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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子愣住了,脸上浮现出愕然的神色。
“富江......”
和子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富江有些奇怪,说她不是富江,可是明明是一样的一张脸,说她是富江,可是她对她的态度却是这样恶劣,富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更别提那一脸厌恶的表情,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富江好像分别没有听见她的喊声,直接越过她走了过去。
和子看到富江站在雅姿的面前,雅姿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尖叫着倒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惊恐之极,像是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一般。
富江走过去,甩了雅姿两巴掌,雅姿的脸被扇得肿了起来,可是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生生地忍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眼看着富江就要走远了,和子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她想追上去,可是想到刚刚富江的行为,和子又止住了脚步,富江明显厌恶了她,她还能舔着脸跟上去么
一天课上下来,和子一直心神不宁的,她看到老师同学的目光全都黏在了富江身上,而富江却十分享受这样的注目,姿态极高地接受着他们的殷勤。
他们看着富江的表情十分奇怪,可是一直都讨厌那些目光的富江却十分享受。
她不是富江。
这个念头不知怎么的便浮上了和子的心头,她想起从前富江的作为,在和眼前的这个对比一下,她们虽然长着同一张脸,可是她,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因为人头气球的事情,学校里的课程并不多,下午刚刚三点钟,学校便放学了,和子将桌子上的书本收拾好,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富江一眼,背着书包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走到富江身边的时候,富江却拦住了她。
“丑八怪,我们两家是住在一起的吧。”
明明是同样甜美的声音,从眼前这个富江的嘴里面吐出来,却让和子觉得十分不舒服,她点点头,没有说话,结果一个书包直接朝着她撂了过来,和子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然后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富江。
富江冷漠地看着她,说道:“难道你要让我这么美丽的人亲自背书包么?”
和子一噎,刚想反驳,结果周围还未走的男同学神色不善地看着她,和子明白此时自己根本不能拒绝富江的要求,否则这些被富江迷住的男同学,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从学校到他们家的距离并不短,和子背着两个书包,默默地跟在富江身后,富江不允许她和她并排走,说她的丑陋会沾到她的美丽上面。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朝前走,谁也没有说话,结果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草丛里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和子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那个人影已经到了富江跟前,一道白光闪过,富江甚至来不及叫一声,便捂着脖子倒了下去,鲜血从她的脖子里汩汩得流淌了出来。
和子被眼前这凶残血腥的一幕吓到了,手中的书包掉到了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个拿着刀站在那里的女孩。
富江,杀死富江的,居然是另一个富江。
杀掉富江之后,那个还活着的富江朝着和子走了过来,和子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结果脚下不知道绊倒了什么,跌坐在了地上。
富江已经走到了她的勉强,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地跌坐在那里的和子。
和子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她捂着脸尖声叫了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富江,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求求你,求求你......”
惊吓过度的和子已经语无伦次了,那个富江却根本不为所动,她高高举起了右手,锋利的水果刀在阳光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和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她只觉得眼前热气逼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面前燃烧着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气。
“和子,已经没事儿了,别怕。”
和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她睁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心里的委屈害怕,瞬间涌了上来。
“呜呜呜,富江,是你吗?富江,我好害怕......”
虽然抱着她的这个女孩和那些富江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和子却知道,这个富江是她的好朋友,是那个会保护她的富江。
罗可一面安慰着怀中哭得伤心的小姑娘,一面看着眼前那一团灰烬。
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成了真的。
那天她死掉之后,流出的血液何止一滴,每一滴鲜血,都可以重新复制出一个新的富江,新生的富江们不会允许其他的个体存在,她们想尽办法会消灭彼此,结果,新的血液又会产生新的富江。
这是一个死循环,距离她死去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到底产生了多少富江,罗可并不清楚,不过肯定的一点是,那必定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在罗可的安慰下,和子终于止住了哭声,此时的她才注意到,富江身上还穿着几天前的那身运动服,黑色的运动服上,沾着一些白色的斑斑点点,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富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那两个富江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副身体的事情,和子也知道一些,罗可便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和她说了一下,在得知这个世界上不知道存在着多少个富江的时候,和子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富江,那怎么办?无数个富江,天啊,这比人头气球还要可怕!”
和子想起学校里面看到的事情,急急地拉住富江的手,焦急地说道:“富江,那些复制体的魅力比你的还要大,那些老师同学,我感觉他们看她的眼神好奇怪......”
听到和子的话,罗可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脑海里那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从迷雾里浮现出来。
那些复制体富江的性格并不像她,或许每一个新生的富江都是不同的个体,除了相貌一模一样之外,并没有什么相同。
只是这件事情还只是个推测,没有证据之前,她也下不了结论,当务之急,是要将那些复制体们全部消灭掉,否则凭借复制体们那超强的复制能力,罗可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变会彻底成为富江的世界。
罗可心中所想,和子自然是不知道,没过一会儿,她便又和富江说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川上夫妻的伤心难过,月子也是痛不欲生,她还说,这次富江回来,他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罗可不置可否,事实上,现在的她,已经回不到从前的那种生活了。
回到家之后,川上夫妻见到死而复生的罗可,激动不已,没有人去问罗可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他们对待罗可的态度十分小心,像是对待一件精美昂贵的瓷器一般,生怕一不小心会让罗可在受伤。
月子年纪还小,看到姐姐还活着,她高兴极了,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姐姐当初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在月子的心里,不管姐姐是人是鬼,她都不愿意在承受一次失去姐姐的痛苦了。
夜晚,罗可哄睡了月子后,便转身下了楼。
客厅的灯光亮着,川上夫妻背对着沙发坐着,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罗可站在他们的面前,直接了当说道:“我要离开了。”
夫妻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极为奇怪,罗可微微皱眉,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为什么,刚刚想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风声,罗可一闪身,伸出手砍在了那个袭击的人的手腕上面,那人吃痛,手中的刀子dang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好痛,爸爸妈妈,快来帮我,杀了这个女人,我才是富江,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富江......”
攻击罗可的是复制体富江,她的身上穿着纯白色的吊带睡裙,黑色的长发如同绸缎一般披散在身后,即便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狰狞,也无损她的美貌。
听到那复制体的富江的话,川上夫妻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脸上的表情变得木然,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站起身来,抄起刚刚藏在背后的刀子便朝着罗可扎了过来。
他们的动作并不快,罗可两只手抓着那个复制体,直接就将她甩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川上夫妻身上。
砰砰两声,川上夫妻直接又重新跌了回去,复制体痛得叫了出来,直接朝着罗可骂了起来,罗可也不和她多啰嗦,直接掐了火诀,扔到了那复制体的身上。
金色的火光很快便将那复制体包围里起来,不过短短几秒钟,便直接被烧成了灰烬。
罗可神色复杂地看着昏倒在沙发上的川上夫妻,她是真没想到,在她回来之前,家里面便已经有了一个复制体富江存在,而那时候村上夫妻的表现却让罗可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复制体的魅惑力,简直太可怕了。
罗可和复制体之间不死不休,便是她不去找那些复制体的麻烦,她们也会想办法杀了她,她们之间,只能存在一个。
罗可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又将信用卡存折之类的放进了包里,出门在外,钱必不可少。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罗可背着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的身影很快便没入了黑暗之中,二楼的房间之中,月子看着那个孤独离开的背影,默默地流下眼泪。
姐姐,再见了......
***
几年之后。
几年前的那场席卷了全日本的灾难终于结束了,阴阳师们终于找到了办法,永久地将那些人头气球封印在了海底深渊之中,人们的生活慢慢的恢复了正轨,城市又恢复了原本的繁华,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繁荣的景象。
黑暗的小巷之中,两个女人面对面站立着,全都戒备地看着对方。
突然,两人一起动了,很快便打到了一起,时不时地有火光从两人之间冒了出来,落在了周围的地面上,很快便将那些干燥得垃圾堆点燃了。
火光熊熊,映出了那两个人的模样。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皆是生得美丽无比,即使在打斗之中,她们抬手投足之间依旧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力。
十几分钟后,两人再一次分开,这一次,她们耗费了许多的体力,累得气喘不已。
其中那个长发的女人朝着另外一个短发的女人说道:“我们收手吧,你杀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何必呢,罗可。”
短发的女人背靠着墙,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富江,你认为可能么?我若是在信你一次,我这名字可要改成一个蠢字了。”
见罗可不答应,长发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看着罗可,眼中的怨毒之色几乎要溢了出来。
罗可懒得和她在废话,直接又攻了上去。
这几年的时间,罗可差不多将所有的复制体全部都消灭了,那些复制体除了魅惑力强了一些外,便没有什么大的本事。
之前太过轻松,罗可慢慢地便放松了警惕,谁知道,在处理最后一个复制体的时候,罗可却险些栽了一个大跟头。
那个复制体与其他的复制体全部不同。
她拥有罗可全部的记忆,甚至拥有罗可的那些能力,她是罗可的复制体,而不是富江的,可是她却称呼自己为,富江。
与自己的战斗,这不是谁都可以遇到的事情,她了解罗可的每一个想法,在罗可攻击之前,便想好了阻挡的方法。
她伤不了罗可,同样的,罗可也很难对付她,事情就这样陷入了僵局之中。
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最后终于有了结果,短头发的女孩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她的身后,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将这个阴暗逼仄的小巷照得亮如白昼。
罗可抬头,看着远处楼宇间升起了红日,长长地舒了口气。
终于,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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