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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素媛AND熔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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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几天来,一直都是美姬在照顾她。

    素媛的爸爸只来过一次,罗可一看见他靠近,便尖叫起来,那是她这具身体残留的感觉,属于真正素媛的恐惧,她的身体强烈地排斥父亲的靠近,即使灵魂已经换成了罗可,她也无法控制。

    不得已,素媛的爸爸只能退出了病房外,隔着一层 薄薄的门板,罗可听到男人那绝望的哭泣声。

    因为没有保护好女儿,所以才会哭得那么绝望,那么悲伤。

    美姬怀着身子,又要照顾罗可,整个人已经心力交瘁,此时罗可睡着了,美姬瞅着空子,歪在床头小憩一会儿。

    美姬也是累得狠了,不多时便熟睡了过去。

    罗可睁开眼睛,幽幽地看着美姬,这种感觉很奇怪,前几次穿越,都是她照顾旁人,这头一次她穿越成人的身份,被别人照顾,可是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穿成妖魔鬼怪,也不愿是现在这个样子。

    病房的温度不知怎么的突然下降了许多,明明是夏季,却能看见从嘴里哈出的白雾。

    罗可将视线从美姬身上移开,便看见一条白色的人影从墙壁上飘了出来,飘忽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人影很稀薄,只能勉强看出她的样子,是一个约摸十岁的小女孩。

    罗可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她连厉鬼都做过了,怎么会害怕这么一个连形体都不全的小鬼?

    那个小鬼直愣愣地站在她面前许久,方才幽幽地开口道:“素媛,你还记得我么?”

    *****

    素媛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泄露了出去,一大批的记者为了抢夺头条新闻,纷纷涌进了这所医院,想要采访素媛,获得第一手的资料。

    罗可并不知道,正有一大波的记者准备采访她。

    几天的劳累下来,美姬累得惨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差一点儿保不住了,医生强制命令她去休息,不得已,只能由素媛的爸爸任东勋来照顾她。

    现在罗可已经可以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在任东勋靠近的时候不在尖叫出来,再多的,也无能为力。

    素媛的身体拒绝与任东勋有任何交流,任东勋只能坐在距离素媛最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

    病房的气氛有种莫名的压抑感,罗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任东勋,只能闭上眼睛假寐。

    病房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你们赶紧多躲吧,楼下好多记者在打听你们的消息。”

    任东勋一听,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莫名的惊慌,他知道那些记者的目的,只是他们怎么能那么狠心,他的素媛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他们怎么还能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护士催促这任东勋赶紧带着素媛躲一躲,任东勋也顾不得去想是谁泄露了素媛在这里的秘密,跑到床边便想将素媛抱起来。

    罗可睁开眼,黝黑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她说:“这不是我的错,我哪都不去。”

    任东勋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他看着罗可那张青紫交错的脸,浓浓的哀伤从心底翻涌而出,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任东勋哽咽道:“素媛呐,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

    这么一耽搁,那些记者已经找到了罗可所在的病房,他们从病房外挤了进来,闪光灯不断闪烁,记者们挤到罗可的床边,尖锐的问题从他们嘴里倾泻而出。

    任东勋哄着眼睛推搡着那些记者,嘴里面不住地喊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赶快给我滚......”

    他的力量终究太渺小,丝毫阻挡不了那些已经疯狂了的记者,麦克风从缝隙中递了过来,几乎抵到了罗可的嘴边。

    罗可静静地看着那些人的嘴脸,突兀地伸出手,将床头放着的铁质盐水架子推到了。

    轰隆一声巨响,病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记者们神情惊恐地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罗可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因为我不是你们的孩子,所以你们才会这么伤害我么?是什么让你们这么狠心,可以对一个不过八岁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的?”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有多惨么,那好,我如你们所愿。”

    罗可用唯一完好的手臂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也将素媛小小的身体上还未结痂的伤口呈现在他们面前。

    任东勋早已经忍不住靠着墙哭嚎出声,那些记者们愣愣地看着罗可的动作,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罗可的声音很平静,完全不像一个八岁的刚刚经过如此大创伤的孩子,平静地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事情一般。

    “我脑子里的瘀血还未散尽,身上被他打断了八根肋骨,右小臂骨折,大腿粉碎性骨折,我的下/体严重撕裂,□□脱落,子宫完全破裂,我以后再也不会当妈妈了.....”

    “别说了!”罗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年长的女记者捂着脸痛哭失声,他们到底都做了什么,这个孩子已经这么惨了,他们还要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撒盐,难道他们非要逼死她么不可么。

    记者们的人性没有完全泯灭,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害,难道他们还要再把她还未结痂的伤口再一次揭开弄得鲜血淋漓么?

    此时所有的道歉都显得苍白无力,记者们就像他们刚刚来的那样退了出去。

    任东勋止住了哭声,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病床前,将罗可掀开的被子给她盖上,又将地上的盐水架扶了起来,做着些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罗可却能感觉到任东勋身上浓郁的悲哀。

    因为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感到羞愧的么?