蛋。
“马柏有试过吗?”
“没有,马管家说不管成与不成都请小姐头一个知晓。”
“这家伙,还是这么个性子。”华如初也不客气,捡了个抹着草木灰的在手里,正要剥去外面那层脏东西就被祁佑拿了过去。
“我来。”
这是不让她弄脏手的意思?华如初觉得既然如此,她就该偷这个懒。
“云书,你拿个抹了黄泥的弄干净,小心点别弄破了,春玉,打两盆水来。”
“是。”
看其他人也眼巴巴的看着这里,华如初干脆将大家都叫过来帮忙。
能和小姐一起见到新东西的出现是一众丫头最高兴的事,那让她们觉得她们也是见证人。
祁佑将剥掉泥块的蛋在水里洗掉最后那层泥后递给如初,然后才去给自己净手。
华如初拿在手里掂了掂,恩,挺有份量,摇一摇……怎么好像有点声音?
在桌上敲了敲,在几人诧异的眼光下剥了壳,有黑色的水流了出来,味道也不太好闻,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像淤泥,看着就不像能入口的。
初步估算,要么是坏了,要么就是时间不够,要多敲几个看看才知道。
第一个就失败,再接过云书手里的咸蛋时华如初的信心明显不足了。
手往左边一伸,“祁佑,你来。”
祁佑纵容的看着她,顺从的接过来,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往桌上敲去。
“轻点……”
提醒刚完,蛋也破了。
蛋清顺着破壳的地方流出来,滴在桌上。
祁佑干脆就放下了,在他看来这应该是没有成功。
他这边一放下,那边华如初就伸手一片片将破了的蛋壳掀掉,蛋清一直在流,奇怪的是,蛋黄一点没出来。
当掀掉小半个蛋壳后,华如初已经是眉飞色舞了,也不管手上干不干净,一把拉着祁佑就往前凑,“祁佑你快看。”
祁佑自然更是不在乎的,反手将如初粘乎乎的手握在手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颗黄色的蛋黄静立在剩下的大半个壳子里。
居然,是立着的。
“硬了?”
“恩,硬了。”
好像有什么不对,华如初一脸正经的想。
云书几人都还是姑娘家,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歧义,她们也不管是不是硬了,只想知道小姐做的这个什么蛋是不是成功了。
“小姐,那到底是成了还是败了?”
“一个成了一个败了。”想了想,不对,华如初改口道,“成了的这个都还只是看起来成了,到底有没有成要吃到嘴里才知道,你们把那些糊了黄泥的拿去洗了煮个一盏茶的时间。”
“是。”
祁佑让丫头拿了干净的水来,也不让她们帮忙,自己亲自给如初洗了手,丫头们看看偷笑不已,暗地里挤眉弄眼。
华如初当没看到,倒是想起那天无意中听到的一件事来,“祁佑,你想要几个以前用惯的人来侍候吗?”
“祁安祁亮就是我以前用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擦干手,华如初勾了勾嘴角,“听到有人背地里嚼舌根,说我容不得人,将以前侍候你的人都给赶走了,以前没觉得,听到她们这么说我才发现院子里好像都是我的陪嫁,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好,就调几个信得过的人进来侍候,只要她们不起外心,我不会赶她们走,前面打发的那几个你可以让人去查查,都是些别有用心的。”
祁佑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内宅的事本就该由你做主,我自然信得过你,你的丫头都很规矩,现在这样挺好。”
“你这么想我当然最高兴了,毕竟是我用惯的人,要是突然多出来几个陌生人,我也会不自在。”
华如初是真的高兴,她的秘密太多,都是不能让祁家人知道的,巴不得这院里除了自己人外便没了别人,要是祁佑觉得不好她没法,自当接受他安排的人,可现在祁佑亲口说这样挺好,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老太太亲自说起,她也能说得过去了。
说起来,祁武氏最近怎么这么安静?
这可有点不妙。
她不怕别人出尽各种手段来对付她,明的暗的她都接着就是。
真正咬人的狗不叫,她不希望祁武氏朝着这个方向进化。
PS:今天不知道能不能三更,我试试看,要是第二更更得早就有希望。另,看到标题想歪了的请面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