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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萧炽又是欢喜又是悲凉又是不舍的感叹,风绝羽心底不免触动,看着小少年挥汗如雨的给他的父亲演练剑法,幽幽一叹道:“为人父者该当如此,飞盟的处境就那么差吗?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萧炽感叹的长呼一声,恨声道:“前辈,飞盟就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这么多年,从师祖爷到晚辈这,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什么事做的不对的,惹恼了后面撑腰的那些人,看着表面光鲜的飞盟,其实还不如那些逍遥自在的二流天宗,最起码,人家自给自足,可是我们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说着,转身郑重无比的看着风绝羽道:“九洲神墓的这次事件闹的太大了,根本就瞒不住,也许赤羽楼最后还能留下几个人,但这件事必须有人负全责,晚辈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所以禄契,就只能斗胆托付给前辈了。”萧炽一边说,一边泪水欲落。
风绝羽叹了口气,心中一软道:“如果你让我办别的事,我或许不会答允,但只是让我保护这个孩子的安全,我可以答应你。”
“那就多谢前辈了,晚辈萧炽在此谢过前辈相助之恩。”萧炽说着便要给风绝羽跪下去,风绝羽见状自然不会让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跪下,双手一搀,将他扶了起来。
这时,小禄契耍完了一套武技剑法,头发丝上挂着晶莹的汗珠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抬着小脑袋问道:“爹爹,我练的怎么样?请爹爹指教。”
萧炽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眼泪,嘴角抽动的蹲了下去,摸着小禄契的脸蛋道:“契儿乖,练的很好,只要再努力一些,迟早可以赶上爹爹。”
受到鼓励的小禄契重重的点了点头,信心十足道:“爹爹,契儿一定可以成为真正的高手,成为举世仰慕的帝尊。”
“契儿一定行。”萧炽嘴唇不自然的抖动,看的风绝羽三人内心伤情。
片刻后,萧炽拉着小禄契的小手来到风绝羽的面前,指着风绝羽道:“来,契儿,快快见过风爷爷。”
风绝羽一听“风爷爷”这三个字差点喷出来,但想来也了解萧炽的心境,他的修为远比萧炽高出太多,所以萧炽不敢造次,倘若让小禄契以伯伯相称,他岂不是跟风绝羽平辈论交了,那是断然不行的,于是萧炽便自降了一辈。
这到无可厚比,要知道风绝羽的修为,就算当他的爷爷也不在话下,何况小禄契。
然而风绝羽的样貌却是未比年轻的时候衰老上多少,虽然这些年脸上也多了一些浅浅的皱纹,但那都是成熟的迹象,以风绝羽的修炼速度,他的修为和阳寿基本上不成正比,所以看着十分年轻。
小禄契歪着脑袋看着风绝羽半晌,心下想是有些疑惑,但由于他自小受教严谨,故而并未多言,规规矩矩的给风绝羽行了大礼,道:“萧禄契见过风爷爷的。”
“呵呵,你都成爷爷了,叫爷情何以堪啊。”龙叡哈哈大笑。
风绝羽苦笑摇头,摸着小禄契的小脑瓜对萧炽道:“见外了,别叫爷爷,以后就叫伯伯吧。”
萧炽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没有想法对小禄契说赤羽楼的处境,所以只能忍着,但对风绝羽的感激,从神色间便能看的出来。
小禄契看了看爹爹,后者爱怜的抚摸禄契的小脑袋瓜道:“听伯伯的,叫吧。”
“风伯伯。”小禄契个头不高,虎头虎脑的,甚是机灵,虽然中规中矩,但一看就不是迂腐之人,两只眼睛闪着莫名其妙的光芒,不知道爹爹给他介绍这位风伯伯究竟想干什么?
萧炽这时蹲了下来,看着小禄契道:“契儿,爹爹呢最近有一件大事要办,会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带上你了,但是爹爹又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山上,所以想让你跟着风伯伯去修炼一段时间,契儿觉得如何啊?”
小禄契眨巴着眼睛看萧炽,久久未语,想是不能理解,问道:“爹爹要去多久啊。”他有些忌惮的看着风绝羽,想必是因为不熟悉,所以多少有些排斥。
“多久还说不好,不过契儿长大了,可以自己修炼了,就算没有爹爹在身边,契儿也可以成为男子汉,自己照顾自己,对吗?”萧炽说这话的时候,语声已然哽咽了,看的龙叡和龙焰眼圈红红的,不忍心把头转到了一边。
小禄契似乎有些了解了,但还是很木讷的点了点头道:“爹爹放心,契儿知道该怎么做,可是爹爹,你办完了事情会来接契儿吗?”
“会……会的……”萧炽喉咙滚动着,眼泪欲止不住。
风绝羽看的心疼,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道:“契儿,伯伯住的地方一点都不比这里差,而且伯伯还有一个侄儿,与你年纪相当,恩,你应该叫哥哥,你想不想有个哥哥一起修炼,这样不会寂寞。”
风绝羽因为小禄契想到了黄英奇,算算年纪,黄英奇该比小禄契大上两岁,两个人年纪相仿,正好是个伴。
小孩子容易分散注意力,小禄契又是从小一个人长到大,身边除了几个武修师父之外没有什么玩伴,一听到风绝羽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哥哥,顿时喜不自胜。
“是吗?那个哥哥长的高吗?身手厉害吗?”
“那位哥哥可是很努力的,跟契儿一样努力,你们可以比一比。”
听到此处,小禄契方才放开了对风绝羽的戒心,欢喜的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去。”
萧炽利用这段时间缓合了心情之后,倍受感激的看了风绝羽一眼道:“前辈,真是感激不尽了,萧某……”
“你不必说了,契儿在我那,我不会让他受委屈。”风绝羽摆手打断。
随后萧炽不胜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小禄契扔在怀里温存了片刻道:“契儿,跟伯伯走吧。”
“爹爹办完了事情可是要来接契儿啊。”小禄契年纪尚小,而且又是闭门修行,很多事都不懂,自然不明白萧炽为何如此留恋不已。
将小禄契交给风绝羽,萧炽将三人引至一个秘洞,在里面风绝羽看到了大大小小传送阵十多个,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其中有一处,恰好距离沧溟山不远,萧炽将三人引到传送阵附近道:“风前辈,感激的话萧某不多说了,倘若萧某……办完了事情,定会前往灵洲亲自答谢前辈。”
风绝羽明白,萧炽所说的“事情”其实就是生死二字,心中有些不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无论如何,我不会亏待契儿就是。”
“有前辈这句话,晚辈就放心了。”萧炽说完,再度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契儿,要听伯伯的话,明白吗?”
“契儿明白。”小禄契点了点头,随后,主动拉着风绝羽的手,然后四人站在了传送阵。
“保重。”
萧炽挑指掐诀,依依不舍的启动了传送阵。
一阵流光绕体之后,风绝羽等人出现在处荒山之中,巨大的乔木密集成林,覆盖在荒山的沃野之上,绿油油的宛若一张碧色的毯子,在轻柔的微风吹拂之下,荡起一阵阵起伏未平的鳞波。
离开了荒山角落的单向传送阵点,风绝羽就把目光聚焦在了荒山以南的那座巍峨山脉之上,沧溟山,据此地大约有百里之遥,已经能够看见沧溟山的轮廓了,这说明他们正好出现在灵洲边缘,以风绝羽的脚程,再有十日,不难回到啸月宗。
出了传送阵的风绝羽认清了方位,便要火速赶往啸月宗,这段时间他们在九洲神墓中折腾了前后三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墓道里面了,围着那个迷宫转来转去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但想来啸月宗有红杏夫人一手把持,也不会出什么乱子,风绝羽只是心急,这次从霓光口中得知幻山位置,迫于急切方才急着赶回去,赶紧跟红杏夫人商量救人的大计。
须知道,他折腾了这么多年,又是南来北往的历险提升修为,又是创立天坊和啸月,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对抗墨陵,现在家人的位置已经找到了,就差救人,能不急吗?
“九爷,龙焰,跟我回山,咱们再快一点,八天左右就能赶到。”
“风兄。”龙叡叫住风绝羽,坦然道:“我们就不跟着了,咱们就在此处分开吧。”
“你们要回中天?”风绝羽拉着萧禄契的小手返身折回。
“没错。”龙叡一本正经道:“此地前往余山和啸月赶至余山路程差不多,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中天之事迫在眉睫,我等出来又徒劳无功,身为龙族子弟,即使找不到外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龙族落入贼人之手,我这就回去了。”
龙叡说话的时候有种视死如归之感,让风绝羽莫名愧疚了一下,但他也知道,龙叡出来就是为了黑-岩龙山,眼下外援找不到,龙叡肯定不会留下来自保放弃龙族。
知道劝不住龙叡,风绝羽只能认可,对龙焰道:“龙焰,回去之后万事小心,若是敌不过对方,不要歇斯底里,尽心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